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丨只是莫名的有種別樣的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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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一條街的店鋪有了不小的變化。經過一系列嚴厲的整改后,打擦邊球的現象顯著減少,勞務合同更加嚴謹,對入店的客人和服務生的身份審查的都更加嚴格,憑登記身份證入場,誰也別想賴。 季雷錚結了賬,收好錢夾,慢悠悠的走出店。從前他常來光顧是因為這里有個謊報年齡偷偷打零工的流浪小孩他放心不下,之后則是習慣了這里整改后的干凈風氣。 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 再過幾個月就是他的32歲生日。六年多來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季雷錚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節奏,也由衷地覺得這就是他理想中的狀態——一份穩定的、大多數人都艷羨的金融行業高薪工作、穩定的居所、能夠支配的閑暇時間、為了放松可以自由自在的小酌一杯。 電話鈴聲響起,季雷錚等它響了兩聲后才接起來:“喂?” “Leo,最近有活動嗎?” “不想有,我最近有點兒累?!奔纠族P一邊回一邊掏車鑰匙。 “累了?你不是上年紀了搞不動了吧?”電話那頭的人語調一聽就沒個正經。 “滾你媽?!?/br> “哈哈,開個玩笑?!蹦侨苏Z氣中帶了幾分真摯:“說起來你是不是快32了?那要不到時候我們搞一波大的,當給你過生日了,怎么樣?” “我在你印象里就不值得個更有深度一點的禮物嗎?”季雷錚摸著了鑰匙準備去開車。 “有深度,肯定有深度,你放心,肯定不亂搞?!?/br> 季雷錚發出一聲氣音,表示知道了。 “但是不是我說你,再精挑細選又怎么樣,你光看著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會是上了年紀硬不起……” 電話掛了。 一個瘦弱的男生跌跌撞撞的在這條街上跑著。他的頭發留得有些長了,幾乎要到了肩膀,碎碎散散的蓋在臉上,一時間讓人會懷疑人到底是男的女的。鑒于他個子不矮,約摸著得有將近一米八,路人大多還是將他認定為了男性。 這位男生不知道在尋找什么,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身后一群剛結束聚餐的大學生你追我趕的從酒吧跑出來,噼里啪啦的腳步聲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驚的男生渾身一激靈,拐彎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慌不擇路的沒跑幾步,就裝上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子。男生想給他匆匆道個歉,一抬頭,卻看到了季雷錚這張數年未變的臉。 “對不……錚、錚哥?” 季雷錚被結結實實撞了一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就看大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小孩站在自己眼前,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男生沒給季雷錚反應的時間:“錚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沐沐!” 沐沐。丁沐。 自己雖然最后一次見丁沐已經是六年多前的事情了,但是印象中的沐沐是更單純、更活潑、更無憂無慮、時不時就撒個嬌或者皮一下、被寵成小王子而不知的……前男友。 而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頭發因為劇烈的跑動而汗濕黏在臉上、畫著不知所謂的濃妝、眉眼間媚氣很重、但是又一身狼狽,實在難以想象這些年他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錚哥,我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了,求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先把我帶離這一代?去隨便哪里都可以!求你!” 丁沐焦慮的神色太過真實,季雷錚沒有給出回復,但是卻把西裝外套脫給他罩上,帶著人快步向車庫走去。 丁沐死死攥著季雷錚的外套不撒手,就算是到了車上還是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細細看過去,甚至竟然在發抖。 這讓季雷錚不禁想到,11年前,他第一次見到丁沐時也是這樣,可憐巴巴的小孩被難纏的客人百般故意刁難,可憐的都快要哭出來了。只是當年分手的太過決絕,現在連一句普通的問候都顯得尷尬起來。 “給你送到哪?”季雷錚有意快點結束這個小插曲。 “隨便哪里……你稍微往遠開開就行,別在太好的地段,我沒帶錢?!?/br> 季雷錚聞言多看了丁沐一眼:“你住哪?” 丁沐不說話。 “這段時間你都睡大街上?” “沒有?!?/br> “那你住哪?” 丁沐又不說話了。 季雷錚看他這個樣子,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六年前,他剛研究生畢業步入工作崗位,也終于能從宿舍搬出來長長久久地住進他和丁沐的家——房子他早就準備好了,雖然只是一個小兩居,但畢竟在市中心,也已經足夠兩個人的日常生活了。 房間里沒什么丁沐近期使用的痕跡,他還在讀大三,自然不怎么?;丶?。只是季雷錚去丁沐的學校去找他的時候,一路問到同院系的學生,才知道丁沐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學校,甚至已經收到了學業警示。 但是這些丁沐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丁沐長得漂亮,只是天生雙性,雙腿間不僅有一套男性生殖器官,本該是會陰的位置卻長著一個女性的xiaoxue。大概率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被遺棄在福利院,不知道生父生母是誰,多虧了九年義務教育和福利院的資助才讀上了高中。即便如此,他也需要更多賺錢的路子。 白天上課,還需要完成課業、保證一定時間的睡眠,給他的時間并不多。他需要一個可以僅晚上參與的、對體力要求不大的、體面的兼職。最終,16歲的丁沐謊稱自己已經18了,在酒吧老板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下,混到了某個酒吧當服務生。 丁沐太好看了,他往門口一站,酒吧的生意都比平時好了兩成??腿硕?,醉鬼也多。一些酒品不好的人清醒時還勉強能表現得像個人樣,幾杯烈酒灌下去,什么惡劣行徑都做的出來。 丁沐不知道怎么辦。酒吧老板不會隨便得罪醉鬼顧客。 好在那一天,季雷錚也在。 現在回想起來,丁沐并不一定就是同性戀,很可能只是在他整個成長過程中,沒有人給予過他獨屬于他的關愛,而季雷錚是第一個。對于丁沐邁入同志圈這件事,季雷錚談不上后悔或者愧疚,只是偶爾也會感嘆,可能是自己到底沒有教給他足夠多需要注意的“常識”,沒有保護好他。 同志圈是一個快餐化越來越嚴重的圈子。沒有人幻想在這里真的找到終身伴侶,他們只想挑個足夠帶勁兒的一夜懷抱。每個人都仿佛被打上了各種各樣的標簽以及保質期后丟進了選美大賽中,年輕又漂亮的往往會得到更多追捧和優待,同時也面臨更多誘惑。 季雷錚對丁沐好,但是他不能負擔得起丁沐的全部生活開銷。丁沐過了太久為了明天疲于奔命的日子,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只要軟下聲音說幾句好話就會有人愿意整月整月的花錢養著。有時候丁沐也會陷入短暫的自我厭棄中,但是廉價的多巴胺會迅速席卷上他的神經,阻斷他的自我反省。 季雷錚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并沒有與丁沐爆發什么激烈的爭吵,只是為這段長達五年的感情感到不值。愛情像熱烈又短暫的花期,月份到了,花瓣就會紛紛落下,盡數爛在泥里。他決絕的和這個他曾經最寵愛的孩子分了手,徹底放他走向他渴望的短效快樂的路上,從此再沒了聯系。 季雷錚中途把車停到路邊去藥店買了點兒藥,但沒提讓丁沐下車的事兒。丁沐幾次想開口說點兒什么,但是在這古怪的氣氛下也一直沒能鼓起勇氣。眼看著路段越來越偏,他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咱們……這是往哪兒走呢?” “我家?!?/br> “你家不是……”在市中心嗎。這話丁沐沒敢說出來,因為他們倆就是從那個家開始破裂的。 “我另一個家。明天周末,不著急上班?!?/br> “哦?!倍°宀豢s著了,看起來放松了一些,“謝謝你啊?!?/br> “別著急謝,到家第一件事兒拿試紙測一下,如果是陽性就立刻離開?!?/br> 丁沐被這番不留情面的話噎了一下,明明這不是毫無根據的擔心,但是他像是貓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跳起腳:“我健康得很,安全措施一直都做著呢!” 季雷錚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一直……啊?!?/br> 丁沐被他說的心虛,不敢和他對上視線。天完全黑下來了,周圍也不是繁華路段,莫名有些瘆得慌。車開到地庫,丁沐只覺得從這個地庫看這就像個富人區。 “你在他們一個個的那里白吃白住、混的好好的,為什么跑出來了?” 這話羞辱意味就很重了,其實完全有委婉一些的問法的,但是季雷錚不想用。丁沐果然理虧,盡管難以開口,但鑒于季雷錚已經基本明白了發生了什么,索性這點臉皮也不用特別在意了:“我看到他買了好多針頭……我懷疑他,可能吸毒?!?/br> “長什么樣的針頭?” “不太長,有個半透明的彩色的針柄……一盒里面好幾排?!?/br> 季雷錚想了想,不禁失笑:“相比之下,他可能更多的是想要玩穿刺吧?!?/br> 丁沐猜錯了,后知后覺的有點兒尷尬:“啊,穿刺啊……” “穿刺就可以接受?” 丁沐沒正面回答?!澳銊e滑坡論證……是我已經不好看了嗎……之前他們舍不得對我這么過分的?!?/br> 季雷錚聽到這句話,心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泛上來的酸意和妒忌。只是莫名的有種別樣的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