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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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自雙修后,溫世佑的身體就逐漸好了。 不過,“雙修”一事就唯告知了關勤越一人,其他長老只知掌門的痊愈背后是蕭詠妄的努力,對他頗是感激。 溫世佑不知“死劫”此事,待身體好轉后,就繼續快樂練武了,全然不知同門與徒弟針對他的身體,私下不知道開了多少次會。 他們都在擔心,他無法撐過這四十年的死劫。 作為離溫世佑最近的蕭詠妄承擔起了寫“掌門健康日志”的重任,好在觀察師尊已經是他的日常,所以這項工作對他來說,算不上難。 蕭詠妄每隔半個月與自家師尊雙修一次,如此,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兩年,溫世佑再沒有遭受過靈氣的反噬。 蕭詠妄有對未來的規劃,企圖建功立業,實現師尊的夢想,以及報自己的家仇??墒窃趲熥鸬男悦媲?,他決定將這些都往后推。 卻未曾想,南臺派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當今圣上。 溫世佑見皇帝,總不可能在簾幕后,所以關勤越借口說,掌門師兄閉關,沒法見圣上,搪塞了過去。 彼時,蕭詠妄已是南臺的首席大弟子。他師尊“閉關”見不了圣上也罷,他一個小輩若也不見,就好似顯得南臺過于傲慢,凌駕于皇權了。 是以,他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他有意表演了一段迅捷的劍法,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企圖讓皇帝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失敗了。 他的余光分明看見遠處高臺的玄色身影用一種驚愕,乃至激動的目光盯著自己看,他的心頓時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與皇帝的私生子“戚家四少”長得像,幼時他倆在一起玩,長輩時常會調侃他們像一對雙胞胎——可他不是。 他的父親是個堂堂正正的大英雄,而不是榨取民脂的卑劣的皇族中人!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他的父母是誰?” 關勤越坐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詠妄是個孤兒。大概十一年前,我看他天賦好,把他收到了南臺門下,后來他被掌門師兄看中,做了他的親傳弟子?!?/br> 皇帝卻是沒有注意到后面的話,只捕捉到了“十一年”這個關鍵信息,他越發激動,手指不斷地抓著自己的大腿,喃喃道:“十一年,十一年,差不多!那孩子當時多大?” 關勤越不動聲色地記住了皇帝的異樣,恭敬地回答道:“孩子年紀小,當時也說不清楚,約莫是八九歲吧?!?/br> 皇帝眼中的光采越亮了幾分,就連呼吸也變得粗重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平息下了激蕩的情緒,扭頭道:“關副掌門,我想請蕭小兄弟到朝廷任職?!?/br> * 37 聽了師弟的陳述,溫世佑陡然一驚,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的徒弟。 蕭詠妄垂著腦袋,低聲道:“師尊,我不想去朝廷任職,我不想離開您?!?/br> 溫世佑蹙眉,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筆在紙上寫下了“那就不去”的字樣。 “可是,陛下的態度好像很堅決?!标P勤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似乎將詠妄認成了什么人。雖然我們南臺寧可粉身碎骨,也不會賣弟子求榮,但是這也太冤了?!?/br> 蕭詠妄卻知道,也不完全冤。他確實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瞞著師父與師叔。 他決計不可能連累師門,但倘若真要在這時候去京城任職,那必要利用一些東西。 當晚,他就委托信得過的師弟下了趟山,為他送了一封信。目標就住在南臺不遠,翌日,他就收到了回信,外加一塊蟒形玉佩。 緊接著,他就故意戴著那蟒形玉佩,去找了皇帝,向對方說自己愿意去朝廷任職。 皇帝的眼睛緊盯那玉佩,問道:“這,這是從哪兒來的?” 蕭詠妄知道對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順著對方所想,露出了一副緬懷的模樣,道:“這是我母親在我出生時送我的。她說這是我已經過世的父親留給我的?!?/br> 他看見皇帝的嘴唇一直在抖,身軀欲起,又像是有所顧慮般地沒有起,皇帝一直在看他,好似是想要透過他的面容,看那個英氣十足的女子。 蕭詠妄猜,皇帝大概是認定了他就是他的兒子,想要來擁抱他,但思及彼此的身份,還是忍了下來。 片刻后,只聽皇帝道:“你方才說,愿意到朝廷來任職是吧?” “是,草民早就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為國盡忠了。既然草民現在有幸被陛下看中并邀請,那自是求之不得的?!?/br> 與皇帝談完后,蕭詠妄回到了院子,見溫世佑難得大早上沒有練劍,而是坐在檐廊下發呆,他的佩劍隨便放在了他的身旁。 蕭詠妄知道自家師尊從昨天后就一直在心神不寧,因為擔心南臺的未來。他輕緩地走了過去,單膝跪在了溫世佑的身旁,道:“師尊,事情解決了?!?/br> 溫世佑倏地看向了他,雙眸發亮,又帶了幾分詢問的意味。 “徒兒同陛下說了,會進京做官?!?/br> 聽了這話,溫世佑頓時就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在飛快地比劃。 相處十幾年,蕭詠妄還是頭一遭看見自家師尊這么著急的模樣,他更是無從辨別師尊手勢的意思,不過他也能猜到。 “師尊,您別著急?!笔捲佂兆×怂葎澋氖?,力道堅定,“我是自愿去的。事實上,我早就有此規劃,我之前也同您說過,您還記得嗎?” 溫世佑先是一怔,然后低下了頭。自己去與被迫去,是兩個概念,他明白。 盡管,他實力高強,天下無人能敵,但他早就知道了,世上許多事不是光有武力,就能解決的。他背后是偌大的南臺派,成千上萬的弟子的命運都會因他的抉擇而發生改變。 他又想起了當年兄長受他所累而身受重傷時的無力感。 還記得當時的兄長也像是今日的蕭詠妄一樣寬慰他,“我沒事,佑兒。不必擔心我,你盡可放心大膽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還記得從小父親的教誨嗎?我們做事,只要問心無愧!” 可是,不行。 兄長的雙腿傷得嚴重,落下了一輩子的病根,這業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恐怕永遠也無法擺脫。他亦沒法眼睜睜地看著這業孽越來越深重,越多越多的人卷入其中,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也算是有些明白自己的師父在臨終前對他所說的話了,“佑兒你性子倔,干什么事都要執拗到底。這樣不好,你也可以適當地學會放手,轉換一下思路。沒有人能一輩子走同一條路……” 是以,他放棄了實現師父的遺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專心練劍,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在其位,謀其責。他自認這些年未有逾越,卻未曾想,困境從天而降,將他砸了個正著,叫他暈頭轉向。 他想,如若自己能說話就好了,這樣,他就能直接走到皇帝面前,同他說:“我不愿讓我徒弟入朝為官?!?/br> 他江湖地位高,態度堅決,沒準皇帝會看在他的薄面上,松了口呢? 可是,他說不了話,甚至都不能親眼見皇帝,因為怕被外人察覺了他的啞癥,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連自己的不滿也沒法表達。 正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抱住了,臉頰被一只溫熱的手掌給捧了起來,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師尊,這是徒兒自己的決定,沒有誰逼迫我?!?/br> 溫世佑抬起了眼,目光砸入了一雙溫柔的黑色瞳孔之中,叫他為之一怔。 “師尊不必把所有事都攬到自己身上。徒兒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遍體鱗傷的稚童了。徒兒現在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甚至是保護師尊。師尊大可放心地相信我?!?/br> “以后,我將站在權力的巔峰,鏟除貪官污吏,叫世間的一切陰暗都無處遁形,使得百姓平安順遂。屆時,師尊想要行走江湖,行俠仗義,那便去。想要找高手過招,也可直接去。有徒兒在,不會讓當年的事件重演,亦不會讓人敢對師尊提出絲毫的質疑?!?/br> 溫世佑性子冷清,鮮少有什么情緒的波動,但此時聽了徒弟的這番話,他破天荒地感到了心中涌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主觀上無法判斷這屬于什么,可他覺得雙眼有些發燙。 大抵是過去從來沒有人同他說過這種話,大抵是徒弟精準地說中了他內心深處真正想做的事情,也大抵是知道這次的別離無法避免,總之,他放縱了自己,在徒弟的懷抱中放松了身體,任由對方抱著他,在他背脊上撫摸。 “師尊的身體狀況,仍不可松懈。我會盡量說服陛下,讓我每個月回來一次,與師尊雙修?!笔捲佂龑⒛樋吭诹怂陌l頂上,細聲囑咐道,“似乎師尊用真氣少,維持健康的時間就能多一些。師尊盡量也別練劍的時間過長……如果有絲毫不適,要立即同我傳信,我會馬上趕回來?!?/br> 溫世佑悶悶地將臉埋在了他的身上,手指在他背上劃。 “恩,我會好好注意安全?!?/br> “師尊放心,我也不會懈怠習武?!?/br> “好,有任何需要幫忙,都會及時聯系師門,尋求同門的相助?!?/br> “……” 溫世佑寫得慢,且難以憑觸感辨認他寫的字,蕭詠妄就屏氣凝神,細致且耐心地一句句回答,直到溫世佑意識到自己將“注意安全”寫到了第四遍,徒弟也溫聲回答了四遍。 溫世佑緩緩地直起了身,眼睛有點紅。 “師尊大可放心。徒兒的實力,您又不是不知道,京城那些家伙都是一群繡花枕頭,奈何不了徒兒?!?/br> 溫世佑像是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拿劍起身。 蕭詠妄盤膝坐在地上,如過去十一年一樣,看自家師尊練劍。他在想,隨蟒形玉佩一道來的回信上提到的內容。 它令他想起了那致使他全家惹來殺身之禍的秘籍,其中在山莊的一本被皇族搶去了,而他母親在臨死前告訴了他兩句口訣,據說藏有另外兩本的下落,只是他至今沒有想通口訣的意思。 傳言中,習得那秘籍,就可以“與天齊壽”,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師尊渡死劫有幫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