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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緒言好久都沒來李軌的酒吧了,酒吧最近搞店慶,鬧哄哄的,紙醉金迷一樣,燈光忽閃忽閃的,晃得人眼睛疼,他坐在吧臺點了杯雞尾酒,酒液呈藍色,燈光射下來偏鬼魅。 酒香甘甜,程緒言抿了一口,冰涼渡入喉嚨,他眼神依舊清明。 “怎么了?這是?”李軌聽說他來了,從溫柔鄉爬起來扣緊了衣服,脖子上還留著紅痕就來了前臺,一手搭在程緒言肩膀,跟酒保要了被威士忌,灌了一口。 程緒言嫌棄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肩頭扒拉開,“沒怎么?!?/br> 李軌坐到一旁的高椅上,翹起腿,靠在吧臺邊,“叫兄弟我說啊,能讓我們小程總心煩的不會是感情上的事吧?” 程緒言看他一眼,兀自又飲了一杯酒。 “不是吧,不是吧!”李軌一笑,“哎呀我去,程緒言,你能不能行了?這我們小程總還有愛而不得的時候,讓我猜猜是誰?!?/br> “小林,小方,還是小蔡?!焙孟裣氲绞裁蠢钴壟牧讼伦雷?,“不會是小白吧?” 程緒言懶得理他,聽他胡亂猜測。 “哎呦,小白最合你心意,不過也不算愛而不得吧?”李軌笑笑說,“你要是想要,我給你唄?反正一個mb?!?/br> “砰”的一聲,旁邊一聲噼里啪啦,李軌回頭望去,只見地上一攤混著液體的碎玻璃片,小白正在撿碎片,邊撿還抬頭看了眼李軌。 眼睛泛紅,像是一臉的委屈,也不知道到底委屈啥。 李軌皺了皺眉頭,他最煩小白這樣子,好像他欠了他什么一樣,不過是睡過幾次罷了,一個mb還真清高起來了,說難聽點,mb不就是給錢就cao的嗎?本來就是低人一等的,小白被程緒言玩的次數還少嗎?也是自己控制不住,那前幾次忍不住和小白睡了,惹了這么大一麻煩。 “不是?!背叹w言忽然出聲說。 李軌被他聲音拉回思緒,轉頭,“啊,什么?” “不是小白?!背叹w言頓了頓,說,“是不可能的人?!?/br> 程緒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肖亭對他說不讓他喜歡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憤怒。 他是真的想把肖亭的心刨出來看看里面是不是鐵做的。 接著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喜歡肖亭嗎? 是這樣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看見肖亭的時候不自覺就想走到他身邊,今天他爸回來的時候親肖亭,他看見的那一刻真的很想把肖亭藏起來,誰也不要看見,而他站在他爸房門口聽著兩人的動靜的時候心都快疼死了。他恨,為什么自己沒有早早發現肖亭,到如今,腸子都要悔青了。 人家卻來了一句,你不要喜歡我。 程緒言又找酒保要了一杯酒,悶頭灌了下去。 舌尖涼的發麻。 他忽然心里一團揪得慌。 我不喜歡你,我還能喜歡誰??? 程緒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悶了多少酒,桌面全是空了的酒杯,李軌這廝在旁一直煩他,不停的八卦到底是誰,這玩意也喝了不少,不過沒到醉了的地步,還能站直了摸小鴨子的屁股。 程緒言看的心煩,站起身說了聲我去衛生間,臨走時那小鴨子已經坐上了李軌的大腿,一臉魅相,跟個男狐貍精一樣。 廁所不知道誰吐過,水池邊一攤嘔水,程緒言被熏出來了,忽然發現小白站在不遠處看著坐在吧臺和鴨子廝磨的李軌。 燈光暗著,程緒言看不見小白的表情,但光靠那背影,就覺得小白此時很落寞。 廁所門“砰”的一響,從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一個人。 程緒言回頭看了一眼,忽然愣了愣,然后想起來,這個點這人怎么會出現在這? 那人扶著門,步子還有些不穩,踉踉蹌蹌的走出來好容易掙了眼,忽然看見了程緒言,好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接著就紅了眼跑過來。 程緒言被抱了個滿懷,耳邊一直是“程緒言,程緒言”的叫喚聲。 程緒言扒拉開身上的人,“方麒,你起來?!?/br> 小混混就叫方麒。 方麒又要貼上來,程緒言一直往后退。 方麒忽然就哭了,眼里的淚落下來,他其實長得不差,雖然是混混,但長相卻是一副學生模樣,這也讓人很有保護欲,容易喜歡上,程緒言當時就被他這幅樣子給騙了,縱然后來明明知道人內里就是個爛人也不愿意相信他不喜歡自己,直到那最后分手前的重創一擊他才真正認清這個人。 “我們不可能了,方麒?!背叹w言有些頭疼,他喝酒喝太多了,實在沒什么余力再和方麒說那些亂七八糟沒什么意義的事情。 “為什么???”方麒又抱上來,死死的摟著程緒言不放,程緒言有點頭暈,半天也推不開方麒。 方麒就那樣抱著他,淚流了一臉,落盡程緒言的衣領里,“你明明說過,最喜歡我的呀?!?/br> “那是以前?!背叹w言估計方麒也醉的不輕,不然也不會這么死纏爛打。 但方麒根本什么也聽不進去,他腦子里已經被程緒言不喜歡他充斥著,腦海里混沌不清,只想把這人搶回來,程緒言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方麒吻了上去。 嘴角被咬出一個小血口,程緒言疼了一瞬就猛的把方麒推開了。 男孩身子不穩被推到了地上,程緒言也沒想到自己力氣過大了下意識伸出手想扶可他怕扶了方麒又說一些無腦的話。 于是收回了手。 而方麒則是一臉的怔愣,他沒想到程緒言連扶他都不愿意,回想起種種過往,他忽然覺得,果然,欠的總該是要還的。 他坐在地上“咯咯”的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他看了眼程緒言,開口道,“程緒言,我給你的文件夾你是不是還沒看?” 程緒言皺了皺眉,不明白方麒想搞什么鬼把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方麒笑的要咳嗽起來,“難怪啊難怪,我說你為什么沒表現出什么?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方麒慢慢站了起來,走到程緒言身邊,看著他的眼睛,“你可知道,你那位放在心尖的人,曾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