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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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尖叫太過刺耳,穿透了墻壁,驚飛了樹林里的鳥雀。白卿云本是坐在房間里,聽到了這聲從副樓傳來的尖叫,他推著輪椅出了房間,正好看見管事臉色慘白,滿腦袋都是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見了白卿云就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腿一軟差點跪下,還是扶著墻勉強站穩了身子,顫顫巍巍道:“少、少爺!不好了!劉嬸兒她、她死了!” 白卿云心下一沉,道:“帶我過去!” 管事連忙點頭,招呼兩個傭人抬著白卿云的輪椅下了樓,一路推到副樓傭人們的住所,此時副樓外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亂糟糟的鬧成一片。管事在前邊開路,嚷道:“快讓開快讓開!大少爺來了!” 人群唰的分開了一條道,此時葉弘和葉遲昕外出做生意一時聯絡不上,伍玲出門找她的姐妹們打牌,現在唯一能做主的就只有白卿云。眾人惶惶的看著白卿云,有幾個膽大見了屋內慘狀的傭人七嘴八舌的圍了上來,道: “大少爺大少爺,劉嬸她死了!” “胳膊腿兒都翻過來了,里面全是血糊糊!老嚇人了!” “葉老爺聯系不上,大少爺這可咋整???” 白卿云沒有慌,他耐下性子吩咐道:“王管事,你先派幾個人去把葉弘找回來。把最先發現尸體的人找來,一會兒有話要問。其余人全都待在房里,不準出來?!?/br> 他又指了指左手邊那個膽子大的男傭人,道:“你,推我去門口看看?!?/br> 那膽子大的男傭人臉綠了,實在是里面場景太可怕,他看了一眼不想看第二眼,可大少爺吩咐,他還是推著白卿云的輪椅,哆哆嗦嗦的挪到劉嬸門口。 此時已近正午,光線強烈將屋內照得一覽無遺,站在門口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門正對著的床。只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其實那已經看不出來是不是個人。能看清那是一個婦人的軀干,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穿著劉嬸的碎花藍衫,只是已經被鮮血染成了藍黑色。 劉嬸個子不高,可那尸體的手腳卻出奇的長,上臂和大腿全部長得伸出了袖筒和褲子,露出了肘關節和膝蓋,那成對的兩個關節全部以人體骨骼不可能達到的姿勢翻折了過去,像是硬生生的扯開了韌帶,長得不像是人體的小臂與小腿像是反抱著床,拖在了地上,‘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血。 這個姿勢太過詭異,就像是一個原本矮小的婦人被一雙手扯碎了了身上的骨骼,拉長了人皮,那及其不合理的比例,像極了一只抱著床的竹節蟲,只不過長了一張人臉與人的軀干。 之所以還能認出來是劉嬸,還是那床尾處正對著門的腦袋。劉嬸原本細長的眼睛睜得很大,圓鼓鼓的眼珠仿佛都要脫出眼眶,渾濁無神的眼睛死死的直盯著門口,看得人發毛,仿佛是在惡毒的詛咒所有看到她尸體的人。 她的脖子也被扭了一百八十度,脖頸上的皮扭得像麻花,正對著門,瘦削得仿佛老樹皮的臉上因為水分的流失,皮耷拉下來,那干枯的嘴唇本應隨著重力下撇,可嘴角卻上揚。 她竟然在盯著人笑! 這種詭秘驚悚看得人不寒而栗。那推著白卿云的傭人余光不小心再一次瞟到了屋內的景象,身上顫的更厲害。 白卿云大致大量了一下屋內,只是越看他的神色便越低沉。這房間里竟然出奇的干凈,除了鮮血和尸體,竟然連一絲怨氣都沒有。這不同尋常,以這樣方式慘死的人,不可能沒有一絲怨氣。 要么是劉嬸死時魂飛魄滅,要么是所有的怨氣都被吸走了??晌嗤┕^本就是個天然祥瑞屏障,尋常野鬼無法進入,別墅周圍又被葉遲昕布置了結界,屋內又有葉遲昕的役鬼,什么人可以往來無蹤,殺了人把尸體留在這里。 是葉遲昕? 白卿云腦海里的系統不可避免的見到了屋內的景象,嚇得小白團子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帶著哭腔小聲的打著嗝,努力控制著聲音,不敢打擾白卿云想事。 突然外面又sao動了起來,一個傭人跑進來通知道:“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白卿云回神,他微微退出了一點房間,就看見葉遲昕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葉遲昕見到白卿云,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道:“哥哥,出什么事了?” 白卿云瞧見了葉遲昕眼底的怒意,心下就明白葉遲昕也為自己的地盤出了這樣的事憤怒,這不是葉遲昕做得。白卿云收斂了面上的神色,他露出像是受了驚嚇,卻還是強撐著笑的的表情,拉住了想要進去一看究竟的葉遲昕,道:“小遲,別看?!?/br> 葉遲昕自然不會聽,他走到門口,便被眼前的人體竹節蟲驚住了,他也和白卿云發現了房間內沒有一絲怨氣。葉遲昕心中除了憤怒便是忌憚,不論兇手究竟是如何入侵他的結界并且不留絲毫痕跡,這人都不可小覷。 葉遲昕現在依舊只是半鬼之體,距離轉化成鬼王只差一步,可就是這一步卡了葉遲昕整整一年。那種對于自身實力不夠的焦躁讓葉遲昕臉色發冷,可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頭情緒,轉頭看向白卿云時露出仿佛被嚇著的表情,驚懼道:“哥哥,那是?” 白卿云嘆了一口氣,拉過葉遲昕到了一邊,讓葉遲昕彎腰,他伸手摸摸葉遲昕的頭,輕聲道:“小遲,不怕,哥哥在這里,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好嗎?我讓傭人給你送碗熱茶暖暖身子?!?/br> 葉遲昕愣了一下,他看著白卿云眉眼間的蒼白,心知以白卿云那軟弱的性格又怎么不會怕?可葉遲昕聽著白卿云強忍害怕卻來安慰他的溫柔聲音,心里有一絲異樣。 葉遲昕沒有去細細思索,只是看著白卿云似乎是來不及披上厚一點的衣服,便來到副樓這里。此時還是冬日,雖然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太陽正好,可寒風依舊是一陣陣的吹??匆姲浊湓票揪蜕n白的皮膚在白的刺眼的陽光下恍若透明,葉遲昕有些不舒服,他解下自己身上穿的大衣,披在白卿云身上,對著白卿云露出一個笑道:“哥哥,我不怕,我在這陪著你?!?/br> 迎著白卿云有些驚訝的目光,葉遲昕有些害羞道:“哥哥,你身體不好,多穿一點,我沒事的?!?/br> 白卿云看著站在陽光下,身上縈繞的鬼氣有些淡的葉遲昕,笑道:“謝謝小遲?!?/br> 葉遲昕一回來,便把葉弘的位置告訴給了傭人,二人也只等了半個時辰,便看到葉弘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見到許久不見的白卿云,葉弘臉色一僵。白卿云也沒有理他,最后還是葉遲昕走上前告訴葉弘現在是什么情況。 葉弘聽完臉就青了,他連門都沒進,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惡心的在一旁干嘔。發生這樣詭異的事,葉弘也不愿叫警察,誰都知道劉嬸尸體這模樣怎么可能是人做的,傳出去梧桐公館里鬧鬼,那他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葉弘給所有看到尸體的傭人都塞了厚厚的紅包當封口費,暗里透出如果讓他聞到一點風聲,那這些傭人的日子都不好過。他又讓管事找幾個膽大的人把劉嬸的尸體搬到后山找個地方埋了,又掏了好幾個豐厚的紅包,才勉強說動人。 那個最先發現尸體的傭人被葉弘叫去問話,白卿云和葉遲昕也在一旁聽,可那傭人又講不出什么,只說自己聽到了滴水的聲音,才以為劉嬸回來了。那滴水的聲音便是血滴下的聲音,葉弘見問不出話,也給那傭人一筆錢打發了回去,讓那傭人好好休息。 如此這事便也暫時掩蓋下來,葉弘一回來,所有傭人都像找到了主心骨,短暫的慌亂過后,梧桐公館又恢復了平靜。 白卿云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準備離開時,卻被葉弘叫住了,葉弘臉上掛著假笑,語氣格外溫和道:“小云,你什么都沒看見對吧?” 白卿云看了葉弘一眼,冷冷道:“葉弘,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br> 說完白卿云便推著輪椅離開,只留下一句充滿諷刺意味的話,恰好被葉弘和葉遲昕聽到了: “興許那東西原本是準備找你的?!?/br> 葉弘聽了白卿云的話臉色鐵青,他氣得連聲咒罵這還不死的臭小子,葉遲昕就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子之間的暗流涌動,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今天一整天,整座梧桐公館都被籠罩在一片壓抑的陰云中,伍玲回來聽到有人死了,看見葉弘的臉色,也沒像以往一樣作妖。 葉遲昕因為今天這件事,便把監視白卿云和伍玲的影鬼收了回去,派自己的役鬼在整個梧桐公館穿梭搜尋,力圖找到一絲線索。 趁此機會,白卿云讓新來伺候自己的傭人去家里倉庫拿一沓紙錢過來,家中剛死人,一聽到紙錢那傭人臉色就白了,她神色惶惶的不知道白卿云要干什么,可還是幫白卿云拿了過來,只是離去的背影顯得很慌亂。 白卿云拿了那沓紙錢,用清水在紙錢上劃了幾筆,簡單畫了一個能追魂的符咒,這種符咒并不需要靈力,只需要在墓前焚燒掉,就可以找到枉死的魂靈。等他用過餐,看了看時間,便把葉遲昕叫了過來。 葉遲昕聽到白卿云找他的時候還有些訝異,等他見到白卿云和桌上的紙錢后,就知道白卿云要干什么了,但葉遲昕還是道:“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白卿云道:“小遲,你能帶我去一下后山埋著劉嬸的地方嗎?我想給劉嬸燒一點紙錢?!?/br> 葉遲昕有一些困惑,他知道白卿云清楚劉嬸一直對自己下毒,現在劉嬸因為不明緣由枉死,可白卿云卻還是要祭拜。葉遲昕對劉嬸為什么會死心里有數,大概就是因為他沒有繼續下藥,而且跟蹤劉嬸的事被幕后之人發現,引來滅口。 葉遲昕并不知道白卿云是為了去追魂,他只以為是白卿云善良到連這種背主的仆人都要憐憫,可真有人會這樣善良到愚蠢的地步嗎?葉遲昕緊緊的看著白卿云,道: “可哥哥,他們說劉嬸那是做了壞事遭了報應,這種人為什么還要去祭拜?” 白卿云聽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她畢竟跟在我身邊很多年,最后這樣.......也太可憐了?!?/br> 葉遲昕道:“哥哥的意思是,就算劉嬸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哥哥也能原諒嗎?” 白卿云抬眼,疑惑道:“小遲?” 看見白卿云的眼神,葉遲昕知道白卿云這是懷疑他知道什么,于是葉遲昕立刻換上自己標志的羞澀性微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哥哥就像西天的佛祖,其他和劉嬸相熟的傭人都不敢去祭拜,都在背后傳劉嬸的閑話,可哥哥卻愿意去祭拜一個傭人?!?/br> 葉遲昕頓了頓,他放緩了語氣,意味不明道:“哥哥還真是善良?!?/br> 最終葉遲昕還是愿意和白卿云一道去,他也要去劉嬸的墓前好好察看一下線索。冬天天黑的早,現在已經全然黑了下去,這時電力的路燈還不是很普及,整座公館也就只有正門的大路裝了路燈,其余的小道還是需要舉著煤油燈照明。 葉遲昕推著白卿云的輪椅,白卿云手里提著一盞玻璃罩煤油燈,拿著一沓紙錢。葉弘派來埋尸體的傭人因為心里害怕,并不敢走的太深,只匆匆的在路旁挖了個大坑,將劉嬸那拉長的手腳一并塞了進去,草草的蓋上土就完了。因此兩人很容易就到了埋著劉嬸的土坑。 葉遲昕一面看著白卿云點燃了那些紙錢,一面觀察四周的情況,他沒有注意的是,白卿云燒的那些紙錢冒出的煙,在半空中就像是受了什么指引,直直的像一個方向飄去。白卿云見了,知道劉嬸的鬼魂還在,以后可以招魂問清劉嬸幕后主使是誰。知道了答案,等紙錢全部燒完后,白卿云就讓葉遲昕推著他回去了。 白卿云并沒有輕易招魂,一是他現在沒有靈力,如果強行招魂則需要借助陣法,這太顯眼并不能避開葉遲昕。二是葉遲昕精通各種咒術,遲早會發現劉嬸靈魂并未消散,到時候葉遲昕自會動手。 最后一點便是,劉嬸以那種方式慘死,極有可能變成厲鬼??蓞柟淼恼Q生并非只有枉死一個條件,還要看陰氣的濃度以及是否有受到其他冤魂的影響。如果劉嬸死在梧桐公館,這里只有瑞氣,并無足夠的陰氣能使劉嬸化作厲鬼,可凡事都有例外。 兇案發生了后,公館里的眾人都緘口不提,如此便是平靜的一周過去。 第七天深夜,今晚月色正好,座鐘剛剛敲響,白卿云就察覺到臥室里的溫度突然下降了到了冰冷的地步,原本燒著的火爐突然熄滅了,突然‘啪’的一聲,吊燈的燈泡爆裂開來,房間里頓時一點光亮也無,只余窗外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為整個房間里鍍上一層朦朧的銀光,可緊接著,這明亮的月光也變得暗淡了,那像是被撒上了一層沙子,變得斑駁且渾濁。 白卿云心下一沉,種種跡象都表明,最讓白卿云警惕的事情發生了。 “吱嘎——吱嘎——” 天花板的吊燈突然開始搖晃,那似乎掛了什么沉重的東西,木制的吊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可往上看去,卻又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吊燈像是蕩秋千一樣,在半空中搖搖晃晃,蕩來蕩去。 “吱嘎——吱嘎——” 白卿云看了一眼吊燈,就迅速將視線移到下方,尋找吊燈的影子,那變得不詳的月光還算明亮,將房間內所有家具的影子都拉得很長很長——長到月光穿過窗戶,照到了吊燈,將吊燈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上。 以及吊燈上,那個肢體糾纏,像是一只巨型蜘蛛,細長的四肢抓著吊燈蕩來蕩去,那最底下垂著又長又干枯的頭發,遮掩著人頭,一個如桃核一樣干癟的人頭,正伸著一條長長的舌頭,那舌頭細長無比,像是蜥蜴的長舌,彎曲著去夠白卿云的影子。 誰也不知道,如果被那根又長又惡心的舌頭碰到,究竟會發生什么事。 所有的一切都被這慘白的月光勾勒的纖毫畢現,白卿云很淡定,可系統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了。白卿云微微向后退一步,避開了那根舌頭,隨后道:“劉芬?” 所有的鬼怪一旦被叫破真名,則必會現形,劉芬就是劉嬸的名字。隨著白卿云的話音落下,空氣發生了一陣扭曲,那種感覺就像是透明的水中滴入了越來越多的墨水,那漸漸濃郁起來泛紅的鬼氣就是這濃墨,最終包裹在吊燈上扭曲成了一個畸形的人形。 等鬼氣成形,吊在吊燈上的那只“巨形蜘蛛”,正是慘死的劉嬸。 她還保持著那日死去的模樣,所有的四肢都被拉得纖細扭曲,翻轉著關節像是一只竹節蟲緊緊的抓著吊燈,那張因為失水變得干癟的臉上淌著兩條血淚,那本來應該有兩顆眼珠的地方此時卻變成了一片黑洞,黑紅的鮮血不住的流出,隨著劉嬸的動作一滴一滴的甩在地上,她的嘴角還是上揚著,赤紅又卷曲的舌頭在空中像蛇一樣扭來扭去。 它已經是一只厲鬼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耳邊傳來女人嘶啞的哭泣聲,這哭聲太過凄楚,夾雜著無盡的幽怨和恐懼。白卿云不適的皺眉,他警惕的看著劉嬸,可那半空中的厲鬼似乎因為沒了眼,看不見白卿云,她的舌頭不停的扭著,似乎想要以此來感受白卿云的方位。 白卿云并不怕,他看著劉嬸,意圖溝通,問道:“是誰殺了你,劉芬?” “嗚嗚嗚嗚嗚嗚~” 可回答白卿云的只有一陣哭聲,劉嬸的脖子依然扭得像是麻花,她倒掛在天空中,臉因為脖子被轉了一圈,正對著白卿云的臉。白卿云可以清楚的看見那被挖出眼的眼眶,兩個洞并不是全然的黑色,甚至可以看見眼眶里剩下的蠕動的鮮紅血rou。 白卿云再次問道:“劉芬,你是怎么死的?”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劉嬸的舌頭不停的試探白卿云的位置,她的嘴里一直發出連續不斷的哭聲,可嘴角卻始終上揚。那哭聲越來越凄厲,變得像是含著無盡的怨毒,嘴角也越來越上揚,那干枯的嘴唇沾著血淚,最后竟然直接裂到了耳根! 白卿云被越來越長的舌頭逼得不斷往后退,那舌頭長度有限,最多一米,便夠不著了,這時又發生了更離奇的事情。劉嬸那扭曲在一起的脖子,竟然被劉嬸以一種像是齒輪卡殼般的速度,緩緩的擰開,“咔、咔咔”骨骼摩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異常清晰。 等劉嬸終于解開纏在一起的脖子,她的脖子也變得更長,她的哭聲也更尖銳。白卿云面色沉肅,他知道劉嬸這樣的情況已經變成沒有理智的厲鬼,這樣的厲鬼是最難對付的。同時這也代表著劉嬸身上已經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幕后之人早就把一切該處理的信息全部處理掉了。 系統已經嚇得要背過氣去,可白卿云絲毫不慌。今晚劉嬸頭七,葉遲昕去后山劉嬸的墓前看能不能招魂。白卿云叫破了厲鬼的名字,厲鬼搭建的結界便失了效,這樣濃郁的鬼氣,葉遲昕肯定已經察覺,很快就會趕回來。白卿云看了看眼前兇惡的厲鬼,還有鏡子里看上去狀態頗好的自己,怎么看都不搭調。 白卿云冷靜的想:還是弄得亂一些比較好。 而在十分鐘前,白卿云叫破厲鬼真名的一瞬,葉遲昕便感受到了那出現在別墅里異常濃郁的鬼氣,他聞到了那股鬼氣里隱含的血腥味,居然有一只厲鬼悄無聲息的穿透了他的結界。那一刻,葉遲昕的腦子里竟然閃現的不是一只厲鬼究竟如何潛入,而是白卿云還在那棟別墅里! 葉遲昕來不及思考這樣的想法究竟對不對,他立刻收攏了所有的厲鬼,黑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殺意,身上漆黑泛青的鬼氣如同烈焰猛漲。葉遲昕提氣便往別墅趕去,剛到別墅,葉遲昕的心就沉了一瞬,整棟別墅包括值夜的傭人全部癱倒昏睡,這是受厲鬼氣息影響的后果,而整棟別墅鬼氣最明顯的竟然是白卿云的房間。 葉遲昕的眼冷得可以沁出冰,他瞬間躍至二樓,踢開了門,就看見白卿云坐在地上,衣衫凌亂,臉色蒼白,而白卿云的身前的厲鬼,葉遲昕一眼就認出來是劉嬸。 見了葉遲昕,白卿云露出非常震驚的神色,他第一反應就是讓葉遲昕逃跑,大聲道:“小遲,別進來!快逃!” 葉遲昕見白卿云平安無恙,除了一道擦傷似乎并沒有別的傷口,剛放下心,就聽到了白卿云叫他逃跑的聲音。葉遲昕啞然,他看著讓他快跑的白卿云,突然彎唇笑了一下。 葉遲昕抬眼看了看那因為自己身上的接近鬼王的氣勢而被嚇住的厲鬼,不以為意,他走向白卿云,半跪在地上,雙眼平視,看到白卿云焦急疑惑的表情,葉遲昕笑道:“哥哥是在擔心嗎?” 白卿云像是根本不明白葉遲昕在說什么,他推著著葉遲昕,焦急道:“小遲,你快跑,它的目標是我,你快跑!” 葉遲昕看見了白卿云眼中的神色不似作偽,那擔憂焦急的神情是如此生動,他終于看見了和平時不一樣的白卿云,他向來是看不上白卿云的善良,可此時他成了白卿云保護擔憂的對象時,葉遲昕竟覺得白卿云這樣的善良也不錯。 在這樣污糟的白家,有白卿云在,也不會顯得那樣無聊了。 葉遲昕伸手攬住白卿云的肩,另一只手則穿過白卿云行動不便的腿,微微用力就將白卿云抱了起來。葉遲昕站直身體,他抱著白卿云轉身,看著白卿云困惑的模樣,葉遲昕笑了,他低頭附在白卿云耳邊輕聲道:“哥哥,你看清楚.......” 一邊說著,葉遲昕目光輕移,凝著冰冷殺意,落在了那個已經被越來越冷冽的鬼氣,逼到墻角縮成一團的厲鬼身上,一邊在白卿云耳邊輕笑道: “這樣的貨色,我根本不需要動一根手指就能解決?!?/br> 話音一落,厲鬼連哀鳴都未能發出,便如一陣青煙,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