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alpha的易感期沒有固定時間,再強大的alpha也是沒有辦法感知自己的易感期究竟會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到來。 就像陸勖不知道自己會因為和姜顯水下的一個吻,而迎來了自己的易感期。 信息素在體內逐漸失控,到最后在體內徹底暴走,他不知道自己失控起來會是什么樣子,但絕對不是姜顯能夠承受的,所以他只來得及用偏激強硬的態度把自己和姜顯之間的距離盡可能割離開,他將易碎的姜顯鎖起來,怕自己失控會傷害到他。 他翻遍了整棟房子里的房間,卻找不到一支抑制劑,才想起來這個地方他已經很多年沒住過了,這個地方偏僻、落后,生活的絕大多數人口都是beta,能夠售賣正規抑制劑的藥店根本沒有,想去買就只能前往特區中心地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易感期的他會失去平日里正常的思維他不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變成一個連他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人。 所幸,他想起來,他的車里還留著從方舟基地帶出來的腺體抑制器。 他不確定腺體抑制器還能不能起作用,這取決于他和姜顯之間的臨時標記是否還存在。 他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心甘情愿地套上這個狗項圈,為了一個……他不想去傷害的人。 腺體抑制器套上的瞬間,強大的電流擊穿后脖頸的腺體,讓強大的alpha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然后易感期中的信息素暴亂是極難控制的,在剛開始的那幾個小時,電流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陸勖。 抑制器要他清醒,要他規矩,要把他從野獸變成一個正常的人。 電擊讓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神經系統都在顫抖,胃部絞縮翻涌,幾欲作嘔,違反生理意志滋味痛不欲生,陸勖倒在浴室的地上,因為隱忍而緊咬的后槽牙讓頜骨不斷打顫,喉間涌起濃重的血腥氣。 處于易感期的alpha的感知能力異常敏銳,所以在姜顯走下樓的那一刻,對方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他敏感的神經上,每一步的靠近,都牽引著他的心神,讓信息素的暴走愈演愈烈。同時被抑制器的電流殘暴無情地鞭撻,痛苦不堪。 實際上他完全可以不用受這種苦,他完全可以在一開始就不離開那個房間,把本來就應該屬于他的Omega按在身下,無法拒絕、反抗,狠狠地占有、貫穿,讓他顫抖、哭泣。在他白皙潔凈的肌膚上留下斑斑印記,在他纖細的脖頸上一口咬下,用牙尖刺穿他的腺體,傾注進自己的信息素,將硬挺的性器插進濕熱柔軟的甬道,打開未經生育、稚嫩生澀的生殖腔,用jingye填滿,成結標記,把他徹底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他應該這么做,而不是像條狗一樣躲在這里! 陸勖的雙眼猩紅,他睜著雙利瞳死死盯著浴室緊閉的門扉,他能感受到間隔之外的身軀,隨后他咬著牙吼了一聲,“滾!” 姜顯被那聲音吼得一顫,懸在門鎖上的手產生了一絲遲疑,源源不斷地信息素從門縫中泄出,那是獨屬于alpha的求愛信息素。 姜顯明白他現在應該躲得遠遠的,最后立刻就離開這棟房子,可是他就是邁不開腿,他聽見了從門縫里發出的,痛苦壓抑的喘息,聽起來痛苦又虛弱。 “陸勖,你……沒事吧?”姜顯敲了敲門。 里面的陸勖悶哼一聲,好久都沒再說一句話。 姜顯轉了轉門把手,發現門從里面反鎖了,鎖門……又是鎖門!姜顯沒由地煩躁起來,接著他舉起槍對著那門把手泄憤似的開槍。 門被打開,濃度近乎失控的信息素巨浪似的朝姜顯襲來。讓他的大腦瞬間就蒙了,只覺一陣腿軟,差點當場倒在門口,扶住門框才穩住了身形。 姜顯愣怔地望著浴室里的景象,他沒想到看門會看到這樣的陸勖。 浴室本就狹小,更沒有浴缸這種東西,只有一具高大的身軀蜷縮在蜷縮在角落里,陸勖沒穿上衣,因此姜顯能看見他上半身每一塊矯健的肌rou都在細密地顫栗。 莫名地令人覺得有些好笑又心酸。 聽到動靜,陸勖把頭從臂彎間抬起,眼眶一片充血赤紅,血絲可怖地布滿眼白,深邃的藍眸里交織著瘋狂、痛苦、以及潑天的欲念。 那種野獸貪婪嗜血的目光像一道網,赤裸裸地看過來好似姜顯是一只誤入圍獵圈的獵物。 姜顯猝不及防,愣在了原地不知進退。 接著陸勖喉嚨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整個人又重新縮了起來,全身上下一陣劇烈的顫抖,眼尖的姜顯發覺了陸勖脖頸間環繞的黑色項圈,并且迅速認了出來——腺體抑制器! 姜顯越走近,陸勖就好似越痛苦,直到他走近,在陸勖面前蹲下的那一刻,他也沒有把頭抬起來。 沉重的呼吸聲像鼓點一樣敲擊在姜顯的耳膜上,他伸出手探向腺體抑制器,卻驟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推倒,腦袋‘咚’的一聲悶響,撞在了浴室的瓷磚墻壁上。 陸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姜顯的臉上,一雙兇惡的眼睛盯著他,“既然都出來了為什么不走?” 姜顯的雙手被反壓在硬實的墻壁上,整個人像一只即將被rou食猛獸獵殺的食草獵物。 “……”姜顯看著他沒有說話。 而陸勖則因為這一套動作,體內好不容易被穩定一點的信息素又開始暴亂,抑制環的電流毫不猶豫地鞭撻在腺體上,陸勖低下頭,從快要咬碎的后槽牙里泄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與此同時,鉗著姜顯的手突然失力松開,姜顯順勢抱住了脫力的陸勖。 沉重的軀體山一般倒在他身上,姜顯被他的體溫燙到了,活脫脫像是抱了一個大火爐。 姜顯能感受到手下接觸到的軀體上的每一塊肌rou都緊繃得像塊石頭,并且在瘋狂地顫栗,信息素凌亂且不受控制地被釋放出來。 “你怎么回事?”姜顯顫聲問,“你的信息素為什么不受控制?” “……”陸勖咬著牙,將頭枕在姜顯單薄的肩膀上,白玉似的脖頸近在眼前,他雙眼赤紅,甚至覺得牙齦發癢,想要咬破那嬌嫩的肌膚。 姜顯渾然不覺自己抱著的是怎樣一頭處于失控邊緣的野獸。 陸勖的胸膛劇烈起伏,他閉上眼將姜顯緊緊抱進懷里,像一個被迫戒斷的癮君子,力氣大得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家的骨血。 突然陸勖睜開雙眸,他的瞳孔里閃射著痛苦和掙扎,他反手將姜顯推開,踉蹌地起身,電擊產生的后遺癥讓他頭暈目眩,高大的身軀根本站不穩,走得東倒西歪最后還是被姜顯拽住。 “你怎么了?” “易感期……”陸勖沉吟一聲,他將姜顯的震驚看在眼里,接著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往外走,“滾遠點!” “所以你是因為知道了自己進入了易感期才說那些話的嗎?”姜顯跟在后面追問,“想讓我離你遠一點?” “陸勖!”姜顯上前去拉住他。 “你他媽是不是聽不懂我說……”陸勖怒吼著回頭,卻被一雙微涼的手捧住了雙頰,他猝不及防地被一雙柔軟的唇瓣貼上。 姜顯獻祭般地踮起腳尖,在陸勖的嘴唇上印下一個吻,趁著對方還沒緩過神來的間隙,另一只手伸到了陸勖的脖子,陸勖來不及阻止他,他便將自己的指紋印在了腺體抑制器的指紋鎖上。 金屬與地面的撞擊聲在浴室里清脆地回響—— 與此同時姜顯被蠻力推到了洗手池邊,他悶哼一聲,后腰硬生生磕在了堅硬的臺面邊緣。 陸勖把姜顯死死圈在自己的雙臂之間,深邃的目光中帶著掙扎、克制以及快要掩飾不住的暴烈。 姜顯的雙手抵在陸勖胸口,他的視線恰好注意到了陸勖的脖子,睫毛顫了顫,抬起手探向陸勖赤紅了一圈的脖頸。 失去了抑制器的束縛,陸勖的信息素完完全全地釋放了出來,不再克制壓抑,而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填充了整個空間,密不透風地將姜顯包裹起來。 陸勖的頭順著姜顯的手俯下來,用臉頰去觸碰那只手,姜顯猝不及防地將手貼在了他的臉頰,指尖被他灼熱的體溫燙紅。 在他愣怔時,下一秒陸勖便又換了動作,撕開了假意溫順的面具,張開鋒利的獠牙一口咬在了姜顯的手腕上。 “痛!”姜顯被咬痛了,想反抗抽離,但被更用力地禁錮在懷里,陸勖咬著他的手腕,尖牙隱隱刺破肌膚。 陸勖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里閃著森森精光,姜顯身體微微打顫,那是Omega對于alpha本能的恐懼。 陸勖松開了口,用舌尖舔舐著腥甜的傷口,齒間清冽的氣息如一泓清泉,適時地安撫了血管里的暴虐因子。 他湊近姜顯,二人的鼻尖與唇瓣若即若離,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同時帶著蠱惑,“姜顯……” 姜顯手腕上的齒痕滲出血珠,放在他肩頭的手無措地攥緊。倆人的信息素緊密纏繞,比此刻近在咫尺的二人還要纏綿。 他凝視著燈光下,他臉上那一層細微的絨毛,又緩緩念了一遍名字,“姜顯……”二字像玩物似的被他含在唇齒間咬噬。 半瞇著雙眸的視線從他的唇瓣往上,掠過鼻尖、鼻梁,再到那雙眼尾染紅、水盈盈的雙眸,“我給過你機會離開?!?/br> “嗯……”姜顯的后腰向后彎成撩人的弧度,被陸勖用手牢牢攬住。 “鎖是你解開的?!?/br> “嗯……” “你點點頭,我們就做?!痹捳Z間帶著極端的克制和苦熬。 姜顯身上不斷流露出來的信息素瘋狂地勾引著他,但此時處在失控邊緣的他仍被一根叫做‘理智’的細弦拽住。 姜顯呼吸急促,面皮發燙,手腕上的傷口又麻又疼,鼻息充斥著陸勖熾熱的信息素。 他像一只誤入歧途的獵物,暴露在險象環生的陷阱和獵人的槍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