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積雪浮云
積雪浮云,暮色天寒,更有弓刀埋雪、青竹作瓊枝。 昏迷的蕭琬琰被宮人接回皇宮三日,允羲河便在寢殿外跪了三日。云淡日光寒,飄搖的雪片截斷了假山石上的流泉,風如雜鼓、肩脊憔悴。 允元紀幾度扼腕提劍來降,允羲河卻依舊堅心守志不肯挪動分毫。 寢殿內照看蕭琬琰的楚澤遙靜默如水,默然地擦拭著蕭琬琰額頭上滲出的細汗,蔥根般的手指卻顫個不停。他不想做惡人,他也看得出兩人間殷殷情志,但—— 楚澤遙方一旋身取藥的時間,回來就只見厚實的錦被被掀到地上,空了的床褥亂成一團,四下大敞的宮門透出砭骨的寒氣,而單薄羸弱的蕭琬琰不管不顧地撲到允羲河身上。急雪回風中,凍僵了也不肯起身的允羲河竟起了身將蕭琬琰抱回寢殿,對心神大動的楚澤遙請罪:“君后殿下,罪臣……知錯了,我會回去,都是因我……才讓殿下跑出來?!?/br> “你抱他進來吧?!背蛇b突然被經年累月奔襲而來的舊憶沖紅了眼眶,輕輕合上門扉道,“死活存亡,天假因緣,聽天由命去罷?!?/br> 金杯玉液同心結,并蒂連理一線牽。 人合芝蘭茂,賓醉武陵春。 允羲河與蕭琬琰的親事定在臘月間,天搭鵲橋、人間奇巧,原本覆雪的宮道因得紅梅次第盛開而如在春宵。 “羲河哥哥今年宮宴要和我坐在一起啦,”蕭琬琰今日錦衣交領、長袖施緣,金鈿鴛鴦、錦繡妍面,眼波風情最盛,一彎薄唇堪欺,“你就不能再去看那些琴師舞娘了……” “琬琰,你何時見我看過那些人?”允羲河輕捋下蕭琬琰的鬢釵,埋首于對方肩窩香軟的發,指端如泥蓮縈藕絲,無限風流疏散,“我從前就只看你,今后更是只看你?!?/br> 說罷便是雙唇對口,嚙解紅绔,抬素足,蕭琬琰含情仰受,允羲河攬腰沖入,如割如撫。 象床安穩,羅帳鴛衾,香汗浸綃。 允羲河在酣暢之余疊在蕭琬琰身上,沉醉道:“就像做夢一樣?!?/br> 蕭琬琰輕喘著,聞聲虛軟無力地拍了拍允羲河的寬肩,燙了面頰負氣道:“……明明從來就不是夢?!?/br> “是一直和夢一般好?!痹属撕訉⑹謸嵩谑掔总浀募贡成陷p攏慢捻,心滿意足地剖白心意。 “……不是做夢,我與羲河哥哥成親了?!笔掔鼘㈩^埋在允羲河的胸口蹭了蹭,允羲河隨之翻身抱住他,吻吮著蕭琬琰的心口。 “我會有羲河哥哥的寶寶嗎?”蕭琬琰玩著允羲河的手指,撅起嘴唇道,“我之前去問葉大哥寶寶是怎么來的,他悄悄和我說,我只要主動親親你,你就會幫我寶寶的事?!笔掔露赜H了親允羲河的下巴,眨了眨眼等對方動作,隨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怎么什么都沒有???” 蕭琬琰純率的目光一瞬就擊中了允羲河,少時又是一番脈脹筋酥,直教允羲河從心感嘆——大嫂說的真對。蕭琬琰則在顛簸中擰住被單,覺得葉淮安的這法子真是辛苦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