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書迷正在閱讀:不想上學、卡住的bug什么時候修復了、假象溫柔、紅白玫瑰、穿件衣服吧你、悵捻余溫、吃個甜車吧、雇主居然要我對他做這種事?!、青云山上、一萼紅
整個寒假期間,陸如琢沒有再帶楚凊出去,兩個人交流的時間更少了,應該說根本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只有到了晚上,皮rou貼合,快感綿延,身體之間的交流,交是rou體交合,流是溫暖體液,用來說話的唇只用來接吻,用來相握的手用來揉弄綿軟乳rou,他們之間好像只剩下了一件事。 就是zuoai。 楚凊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的,他喜歡陸如琢從前面進入自己,這樣的話,陸如琢就會抱著他,會在楚凊受不了的時候給予一個安撫的吻,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真的沉迷于陸如琢教給他的,屬于他自身的rou欲,那種快感能夠讓他覺得很安心,疼痛,淚水,一切都在令人顫抖的快感中消失。 有的時候是在傍晚,看著夕陽透過窗簾將室內渲染成一片飽和度極高的橘紅,連自己伸出的手都渡上一層暖色,陸如琢又會因為楚凊分心而懲罰他,更加用力地頂弄,在快要將人送到高潮時候突然停下,任由楚凊感受垂直墜落,那雙懵懂的眼閃出淚來,xue里痙攣著挽留,等到人慢慢平靜,適應之后又開始快速抽動,攪亂一池春水。情欲像火焰,有著窗外落日余暉的顏色,是傳世畫作里最紅的色塊,灼燒神經,在如潮快意中融化,成為落下的余暉的一部分。每次擁吻,每次身體交纏,都像是沒有太陽的明天。 直到日落西山,天地重歸黑夜的懷抱。 楚凊在這其中感到了快樂,一種被痛苦和愉悅牽扯,由羞恥與空虛反復凌遲,一種自虐式的快樂,他卻樂在其中。 楚凊覺得陸如琢已經對自己算好了,除了晚上過來睡自己以外,別的都沒有多作限制,雖然他也沒有其他的愛好,每天除了學習就是,畫筆已經很久沒有拿起過,只有興致來了才在草稿紙上描兩筆。社交軟件上只有寥寥幾個好友,偶爾程悅會來找楚凊聊天,但是楚凊一般不會主動找他人,他總是擔心自己打擾到了對方,又怕自己語言匱乏,讓別人覺得無趣。確實,他的生活寡淡得就像一杯白開水,發生了變化也是因為陸如琢加入的調味劑,無論苦或甜。 到了開學,楚凊的生活也并沒有獲得什么實質性的改變,只是陸如琢晚上稍微收斂一點,大部分時間都是做一次就放過他,只要在床上夠乖夠聽話,陸如琢并不會在其他事情上為難他。 楚凊滿足于現狀,現在的生活就像平靜的水面,虛假的幸福像是另一種自我催眠,對于這段本來就無望的關系他疲于做出改變。但是,總有人來打碎他的美夢。 一位自稱是陸如琢未婚妻的施小姐,還有已經幾年沒見過面的楚妍,他的母親。一起出現在了學校,把還在上課的楚凊帶走。 楚凊起身的時候,聽見有人議論,還是那些聽膩了的猜疑,他轉身離開座位, 包廂里,施南馨坐在對面,楚妍也在自己對面,楚凊一個人坐在那,覺得沙發軟得仿佛要陷進去。 施南馨優雅地坐著,一身低調杏色連衣裙,再搭上不出錯的小西裝外套,現下流行的妝容把本就明麗的五官優點凸出,精心燙染的栗色卷發垂在肩上,仿佛連頭發絲都是計算好位置,柔順地垂下來,一切都是完美的。等侍者把茶端上來,施南馨啜飲一口今年新上的明前茶潤喉,放下茶杯,微微笑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離開陸如琢?!?/br> 施南馨說,她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婚姻還有其他人插足,所以希望楚凊能夠主動離開。 “我知道,你年輕又漂亮,陸如琢他現在喜歡你,寵著你,可是他又能喜歡你多久?” 這個時候楚凊再無法說出當日對柳淑翹說的那些話,因為這根本不平等,施南馨這不是在爭取,她只是在告知自己。施南馨也用不著像柳淑翹那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地報復自己,她是穩cao勝券。 “我會給你補償,包括各種手續,我都會替你辦好。我剛才說了,你還年輕,又漂亮,還可以遇上別人,我很久前就認識陸如琢,我從小就認為自己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只有他。所以請你離開這座城,不要來打擾我們?!笔┠宪昂孟裢蝗徽媲榱髀端频?,突然把自己位置放低。 楚凊胡思亂想,不知道這些話對多少個“自己”說過,才能說的這般情真意切,施南馨看上去是那么驕傲的人,她在陸如琢面前也是這樣的嗎?他有些佩服她,這種為了愛情能夠不顧身為名門小姐的臉面,親自來找自己,只為了成為陸如琢的“唯一”。 原來陸如琢也是要結婚的,他好像突然醒悟,陸如琢是會要和別人結婚的,至于這個別人是誰,反正是誰都不會是楚凊。 施南馨美麗大方,又是個擁有名門高貴血統的Omega,確實是作為妻子的最佳人選,楚凊想象著把陸如琢和施南馨兩人并排放在一起,確實當的上郎才女貌。 原來,他才是擋他人好姻緣的那個人,他不愿成為這樣的人,這樣,又和楚妍當年有什么區別,楚妍當年是不知情,以為找到獨身富商,沒想到被程靖行一個假名字加上花言巧語騙得甘愿給他生孩子,最后被拋棄其實也是楚妍自討苦吃。不過如果生下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Alpha,或者Omega,或許楚妍就可以母憑子貴,至少不會到當年那種地步。但是自己,現在就不能算不知情了。難道他還能跑去求陸如琢:不要結婚,不要和別人結婚好不好。 太狼狽了,滑稽得楚凊想笑出聲來。 他沒有施南馨那種來自原生家庭給予的底氣所帶來的自信,他什么都沒有,有的只能是這具怪異的身體,除了能在床上有點用處之外,他想不到自己還有什么別的長處了。 “你母親和丈夫的公司出現了財務危機,我順手提供了一點幫助?!痹瓉硎怯袀涠鴣?。 楚妍好像確實看來是憔悴了許多,也許是妝容素淡,眼下的皺紋,還有在這個年紀本不該出現在她頭上的幾根白發,都深深地刺痛了楚凊的眼睛。 他以為楚妍會過得很好,至少比曾經要好。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施南馨坐在旁邊冷眼看著,留空間給這對母子倆。 “mama這邊真的需要這筆錢,還有你的meimei,還要讀書?!?/br> 他第一次見到楚妍這般低聲下氣地同自己說話,以前,就算是最艱難的那段日子,楚妍都是昂著頭挺著背,好像她身上穿的不是什么為了討男人喜好穿的吊帶衫,而是公主所穿的加冕禮服,就算是從事為其他人所不齒的職業,楚妍仍舊有著屬于她自己的驕傲。 那樣美麗,那樣驕傲的母親。 楚凊張了張嘴,他想問楚妍:你說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我meimei??墒?,mama,我也是你的孩子。 但是他沒有開口,這樣太自私了。他為了自己的幸福,甚至都不能算是幸福,只是一個一碰就碎的肥皂泡,而破壞所有人的幸福。 楚凊想,如果只是犧牲我一個人,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的話,這樣子,其實我也有了存在的意義。 盡管他從來都不是個無私的人,但他還是覺得這個決定是對的,他沒有必要腆著臉留在陸如琢身邊,這樣沒有意義。他不想讓自己太難堪,與其讓陸如琢來說,不如自己離開,這是他想要的最后的體面, 施南馨看他們談完,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結果,她告訴自己,這段時間陸如琢國外有個重要的會議,有幾天不在家,她會盡快為自己準備好手續,一切都會安排好。 這樣也好,反正他的人生從來都沒有由自己決定過,等到離開這座城市,說不定,就可以完成那個夢想,他不需要結婚,不需要配偶,反正像他這樣的人,就不要出去禍害別人了。 買一間小戶型房子,有一個陽臺,一張床,不養別的動物,能夠上學就上學,如果以后能夠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更好,不需要他人的陪伴,就這樣孤獨地老去,直到內里腐爛。 楚妍問自己之后要不要搬過去和她一起住,楚凊拒絕了,她有自己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自己去只會讓她夾在中間尷尬。 回到家里,楚凊把以前存錢的銀行卡拿出來,本來想寫一封長信給陸如琢,后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沒必要,因為他發現自己其實無話可說了。 他只寫道:陸先生,看到這張紙條我應該已經離開了,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真的麻煩陸先生了,還有第一次有人對我這么好,謝謝您。 我知道我欠下的很多,這張卡里雖然沒有什么錢,想必陸先生也看不上,但是我以后會努力賺錢,把錢都通過這張卡還給您。 最后祝陸先生和施小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紙條的最下面有一行被水浸濕的小字。 在遇見您之前,我運氣一直不是很好,但是遇見您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好事。 晚上陸如琢回來得很晚,帶著一身酒氣,一回家就跑到次臥那張床上去,楚凊躺在床上還沒有睡著,他乖乖敞開身體讓陸如琢弄,就算弄疼了,他也只是咬咬牙,任陸如琢在自己身體里沖撞,柔順得像一棵需要攀附著樹干才能生長的菟絲子。無論是疼痛,還是快感,都是陸如琢給予。情欲攀升至頂峰,他抱著陸如琢,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他不知道,他珍惜每一個擁抱,每一個吻。 因為每一個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個。 楚凊走的時候什么也沒有帶走,只帶了自己的日記本和日常穿的幾件衣服,其他的全部留在陸家,因為這些本來就不是他的。 施南馨說中午在學校接他,說是春天,其實已經到了春夏之交,他不喜歡春天。陽光明媚下潛藏著綿延的春雨,細細密密,下個沒完,騙得人才換上的短袖打濕了,再送來一陣微涼的春風,冷到了骨子里,真是陰毒的季節。楚凊拖著小小的行李箱,學校道路兩旁栽種的樹上結了許多小小的果實,落在地上,卡在行李箱的輪子里,他停了下來,把卡在其中的果實取出來。 是不是想要留住他呢,這座城只有這棵樹在挽留他,楚凊避開地上的果實,上了施南馨派來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