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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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溫世佑花了兩日的時間完善自己的新劍法,只是他始終覺得不對勁。 蕭詠妄為他找來的柔術高手誠然實力不錯,但與當日那日月教女子風格不兼容,給他提供的思路非常有限。 是以,他決定再去找一下那位日月教的女子,與她單獨好好切磋一下。 臨出門前,他放出了神識,沒一會兒就鎖定了卓昊蒼的方位,他邁步往前走。 “掌門,您這是要去哪里?”詢問的是他的近侍宋樂。 溫世佑瞅了眼自己腰間的劍,權當是回應。 宋樂道:“您這是要去找魔教教主切磋嗎?話說,我前兩天好像聽說詠妄在對付他們?!?/br> 溫世佑停住了腳步,看向了他。 宋樂無奈地聳了聳肩,“這也難怪吧?那魔教教主自己都同您說了,他是懷疑詠妄手中有碎穹秘籍,才會來到京城。他們對上,應該很正常的吧?!?/br> 溫世佑不常與人交際,但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他毋庸置疑與自己的徒弟是站在同一邊的。卓昊蒼既然與自家徒弟為敵,自然也與他是敵人。 那他現在去找卓昊蒼,可是非常不合適。 溫世佑只能作罷了親自去找日月教女子切磋的念頭。不過,他很快又心生一計。 他目光炯炯,直直地盯著宋樂。 宋樂被他看得發毛,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掌,掌門,您想去就去。我沒有阻止您的意思,我只是把得到的情報同您說罷了?!?/br> 唉,這家伙悟性是真的差。 盡管心中不耐煩,但想到自己的大計,溫世佑還是耐著性子,勉強用手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指了一下宋樂。 宋樂怔了半晌,忽然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道:“您是要我隱藏身份去找那人切磋?您在旁邊看?” 溫世佑點頭。他想了想,又抬起了手,做出了往下按的手勢。 他怕破壞了蕭詠妄那邊的事,想的是讓宋樂偽裝成一個無名的江湖高手,去找日月教切磋,得不讓他們懷疑“神秘高手”是攝政王的人,所以說,在實行計劃之前,還是得先躲在暗處,觀察一下情況。 若是不方便,這個計劃也只能遺憾夭折了。 他也不知道宋樂有沒有明白他的具體意思,總之他們暫且先出了王府,朝卓昊蒼等人的方向走去。 沒走出一陣,溫世佑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在窺探,他抬頭看去,見那是停在街邊的一輛馬車。 幾乎是他剛看過去,車廂的簾子就被掀開了。一個嬌小可愛的藍裙少女從里面鉆了出來,手拿一個帶花的粉紅信件。 她小碎步跑了來,將手中的信遞給了他,俏生生地道:“先生,您是攝政王府的門客吧?這是我們小姐想要給攝政王的信,您能幫忙轉交給他嗎?” 溫世佑能夠感知到車廂還有個人,對方的修為不低,眼前的這位少女同樣也有大概二流高手的實力。 他心道,這京城還真是臥虎藏龍。不過,他素來不愿理會陌生人,這次也不例外。 他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恍若未聞。 那少女也不放棄,寸步不離地追著他,一邊說道:“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小姐喜歡攝政王殿下很久了,追了好久,終于得到了攝政王殿下的回應。攝政王殿下之前承諾了會娶我們家小姐。只是他們一個月前,因為一點小誤會鬧了些不愉快?,F在我家小姐終于鼓起了勇氣,寫了這封信來向攝政王殿下求和。只是,攝政王殿下還不肯見我們家小姐?!?/br> 溫世佑停住了腳步?;槿⑹侨松笫?,唐突不得。 他接過了少女遞來的信件,放入了袖袋之中,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宋樂:“……”不是吧!掌門!您該不會是信了吧? 這么多年以來,宋樂對于蕭詠妄對溫世佑的心意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蕭詠妄對這份感情的慎重,更知道以蕭詠妄的性子,絕對不會干出向別人求親的事情。 更何況,京城大家閨秀又哪里會習什么高深的武功?又看眼前這侍女穿裙子走路別扭的樣子,他敢篤定這對“主仆”是江湖中人,而且多半是日月教那邊派來的。 待他們走遠后,宋樂忍不住道:“掌門,詠妄不是隨便的性子,您應該知道。這封信,我覺得非??梢??!?/br> 溫世佑也覺得可疑,但是不管怎么說,此事關系重大。他認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也要認真對待。 反正只是帶個信件罷了。就算是假的,也不會有什么事。 * 17 日月教等人的新據點在一座宅子。 溫世佑還在附近發現了十幾個從各方位監視宅子的人,疑似是蕭詠妄派來的。 他通過真氣波動,很快就定位到了那個日月教的女子。他躍到屋頂,就聽見下面傳來了曖昧的聲音,似乎里面的人正在雙修。 他于是當即就離開了,決定明天再來。 他回了王府,此時蕭詠妄也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溫世佑推開了書房的門。 “師尊?您有什么事嗎?”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時候來,蕭詠妄有些驚訝,站起了身,迎了上去。 溫世佑從袖袋之中取出了那封信件,遞給了他。 “這是?”蕭詠妄皺眉。 不放心跟過來的宋樂尷尬地解釋道:“我們剛出門時,就有個少女讓掌門將這封信轉交給你。說是你曾經許諾要娶她家小姐,現在你們在鬧矛盾?!?/br> 蕭詠妄腦中仿佛瞬間炸了,他本能地看向了溫世佑,卻見溫世佑臉上依舊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緒。 他下意識地抓住了溫世佑的手,“師尊,我從來沒有許諾過要娶別人?!?/br> 果然是假的。溫世佑有點遺憾,不過更多的是疑惑。對方為什么要撒這種謊呢? 同時,他也覺得蕭詠妄的反應好像有點奇怪,他微微歪了下頭。 蕭詠妄也意識到自己大抵是有些過激。他努力調節了自己的情緒,強叫自己忽略掉內心的苦澀,扭過了頭,對宋樂道:“樂叔,我想單獨和師尊聊聊?!?/br> 宋樂識趣,道:“那我就先退下了?!?/br> 待房中只剩了他們二人,蕭詠妄牽溫世佑來到了書桌前,引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自己則是站立在了一旁。 蕭詠妄耐心地道:“從前天起,就有一座馬車一直停在我王府附近,查不到來歷。因為里面的人就每日三餐時在街上隨便買些吃食,然后又回到馬車。他們好像是在蹲守什么人——但肯定不是我,因為我的車駕駛過時,他們特意隱蔽了聲息。我有意看他們的目的,因而沒有派人將他們趕走?!?/br> 溫世佑有些發懵。這么說來,他們是專程蹲他的?但為什么呢?難不成是信中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他看向了蕭詠妄手中的信,目光催促他趕緊打開信。 蕭詠妄用腳都能猜到信中寫的是什么東西。 這是來自卓昊蒼窩點被端的報復。對方這是殺人誅心。 心上人輕而易舉地相信了他與別人有關系,還親手遞了信,想要撮合他與別人。這是在提醒與嘲笑他,他的心上人根本不喜歡他,也無所謂他的感情經歷如何。 他也不拆開,直接將信連同信封揉成了紙團,放在了火上炙烤。 眼看紙張被火焰吞噬,蕭詠妄斂目對自家師尊微微一笑道:“我想,沒有看的必要。小人寫出來的東西,沒有意義?!?/br> 溫世佑尊重他的決定,無意干涉。既然此事已了,自己也該繼續去練劍了。 他站起了身,沒走幾步,忽然聽蕭詠妄道:“師尊,我能抱抱您嗎?” 溫世佑眨了眨眼睛,轉過了頭,目露幾分疑惑。 蕭詠妄目光深邃,低聲道:“最近事務有點多,壓力有些大,我想只要抱一抱師尊,應該就好了——就像小時候那樣?!?/br> 溫世佑沒有拒絕的道理,他點了點頭,走向了對方。 他比蕭詠妄矮了大半個頭,目光平視,所及正好是對方堅毅的下頷。他被對方拉入了懷中。一只手臂緊緊地攬住了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則是插入了他的發間,將他的頭輕輕地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溫世佑任由對方動作,靠在自家徒弟肩上,鼻息間是濃郁的真陽氣息,他心道,這個擁抱方式也和小時候不一樣。 “師尊?!笔捲佂L嘆了一聲,嗓音低啞地道,“以后不要再相信我與別人有什么情愛關系,好嗎?” 溫世佑點了點頭。他這次也沒相信,他就是怕那個萬一。 蕭詠妄抱得更緊了幾分,低下了頭,用自己的臉貼住了溫世佑的發絲,聲音越發沉了幾分,“我這輩子唯一在乎的人只有您。我眼中再容不下第二個人了,希望您能夠相信我對您的心意?!?/br> 話說到這份上了,遲鈍如溫世佑也終于是覺察出空氣之中彌漫的幾分微妙的氣息了。 他在絞盡腦汁地思索,只聽蕭詠妄道:“徒兒最近修煉時也感受到體質的反噬了?!?/br> 聽到了這話,溫世佑哪里還顧得上想其他,倏地抬起了頭,臉上難得顯了幾分擔憂的神色。 蕭詠妄斂目笑道:“師尊不用擔心。大概是從十八歲起就與您雙修的緣故,我這里的反噬并不算嚴重,只是身體燥熱,更為渴望與您雙修罷了。若師尊不介意的話,不如咱們現在就去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