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昂根本不想睜開眼睛，他嚴重懷疑自己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而他身邊的那位看著也沒有起來的意思，放在自己脖頸下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自己的頭發。身旁床頭的桌子上手機在不停的震動，屏幕上6點兩字異常顯眼。

    “放手?！蹦伦影簩ψ约哼@般沙啞的聲音心里早已經有了底，只是身后那地兒痛感還沒消散。

    宋之問垂眼看了一眼穆子昂，將自己搭在穆子昂腰上的手放下，松開了對穆子昂的“鉗制”，半撐起身子看著穆子昂掀開身上的被子，露出赤裸的身體，伸手在他后背摸了一把，引得穆子昂后腰瞬間挺直。穆子昂低聲罵了一句，拉過堆在床尾的衣服遮了下身往衛生間走。

    宋之問看著穆子昂的身影消失在衛生間門后重新躺了回去。書桌上一直黑屏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來電腦顯示只是名字那一行顯示為“空”。

    宋之問聽到了鈴聲，走到桌子旁拿起手機。

    “沒興趣，本來也不需要。重新再辦一張吧，給他就是了。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問他。我知道了?！彼沃畣柗畔码娫?，看著剛從衛生間出來的穆子昂，兩人一時無話。

    “為什么不穿衣服？”穆子昂別過眼去，那玩意兒實在太晃眼。

    “沒衣服，”宋之問湊到穆子昂面前，甚是無辜的說道，“都臟了?！?/br>
    穆子昂實在不想這么繼續下去了，走到衣柜前打開挑了幾件衣服拋向宋之問，頭也沒回走向門口，“趕緊換上。我下去了?！?/br>
    穆子昂剛才在衛生間匆匆洗了一個澡，鏡子前自己脖頸上的幾個紅痕異常顯眼，只得把校服拉鏈拉到頭把領子豎起來，只是昨晚某人太過生猛使得自己走路都得小心不要扯動后面。穆子昂在心里把宋之問翻來覆去罵了百八十遍，下手不知輕重。

    早飯顯然是來不及了，穆子昂草草吃了幾口便走了，穆國海見了立馬又叫了一輛車把姍姍來遲的宋之問送到學校。穆國?？粗沃畣栂聛淼臅r候覺得宋之問身上的衣服異常眼熟，好像昨天不是這一套，但也沒多想，問了幾句客套話就把宋之問送走了。

    穆子昂在學校里一天都是無精打采的，整個人一幅體虛的樣子，老師們看到了還以為穆子昂熬夜學習到很晚，既大感欣慰又覺得穆子昂太拼了，覺得心疼，看著他上課又趴著睡覺也沒叫醒。

    穆子昂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在飯桌上聽到了一個令他為之振奮的消息，今天不用補課了，宋之問臨時有事情，穆子昂活過來了，只是沒事么力氣折騰，他懷疑自己在經過了那荒唐的一晚之后身子骨被人揉碎了重塑一般，比自己原來那硬朗的身子骨弱了不知多少。

    明天又要上課，兩人見了面都裝的像沒事人一樣，只是誰是裝的誰是本態抑或是都是裝的，說不清楚。

    兩人含含糊糊過了一學期，只是出了那一晚之后宋之問再無逾矩的動作，嚴謹到都讓人懷疑他要剃度出家。穆子昂樂在其中，學習在宋之問的鞭策下是突飛猛進，雖然達不到頂尖級別但比他原來不知好了多少，起碼是在正數前幾的考場而不是倒數。穆子昂看著自己這一學期廢掉的筆還有那厚厚一疊卷子，覺得自己還是有天賦的，雖然大多都靠宋之問死逼硬推。

    學校的寒假只放了七天，宋之問也沒喪心病狂到春節假期期間也要到穆子昂家里來上課，雖然他確實給穆子昂提了一嘴但被穆子昂死命推辭，穆子昂覺得自己再看到宋之問的臉能瘋掉，穆子昂需要給自己放幾天假緩一緩，希望宋之問也是。宋之問聳聳肩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寒假便沒有再來，微信上的消息倒是發了不少。

    穆子昂全都裝作沒有看見，這貨發過來的東西全都和學習沒有關系，都是文字圖片，需要打馬賽克的那種，穆子昂認為自己沒有點舉報他涉黃都是看在那家伙還有點用的份上。

    寒假里，穆子昂罕見的聯系上了任龍川，兩人千辛萬苦見了一面。任龍川一見穆子昂就撲上去了，沒掉眼淚就擱那兒干嚎，訴說著自己在那全封閉軍事化學校種種非人待遇，自己整整瘦了一圈，原本黝黑的膚色更加黝黑只剩那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穆子昂懷疑這家伙消失一年是去非洲軍訓而不是去學校學習了。任龍川語句顛倒斷斷續續說完了自己的苦水之后，問穆子昂最近學習怎么樣。

    穆子昂沉吟了一會兒，決定實話實說，“我和鄭麟一個考場了，只是還在那個考場的最后一名?！?/br>
    任龍川嘴巴張得老大，“穆兄，你去的哪家補習學校啊，這么好的資源你都不想著兄弟？！”任龍川抓著穆子昂的肩膀劇烈地晃動著，要知道自己在那所學校拼死拼活也堪堪只能達到一本往上一點點的水準??！

    穆子昂罕見地沉默著，他著實不知道該怎么給任龍川說自己在那人的補習下遭受了比任龍川所遭受的折磨更加變態的折磨，不得不去發奮學習去獲得解脫。

    “……可能是我做了很多卷子，整理錯題不斷鞏固的原因吧……”穆子昂斟酌了一下，挑了一半說出來。

    “我也是這么做的??！你肯定對我還有隱瞞！穆子昂，你變了，你愛我的心變少了！我們只是僅僅幾個月沒有見，你就變心了！你這個負心漢！”任龍川嗓門大不知道收斂，特別沒有眼力見兒，這一大長串話引得餐廳里的食客頻頻朝他們投來探究的目光。

    穆子昂忍無可忍，徑直離開座位結了賬走出餐廳。任龍川不明所以地跟在穆子昂身后，沒有任何做錯事的意識。

    穆子昂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對任龍川說道，“我確實有一點沒有告訴你，那就是我有腦子你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