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兄弟骨科、暗箭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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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針金針入xue,楚江挽起袖口,沉著的用酒洗干凈雙手,在那碩大的肚子上涂抹藥油,眾目睽睽之下,隔著肚皮把孕夫腹中的胎兒調轉個兒。 “嘶……”何九郎震驚的倒吸涼氣,這楚江真真是技高人膽大。 竇青玄面露喜色贊嘆“先生果真名不虛傳!” 楚江沒說話,擦去額頭的汗,他并不擅長千金小哥兒科,雖然也治好不少孕夫,硬著頭皮上吧,何況,他家里也有一位,少不得以后都要好好歷練。 那接生的姆姆們看著孕夫臉色從青白發灰驟然變得紫紅。產姆姆一摸產夫臀下,血止住了,忙不迭的把結實的紅綾掛床橫梁上,讓孕夫分開雙腿,拽著方便使勁兒。 “快啊……開了開了!開了七指,慢慢呼氣吸氣來公子呼——吸——”產姆姆驚懼忐忑的心總算松快些許,開指開的這么快,可算保住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小命了。 楚江寫了一張藥方。 蜜炙黃芪各六錢、當歸四錢、黨參四錢、獲神兩錢、醋炙龜板三錢、酒炒白芍兩錢、枸杞三錢等藥。 楚江把藥方遞給竇青玄:“記住,水煎,nongnong的只用一次,快去抓藥,此方最是管君子的氣血兩虛、推動無力?!?/br> 竇青玄腳不沾地的立刻要出去被何九郎抓住。 “你去什么?小弟哪里離得開你?寶帶,你去,快!”何九郎把藥方奪走,叫心腹來取。 一碗烏黑的湯藥入腹,一刻鐘未到,小男嬰呱呱落地。 產姆姆抱著襁褓,對著竇青玄何九郎連連福禮:“恭喜大爺,恭喜大少君,喜得麟兒?!?/br> 竇青玄草草看一眼嬰兒,沖到床前抱住虛弱的愛人,眼眶濕潤:“小弟……” 那臉色蒼白的清秀小哥兒偏過頭,并不理會竇青玄,反而看向何九郎,感激的道:“阿九,多謝你?!?/br> 何九郎站在窗邊,瞇起狹長的狐柳眼,搖搖手指,紅唇如花綻笑:“客氣什么,你該謝的是我這位神醫兄弟?!?/br> “失血過多,坐足雙月再出屋,保持安靜,不需要這么多人伺候,屋子也不必太熱,保持潔凈,另外,君子身體大損,三年內不可再受孕,否則危及性命?!背俅谓o產夫把脈后道。 竇青玄眼眶潮濕,強自鎮定:“多謝楚神醫,管家快請神醫去貴賓席入座?!?/br> 還不等楚江說話,何九郎拋了個媚眼,立刻拉著竇青玄的胳膊:“瞧你這傻大個,不過腦,楚先生和那群人坐一桌突兀尷尬,我安排我姆家人和楚先生一桌,寶帶?!?/br> 小廝寶應聲:“小的下去吩咐?!?/br> “你好好陪如是,抱抱孩子,我去去就回?!焙尉爬蓲伣o竇青玄一個眼色。 床榻上的病弱小哥兒顫抖著手竭力推搡著竇青玄,說話都費勁:“奶姆,把……把孩子給我……還有立即吩咐人套馬我帶著孩子走……” 竇青玄心痛難當:“我不放你走!小弟!能不能聽我解釋?” “還解釋什么……我的孩子……” 無意繼續看這場“戲”,楚江凈手洗面后,出去了。 何九郎笑著等他,從袖口掏出一張銀票:“今兒勞累楚兄了,本是請你來喝我的喜酒,結果卻請楚兄看了一場小兒家的鬧劇?!?/br> 楚江接了銀票,瞥了一眼何九郎,挺滿意面額,意思意思的提醒兩句:“勞累不敢當,倒是何大人還真會選婿,只顧著面子不顧里子,以后日子怕是難過?!?/br> 何九郎嘿嘿笑,湊上來,直接親親熱熱的踮腳勾住楚江肩膀:“竇青玄是皇帝命我何家庶系聯姻的對象,皇命不可違啊,但青玄的父親也就是我公公和我爹本就是舊相識,青玄和我也稱得上青梅竹馬,世交好友,知根知底兒,至于剛剛你瞧見的通房小君,他叫蘭如是,也是我那公公收養的故去戰友的遺孤,也是竇家的義子,所以青玄叫他小弟,我們也是熟悉彼此,幼時,我和他玩兒的極好,稱得上閨蜜?!?/br> 楚江聽得嘴角抽搐,好家伙玩兒的挺好?誰知是不是炮友,新郎官可憐。 看楚江的表情,何九郎笑著推了一把楚江胸口:“想歪了吧?如是和我可不一樣,他呀,一心一意就愛慕青玄,如果聯姻對象不是我,他早就悄悄走了?!?/br> 何九郎盯著楚江的嘴角:“我和竇青玄約好了,各玩各的,還是好兄弟,我覺得挺好,本來我也不愿意嫁人?!?/br> “交淺言深了,何大人?!背辉敢夂退@么親近,拿開他的手,見扶風在院門口焦急張望想進來卻數次被擋住。 忽然耳邊傳來何九郎陰柔詭異的輕聲:“什么時候你家美人生了,可得告訴一聲?!?/br> 楚江眉頭一跳,腳步滯澀,當做沒聽見朝扶風快步走去。 “師父!您終于出來了!再不出來徒弟就要打進去了!”扶風氣急敗壞沖過來,兇神惡煞的瞪著何九郎,還故意岔開何九郎不讓何九郎靠近楚江。 何九郎嘻笑,靠近扶風,眨一邊媚眼兒:“臭小子,你師父給我接生去了,我又不吃了他,你怕什么?” 扶風瞠目結舌,上上下下的看何九郎,他不是今兒才成親嗎? 真不要臉! “哈哈哈哈……” 楚江拽著扶風離開,不聽身后放誕不羈的笑聲:“走,坐席去?!?/br> 竇帥府,為了舉辦盛大婚宴,足足擺了一百零八桌山海席,最高規格,每個席面都有一百零八道美味佳肴,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山上跑的,什么熊掌鹿rou,魚翅魚豚,應有盡有。府門口還要整整擺上三個月的流水席,放糧放錢十五日。 那老元帥眉鬢胡須全白,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雄姿,平素威嚴不茍言笑的臉,此時笑意就沒從唇邊褪下半分,接受來賓的恭賀。 只是那笑意非常牽強附會。 本以為回了京城,一直犯倔不肯成親的獨子終于娶親了,雖然是陛下牽的紅線,竇家有榮光,自己可是陛下的外祖父啊,陛下偏偏指了何九郎,那何家根基太淺還是庶系旁支,和主家嫡系的水火不容,這不是給竇家惹麻煩嗎?好在何九郎那小子還算有自知之明,說明一切只愿做個面子上的元帥府大少君,利益交換,自己也算容得下他。至于不成器的畜子還把蘭如是那小子肚子搞大,竇家嫡孫沒出世,倒先出世個庶孫!這讓外人看笑話??! 竇元帥眉宇一抹溝壑陰霾重重,遠遠的看見后幾排里外貌氣質鶴立雞群的楚江:‘小小郎中不知天高地厚,偏偏救活了蘭如是那小子,真真是添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夫夫——” …… 楚江夾菜慢慢吃,他坐在第七排左數第三桌,坐上的都是竇家的旁支隔山遠親,免了觥籌交錯,能好好吃頓飯,何九郎倒也體貼。 “呼嚕呼?!狈鲲L吃相難看,直接抓著肘子啃的滿嘴流油。 楚江看不下去:“你小樣兒的餓死鬼投胎,好像為師一直餓著你似的?!?/br> 扶風狠狠咬掉油燜雞的翅膀,抹去一嘴油,嘿嘿笑:“師姆做的飯菜偏江浙一帶的口味兒,大葷也有日子沒吃了,師父不也喜歡嘗嘗新鮮?!?/br> 楚江聽著扶風話里有話,直接給了個爆栗子。 “哎呦……師父你干啥打我?”扶風相當冤屈,嘴倒是沒停。 楚江警告他:“臭小子,回去不要亂說話?!?/br> 扶風撕下老大一條雞腿狗腿的給楚江,嘿嘿笑:“看您日后表現,我肯定不和師姆說何大人抱您胳膊還跟您勾勾搭搭?!?/br> 楚江頭疼,臭小子還知道威脅他了,把雞腿塞進他的嘴:“你個沒大沒小的,吃你的吧?!?/br> 夾了塊河豚肝,剛咬一口,新人來敬酒。 竇青玄偏深的膚色醺紅,舉杯敬楚江,頗為豪情滿懷:“來,今日感謝各位親朋好友參加青玄的婚禮,尤其多謝神醫楚先生,大恩不言謝,日后定當相報,干杯——” 楚江抿了半杯,冷眼旁觀竇青玄這模樣,倒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 何九郎也不像其他在洞房等新郎的小哥兒,大喇喇的瀟灑談笑,倒比竇青玄更會收買人心說的話也中聽:“今兒各位叔叔伯伯阿姆嬸姆來給九郎捧場,給九郎倍增榮光,九郎敬各位,來——” 看見楚江只喝了半杯,立刻瞇起狹長魅惑的柳眼狐貍精似的起哄:“哎呦!我們楚神醫酒量好淺,是嫌棄我府上酒???夫君啊,來,給楚神醫滿上——” “來一個來一個……”他們這座來賓老家伙們起哄,楚江坦然的喝了一大杯。 扶風緊著鼻子,嫌棄的看何九郎,他是個土著古代半大小子,最看不上何九郎這副八面玲瓏的樣子,哪兒有他師姆那么守本分,賢哥兒良姆,簡直云泥之別。 真怕師父被何九郎那廝迷惑…… 小徒弟憂心忡忡,化擔心為食欲,旁人都在喝酒,他一個人干了快半桌子的菜碼兒。 吃過喜酒已是下午。 楚江和扶風在門廊下的茶水耳房歇息片刻醒酒后告辭。 竇元帥府太大,管事派人送他們到大門口。 “楚先生慢走?!?/br> 走了半個時辰,楚江忽然勒馬:“我怎么忘了,你師姆想吃陳記云片糕兒,咱去買了再回?!?/br> 扶風雀躍:“成,咱走?!?/br> 師徒倆剛剛進入陳記糕點的小巷子口,扶風忽然轉頭,看見一抹灰影一閃而過,勒緊韁繩:“師父,不對!” 楚江喝的有點多,反應略慢半拍:“怎么了?” “師父,有人跟蹤咱們!咱們快走!”扶風耳朵動了動,臉色驟變。 楚江左右環視,下了馬:“哪兒有人?我進去給你師姆賣點心了,你在外頭等著?!?/br> 扶風咬牙:“我剛剛明明看見了啊……師父咱們快走!點心啥時候買都來得——” 話戛然而止,四面八方忽然竄來七八個手持兇器的布衣蒙面刺客,直朝楚江刺來。 “師父——”扶風大吼一聲,將手里的馬鞭揮出去卷住馬上要刺中楚江的利刃尖端,然而顧此失彼,他身下馬兒的四蹄子血光剎那間被殺手齊齊砍斷。 “咴兒咴兒咴兒————”馬兒哀吼嘶鳴,滿地都是血。 楚江酒全醒了,后仰脊骨貼馬背躲過朝門面砍來的殺手利刃,一個跟頭翻躍下馬。馬兒受驚跑了。 自從成婚后,楚江練功不勤,一直忙于經營醫館,此時四肢僵硬,竭力抵抗那狠狠的招招殺機,有些吃力,不如從前好使喚了。 “師父快走??!”扶風cao起不知誰家放在門口的扁擔抵擋窮兇極惡的三人,他是少林童子功在身,打掉了兩人手里的大刀和利劍。 那三個人明顯只是想把扶風纏住,也明顯感知不是扶風的對手。 “嘩啦——”楚江右手手臂被劃開老大一個口子,頓時鮮血染透了袖子。 楚江知道是小血管被割破了,咬牙點xue以金針快速止血,心臟突突直跳,要是劇毒,他怕是要完了。 “師父接著——”扶風已經奪到了一把劍扔給楚江。 一生氣,楚江也不再只防御,繚亂的劍花兒打出來,故意用折射帶,一陣刺目的金屬折射光晃得那些殺手睜不開眼,瞅準時機,一劍刺入殺手腹部。 楚江帶了涂抹令人麻痹之毒的金針,飛擲出去,兩個人中針痙攣睜眼倒昏在地。 另一頭扶風也解決了兩個人,剩下一人武藝高強尤其難纏,正要來幫楚江,不遠處忽然又來了五個黑衣打扮的人。 楚江心說:“完了,要是會降龍十八掌就好了,太弱只能等死了?!?/br> 那五個人如鬼魅般御功飛來,三五招生擒了剩下的殺手,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楚先生,我等是奉我家少爺之命護送二位,讓二位受驚了,請二位上馬車?!?/br> 他們轉身向后,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停在巷子口。 “你家少爺是誰?” “竇青玄,竇元帥的獨子是我家主子?!?/br> 楚江擰眉,他好像管了不該管的事。 他心里沒有半點的如釋重負,走向那幾個被擒拿住的殺手:“我要知道是誰要害我?!?/br> 不料,幾個殺手咬著腮幫一聲不吭,須臾,紛紛面色紫青,口吐白沫,自盡死去了。 黑衣護衛掰開其中一人的嘴,看罷后:“是藏在牙縫里的毒丸,他們被擒拿住就咬破了,怕我們行刑逼供?!?/br> 楚江現在頭疼,更厭煩何九郎,本來他復仇事多,晴兒還有孕,那么多事要忙,結果好像又摻和進什么不該摻和的事情里去了。 看楚江臉色發黑,暗含隱恨,那為首的黑衣護衛立刻道:“絕非我竇家的人,也不是我家大少君的人,我們幾個只是來護送先生碰巧遇上?!?/br> “啥都不用多說了,我師父受傷,我們要回去?!?/br> “先去買糕點?!背樕n白,轉頭看一眼那大門緊閉,從門縫里朝外張望的陳記糕點鋪掌柜,那掌柜和伙計們嚇得瑟瑟發抖,早關門了,生怕禍及池魚。 扶風和那五個黑衣護衛都吃驚難以言喻。 這都什么時候了,楚江還惦記吃呢? 沒急著回去,拿著糕點去客棧開了房間,楚江又讓扶風去買金瘡藥,自己清理傷口。 萬幸,那殺手的刀劍沒涂毒。 楚江脫了清雋素雅的外袍,雪白的中衣袖口也染了好些血:“唉,衣裳是你師姆給我親手做的外出服,今兒才上身,被我糟蹋了,一時半會也洗不掉血跡?!?/br> “師父,咱們快回去吧,你臉色慘白的,師姆也會擔心,剛剛遇到殺手的事兒過不了多久也會傳開的?!?/br> “傳開什么傳開,那是個小巷子口兒,你回去不許胡說,就說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被碎石頭子兒劃破了?!背?。 “您以為師姆是傻瓜嗎?”扶風被他師父的天真給氣笑了。 果不然。 一到家,舒晴方立刻看見了雖然被洗過還是留下的淡淡血跡,立刻抓著楚江扯開衣襟:“夫君,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怎么還有血呢?哪兒受傷了???快讓我瞧瞧?!” 美人急的出了汗,聲音都帶出來哭腔,無措驚慌的看著那雪白中衣上更加明顯的血痕。 楚江心道糟糕,應該把中衣扔了買一件新的好了。 “我沒事,我不小心摔——” “什么摔的啊,你袖子這是刀割的呀……是誰做的?!誰要害你?!”舒晴方烏黑不見底的大眼睛驟燃起了兩簇仇恨的火苗。 “誰要害我的夫君?!”舒晴方失去理智,渾身顫抖,硬是扒了楚江的中衣看傷口處理好后,嘴里念叨著‘誰要害我夫君’,轉身回臥房,再出來時竟然拿著一把剪刀一把匕首。 楚江看他不對勁立刻叫碧桃紅葉過來,硬是奪走了舒晴方手里的剪刀和匕首。 “晴兒……晴兒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沒人要害我,別怕,別哭了,我和扶風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小流氓欺負人,順手幫忙掛了彩,不信你問扶風?!背浪赖墓恐廊?,美人渾身顫栗,眼睛空洞,來回重復:“誰要害你……誰也不能害你夫君……我去和壞人拼命也要給你報仇!夫君……誰要害你?” 舒晴方再也不能失去了,他的親人都死了,如果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救贖——楚江受傷或者死亡,他一定會瘋掉,他會生不如死。 楚江心疼的要命,他知道舒晴方被刺激到了,有些手足無措的,只能抱著他讓他冷靜:“晴兒不能……不行你聽我說我沒事……你不能胡來你忘了?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呢?你腹中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