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光鋪灑，眼前心上皆是風月無邊。

    衛疏荇把玩著手上玲瓏小巧的酒杯，不似江也已經被驀然上涌的酒勁逼到不得不趴在石桌上，他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毫無反應，只是眼尾的紅痕更艷。

    “小也？”

    江也不舒服似的推開他伸過來的手掌，圖著石桌的涼意還蹭了蹭。衛疏荇啞然，由心的笑意流露，他笑吟吟地勸哄，哪怕江也根本聽不清，“跟我回去睡，在這里躺著你想再起來可就由不得你了?！?/br>
    故意將話說得曖昧，衛疏荇也沒打算等江也反應，站起身將他打橫抱起。十五歲的年紀江也還是剛剛抽條的少年身形，人與妖的血脈在他體內沖突，雖然在長久的調養后不礙命，但還是過分的清瘦了。

    衛疏荇是道行頗深的一方大妖，向來恣意妄行，因緣際會撿到江也，也是一時心念才將他收作徒弟，哪知還有今天這等發展。

    妖族沒有廉恥的概念。

    那條蛇四舍五入也勉強能算作他多年的朋友，發覺他的心思后難得擺出來正色，問他可是認真的？

    衛疏荇道自然是真，想要什么可沒有回避的道理，他要便會追求，不似人類思前想后，白添煩惱。

    “喝醉了倒也乖巧?！?/br>
    觀察了一會后，衛疏荇不得不悻悻地想。他這徒弟哪里都好，就是情緒過分內斂，不像十五歲的少年，倒像五十歲的老頭子。

    不似他，五萬歲也會一如既往的活潑。

    江也將手搭上領口，像是覺得熱一般毫無章法地扯了幾下。他皺眉，腦子里還是昏昏沉沉，手也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

    衛疏荇貼著他坐下，剛換的床褥蓬松柔軟，他握著江也的手貼上被扯的一團糟的衣領，貼心問道，“要我幫忙嗎？”

    江也手被握住，沒掙扎，只是睜著眼定定地看向坐著比他還高一個頭的衛疏荇，“師父?！?/br>
    “嗯？”

    “……?！?/br>
    衛疏荇有些驚訝地眨眼，貼上來的人身上還帶著槐花酒的香氣。他很快反應過來，反客為主將江也推在床上，若有所思，“難怪主動來找我喝酒?！?/br>
    明明不是嗜酒的性子。

    喝醉的江也坦誠而大膽，不會像清醒的時候回避衛疏荇的目光。此刻他倒在床上，束發的系帶早已不知被解在何處，滿頭黑發散開在被單上，平日久病而蒼白的臉泛著紅暈，眼神有些迷蒙，但卻像是在較勁似的努力睜大眼，尋找著衛疏荇。

    “……”

    衛疏荇忍不住想，想不到他的小徒弟竟然還有幾分做狐貍精的天賦？

    看來以后可以多騙他喝幾口酒。

    平日扣得嚴絲合縫的衣襟早已大敞，露出大片胸膛。少年身形清瘦，唯有胸口稍有豐腴，兩顆紅粒在夜晚微涼的風里可憐的瑟縮，還殘余著前夜可憐的紅腫。

    衛疏荇倒也不急著照顧這兩顆，隨著性子在江也脖頸處吮咬，勢必要留下顯眼的痕跡。平日江也拒絕他留的痕跡太顯眼，因為他要出去采藥有時候還得下山。

    “丟人?！?/br>
    江也原話沒這么說，但話里話外都是這么個意思。

    所以趁今夜時機正好，衛疏荇自然要把握好機會。剛入變聲期的音色不算清亮，但帶著喑啞的喘聲卻讓人耳朵一癢。

    一番動作，江也的衣服已經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間，少年的腰近乎一手可握，前些天留在身上歡好的痕跡也還未盡消。青紫痕跡在蒼白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也讓人見之就能窺見歡好的激烈。

    “……師父？”

    江也蜷縮了一下指尖，他移開搭在額上的手臂，有些迷茫地望向半天沒有動作的身上人。他看過去，直直撞入那雙漂亮的眼睛——都說狐族盡出美人，而衛疏荇的顏色，哪怕在族里也是難得一見的驚艷。

    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有些怔然，眼尾紅痕越發艷麗，江也鬼迷心竅似的，想伸手去描摹——衛疏荇抓住他的手，露出一個說不上什么滋味的笑容，“小也，你這方面也還真是，天賦卓絕啊?！?/br>
    沒等江也努力轉動起生銹般的大腦，衛疏荇吻了吻他的手臂，俯身下來輕輕在他耳邊，沒什么誠意道，“抱歉了，本來顧念著你的身體，還想溫柔點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