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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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空氣里飄著一股清爽又特殊的味道,像是初夏傍晚并不令人煩悶的溫潮,余暉散盡,夾雜著些許泥土里青草的芳香。 因為前幾日暴雨,雨水倒灌,這會車庫里的東西都被管家找人搬空了,一些工具架斜靠在屋檐下,加了隔音層的鋼板門半開著,通風散潮氣。 商涵啟把車停在院子外,熄了火,小心翼翼拿起副駕上的一個紙袋,冒著細雨快步走進老宅。 一進屋,家里的傭人已經在門邊等著,擺好拖鞋,接過他微濕的西裝外套。 “唐記的龜苓膏,等會吃完飯拿小碗裝著送去樓上,加一些蔗糖水,分開放?!鄙毯瓎汛舆f給一旁的女傭,隨意解開領帶擺在一邊,松了松襯衫第一顆扣子。 “好的?!毙聛淼呐畟虻椭^小聲應道,偷偷看了他一眼,臉有些紅,轉身去廚房。 商涵啟人很高,精瘦又有肌rou,肩寬腿長,長得像時下年輕人喜歡的明星,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冷峻。公司員工私下里熱衷討論這位年輕總裁的長相,又礙于他強大的氣場,面對他時總是有些膽小慎微。 商涵啟并不在意自己的長相,他習慣用發膠把頭發梳起來,看著更穩重,這會被雨淋散了,反倒少了些壓迫感。 “常叔,今天怎么樣?”商涵啟轉頭問旁邊已經站了好一會,頭發花白戴著金絲框眼鏡的長者。 “老爺中午胃口不是很好,量了體溫有些低燒,吃過藥睡了兩小時,這會應該在樓上的畫室?!?/br> 常叔是這個老宅的管家,已經在這里工作了數十載,看著商涵啟出生長大,從像小團子一樣調皮的小小少爺到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家真正的主人。 “秋醫生開的常規藥吃了嗎?”商涵啟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起身欲上樓。 “老爺不愿意吃,立嬸哄了好一會才勉強服下,可能副作用還是有些大,每次吃完藥都不太舒服,精神也不好?!背J逭遄玫?。 “嗯,我再和秋醫生商量一下?!鄙毯瓎⑤p輕揉了揉眉心,“常叔,你去忙吧。晚餐讓廚房弄些粥和小菜,我上去看看?!?/br> 商涵啟順著木質的樓梯往上走。說是老宅,幾年前商涵啟找設計師重新裝修過,屋子的色彩更明亮一些,采光很好,風格更接近歐式的現代簡約,二樓是書房和幾間臥室,三樓全部打通,做成一間巨大的畫室。 這會天暗下來,過道里的壁燈都亮著,照得整個屋子透出溫柔的暖意。 商涵啟推開門,畫室里的人背對著他,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單衣,底下是卡其色的褲子,被顏料弄臟了幾塊,再往下是一雙有些蒼白的腳,踩在地板上,腳踝很細,瘦骨嶙峋,似乎只要伸手就能輕松握住。 靠近窗邊的畫架上擺著一幅剛完成的油畫,灰藍的海面,身穿墨色外衣的女人背對著鏡頭,看著遠處四散的海鷗。 巨大的落地窗外此時已逐漸昏暗,隱隱約約能看見山林和灌木,樹葉隨著晚風搖曳,偶爾還有落單的雀鳥飛過。 “怎么不穿襪子?!?/br> 商涵啟走過去,從背后環住眼前的人,低頭在脖子上親了親。不同于在外的凌冽,從進門他便收起了所有強勢和冷意,只留下暖哄哄的柔情蜜意,帶了點孩子氣的親昵。 懷里的人似乎習慣了他的動作,并沒有抗拒,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不自然地往一側躲了躲,轉頭望向門口。 “不怕,他們都在樓下?!?/br> 商涵啟輕輕掰過他的頭,把他抱起來放在一旁巨大的實木臺子上,轉身把虛掩著的門關上。 商涵啟去畫室里側簡易的衣帽間取了一雙棉質的白色襪子,握著他細瘦冰涼的腳,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隨后輕輕捏了捏,佯裝嘆氣道:“父親,生病了還這么不聽話?!?/br> 習軒慕怔了怔,抬起頭看商涵啟。 無論再怎么顯小,被困在溫室中,習軒慕也已經四十歲了。他長得很漂亮,五官秀氣,眼睛是惹人憐愛圓圓的小鹿眼,但眉宇間沒有年輕人的朝氣,沉靜得像一汪死水。他皮膚很白,因為瘦,臉頰有些凹陷下去,看起來多了些憔悴,卻依舊奪目。 他是商涵啟的生父,但并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沉穩與威嚴,反而像極了需要被人呵護的三色堇,嬌小柔軟,脆弱又美麗。 十六歲生下一對雙胞胎,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大少年,心智尚未成熟,隨后又遭遇一系列變故。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兒子反過來變成了站在他身前的人,好像歲月更迭,唯獨他從未真正成長獨立過。 習軒慕沒有出聲,思維又四散開去。自從確認關系以來,商涵啟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叫他了,只有在床上或則偶爾調情的時候,才會帶著一絲捉弄的狡黠,在耳邊輕聲喊他。 對于這個身份,習軒慕多少有些抗拒。似乎只要不提起,就可以欺騙自己并未和商涵啟處于一段禁忌的關系。他無法在兩個人的愛情中體會到背德的快感,只是一邊痛苦地下沉,一邊出于本能伸手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木。 因為吃藥的關系,習軒慕很多時候都有些遲鈍,并不能很好地理清周圍發生的事情,反應也比一般人慢些,容易處于驚恐的狀態,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已經不堪負荷的神經背負上更沉重的壓力。 就好像剛才,其實站在過道里,即便畫室的門完全打開,因為設計角度也并不能看清里面的位置,但直到“咔噠”的落鎖聲響起,習軒慕有些僵直的身體才重新放松下來。 “夏天了?!?/br> 過了半晌,他輕聲呢喃。 商涵啟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話,揉了揉他的頭,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嗯,所以要快點好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