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平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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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公館的別墅主樓是對稱型設計,與正廳大門正對的樓梯將整棟別墅分成了兩部分,白大少爺的臥室與書房在二樓左側,葉遲昕、伍玲與葉弘住在二樓右側,而傭人除了當日輪值的住在一樓,其余的都住在主樓背后的副樓那里。 傭人敲門通知葉遲昕晚餐已經備好,還請移步餐廳。葉遲昕走出房門,看見對面的白卿云房門緊閉,便問傭人:“哥哥不吃飯嗎?” 傭人微微彎腰道:“大少爺從不下樓用餐,都是由專人送進房的?!?/br> 葉遲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餐廳的裝潢和大廳一致,過度的使用了大理石浮雕與鑲金的要素顯得有些浮夸。葉遲昕的位置被安排在葉弘的左手側,深紅色的餐墊上放著西餐用的刀叉餐盤,看到這里葉遲昕的腳步頓了一頓,他看向笑意盈盈的伍玲與葉弘兩人,葉弘見了他,招了招手,笑道:“阿昕,今晚是你伍姨為了給你接風,特地把豐登大酒店的法國大廚請回了家,來來來快坐?!?/br> 伍姨也熱情的招呼道:“哎~阿昕,我跟你說,這大廚啊平時可是請不到的,還是我托了和我一起打牌的小姐妹的關系,說我們家的二少爺回來了,要好好接風,這才請了回來,今兒啊,你爹和我可算是沾了你的光,一會兒好好嘗嘗?!?/br> 一個從鄉下來的私生子,哪里懂什么法國菜?這是故意等著葉遲昕出丑而已。這夫妻倆一唱一和,臉上笑盈盈,心里卻盤著毒蛇,打定主意要好好擺威風,震震這個沒什么眼界的私生子,等把葉遲昕嚇住了,這個突然登門的二少爺也就會乖乖的聽話。 葉遲昕按捺住內心的厭惡,只擺出被自己生父繼母這熱情感動的模樣,臉上掛著羞澀的笑道:“哪有的事,都是伍姨關照我,謝謝伍姨,謝謝爹?!?/br> 席間落座,葉遲昕觀察了二人的相處模式,判斷出這個家做主的人還是葉弘,伍玲在葉弘眼里估摸著也就是個花瓶,否則葉弘怎么會把他接回來?看似伍玲話最多,其實全在葉弘的眼皮子低下。 充其量也不過和他一樣,是個有價值的工具而已。 葉遲昕按照這二人的期望,完美的出了個大糗,他用不來刀叉,分不清什么勺子吃什么甜點,喝了一口紅酒就吐,他還裝作無意起身扯動了桌布,使桌上裝滿紅酒的高腳杯翻倒將紅酒潑了伍玲和葉弘一身,而葉遲昕因為恰好起身躲過了這一劫。 “啊啊啊??!我新做的衣服!我的衣服!” 伍玲第一時間發出了尖叫,葉遲昕滿懷愧疚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像是個犯錯的孩子,看著傭人呼啦啦的圍了上來,拿抹布的拿抹布,安慰的暗衛。伍玲的尖叫可以震穿房頂,而葉弘面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長嘆了一口氣,卻因為還要籠絡葉遲昕,面上硬是擠出了慈父般的微笑,道:“阿昕啊,這不怪你,你先回房間去好好休息?!?/br> 葉遲昕弱弱的開口,道:“可、可伍姨她,我、我,對不起.......” 葉弘看著葉遲昕這副不堪大用小家子氣的模樣,眼里不屑,卻還是道:“你伍姨就是心疼衣服,其實她人心地很好,這點小事她不會放在心上?!?/br> 葉遲昕懦懦的抬頭看了一眼葉弘,選擇相信葉弘的話,他快步走過伍玲身邊的時候瞟了伍玲一眼,故意露出一絲冷笑,這絲冷笑剛好落入了伍玲眼中,這一下她就明白了這全是葉遲昕故意的,她猛地尖叫一聲,手指指著葉遲昕,道:“你!全是你故意的!你都是裝的!” 葉弘什么都沒看見,加上葉遲昕早就在他心里被打上了膽小的標簽,伍玲平時脾氣就暴躁得很,動輒因為一點小事就隨意打罵傭人,這次他也只以為伍玲是氣瘋了,并沒有信,擺擺手讓傭人把夫人扶回房間,將餐廳里的殘羹冷炙收拾一下,便離開了。 葉遲昕從火車站到梧桐公館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他奔波了一天什么也沒吃上,腹中饑餓,還要被這樣針對,心情自然極壞。葉遲昕回了房間,想到伍玲方才震驚以及脫妝的臉,就覺得好笑,頗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意。 可葉遲昕剛才什么也沒吃,他確實沒吃過西餐,那所謂的法國大廚做的料理也嘗不出什么味道,只是都是冷菜,在冬天吃冷菜,不知道是他們瘋了還是廚子瘋了,味道頗不習慣。笑過又不能解決饑餓的問題,葉遲昕對伍玲的厭惡又上了一層。 這時他的門被敲響了,葉遲昕卸下臉上的笑容,露出一副懨懨的樣子,他走過去開門,瞧見了一個有些眼生的傭人,那傭人對葉遲昕道:“二少爺,大少爺在書房,請您過去一下?!?/br> 白卿云找他?葉遲昕愣了一下,他還以為是伍玲或是葉弘,沒想到竟是白卿云? 葉遲昕適時地露出迷茫困惑的表情,他沿著環狀走廊走到白卿云的書房前,謹慎的敲了敲門,道:“哥哥,聽說你找我?” 白卿云聽到葉遲昕的聲音,溫聲道:“小遲,進來吧?!?/br> 葉遲昕的耳朵動了動,不知為何,他覺得由白卿云念得‘小遲’可比那二人喊得什么‘阿昕’要好聽許多。 也許是因為白卿云聲音清朗,不故作姿態,這比起那二人矯揉造作的親昵,自然要好聽許多。 葉遲昕推門進入,他進門就聞到了一陣食物的香氣,白卿云坐在書桌前,手上翻著一本書,看見葉遲昕,他將書合上,對葉遲昕笑了笑,道:“我還沒吃飯,一個人吃飯有些無聊,正好聽說你也沒來得及吃,如果小遲不介意的話,能否陪我用餐?” 書房內還有一張小桌,應是白少爺不下樓吃飯所以特別安置的,上面已經擺了兩盅粥,幾碟清淡的小菜,正冒著縷縷熱氣,米香混合著蔬菜的甜味,還有蒸魚的鮮香,色香味俱全,看上去頗為可口。 葉遲昕有些呆住了,這個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外,白卿云這一舉是何意?可葉遲昕反應很快,他將疑問藏在心里,裝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道:“我吃過了的,我剛才和爸爸他們一起用過餐了的?!?/br> 在白卿云眼里,被一團黑霧籠罩的葉遲昕臉上全是犯錯被知道的尷尬無措,他知道伍玲和葉弘必定會給葉遲昕難堪,可這也給了他一個接近葉遲昕的機會。白卿云輕輕的咳了一聲,他溫和道:“那小遲可以陪我吃一些嗎?今日廚師準備的有些多,我吃不完?!?/br> 這話聽在葉遲昕耳里可不是這么一回事,倒像是白卿云聽說餐廳的鬧劇后特意叫人多備了一份餐,為了顧及他的尊嚴的托辭。這種體貼關心讓葉遲昕有些陌生,他還是有些警惕,可白卿云話說到這份上,再加上葉遲昕確實餓了,便也沒有推遲,他看著白卿云要推著輪椅到餐桌上,立刻走到白卿云身邊道:“哥哥,我來幫你推吧?!?/br> 而白卿云看到葉遲昕身上的鬼氣在觸碰到輪椅后,便沿著輪椅攀升到他的身上,可卻像是觸碰到了一處屏障,鉆不進去。葉遲昕也發現了這點,他神情沒有一點變化,心下存疑,將白卿云推到桌子旁邊后,他也坐在白卿云對面,手里拈著筷子,張開又合上,似乎還是放不開,不知道該夾什么菜。 葉遲昕的疑心頗重,處處試探,將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白卿云見狀,越發覺得有意思,可面上還是一副有些歉意的樣子,低聲道:“餓了就吃吧,今日是我們招待不周,沒有顧及你的情況,我代他們道歉,還請原諒?!?/br> 葉遲昕這才真正正眼好好看了看白卿云,他見白卿云面上神情不似作偽,心里很訝異。他和白卿云今日初次見面,能很明顯的察覺到白卿云對他心懷芥蒂,可聽說他沒有吃飯又準備餐食的這份心意又是真切的,甚至還照顧了一個私生子的尊嚴,謊稱吃不下。 他都能察覺到葉弘和伍玲對白卿云并不好,可白卿云竟然代為道歉,他這個哥哥倒是每一次見面都能給他一分驚喜,在這樣烏煙瘴氣的環境下,白卿云竟然還能保持這樣一份近乎愚蠢的善良與天真。 不過天真與善良并非壞事,甚至還可以多加利用。葉遲昕放下筷子,低頭道:“是我不懂禮數,我從小就在鄉鎮里長大,見識不夠,爸爸和伍姨也只是像讓我開開眼界而已?!?/br> 葉遲昕停頓了一下,有些踟躕,他看了白卿云幾眼,似乎有些話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白卿云瞧見了,他溫聲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太沒分寸,有些禮儀可以私下學習,他們不應該拿這事來為難你?!?/br> 葉遲昕聞言心里越發稀罕,他的哥哥是不是有些太好說話了?葉遲昕裝作被白卿云安慰了的模樣,眼睛亮了亮,道:“那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嗎?” 他期待的看著白卿云,像個小孩子道:“我學東西很快的,我可以幫哥哥做事.........”葉遲昕的聲音小了下去,他有些忐忑道:“哥哥不要嫌棄我?!?/br> 葉遲昕的容貌并不是非常具有攻擊性的俊美,他的雙眼微圓,眼神干凈明亮,看上去就是個陽光英俊的青年。這樣忐忑又期待的看著人時,那乖巧的模樣就像是一只小狗。 可葉遲昕到底不是什么小狗,而是一只會咬人的狼。藏起自己的利爪,等著獵物放松警惕,露出破綻。 白卿云本想著故意接近葉遲昕,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葉遲昕故意接近的目標。他端著大少爺的人設,露出猶疑要拒絕的表情,可看到葉遲昕期待的眼神,他像是心軟了,微微咳了一聲,道:“我身體不好,小遲不嫌棄我就行?!?/br> 事情就這樣定了,葉遲昕有時間就到白卿云這里學習,他對于自己的鬼氣進不了白卿云身這事很是在意,存了心要找到白卿云身上的秘密。餐桌上兄友弟恭,其樂融融,葉遲昕借著為白卿云夾菜的功夫,好好觀察了一下為何自己的鬼氣進不得白卿云的身。 他絲毫不擔心白卿云會發現自己做的小手腳,因為他現在處于轉化階段,身上的鬼氣無法控制的逸出,若是具有陰陽眼的人見了不可能不變臉,可他這位哥哥卻神色如常,足以證明白卿云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只是葉遲昕沒想到,在他以為自己演技很出色的時候,世界上還會有人比他演的更出色。 白卿云接了葉遲昕夾的蘿卜絲,他也留了心,看見蘿卜絲即將入口時就仿佛觸碰到了一個屏障,黑氣遇到屏障就被剝落了下來,消失在空氣里,這讓葉遲昕越發驚疑。 同時葉遲昕也注意到了白卿云的身體似乎差到了極點,這一頓飯白卿云好像并沒有什么胃口,只是吃了幾筷子素菜,喝了幾口粥,便不再動筷子。葉遲昕故意將所有的菜都一掃而空,等著白卿云生氣,卻還被白卿云友善的問要不要添一碗粥。 等葉遲昕從白卿云書房里出來,他終于回神,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白卿云這種人,他從未從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這種類似于長輩寬厚的關愛,如今竟然從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又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身上感受到了。 這種關懷讓葉遲昕有些迷茫和困惑,可下一瞬他想到白卿云身上的異樣,便又收回了這份迷茫。他的眼中閃過算計的神色,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看了一眼白卿云的房門,便邁著步子離開了。 坐在書房里的白卿云等著傭人將所有的餐具收拾好,再將他推回寢室,打水洗漱完畢后。白卿云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系統慢悠悠的飄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落在白卿云的肩上,白卿云笑了一下,道:“現在不怕我了?” 小白團子顫了顫,道:“我....我從來沒怕過大佬啊,我一直都最喜歡大佬了?!?/br> 很明顯的謊言,不過白卿云沒有在意。他想著葉遲昕,突然道:“他身上的鬼氣非常凝實,是一個修鬼的好苗子?!?/br> 不過白卿云又想了想葉遲昕的演技和謹慎,道:“不過以他的性格修魔也是不錯的?!?/br> 系統害怕得抖了抖,可還是附和道:“是啊,是個好苗子哈哈哈?!边€附贈了一串干巴巴的笑聲。 白卿云從脖子上撈出了一個玉佩,這個玉佩雕刻的是觀音坐像,碧色的玉料在燈光下流動著一汪碧色。他并沒有摘下玉佩,只是輕輕的撫摸。這個玉佩原來的白少爺一直貼身攜帶,白卿云為了保持人設便沒有摘下??扇粲惺裁纯梢愿艚^葉遲昕的鬼氣,那么也只可能這個玉佩了。 這是原來的白夫人給白少爺從廟里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手里求來的,原身先天不足,算命的說恐怕活不過二十,白夫人便求了這玉佩,愿保原身平安順遂。只可惜,白少爺斷氣白卿云附身的時候,原身剛滿二十,而那一天,沒有任何人記得住是白少爺的生辰,他就以那樣一種孤獨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房間內。 白卿云撫著玉佩,輕聲道:“你的仇,我會幫你報的?!?/br> 伍玲被仆人勸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見到了葉遲昕給的那個牛皮紙包裹,想到那個仿佛是錯覺一樣的冷笑,便氣不打一處來。她就知道,什么鄉下來的野小子,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伍玲越想越氣,她抓起那個牛皮紙包裹扔到地上,里面像是用玻璃瓶裝著什么,被伍玲這么一摔就摔得粉碎。伍玲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也沒心思去到底是什么,只是滿懷偏見嫌惡道:“果然,鄉下來的野種,帶來的東西也只會見不得臺面!” 專門伺候伍玲的傭人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連忙走了進來,道:“姑奶奶,您的身體可不興這樣折騰,這還沒滿三個月,正是最易滑胎的時候,快去歇息,這里我來收拾就行?!?/br> 伍玲這才消停了一點,她撫著肚子,臉上露出了一個笑,道:“對,六姑,你說的對,這孩子還不足三個月,我應該好好養胎?!?/br> 她嬌俏的眉目劃過一絲陰狠,道:“只要三個月胎像穩了,找個懂事的穩婆來看看是男是女,若是女的就打掉,若是男的就留下?!?/br> 伍玲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道:“這白家的財產,都是我的?!?/br> 伍玲和葉弘并不在一個房間,所以她才敢這樣囂張的當著自己的心腹面謀劃白家的財產,等她在六姑伺候下喝了安胎藥,休息了一會兒便上床睡了。 此時夜色已深,大廳里的座鐘指向十二點,整個別墅都陷入了寧靜。原本坐在伍玲旁守夜的六姑突然覺得有些困倦,她努力的睜眼,卻睜不開,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徹底陷入沉睡。 而這時,伍玲的門突然開了,葉遲昕邁著悠閑的步子走了進來。他送來的特產其實就是被陶罐裝著的幾只役鬼,他驅使著役鬼催眠了所有人,所以葉遲昕絲毫不害怕被人發現。 葉遲昕慢慢踱步到伍玲的身邊,他伸手覆在伍玲的肚子上摸了摸,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原本他聽自己的役鬼說的還有些懷疑,所以親自來確認,可現在....... 葉遲昕看著伍玲什么也不知道沉睡的面孔,興味的笑了笑,輕聲感嘆道:“真是稀奇,懷著一個死胎卻還當什么寶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