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rou
布瑞維迅星球早年的時候是一顆垃圾星球,星球上都是因為犯錯而被剝奪武力廢蟲,都是雌蟲。 “雌父因為違抗命令被剝奪了蟲翼,廢除了全身的自愈力,等他到達這里后才發現已經懷了我?!?/br> “旁邊就是我之前住的房子,不過現在已經被拆了?!?/br> 言顧和科爾森站在墳墓前吹風,科爾森的眼睛慢慢地變紅,眼睛里盈滿了要掉不掉的眼淚。 “森森的雄父,沒有,不知道你的情況嗎?”言顧有些遲疑地問。 “知道,但是他什么都沒有說?!?/br> 極度不平衡的重雄輕雌還有生育率讓雄蟲根本不在乎一只雌蟲,這在他們眼里不過是累贅罷了。 言顧彎下腰在墓碑前擺上手里的花,這是他在路邊順手摘的一簇花,就是為了放在這里??茽柹聊乜粗灶櫟膭幼?,伸手和雄主十指相扣。 “我希望雄主能來是為了讓雌父知道,我現在很幸福,我覺得自己很快樂?!笨茽柹行┛鄲雷约赫Z言的匱乏,他想不出用什么語言來形容他的意思。 看著科爾森皺著眉,言顧牽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了一個吻。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也不會拋棄你的,永遠永遠?!?/br> 聽了這番話科爾森默默地拿出自己的光腦,“雄主能再說一遍嗎?” “想錄下來當做證據?” “是?!?/br> 言顧挑眉,說:“那你是真沒把我當雄主在騙?!?/br> 科爾森聲音低沉地回答:“沒有想當證據,就只是如果,如果將來雄主不要我了,我還有東西證明自己曾經被寵愛過,能借著這句話撐過以后那些孤獨的日子?!?/br> 很是卑微的語氣,聽得心疼極了。 “你是故意的吧?!?/br> 科爾森睜著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言顧,讓他不由自主地沉陷在里面??茽柹瓫]有說,雄主對他,對其余四只雌蟲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好像一夜之間就喜歡上了,他們都在假裝,假裝毫不在意,但是心里一直都不安,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感情什么時候也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這些話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問出口。 “我發誓,以后,我言顧一定不會離開森森,除非森森主動離開我,否則我死無葬身之......” 還沒有說完就被捂住了嘴巴,科爾森嚇得慌了神。 “雄主,你怎么能發這種毒誓?” “這有什么關系,反正一定不會有機會讓它應驗?!?/br> 祭奠完后科爾森就打算和雄主回到戰艦上,但是言顧堅持在這片土地上走走,說不定會發現科爾森以前留下來的東西,科爾森雖然不贊同但也只能跟著雄主到處走走。 布瑞維迅星球貧窮得可見一斑,到處都是垃圾,剛剛的花朵都是言顧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一眼望去幾乎可以說寸草不生。 言顧長得緊致可愛,偏偏很高,就讓第一眼見到蟲子都以為他是亞雌,一個可愛溫柔的亞雌。 “雄主,這里有很多窮兇極惡的雌蟲,要是讓他們知道雄主的身份一定會發瘋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所以需要雄主假裝亞雌才行?!?/br> “那我是森森的什么呢?” “就說是朋友?!?/br> “不能是伴侶嗎?雖然沒有雌蟲之間的婚姻法,但法律也沒有規定雌蟲和雌蟲是犯法的?!?/br> “雄主要是愿意自然求之不得?!笨茽柹劬Χ伎鞆澇稍铝亮?,身后黑色的尾巴搖得飛快,還壯起膽子牽起了雄主的手,偷瞥言顧的反應。 “走吧,給我介紹介紹這里?!?/br> 其實布瑞維迅星球沒有什么好看的,遍地的垃圾和麻木的雌蟲,這里的雌蟲靠撿垃圾維持生活,吃垃圾里的過期食品,用垃圾堆里的破舊用品,一看到這幕灰暗的場景言顧馬上就能勾畫出科爾森曾經的生活。 “這里還算平和,因為沒有雄蟲,大多數雌蟲都沒有了生存目標,得過且過地生活著?!?/br> “我當年很早就跟著雌父來學習撿垃圾,現在還記得自己因為沒有站穩從垃圾堆上滾了下來被嘲笑的事?!?/br> 雌蟲從出生破殼后就擁有不小的力量,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在我四歲的時候雌父去世了,我一只蟲生活著,直到三十歲成年時去蟲星參軍?!?/br> “森森有找過他嗎?” “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不會希望我出現在他面前,而我,也沒有渴望得到他的感情?!?/br> 言顧有些遲疑,這在蟲族還是很常見的,既然科爾森沒有在意過這件事,他也不必插手。 不遠處的破爛木板房里走出一只白發蒼蒼的雌蟲,科爾森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珀爾!” 那只缺了一只眼睛的雌蟲警惕地掃視,僅剩的一只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科爾森,顯然他也認出科爾森了。 三只蟲在房子外面站著說話,珀爾似笑非笑看著言顧,說:“這是你的伴侶?一只亞雌?” “我叫言顧,很高興認識你?!闭f話的時候也沒有放開牽著科爾森的手。 “嘿!你好你好,看來你已經過的挺幸福的,你的雌父也可以安心了?!毖巯沟溺隊柼崞鹂茽柹拇聘高€一陣感慨,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有些傷感。 “當初還以為他能離開這里呢,沒想到?!睕]想到什么他沒有說,抬起胳膊指了指遠處瘋瘋癲癲的亞雌。 “喏,那只亞雌從來了這里就瘋了,一直沒日沒夜地叫著他雄主的名字,不吃不喝,估計還能活個幾天?!?/br> 珀爾突然這么說著,讓蟲摸不著頭腦,也就科爾森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言顧笑著說:“那他挺活該的,都被拋棄了還這么要死要活,他難道覺得那只雄蟲會把他接回去?” 珀爾滿意地點點頭,說:“是挺活該的?!?/br> 一再被忽視的科爾森插進言顧和珀爾之間,“我們要走了,珀爾你跟我一起離開吧,我現在已經是第四軍團的中將,軍功足夠把你贖回去?!?/br> “當年那個小家伙是長大了,我就不走了,反正也沒有多少日子了?!辩隊柕恼Z氣有些蒼涼,眼角的皺紋都是風霜,科爾森沉默地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你雌父之前給你留了東西,我給你拿出來?!?/br> 那是一個被黑布包裹住的照片,在這個科技高度發達的社會很是少見,照片已經泛黃了。 “迪月在死前兩天特意來找過我,大概是他也發現自己活不久了,拜托我在他死后照顧你,碰見了就給口飯吃,他應該也去過其他雌蟲那里,我不太清楚?!?/br> 這是科爾森不知道的,當年他才四歲?!按聘?,他......”科爾森沒有說完就掉下了眼淚,悄無聲息地哭出來,言顧不知道該怎么來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邊。 “你要好好活下去啊?!辩隊栒f完就走了,那彎曲的背影依稀可以看出當年的影子。 那么的勇猛的戰士,最終的歸宿卻是孤獨終老,是滿心悲涼,是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