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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回憶-心動 伍驍出院后天天帶著于翰光到處跑。 他們去火鍋店吃鴛鴦鍋。 去路邊攤擼串。 去商場挑衣服。 去公園散步。 甚至去游樂場。 兩個帥氣高挑的少年并肩站著,思考第一個要玩的項目。 兩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過山車,不是海盜船,也不是跳樓機。 而是摩天輪。 緊挨著坐在一起,于翰光透過玻璃俯瞰著這座城市的美麗夜景。 熱度隔著衣料傳來,于翰光不自覺有點僵住了,只覺得身體和伍驍碰到的地方觸感尤為明顯,甚至連對方一呼一吸時的輕微起伏都能感覺到。 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大家耳熟能詳的說法——和心愛的人在摩天輪頂端接吻,會永遠在一起。 心愛之人,小驍。 他在心里珍重地一字一句承諾。 剛剛于翰光看窗外夜景的時候,伍驍就有點神思恍惚了。 他感覺自己,很不對勁。 伍驍自認是個性格和人品都挺好的人,他有很多朋友,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朋友,對他如此溫柔縱容,細心體貼?;蛟S于翰光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對家人的冷漠和看向自己的溫柔的眼神反差多么強烈——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讓伍驍甘愿深陷甚至溺斃在他眼中的璀璨星河里。 他無意識地空咽一下,心臟跳的厲害,似乎有什么感情要破土而出。 這時于翰光側過臉,發現伍驍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兩人視線碰撞到一起,周遭的空氣似乎帶著灼熱。 伍驍霎時感覺自己心臟都停止了跳動,渾身血液變得冰冷。 這一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栽了。 他喜歡上了于翰光。 于翰光覺得伍驍表情有點不對勁,臉色也是蒼白的,他擔心的問:“小驍,不舒服嗎?” 伍驍艱難地把視線從那雙溢滿溫柔的眼睛上挪開,好像這樣就能掐滅那點不該有的心思,嗓子都帶了點?。骸拔覜]事。于哥?!?/br> 于翰光蹙眉,明顯不信,牽起他的手,驚覺冰的厲害,害怕是什么后遺癥,馬上就急著要帶他去醫院。 伍驍被于翰光牽著跑跑走走的,前面步履匆匆的少年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不大,只是他不想掙開而已。 只是他不想掙開而已。 伍驍一向桀驁鋒利的眉眼低垂,像只被馴服了的狼崽子。 這一切都昭示著——伍驍認栽了。 于翰光并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沒那個自信覺得伍驍喜歡自己。 他本在黑暗中肆意生長,直到遇見驕陽,才收起了獠牙和利爪,撕碎了自己最堅硬的盔甲,向驕陽露出脆弱的頸動脈——這是不僅是臣服,更是獻祭的姿態。更貪心地說,他想攬光入懷,哪怕被烈焰灼傷。 但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自慚形穢。 35回憶-糖果and椰奶 去了一趟醫院,醫生再三保證沒有大礙,于翰光才放心地帶著伍驍離開。 兩人走在街頭,耳畔是喧囂的人聲和夏日溫柔的晚風。 M市的夜很美,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燈火萬盞。 路過一家小店的時候,于翰光止住腳步,說自己進去買點東西,伍驍就站在外面等他。 過了一會兒,于翰光出來了,雙手背在身后。 伍驍見狀被勾起了好奇心:“于哥,買的什么?” 于翰光一勾唇角,問:“椰果牛奶還是茉莉花茶?” “茉莉花茶?!?/br> 果然,住院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喜歡喝茶了。于翰光遞給他,自己喝起了椰果牛奶。 伍驍邊喝邊用余光看他,喉結滾動,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于哥哥,我也想喝椰果牛奶?!庇诤补馔蝗宦牭脚赃叺纳倌暾f。 他順口答應,剛想進店再買一瓶,又停了下來,把自己手里的椰果牛奶遞給他。 “介意嗎?” “當然不了?!蔽轵攧幼髯匀坏亟舆^,喝了一口,感覺嘗到了于翰光身上自帶的氣味一樣,很好聞,還很甜。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 兩人的心臟砰砰直跳,或許達到了相同的高頻率。 “我也想嘗嘗你的茉莉花茶?!庇诤补饪此扰D虝r上下滾動的喉結性感過頭,眸色深了些。 伍驍心跳的更快了。 如愿以償的于翰光慢慢品嘗茉莉花茶,他不是很喜歡茶的味道,但是伍驍沾染過的茶,有著從心底泛到舌尖的甜意。 他又從兜里掏出一把糖來,自己剝了塊奶糖塞進嘴里,又剝了一塊湊到伍驍嘴邊笑瞇瞇地問吃不吃。 伍驍被笑的晃了神,下意識張開嘴接受投喂,下一秒味蕾甜意泛濫,卻不膩,口腔充斥著濃郁的奶香味。 接下來于翰光又帶著他進了家甜品店,點了一堆:提拉米蘇、焦糖布丁、奶酪包、芒果班戟、奶油泡芙…… 看得伍驍心驚膽戰,甜度爆表了。 然后他又記住了,于翰光很喜歡吃甜食。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于翰光只會在他心情特別特別好的時候吃甜食。 和伍驍相處的每一天,他的心情都特別好。 和伍驍不經意間的親密,他的心情就會特別特別好。 36回憶-離別 接下來的幾天,于翰光帶著伍驍跑遍了M市的甜品店。 在這相識的一個半月,伍·本來覺得甜味很膩·現在吃甜食真香·驍婉拒了其他朋友的全部邀請,只陪著于翰光一個人玩。 他知道于翰光沒有朋友,或者說是沒有真心朋友,來M市找唯一交心的兄弟都落了空。 他現在私心想成為于翰光心里重要的人。 而不僅僅是朋友。 但是他不敢踏出那一步。 于翰光也不敢。 伍驍朋友很多,雖然他沒有見過,但是平常伍驍會和他說不少和朋友之間的事。 他的驕陽如此耀眼,受人追捧。 一向冷靜的他,此刻思緒也是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是表白?沒資本。還是就這么一直做朋友?不甘心。 在兩人都沒想好的時候,于景城突然派人來M市把于翰光強行接走了。 來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被旁支刺激了的于景城二話不說,沒收了于翰光所有電子設備,直接把他塞進了一個全封閉式軍事化管理的貴族學校,初中高中部挨著,一塞就是一年,只有中間中考出來了一回,考完又被扔進去體能訓練。 伍驍這邊,于翰光就這樣失蹤了。 他怎么也聯系不上,擔心又焦慮。 到最后他開始胡思亂想,于翰光為什么不告而別?難道是察覺自己喜歡他,覺得很惡心嗎? 又或者自己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只是一個短暫和他相伴過的過客罷了。 墜入愛河的人大多做不到冷靜理性地分析,他們會下意識代入自己的主觀臆斷,越想越真。 兩周過后,伍驍沒再試圖聯系于翰光。 于翰光曾經每天一支的玫瑰花被他收集起來放在盒子里,日漸枯萎。 他的歌聲在記憶里變得模糊不清了。 他只給伍驍留下了一幀幀清晰、深刻、心動、心痛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