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朝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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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莊還是一片焦土,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族人回遷,倒是有了幾分生氣,大家相互幫著搭了茅草屋,因為已經是九月末,很快就要入冬了,北境的冬天寒風凌冽,所以土墻壘了兩層,茅草也蓋的厚實一些。到了十月,就有官府的人來清查人口,算上從外地回來的村民,陸家莊現在有三十四戶人家,一共一百六十八人,竟不足之前的一半。 清查完人口就是分發土地,由于陸家莊之前絕大部分土地都在地主陸老爺手里,而陸老爺一家在戰亂中已經不知所蹤,所以都算無主之地,要按照各家人口分發,一人七畝。陸興安家有五口人,所以分得了三十五畝良田,而且官府還說之后開墾的荒地上報官府做了地契也算自己家的田地,而且五年不收賦稅。最關鍵的是,為了保證明年春耕,官府還分發了農具,三十畝以上的人家還分了一頭耕地的牛。雖然那頭牛已經老了,但陸興安好劉綾還是很開心。 哄睡了三個孩子后,夫夫倆躺在新燒好的火炕上,相擁而臥,心里百感交集,“興安,咱們終于回來了,回家了…”陸興安抱著他念叨:“是啊,咱們終于回來了!等過兩天,咱們就把爹爹他們的牌位也帶回來,到時候咱們就一家團聚了!族長說等過年的時候要開宗祠,到時候肯定要將苗苗他們記入族譜,咱們這一支到咱們這兒也算是開枝散葉了!” 除夕這天大家新選陸氏一族的族長和陸家莊里正陸三叔正是在新建的祠堂里開堂祭祖,將已知去世的族人牌位安放在祠堂里,又將這兩年新出生的孩子記入族譜,最后陸三叔總結道:“新朝新氣象,希望族人嚴守法紀,辛勤勞作,和睦鄰里,開枝散葉,光宗耀祖,希望咱們涑水陸氏一族未來也能越來越好!” 過完年開朝時魏太祖柳旻宇宣布正式改元,定年號為應和,今年就是應和元年,宣布了一系列休養生息的的政策,重農抑商,鼓勵生產,這幾年因戰亂人口銳減,再加上同性生育不易,所以魏朝廢除了寡婦、鰥夫必須守寡,廢除了前朝的望門寡、貞節牌坊等,鼓勵這些人再婚,鼓勵早婚早育,并且宣布禁制墮胎。 同時他將北境視為龍興之地,更是優待,宣布北境農人五年之內不用繳納任何賦稅,也不用服任何雜役。此政一出,惹得朝中之人多有不滿,可柳旻宇是武將出身,一身殺伐之氣,龍威甚重,很少有人敢正面勸諫,加之這件事也不是什么違背祖宗宗法的事,也算有據可循,也就這樣定下來來了。北境百姓自然是感恩戴德。 地里到底之前荒了兩年,不如原來那般肥沃,所以今年春耕之前漚的肥應該要比以往厚一些才好,可惜陸家莊現在人丁稀少,家禽之類的也沒來得及養,所以收成可能比不過往年,大家種地的時候就有了這個預料,等到秋收的時候也就沒那么失望。而且今年村子里好幾戶人家都有了牛,大家相互借著,倒是都省了不力。 平日里有茂茂帶著苗苗和榮榮在家里玩,劉綾也很放心出來干活,偶爾還會帶著茂茂上山采藥、割草,也算是對茂茂懂事聽話的一種獎勵。而陸興安也沒放下打獵,還是會布下陷阱,兩三天去看一回偶爾也會有些小收獲,給家里賺點外快,一家人的生活平靜而安樂,雖不算太富裕,但也算得上是小有余裕。 應和二年,收完麥子,陸興安和劉綾就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將家里房子翻蓋成土坯房,鑒于家里孩子多,兩人更是向陸三叔買了自家宅基地附近大片的空地,將來孩子們娶妻生子時蓋房也方便。按照村里的慣例,給人幫工是不要工錢的,劉綾就預備了好酒好菜招待幫忙的人,尤其是葷菜量足rou多,倒是讓村里人對他高看一眼,最起碼人家在這種事情上不局氣! 土坯房蓋的也不大,只蓋了三間,劉綾和陸興安住東屋,茂茂他們三個孩子住西屋,中間是做飯的堂屋。前院還蓋了兩間廂房用來做糧倉和儲放農具等雜物,之后兩人還在宅基地邊緣圍上了柵欄,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三伏天,熱的人難受,劉綾和陸興安就帶著三個孩子來了山上,也不知走了什么運,茂茂竟然一連挖到一株山參和一株看起來就很大的靈芝,這要是賣到鎮上明安堂,可是一筆十分不菲的收入,一家人可高興壞了,都道茂茂是個福星。已經十一歲的陸昭茂羞澀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跑去了不遠處。 正走著,茂茂就看見不遠處的小溪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小跑著過去,卻發現是一個受傷昏迷的黑衣少年,他趕緊叫人:“爹爹,阿爹,這里有個人昏倒了,你們快來呀!”劉綾一聽趕緊叫陸興安過去幫忙,陸興安見他不過十二三歲卻身著華貴綢緞,心里一咯噔。 先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再仔細檢查了他身上,發現并沒有什么刀傷劍傷,只是山路荊棘,劃出了不少口子之后陸興安才松了一口氣,應該沒什么麻煩,這放心地將人抱回了家。將他抱回家換了身衣裳后,找了村里新搬來的齊大夫看了看,齊大夫望聞問切一番后說沒什么毛病,只是又累又餓才昏倒的。 聽了大夫的診斷,一家人安下心,劉綾他們還要趕著把挖出來的山參和何首烏賣到鎮上藥堂,就由茂茂照顧他,喂了他點鹽糖水。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后了?!澳阈蚜??可有哪里不舒服,先喝點水,大夫說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且得養一段時間呢!”茂茂見他醒來趕緊端著鹽糖水喂他喝了點。 少年卻是鼻頭一酸,自從去年家里出事以后,就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如此溫柔的照顧自己了。少年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物不是自己的,低頭不語。茂茂見了趕緊解釋道:“我阿爹說你之前那套衣服已經破了,而面料太好,一看就不是村里人能穿的起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做主給你換了一身…” 少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將茂茂端來的飯菜一掃而光,自從管家將他身上最后一點銀錢騙走跑路之后,他已經兩天沒吃上東西了,實在是太餓了。茂茂小心翼翼道:“這里是云瑞山腳下的陸家莊,我叫陸昭茂,家里人都叫我茂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頓了頓,啞著嗓子低聲道:“我叫林永安,雙木林,永遠的永,平安的安?!闭f完便不再開口。茂茂念叨了兩遍他的名字:“林永安,林永安,永遠平安,你名字真好,你父母一定都很疼愛你,才給你起這個名字!”聽他提起自己父母,林永安雙眼登時就紅了,憋了許久才將淚意咽回心里。他身體到底虛弱,沒過多久就又昏沉沉的睡下了,茂茂也不打擾他,讓苗苗帶著榮榮出了屋。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這廂林永安吃過東西睡下了,那邊劉綾和陸興安也趕著牛車到了鎮上明安堂。雖歷經戰火,可明安堂卻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宋大夫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正好鋪里沒什么人,兩人進去后就拿著東西找宋大夫,陸興安道:“宋大夫,您給掌掌眼,看這些值多少!” 宋大夫看見山參和那棵大靈芝趕緊將兩人讓到內室,“咱們都是鄉親,這山參差不多有五十年了,不過沒有炮制,賣不了市面上那么多錢,我給你三十兩,可這靈芝一看就不是凡品,放在咱們這小地方招禍,這樣吧,由我出面賣給縣里的大藥鋪,壓價是肯定的,不過怎么著也能賣上百兩白銀?!闭f完就拿出三十兩銀子給陸興安,然后招呼自己兒子坐堂看店,自己帶著陸興安夫夫倆去了縣里。 劉綾到現在也還沒怎么回過神來,三十兩銀子啊,他活了這么多年都沒見過這么多銀子,等到了縣城,他腦子還是昏昏脹脹的,等從藥鋪出來,他才反應過來,自家真的是發達了! 宋大夫去的藥鋪是他師兄開的,要可靠一些,劉綾和陸興安在牛車上等著,他和宋大夫一起進了內室,兩人驗了靈芝,都覺得這是一株已經上百年的靈芝,因是自家師弟,藥鋪老板也沒有坑他,按照市價給了一百五十兩白銀。加上之前賣山參的三十兩,一天陸家就有了一百八十兩銀子,這可是陸興安好劉綾攢一輩子也未必攢到的數目,辭別宋大夫,夫夫倆抱著銀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到家之后,劉綾先將銀子藏了起來,之后就去堂屋做飯了,陸興安則去了西屋查看林永安的情況,見他還昏睡著,便沒說什么,只是將茂茂叫了出來問問情況?!鞍⒌挥脫?,他是吃了東西才睡的,只說了他名叫林永安,別的就什么都不肯說了?!泵瘜﹃懪d安道?!班?,先讓他養養身體,但其他的咱們該知道的也應該知道,省得咱們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标懻衙c點頭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