4-6 謎團重重,此恨當何解
書迷正在閱讀:冷萃咖啡、灰鴿、[快穿]把嬌軟雙性美人吃干抹凈、癡漢的春天、囚虐、我的竹馬走勇者路線、唯伊、野生蟲族觀察日記、何以渡人【BDSM】、鶴的水墨畫
第四章 在一座花園中,他躲在假山后面,看著前面的三人。 一名英俊卻帶有邪氣的男人,另一個是一名少年,他長的比他高好多好多,他看不清楚少年長什么模樣,那少年執劍而立,身旁還有另一人,那是一名女子,歲數大約二十出頭,他不知道為何要躲在假山后面,好像,一開始,他就已經在這兒了。 他聽到那少年欣喜的聲音,“師姐,剛剛耍的那套劍法如何?” 女子微笑:“恩,不錯,大有長進,那么下次有任務就派你去鍛煉鍛煉?!?/br> “然而,你想出任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小子?!蹦凶右皇峙脑谏倌昴X袋上,頗似嘲笑他一般。 少年推開那男子的手,冷著臉的樣子,“我說過,不要總是拍我腦袋?!闭f著拿著劍離開。 男子嗤笑,“啊,真是可愛?!?/br> 他就這么看著,看著,看著那少年的身影。 此時那女子轉過身來,驚訝道:“照兒,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奶娘呢?” 聽聞女子的話,男子也走過來,看著他,眼神冰冷。 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 “才幾歲就這么會跑,長大了還不得全天下跑個遍?”男子笑了起來,眼里并無笑意,仿佛看著他就是看著一個仇人。 “他是你兒子,能別說話陰陽怪氣的?”女子蹲下身來,慈愛的輕撫他的臉頰,安撫著他。 這男子是他的爹? 他看著這人,卻沒有一絲感觸,這樣的人,怎么能是他爹。 “哼,我兒子?你自己養這個兒子吧。也不見得你多愛這個兒子啊。呵呵?!蹦凶映爸S的話惹的女子冷下臉,卻仍然把他擁入懷里。 “照兒乖,跟奶娘回屋里去?!迸诱f著輕輕的推開他,把他推入找他找的著急的奶娘懷里。 他被奶娘帶走了,他回頭看著那名女子,他看到她悲傷的神色,他想,為什么她要露出那么悲哀的神情,是不是因為早春,被冷著了么? 他總是躲在假山后面,因為總是能夠看到那個少年,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奶娘不告訴他,說那人是禁止談論的,包括他和所有人。 他自己給那人取了個名字,就叫做小哥哥。 他發現小哥哥總是會來這片花園,然后那個叫他照兒的女子也會出現,他看到兩人有時是一起練劍,有時是一起聊天,他聽不到,甚至看不清他們臉上的神情,他還是看著。 他看到他們在親親,就像是照顧他的那個大jiejie和一個一直守著他的侍衛,偷偷的躲在柴房里互相親親那樣。 他好奇,小哥哥喜歡做這些么? 可是,他又看到小哥哥和那個女子爭執起來,女子走了,小哥哥站著久久未動。 他躲在假山后都快睡著了,小哥哥走了,他看到的只是離去的背影。 突然一聲巨響,把他驚醒,差點掉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去端一盆新的來?!眮淼椒块g的是一個丫頭。年齡跟他差不多,長的嬌俏可愛。剛剛的原來是在做夢?呼,真是莫名其妙的。 “什么啊?!彼枵丈稌r候睡的這么沉了,這么大聲音才吵醒他。話說他剛剛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而且還做那么詭異的夢,那些,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大叔呢?不在床上?! “大叔!你在哪兒啊大叔!”大叔傷還沒好,跑哪兒去了?去摸了摸床上,發現還有溫熱,說明離開的不久。 這里是那個涼抄的家,亂跑什么,要是遇到沒眼力見的,欺負大叔怎么辦啊。 趕緊把那被他的喊叫嚇的顫抖的丫頭喝退,就出客房去找。 “大叔……你跑哪兒去了?”剛出門檻呢,天琊就出現在他視線里已經走過來了。 “……”天琊見他一臉焦急,有點驚訝,卻也是不說什么,直徑回屋里。 這算是無視了凌照么?凌照無奈的嘆口氣,見大叔好好的,也就放心了。跟上去開始噓寒問暖,惹的天琊頻頻射眼刀子。 凌照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這兩天愈合的不錯,大叔的臉色看起來也好多了,不禁欣慰。他真怕涼抄騙他,不然他也保不準會做什么。 “大叔,你剛剛去哪兒了?”凌照好奇,雖然在大叔有傷在身時不會丟下他,也不會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情,但是這里是涼抄的老窩,涼抄等于惡狼,涼抄的老窩等于狼窩。 他一點也不敢大意,可是剛剛他竟然睡著了,要不是那侍女出現打翻了洗臉盆,他還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都不知道大叔何時不見的。 “大叔大叔,你好點了沒?要不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發覺大叔皺眉,卻沒看他,他直接就蹭到大叔身邊,“現在到了吃早飯的時間了,想吃什么,我去幫你做?!?/br> “不用了?!边@兩天吃食都有人送來,根本不用麻煩凌照,不過,就算是涼抄讓人送來的,凌照也不放心,要親自試過,才給他食用。再則,要是不合口味,凌照還會自己去做。 忙了一些時間,凌照親自端著一碗紅豆粥來到天琊身邊,天琊見他,不自覺把頭往一邊偏開。 凌照仿佛看不到他拒絕的動作,仍舊坐在床沿,“大叔,很美味的粥,喝一口吧?!?/br> 大叔看他一眼,瞧著他的神色,怕是有詐一樣,伸手接過了碗。大叔還真怕他給他喂食,哎,真失望,投喂大叔的機會又沒了。 看著大叔一口口的把粥喝完,凌照看的癡,不禁想起早上醒來時,夢里的場景,他發覺,心里的迷霧在一點點的消散,隱約的要露出什么可怕的東西。那些夢境,是真的還是假的? 想太多就越煩惱,不想了不想了。 大叔的唇沾染了水漬,瑩潤的誘人,那冒出一些些的胡茬也是可愛極了,還有那隨著吞咽而滑動的喉結…… 糟糕! 凌照忍不住咽口水,尷尬的要命,要不是穿著的衣服寬松,怕是讓大叔看了笑話去。竟然看大叔吃個東西都能動情,大叔知道了還不得弄死他。還好,大叔不知道。 難耐的等到大叔喝完,把碗拿回來,“大叔好好休息,有我在,不用擔心?!?/br> 不擔心?天琊閉上眼,懶得理會凌照的嘮叨。 見大叔閉目假寐,識趣的離開。 去廚房要了一些饅頭,凌照滿心想的是怎么幫大叔養好身體,他自己傷的也不輕,卻毫不在意。 他想起那次遇到的那兩個女人,那也是一次大危機,他甚至從未見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 花舞靈,是一對孿生姐妹。她們就像是一個人,又像是兩個人,他分不清。 唯一記得的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倆躲在破廟里,篝火的光印的他的臉紅光滿面,大叔抱著那把長劍坐在一旁。 他想靠近大叔一點,下那么大的雨,很冷,即使是有篝火,還是讓他覺得寒冷。 他頭暈腦脹,渾身乏力,他發熱了。 就在那天的晚上,他們因為大雨不能趕路,便留在了破廟里。 外面雷雨交加,里面他冷的發抖。大叔并不讓他靠近,即使帶著他幾年,從未讓他近親。哪怕是坐的離他近一點,也是要遭受眼刀子的,他不敢,大叔的威嚴,他從來不敢冒犯。 在他渾渾噩噩間,周圍乍現的女子笑聲如同索命鬼的jian笑。他本不信鬼神,卻被嚇著。 睜開眼,發現大叔站在寺廟的門口,那破敗的大門打開,豆大的雨點飄進來,打在他的臉上,竟有一些些疼。 “大叔……”他微弱的呼喚著他。 而大叔并不回答他的呼喊,只是聳立著,像是一顆在風中搖曳卻始終不倒的大樹。 那笑聲回繞在周圍,那詭異的氣氛籠罩在整座小寺廟,那不安的氣息都似乎融化在了雨滴里、空氣里。 形同鬼魅的一白一紅的人影出現在他視線里。 妖艷的女人。 怎么越看越像是大叔? 大叔,你怎么穿著女子的衣服,怎么有兩個大叔呢? 大叔真美…… 他聽到雷聲,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小廟,他聽到大叔的冷喝。 “閉上眼睛!”大叔說的,他都照做,閉上眼,他聽到的還是那魅惑的笑聲參雜在雷雨聲中,像是扭曲的吶喊聲,像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令人發憷。 他難受的發抖,卻又想知道大叔在干什么,可是大叔讓他閉著眼睛?!按笫濉?/br> “呵呵呵……呵呵呵……小公子……睜開眼看看吶,人家長得不漂亮么?”似乎有女子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飄蕩,他對這柔媚入骨的聲音本是沒感覺,可是他忍不住睜開了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紅衣女子大笑著,身影飄在空中,慘白的臉笑著,那張臉卻是大叔的模樣! “大叔???”他很慌亂。這紅衣女子怎的變成了大叔?幻覺,對,是幻覺。 “叫你不要睜開眼!蠢貨!”大叔嚴厲的聲音傳入耳朵,震碎了他的不安,然而,他再次看向那紅衣女子,嚇得尖叫! 并非可怖,而是那女子的神情空洞如同腐爛的死人! “天琊!我看你撐到何時!”那紅衣女子飛來一手就抓住了他,長長的指甲劃破了他的手臂。 “呵呵呵!呵呵呵呵!天琊,受死吧!你欠我們的該還了!”白衣女子那長長的袖子就像是索命繩,纏著天琊不放,白色的長袖飛舞著,張牙舞爪的仿佛從地獄里冒出來! 他看著大叔跟那白衣女子糾纏,而他被掌控在紅衣女子手里,掙扎著,想要去幫助大叔。 他記得的只有被纏繞的大叔,那轟隆的雷聲,那乍現的亮光! “天琊!你不得好死!啊啊啊——”紅衣女子放開了他,紅袖揮舞化作利劍! 感受到側腰的劇痛,他愣了愣。 “疼……”他只來得及說這句話。 他聽到那兩名女子的慘叫,撕心裂肺,他想睜開眼,想知道大叔怎么樣了,他不能暈過去,不能…… 屋外還是傾盆大雨,仿佛下不完。 雷聲震耳欲聾,他驚恐的睜開眼,看著外面,門還是敞開的。 “大叔!大叔!你在哪兒?”站起來時,腰部疼的要命,自己受傷了? 大叔呢? “你好吵……”低頭才發現大叔就在他的身旁,他撲上去,高興的親了大叔一口。 “大叔,我真怕我見不到你了,我好怕,你是不是也受傷了,我看看?!彼_大叔的衣服,卻被大叔一巴掌拍開,力道十足。 “咳咳,滾。別靠近我?!贝笫蹇攘藥紫?,冷著臉把他趕到一邊去。他疑惑的看著大叔,可是他看不出大叔到底有沒有事,他沒發現大叔有外傷。 那么,是內傷吧。 他低著頭,撥弄著重新燒起來的篝火。 天琊偶爾看他一眼,也不知道凌照在想些什么,閉眼假寐。 天亮后,大雨停歇。 雖然不發熱了,還有點頭疼,除了被大叔處理了的腰側的傷口外,都沒什么問題。大叔一如既往冷著臉,一副對他愛答不理的模樣。 大叔帶著他走出寺廟,他見到地上兩具女尸,驚的說不出話。 這是晚上那兩個裝神弄鬼的女子?!被雨水沖刷的灰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干,只剩驅殼,皺巴巴的皮膚,凹陷的眼眶,以及被雨水沖刷了還散發著惡臭的尸體。 “大叔,為什么我們還要把她們埋起來?”他問道,拿著從小廟里翻出來的鐵鍬幫忙把濕濘的泥土蓋到那小土包上面。 “因為,是我欠她們的?!贝笫灏褍删呤w埋好,看著這簡陋的墳包說道。 他還想問為什么,可是看到大叔的樣子,他把話咽了下去。 他走在大叔的身側,偏著頭微微的仰望著大叔。 大叔后來說,那兩名女子,是他成年的時候,一次出任務遇到的美麗jiejie,但是他卻是去殺她們的父母的。 大叔說,殺手是可悲的,因為他們不是被剝奪了心,就是把心埋葬。 他跟著大叔一步一步走,他心想:大叔,你呢?你的心是被埋葬了還是被剝奪了? 這個問題,也許以后會知道,也許,他永遠都不知道。 第五章 庭院里,天琊執劍而立,靜默著,周身風流動,帶起衣袂翻飛,未梳起的發絲舞動,卻也是一步未動。仿佛他本就是站在這里,就像是一塊石頭。 凌照順了順前額的頭發,跑了過來,他的步伐矯健,他看到天琊,臉上的笑意濃烈,走到了天琊面前,微微仰頭看著他。 天琊仍舊是閉著雙眼,他甚至能夠看到天琊那耳鬢的發絲因風吹的方向而劃過天琊的眼睫毛。 不管如何看,天琊都是極為俊美的。 “大叔,該喝藥了?!彪m然想多看一會兒,但是他還是不會忘記他是來叫他去喝藥的。 天琊雙眼緩緩睜開,他的眼神依舊是冷漠而睿智深沉的,看了凌照一眼。 風突然吹大,凌照不得不閉眼,防止眼睛干澀,在他睜開眼時,天琊已經提腳離開。 碗里只剩下藥渣子,他接過空碗,說道:“等會兒不要再去練劍了,該好好休息?!?/br> 還是一樣絲毫不理他的話,凌照足足看了他一會兒才端著空碗離開去往廚房。 等他回來之時,天琊并沒有去練劍,而是躺在床上睡著了。給天琊捻好被子,他靜靜的看著天琊的睡容,還是那樣,微微擰著眉,伸手想去撫平,在碰觸到的時候卻又停下來了。 最終還是離開,關上房門,凌照看著大好的天氣,心情卻不是很好。 轉頭就看到了那個倚在梁柱旁的男人。 走廊擺放的盆栽里種植著不知名的花兒,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他已經睡了,有何事?我可代你轉告?!绷枵詹淮姏龀暮?。 涼抄只是冷哼一聲,離開,并不想說什么。 凌照追上去,“你什么意思?” 涼抄被擋住去路,眉頭一擰,就想教訓這小子,但是又一想到,這小子身上不穩定的力量,又猶豫了,何況傷了這家伙的話天琊是不會放過他的。 要不是答應了不會再出手,哪會讓這小子囂張。 說白了,也不過是靠著天琊的面子在這兒狐假虎威罷了。 “哦?你說我是什么?你猜啊?!睕龀滩蛔〕爸S的笑起來,“你倆在我這兒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這態度對我,你們又是什么意思?” 凌照愣了愣,一時之間想不到什么話反駁,他們的確是這樣,在涼抄的老窩這么自如,可是,涼抄可不是好人,再如何,他還是放不下心,涼抄絕對是不能輕信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那也是你應該的,誰叫你傷我的大叔?!?/br> 真是小孩子的胡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雖然不是真的生氣這家伙的態度,只是一想到天琊,他無法對這小鬼出手,真是麻煩。 “好好好,我的錯。小子,別高興的太早?!睕龀鞘裁慈??他可不是無能之輩。不然如何接管這偌大的山莊。 凌照有些微吃驚,難不成,他發現了他的秘密? 啊,糟糕。 過了一段日子后,大叔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也更勤快的練武,他雖然擔心沒痊愈,卻也沒反對大叔的行為。 然而,他發現涼抄跟大叔走得近了。 有時候涼抄會在大叔的屋子里說話,他往往都被支開,他不清楚他們聊的什么,他也不會去偷聽。 一次,他去看大叔時,卻見到大叔神情冷酷,而一只手卻被涼抄拉扯著,兩人不像是玩鬧,氣氛有些詭異。 他想,什么時候才可以離開? 已經待在羽泉山莊半個月多了,大叔,在想什么?他有時旁敲側擊的問,得到的永遠是冷冷一瞥。 無事之時,涼抄也會給他幾本書籍看看,均是有關醫術的書籍。他還奇怪涼抄什么時候對人這么好了,但是他不傻,他知道,這是大叔的意思。 涼抄跟大叔的過往,他很想知道,因為,涼抄絕不是好人,因為……因為,他想知道大叔的一切。 天琊坐在凳子上,擦拭著他的那把劍。神情嚴肅。 他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叫做長牙。但他并不知這把劍的來歷,只是知道,大叔非常愛惜這把劍。 把劍收入劍鞘,天琊端坐,淡淡的開口,“后天就走?!?/br> 后天?! 凌照驚喜的把身子往前一傾,“好的,我這就去收拾?!?/br> 凌照真是恨不得帶大叔馬上離開,聽到大叔的準話,自然興高采烈。 第二天,他早已把行李收拾妥帖,就等著過最后一晚了。 涼抄聽說了天琊要這么快離開,連忙找天琊問。 兩人處在亭子里,一人獨立,一人執杯飲酒。一只鳥兒不怕生的飛來,停在石桌上,停了一會兒又飛走了。 “終究是留不住你?!睕龀畔戮票?,靠在石欄上,眼神一直看著天琊。 轉身過來的天琊只是冷淡的開口:“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br> 何為一路人?涼抄苦笑,他曾起殺心,他曾一廂情愿,他曾與天琊分道揚鑣。 一路人,行陌路。 “就為了那小鬼么?”涼抄起身站到一直背對著他的天琊跟前,他有些不明白。 “……并非如此?!碧扃鸩懖惑@的回答,他想的太多了,他還不夠了解天琊。 “呵呵呵……沒關系,陌路,陌路,哈哈哈!”涼抄笑了,他看不懂他了。真的是太久了啊,幾年了,天琊還是變了,而他也變得面目全非。 面對涼抄的笑,天琊只是冷漠以對。 看到凌照來了,正要離開,涼抄拉住他,嘴上吃痛! 凌照瞪大眼,無名火起! 他的大叔!竟然,竟然被這個惡狼輕??! 手里捏著一包辣椒粉就要沖過去對著涼抄灑,可大叔在呢,弄到大叔可不好。 一時犯難。 身體快一步跑過去,用力把涼抄拉開,辣椒粉就灑出去! 涼抄沒想到凌照有這么一手,著道了,吸入辣椒粉,一直在打噴嚏,形象全無! 見到大叔嘴唇有些腫,還被咬破了,心疼的問:“疼不疼?我給你上點藥,都流血了?!?/br> 天琊也有點懵,被涼抄輕薄也是吃驚的,他沒有感覺,只是覺得可笑,而后又有些惱怒! 被牽著回了屋子,天琊才反應過來,被凌照按倒在椅子上,拿著藥膏的凌照靠的他極近。 凌照看大叔呆楞楞的,想發笑,可看到那被咬破的嘴唇,心里火大得很! “大叔,你干嘛不推開他。很疼吧?”拇指沾了清涼的淡綠色藥膏,輕輕的涂抹在天琊的嘴唇上。 涼涼的觸感,柔軟的,帶著水潤的色澤,凌照輕輕的捏住天琊的下巴,微微抬起。 可能是不習慣被碰觸,天琊不自覺的些微仰頭,這樣看來,就像是凌照把天琊調戲了一般。 天琊并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直到凌照用了點力磨砂著他的嘴唇。 天琊反應過來,怒了:“別碰我!” 凌照被嚇一跳,沒想到大叔反應這么大! “對不起,我錯了,大叔你別生氣?!绷枵瞻底钥嘈?,一時忘情了。 “滾?!碧扃鸨涞谋砬橹鴮崌樀盟铧c摔在地上。 那該死的涼抄! 晚飯過后,天琊早早地休息了,他無趣的站在大叔的房門外,無聲的嘆氣。 他對待大叔,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他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今天的事情,估計后果很嚴重。 但是一想,大叔那細微的表情和動作,真是有趣的緊。 雖說往后幾天又得受眼刀子,但是他并不害怕,反而樂意看大叔這種表情。 已經,成為了習慣啊,但他愿意一直有這個習慣。 晚上又去大叔的屋子外站了會兒,他走在幽靜的走廊上,那緋紅的燈籠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一次燈會游玩。 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大叔笑的時候。 可是后來,大叔再也不笑了。 “喂,游蕩在這兒干什么?”突然出現的涼抄把他嚇一跳,立即跳開幾步距離! “是你?!绷枵站璧目粗鴣砣?。 “我又不會殺你,你緊張個屁。他睡了,我睡不著,你來陪我喝酒?!睕龀鷤€無賴似得拉著他跑。這混蛋竟然偷看他的大叔?。?! 大晚上的喝酒,有病吧??? “難道你不好奇我跟你家大叔的事么?”涼抄笑的特找打。 這人,果然很討厭! 第六章 也不知涼抄什么時候從哪兒拿出來的酒壇子,仰頭就喝,濃烈的酒味兒竄入鼻腔,他也有點心動了,但是他聽天琊的話,是不會喝酒的。 天琊不會讓他喝酒,即使天琊有時會自己喝。 “怎么,不樂意喝?還是怕我在酒里下毒?”涼抄見他只是坐著,并沒有喝酒的打算,于是調侃道。 月色極好,漫天的星光,他想,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我不會喝酒?!闭f實話,要是真要害死他們,有的是機會,也早就下手了,有必要等到現在么?凌照看著涼抄跟喝水一樣喝酒,一點不似平時的模樣。 這陳年佳釀就這樣喝一半浪費一半的,也只有涼抄這個敗家子了。 放下酒壇子,一抹嘴,涼抄不禁悶笑起來:“你都多大了,不會喝酒?還是天琊不讓你喝的?” “……”他怎么知道的? “嘁,一看就知曉了?!睕龀雌鹱旖?,燈籠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眼神幽暗的看不清。 真是傻了才陪著這家伙在這兒吹風,凌照想了想還是回屋睡覺去。 “你倒是學了他的樣子,喜歡對人不屑一顧?!睕龀瓫鲲`颼的一句話阻止了凌照起身。 面對著涼抄,凌照倒是來趣了,“什么意思,我是對你不屑一顧,你可不能說我大叔的壞話?!?/br> “哎喲,你倒是處處維護著他,我看他可并不是處處為你著想?!睕龀嫘牟幻靼?,這家伙怎么就這么認定死理兒了天琊是對他好的呢? 即使是大叔對他不冷不熱的,但是他還是清楚的,這家伙以前追殺他們,現在又在這兒說壞話,簡直壞透了。 “你丑,你別說話?!绷枵找稽c也不想聽到別人說大叔的壞話。 “怎么,我說對了?”涼抄繼續說道:“他從未真心待過你,他還一直都厭惡你,不是因為你還是個孩子,也不是因為你做的不夠好,只是因為你是……” “砰——”的一聲,那酒壇子碎裂在地上,是凌照拿起來摔了。 “你什么意思?你這是在離間我和大叔,真是好歹毒的用心?!彼⒉幌肼犗氯?,這涼抄真是讓人惡心。 “我說的可是實話,難道你沒疑惑過么?”涼抄剛說完,凌照的拳頭就招呼過來了! 涼抄閃開,現在的凌照是傷不了他的。 “別激動,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保證你可以更了解你的大叔?!币娏枵詹辉俟羲?,這說明他還是挺想知曉天琊的事情。 不管如何,他都想多了解一些大叔的事情。 他有太多的疑惑。 “……你說的能信?我可不信?!绷枵湛刹恍?,要是他胡說怎么辦?雖然他跟大叔的關系的確是復雜的很。 “信不信由你?!闭酒饋?,背著手走了幾步,似乎是想回憶起曾經的往事,也是思慮著怎么開頭。 “我與天琊本是好友……說是好友,估計也只有我這么認為吧?!睕龀貞浧鸬谝淮我姷教扃鸬臅r候,正是冬天的一個大雪天。 那年冬天極冷,他躲在父親的身后在正廳接見菱紗閣閣主凌毀,他一眼便看到了跟在那看似柔弱實則強悍的女人身邊的少年。 跟他一樣的年紀,身披厚厚的狐裘,稚氣未退的臉上是生人勿近的表情。 他那時候才15歲,他作為羽泉山莊的少莊主,卻還是不懂世事,他只是知道他的爹請菱紗閣主來山莊是有要事,他還不能參與家族里的會議。 “你叫什么?我叫涼抄,是羽泉山莊的少莊主。你有聽到我在說話么?”他擋在那人面前,而少年卻漠視了他的存在。 由于父親把他們留在山莊做客,所以,他總是去找他。 “我知道了,你叫做天琊,跟我同歲?!彼矚g這個人,長的好看,比他那幾個小婢女還要好看。 他很少見到天琊笑,仿佛永遠都是冷著一張臉,可是在面對著菱紗閣主凌毀的時候,他會笑,像個正常的孩子。 他無法得到天琊的回應,天琊總是無視他不理他,任他怎么無理取鬧,怎么逗弄,天琊只會冷淡的走開。 后來他總是想辦法去找這人,往往兩人都會打起來,他打不過天琊,天琊的武功越來越精湛,而他使弓箭的手法也越發熟練,跟天琊成為朋友之后,他總是把他約出來帶去玩。 多數時候是去山里,他想跟天琊獨處,不想周圍圍著一堆的護衛或者不認識的人。他會獵幾只兔子,樂滋滋的烤rou吃。 “什么嘛,氣死爺了,我爹竟然說要我娶那個李大人的女兒,我聽說李大人的女兒很丑的,我爹卻是一錘定音的答應了。你說,我該怎么辦?”他坐在小河邊揪著那碧綠的水草,期望著天琊能夠回應他。 然而他還是聽不到天琊的話,天琊話極少,從不多說一句廢話。 側過頭看去,坐在他身邊的天琊只是看著前方,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而天琊的側臉他卻看的出神。 為何他總覺得天琊好看的很?暗自咽了咽口水,慢慢的靠近,差點就要親上去了。 “殺了她?!碧扃鹜蝗徽f道。 什么?! 他驚嚇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剛剛沒有聽錯吧? 天琊竟然說,殺了她! 是說,叫他去把李大人的女兒殺了嗎? “這……”雖然他羽泉山莊并不是什么名門正派,但是因為這種理由就去殺人,有點太過了。 天琊為何會想去殺了那個女子? 是因為,天琊不想他成親么?所以他其實是吃醋么? 還是說,天琊對他…… 他是喜歡天琊,但是他知道,這曖昧模糊的感覺是不是他喜歡天琊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他幾乎是沒糾結一會兒就接受了自己喜歡天琊的事實。 然而,他發現,自己為何覺得天琊總是漂亮的過分,拿天琊跟那些美麗的女子比較,比起那些端莊的大家閨秀或者美艷的大jiejie,還是跟他一樣活潑調皮的江湖女兒,他還是更喜歡天琊的冷淡,那無視一切,看不到他的存在的眼神,讓他又愛又恨。 所以,他才總是去挑逗天琊。 不對,天琊是什么人,天琊是什么性子,他還會不了解么? 他不會忘記菱紗閣是干什么的,他不會忘記菱紗閣的閣主凌毀是什么樣的女人,而天琊的身份,他一直都不愿去想。 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里,能輕易的說出殺掉一個跟他毫無關系毫無恩怨的女子,這實在是可怕。 他怎么會認為是天琊喜歡他,聽他要被逼迫成親,所以吃醋了呢。 天琊是個無心之人,怎么會懂這些情情愛愛。 可是,天琊對凌毀卻像是個正常人。 16歲那年,他的父親病逝,他剛開始接管羽泉山莊,他的家族內部紛爭不斷,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射箭術之外,他一無是處。 也是在那年的冬天,他叔父涼祁死在家中,收到的情報得知,是天琊接了任務所殺的。 天琊是殺手,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任何人,他殺了他除去父親外最敬愛的叔父! “不可能,我不相信叔父死了!他都沒有參與任何的紛爭,怎么會?”家族的人各懷鬼胎,叔父不參與家里的權利爭奪,一心經商,叔父喜歡做生意,經常走南闖北,也不曾結仇,怎么就被人殺了! 是天琊接的任務殺了他叔父! 他要找天琊問清楚,卻被人告知,菱紗閣危在旦夕! 一時之間他擔心天琊,又產生恨意,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矛盾。 菱紗閣怎么會出事的?菱紗閣名震天下,高手如云,怎會危在旦夕? 他甚至想不出,誰會對菱紗閣出手。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皇族! 江湖勢力過于龐大,超過了某個平衡,就會失控,造成威脅,皇族忌憚菱紗閣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說來,幾年前幾名朝中大臣無故死亡,惹的皇族對菱紗閣產生猜忌,于是想要剿滅菱紗閣? 他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是因為這些原因,只是他現在管不了那么多,天琊有危險! 大雪紛飛,世界一片蒼白,但是他的眼前卻是火光沖天,菱紗閣的總據點是一座戲樓,平日經營茶水以及表演戲劇。 他帶著人趕到菱紗閣的時候,滿地尸體,士兵團團圍住被打的措手不及的菱紗閣眾人。 那是勤臺將軍,他的一聲令下,大火中菱紗閣主被萬箭穿心! 而天琊那雙冷漠的眸子看的不是他,天琊懷抱著一個孩子,孩子在哭喊在掙扎,他仍舊是紋絲不動,但是他卻能夠看到,天琊痛苦的神色。 “快走,把他帶走……帶給珂揚……”凌毀蠕動著嘴唇,后面的話已經聽不清,凌毀倒下了,他看到天琊打暈了那個孩子,消失在原地。 勤臺將軍接到的命令不止是剿滅菱紗閣,還要把天琊活捉。發現原本被制住的天琊跑了,勤臺將軍憤怒的趕緊叫人全城搜捕。 他就這樣看著天琊離開了,毫無辦法。 他從未想過,他喜歡天琊到恨的地步,而天琊卻愛著一個老女人。 那天菱紗閣戲樓燒了整整三天,菱紗閣的人活下來的都被收押大牢。 一夕之間,菱紗閣滅亡了。 他想,最高興的是當朝皇帝吧,除去一大隱患。 而他,派人找尋天琊和那個孩子,卻一無所獲。天琊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是跑不遠的,可他也知道天琊的能耐,他知道也有很多人找天琊。天琊曾說過,他13歲就開始接任務,殺過很多人,不管是因為任務殺人還是自身想殺人,他都是在殺人,那些知道是菱紗閣派出的殺手殺了他們在乎之人的人一定會想盡辦法報仇。 他手刃了那個發懸賞殺他叔父的仇人,他開始管理山莊的一切,他要找到天琊,他要讓那個孩子生不如死,憑什么那個孩子要天琊的保護,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天琊才會心死,才會逃亡。 而他也越來越恨。 每當其他的勢力找到天琊的時候,他急的焦頭爛額卻又不幫忙,他心中有著對天琊的恨,這一恨就是好幾年! 之后更難尋匿到天琊的行蹤,他越發恨的發狂。 他總是想,天琊也許已經被其他人殺了,死在了不知道在哪兒的角落,如同老鼠一般,腐爛在臭水溝里。 “天琊,你不會是喜歡凌毀那個女人吧?”他自從知道自己喜歡天琊后,總是想知道天琊是不是喜歡他,天琊喜歡菱紗閣主,他不想承認這一點。 天琊往往都是冷冰冰的瞥他一眼,要是他說了凌毀的壞話就是直接拔劍砍他。 為什么,凌毀一點都不愛你,你愛她干什么?她都那么大年齡了,都有了孩子了,是個老女人,你為什么愛她?! 他想不明白,如果天琊愛她,不會在菱紗閣毀滅的時候在那兒毫無作為,那冷漠的眸子里藏著太多的東西,他看不出來,他只看到了天琊的悲傷。 他試著參透天琊與菱紗閣主的過往,得到的情報往往都是些沒用的,大多線索都被隱藏了。菱紗閣主的手段,果然是厲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