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唐笙
車上還有一個司機。 肖樂先給林秉笙開了后車座的門,等他坐進去之后自己去了副駕駛座。 唐笑詹給他說過,林秉笙并不喜歡別人貼他太近。 車子開出市區,開上高速,駛入另一個城市,加了汽油,又開始重上高速。這坐在車上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林秉笙忍不住開口問到,“還要多久?” “還有三個小時?!?/br> “……” 車子很穩,林秉笙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蓋了一條毛毯子。而肖樂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后座來了,但只是可憐的占著點巴掌大的位置。 脊背挺得筆直,閉著眼的模樣比醒著的還要嚴肅,一副隨時可以沖鋒上陣的陣勢。 林秉笙輕輕動了動,肖樂立刻睜開眼睛。 “您醒了?”肖樂關心的問。 “恩。這里是哪里?”林秉笙看著車窗外面山巒連綿不斷,山腰間環著白云。青色的山峰,乳色的白云,遠遠看著就像是仙境一樣。 林秉笙拉下車窗,肖樂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股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林秉笙打了一個哆嗦,連忙關掉車窗,把毛毯拉高。 “要到了嗎?”林秉笙啞著聲音問。 “過半個小時之后到山腳下?!?/br> 好吧,原來只是看著要到了,實際上還有好遠的距離呢! 林秉笙掏出手機,有一條來自唐笑詹的未讀信息,提醒他進山里的時候要多添一件衣服,不要著涼了。手機右上方的信號格子忽有忽無。 等他都進山了才說這個有什么用!馬后炮。 正對著的是一個封閉營區,隱藏在莽蒼之中。 車子在大門口被攔下來了,肖樂下車和對方核對了身份之后才被放行。 對方還敬了軍禮。 沒有想象中的高科技,鐵門是由人工上前拉開,帶著銹跡的鐵鏈托在地上,發出吱啦的聲音。 沿途看到的都是穿著迷彩服在小跑前進的軍人。 唐笑詹還在實驗室忙活,不過早就讓人在底下守著了。林秉笙一出現,就被打包送進了唐笑詹的單人宿舍里面。 林秉笙一個人呆在唐笑詹的辦公室里面,沒半點兒不自在。 軍營里的寢室自然比不上別墅的豪華。 一張雙人床,不過被子就松垮著鋪在床上面,和沿路其他間疊成豆腐塊的杯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個掛衣服的柜子,一張簡單的桌子,抽屜上了鎖。還有一把沒有靠背的椅子。外面的小陽臺晾曬著衣服,洗手臺上擺放著整齊的牙杯。 林秉笙站在床邊幫他抖抖被子,對折一下騰出個坐的位置。 唐笑詹帶領著一批技術工在調試程序修改出現的bug,這會兒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聽到林秉笙已經來了的消息,手速大漲,三兩下解決掉尾巴,像腳下踩著兩風火輪一樣奔回宿舍。 在自己宿舍那樓層的時候,一開始還放慢了速度,整整衣領,想優雅的出現在林秉笙的面前。但是當視線瞄到自己穿的是連續三天都沒有換洗過的工作服的時候,失笑的搖搖頭,又改大步邁回宿舍。 林秉笙坐在唐笑詹的床鋪上,進門的時候肖樂塞給他一個黑袋子,他一開始沒想去拆,這會兒挺好奇的,手伸過去了,還沒等把袋子的結打開,就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連忙縮回手站起來。 “等一會兒了吧?!碧菩φ沧哌M來關上門,拉上窗簾,對著林秉笙就又抱又吻,上下其手過足癮之后,看著一臉別扭樣的林秉笙,油然而生出熟悉感。他又捏了一把林秉笙的屁股,看林秉笙瞬間炸毛一樣的跳開,親昵的問,“路上累不累?!?/br> “還好?!绷直贤祥L了音調,嫌棄的看著唐笑詹,“你這身上是一股什么味?” “男人味?!碧菩φ沧约禾謫枂栆滦渥?,也嫌棄了,“汗味是挺重的?!?/br> 唐笑詹脫掉外套,解釋了一下,“總共就兩套換洗的,之前那一套不知道擱哪里了?!?/br> 林秉笙回憶了一下,“你丟家里面了。我給你洗了收起來了?!?/br> 唐笑詹又脫掉里邊穿的白色背心,背心背后那一側瞅著都可以擰出水來了。聞言笑笑,“媳婦兒你真賢惠?!?/br> 唐笑詹就愛見縫插針的占自己便宜,不管是手頭的還是口頭的,次數多了林秉笙也就免疫了,要是偶爾正兒八經的改叫名字了,反而聽著不習慣。 眼看著唐笑詹又要脫褲子,林秉笙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是要脫光了走出去嗎?” “這里最不缺的就是脫光了衣服的男人了?!碧菩φ蚕胂胗植幻摿?,“不過你老公的身材還是蠻有看頭的,就不便宜他們了?!?/br> 剛才褲頭沒有完全拉下去,但是已經可以瞅見內褲的顏色了。 林秉笙原來不怎么注意,但余光瞥見了唐笑詹身上那條內褲的顏色,是深藍色的!這分明不是唐笑詹自己的內褲! 唐笑詹的內褲一溜煙的全是純黑色,無論是三角還是sao包的丁字褲,全是純黑色,就是連深灰色的都沒有見過他穿。 自己第一次不知道,給他買了一盒淺灰色的,唐笑詹當著他的面夸張的贊揚了一下,背后就直接讓那盒在角落里面生灰了。這會兒看到唐笑詹身上穿了一條深藍色的,林秉笙覺得心里面有點兒別扭。 唐笑詹光看外表是那種張揚的不拘小節的,可是心細著呢。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昨天下暴雨,我的掛外邊全給吹下去了,這不,讓小樂給我捎一盒來了嗎?在別人面前你總不能讓我當眾遛老鷹吧?內褲在哪呢?” “床鋪上?!?/br> “我去洗澡,你坐下來休息會兒。然后咱們下樓吃個晚飯。我特地交代了,微辣,絕對合你口味?!?/br> 唐笑詹洗澡很快,還順便沖了頭發。 看著唐笑詹濕漉漉的頭發,林秉笙條件反射的就上陽臺去給他找毛巾。 唐笑詹也就順勢坐在床鋪上等著林秉笙來給自己擦頭發,兩個人的動作自然而默契。 林秉笙站著,唐笑詹坐著,這個身高差正好夠林秉笙給唐笑詹擦頭發以及唐笑詹表達自己對林秉笙的想念。 順著襯衣的第一個扣子,唐笑詹挨個解扣子,然后埋頭像吮吸乳汁的小孩子一樣趴在林秉笙的rutou上啃咬。 林秉笙畏癢的縮縮身子,但是沒有躲開,唐笑詹在這方面的堅持都快成為一種執念了,你要是順著他的意,他意思意思也就算了,要是逆了他的意,他非逼得自己哭著求饒不可。 才幾下功夫,林秉笙就覺得自己已經腳軟了。就著毛巾抓了一下唐笑詹的頭發?!安梁昧??!?/br> 唐笑詹接收到來自林秉笙的警告,抬頭笑笑,又幫他把紐扣挨個系上去。 他才不會那么傻呢,好東西要留到最后才能體現價值。 “走吧。我已經交代廚師那邊了。微辣,絕對合你胃口。那師傅做的粉絲炒蟹rou和口水蝦味道真是絕了?!?/br> 晚飯吃的確實很和林秉笙的胃口,吃完之后林秉笙的肚皮被撐得圓鼓鼓的,唐笑詹順手摸了摸,挺滿意的,“手感圓滑了不少?!?/br> 大庭廣眾的,唐笑詹不顧忌,林秉笙不在意,他們坦然的模樣也沒有惹人去揣測,就真以為這是一對感情很鐵的哥們。 唐笑詹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兩個登山包,把扁一點的遞給林秉笙。林秉笙感覺手上一重,“這是干嘛” 酒足飯飽的林秉笙就想好好躺床鋪上睡一覺。 “進山泡溫泉去?!碧菩φ才d致勃勃。 看他這模樣,林秉笙也就沒有去掃他的性,順從的背著小包跟在唐笑詹身后。 沿途一直有人和唐笑詹打招呼,林秉笙跟在唐笑詹的身后,又是妒忌又是驕傲。 妒忌的是他永遠也不可能跟身邊的人在短短幾天之內混成這樣,他的性格永遠做不到八面玲瓏。 驕傲的是這個渾身都發著炫目光彩的男人是他的愛人,是一心傾心于他的愛人。 爬山的時候,林秉笙跟著唐笑詹跌跌撞撞,時不時還得搭唐笑詹一把手。而唐笑詹背著個頭比林秉笙大了一倍的背包,跟沒事人一樣。 好不容易到了唐笑詹說的那處溫泉地,天空卻傳來幾聲悶重的響雷。山里的天氣一向變化莫測。 “糟糕?!碧菩φ部戳艘谎厶鞖?,“要下雨了,咱先到破廟去避避?!?/br> 林秉笙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誰都沒有想到天公會如此不作美,連個躲雨的時間都不給,劈頭蓋臉的就往地下潑水。 森林的每一棵樹木倒都枝繁葉茂,落在身上的雨水并不多。 可是雷聲一陣又一陣,林秉笙攥著唐笑詹的手不自覺就緊了,唐笑詹摟緊他,半開玩笑的寬慰著,“放心,咱有沒有做虧心事,不會劈到我們的?!?/br> 破廟的地勢高,但是卻有一段路是完全寸草不生的。 唐笑詹原本想著背包能防水,里面又有換洗的衣服,進去生火烤烤就好了。誰知道林秉笙背包的拉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樹枝拽開了,進了廟之后,背包都已經成了盛水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