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放我一條生路(蛋H 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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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真不愧是一位能在九重天上得天君垂青的出類拔萃的仙,此刻換了任何一人與我易地而處,都未必會比我做得更妥帖、更得體。 我盤坐在蒲團上,手里捏著鶴憐重新變出的茶盞,清醒得有些不正常的腦子思考著今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發展到這一步的,以及發展到這一步之后,今后又將何去何從—— 無解。 我喝茶,鶴憐在對面烹茶,湛云江在旁邊看我們品茶。 沒有人打破這個沉默,很好。 如果能這樣一直坐到天亮,然后發現今晚所有的事其實只是我魘著了,那就更好。 ——呸! 我在心里唾棄自己,事到如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統統知道了,難道我還要繼續當只粉飾太平的縮頭烏龜不成? 我陸隱華,何時變得這樣不堪! 這二人只言片語,輕飄飄概括了我九世癡愛,允冉是我,李硯是我,那些被當贗品而論的劍下亡魂通通都是我!而這一切的源頭竟只是我這張臉,這張……和湛云江的白月光肖似的臉! 若說這就是我渡了九世都不過的劫,那我帶上了記憶的這一世,便偏要渡給老天看一看! 想到此,我的情緒反而更加平靜,甚至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地撥弄起了浮在上頭沉不下去的茶葉來。 我對那二人從慘白過度到土灰的面色視若無睹,只淡淡地問:“二位方才聊的,可是也同晚輩有關?” 鶴憐神色放空,目光滯留在我指尖盤桓,我的話他完全沒有聽見。立在一側的湛云江則一臉欲言又止,負在背后的手細細地顫著,似在用力克制著什么。 我見他們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佯嘆一聲,繼續道:“看來,事實同我所料不差了。自我入了云劍尊洞府,劍尊便待我極親近,我年紀小,見識太少,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便驕矜起來,仗著劍尊的寵愛惹是生非,劍尊卻從不與我計較。原來……原來竟是因為我……” 湛云江兩步走到我跟前:“非是如此!尹華,其實本尊——” “劍尊,您不必這樣哄我,”我利落地打斷了湛云江:“我沾光得了您的眷顧卻還不識好歹,幾次三番讓您不痛快。原本,我該對您的這份情誼感恩戴德,可方才聽這位前輩提起您從前……我,我實在不能再跟隨您了!” 說著,我起身向湛云江行了個大禮,克制著恨不能當場就殺他泄憤的劇烈情緒,把話繼續說了下去:“劍尊,尹華雖小,卻也是有自尊有感情的,您喜歡的人并非是尹華,尹華也不愿……不愿做那人的替代品!請劍尊,允許尹華離開!” 是的,我必須要走。為復仇也好,為活命也好,我必須離開湛云江,離得越遠越好! 若說原先我是抱著只求壽終正寢的態度活這一世,那么方才鶴憐的那番話算是徹底敲醒了我。我與湛云江糾纏九世,期間種種早已無法清算,如今看來,已只剩下最后一場不死不休之局! 這一世我天資卓絕,甚至比我原身陸隱華更好。只要我遠離了湛云江,便能潛下心來修煉,五百年內必能晉入渡劫境。等到時機來臨,我只消殺他一雪舊恥,必能破了這無情天劫! 我以為湛云江對我也不過是可有可無,我此番把話說絕,他必不會再留我添堵。誰知他突然鉗住我雙臂,高大的身形攜著一股如山岳般的巍峨氣勢將我壓在了原地。 那一身松雪幽香盈滿我的鼻息,我短暫地愕然后立刻抬頭看他,只見那雙深淵般的漆黑眼眸中噴薄出了壓也壓不住的滔天怒意。 “你……!” 我渾身一震,下意識就想退,但他抓著我胳膊的手掌那樣用力,我分毫也掙脫不了,稍一扭動他便愈加用力,疼得我倒吸冷氣。 我下意識地往白耀的方向看去,那里早已不見了他的身影。也對,他這樣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會輕易顯形,此時怕是正暗戳戳地看我笑話呢。而一旁的鶴憐竟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自始至終都只靜靜注視著我,那眼神分明不帶任何感情,卻看得我毛骨悚然。 湛云江攫住我的視線,壓著低啞的聲問我:“你,要走?” 我咬咬牙,雖然心里對他無比畏懼,但此時此刻,我必須有個強硬的態度。 我說:“是!” 他抿緊了唇,眸色愈加深不見底,似是在拼命掩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情緒,例如脆弱、悲傷,乃至哀求,可他憑什么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湛云江,你真的是高高在上得太久了。 久到你忘記了痛苦是什么滋味,更忘記了,你帶給深愛過你的我的痛苦,是你此刻所承受的百倍千倍! 我用盡全部的力氣從他掌下掙脫,正聲道:“云劍尊,請你……放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