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程緒言起的晚,他工作隨性,畢業的時候自己開了家工作室,招了不少有能力的人,有大項目了才會去工作室看著,平時在家里就可以辦公,最近被一所高校聘為臨時教授,這幾周還沒課,他不像程錚瞿,這個年紀了還在公司奔波。 當初他媽和程錚瞿離婚就是因為程錚瞿是個工作狂,工作永遠比家人重要,結果后來他媽不甘寂寞出軌被程緒言看見,程錚瞿本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但是對程緒言的影響不好,所以果斷離了婚,本來也就是相親結婚沒多大感情,帶著程緒言倒是爺倆是個伴,這么多年程錚瞿也沒再找,誰知道一找就是個男人呢。 程緒言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快中午了,下樓的時候肖亭正坐在餐桌吃午飯,家里原本有阿姨,但和我爸結婚肖亭說有人不自在,他可以做飯收拾家里,我爸就把原來的阿姨辭了,我倒是不怎么在意,本來就住家里的時間不多。 坐到桌前,程緒言給自己盛了碗白粥,估計是肖亭早上自己煮的,米香四溢,桌上還涼拌了小菜,我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湯汁飽滿,還挺香。 “你做的?”程緒言問肖亭。 “嗯?!毙ね艘宦?,又把自己面前的小炒土豆絲往程緒言面前一推:“這個也是我炒的,嘗嘗?!?/br> 肖亭今天換了身不合季節的白旗袍,襯的他原本就白的膚色更白,胸口修了鵝黃色的花紋,脖子上掛了個挺漂亮的吊墜,吃飯的時候彎下頭吊墜一晃一晃的,大波浪卷發扣在耳根,露出耳朵上吊著的瑩潤的耳珰。 程緒言見過不少穿旗袍的女人,電視上的,現實中的,年輕的,老的,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肖亭穿的好看,他就像從民國那個擁有風流韻味的旗袍女郎,一舉一動間看似風塵實則留情。 他今天的口紅顏色涂的淡點,可也很紅,紅唇嚼著餅,殘留的冰渣落在嘴角,紅嫩的舌尖探出了再挑進去,程緒言忽然覺得這飯吃的有些食色無味,明明面前坐著的那個人才是最好的食物。 其實那晚的經歷并不美妙,他向來喜歡干凈的男孩,但不包括雛兒,因為容易出血,而且這種事想來講究你情我愿,他那天也是被灌了不少酒,剛入職教授,幾個朋友祝賀他居然當了老師,自然而然喝了不少,他知道自己要在酒吧留夜,提前招呼了聲李軌讓他留個男孩,多半個月枕邊沒人了,總有些寂寞。 那晚剛開房門就看見床上躺個穿著服務生模樣的男孩,他就自然以為是李軌給他新留的男孩,其實睡起來也不爽,那男孩也看起來醉的不輕,什么也不會,還一直掙扎,還是他最后把自己口袋的手帕卷起來塞他嘴里才安靜,估計的新的雛兒,太緊了,床上濕了一片,還帶出來不少血絲。 但男孩哭起來是真靈動,眼尾那顆紅痣被淚浸染過盈盈一水,程緒言就忍不住想舔,最后也的確舔了,從眼尾舔到了唇。 最后舔的更深。 程緒言還是第一次這么野,把人折磨了一整晚,最后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小鴨子在床上顫著身子哭個不停,程緒言給他拾掇干凈身子,問他叫什么? 男孩不想回答。 程緒言又摸了摸男孩屁股,男孩咿咿呀呀張著嘴,在一片顫聲中說我叫肖亭。 程緒言也沒在意,下次來再問李軌照樣可以點他,可誰知道,這人搖身一變,如今變成了自個兒的小媽了? 程緒言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吃起來味道還不錯,沒想到這小媽手藝還不錯,比之前的阿姨做飯都好吃。 吃飯間,程錚瞿回來了。 看兩人正在桌上吃飯,笑著說了聲,“在吃呢?” 肖亭“嗯”了聲,放下手里的吃食站起來去到門邊給程錚瞿換鞋,那旗袍是束身緊腰的,走的時候邊緣露出白嫩的大腿肌膚,實在晃眼。 彎下腰拿拖鞋的時候臀部撅起,讓程緒言想起那晚這人伏在自己身下的模樣。 程錚瞿自然而然的摟著肖亭的細腰坐到桌邊來,肖亭給他盛了碗粥,粥還算保溫的,碗里散發著絲絲熱氣,程錚瞿喝了一口,說:“你這粥比之前還香啊?!?/br> 肖亭笑了笑,說:“你身體不好,我去問了醫生,專門加了山藥,粥就更香了?!闭f著,又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擱在他碗里,“你不是愛吃土豆絲嗎?我今天炒了,快吃?!?/br> “你可真貼心?!背体P瞿吃了不少。 聞言,程緒言拿勺子翻了翻自己碗,果然,底部埋著幾塊山藥,怪不得覺得手腕有點癢,他對山藥過敏。 原來飯都是給程錚瞿做的,他就說嘛,大中午的喝粥,也只有他爹這種老年人要開始養生了。 手腕癢得不行,程緒言放了筷子,起了身說:“我出去了?!?/br> “哎,怎么忽然要走了?”程錚瞿問,“飯還沒吃完呢?” 程緒言給程錚瞿夾了筷土豆絲,說:“不了,您和小媽吃飽喝好?!?/br> 說完換了鞋出門。 站在門口,聽見那兩人寒暄的聲音,程緒言不知道怎么心里不得味的,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去了車庫開了車往醫院跑。 沒辦法,自己小命要緊。 他山藥過敏他爸其實是知道的,小時候一直是他媽照顧他,吃東西都有節制,他愛挑食,他媽也總換著花樣的給他做好吃的,說他是白眼狼其實也不為過,他媽只是出了軌,對他明明那么好,他卻在看見他媽出軌的時候告訴了他爸。 主要是,他看見兩具白花花的rou體在床上翻滾不為過,可他看見,在他媽身上的那個人,也有白軟的酥胸。 他媽背著他爸在和一個女人上床。 從那之后,程緒言很長一段時間對女生的rou體會感到惡心,這也是后來為什么他找男人上床而不找女人的主要原因。 他爸媽離婚后,程緒言跟了他爸,因為他爸是男的,盡管沒有感情,但他一個人在家也可以,程錚瞿大概是知道自己兒子缺乏父愛,工作也慢慢的不那么狂了,能回家就回家陪著,但他終究是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連孩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不知道,在一起生活沒幾天,程緒言就因為山藥粥過敏進了醫院。 從那之后,家里就再也沒出現過山藥。 可如今,肖亭做了山藥粥,程錚瞿吃的津津有味,明明他知道自己吃了,卻也沒有說什么,程緒言知道,他爸是不在乎了,所以連帶著自己兒子山藥過敏都不記得了。 坐在病床上打著點滴,手腕上的紅消了下去,還好今天吃的少,不讓半條命就沒了,楊奕真給他端了杯熱水,說:“喝點熱水吧?!?/br> 程緒言點點頭,說:“謝謝媽?!?/br> 縱容程緒言當年無情,可畢竟還是自己兒子,而且那時候的確給孩子心里留下來不少陰影,楊奕真心里也內疚,這些年也一直和他保持著聯系。逢年過節,程緒言也會給楊奕真送點東西。 她是醫生,程緒言是易過敏體質,也算是自己的病人,一過敏了就往自己這兒跑,來來往往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常說也不聽,總是亂七八糟的吃東西,今天原本她都下班了,程緒言一個電話把她召回來,說自己吃山藥過敏了。 “你知道有山藥怎么還吃?”楊奕真給他扎著針,推著管子。 程緒言一臉委屈,“我哪知道那粥里有山藥啊?!?/br> 楊奕真抬頭看他一眼,“你爸不是不買山藥了嗎?” “是我小媽?!背叹w言說,“就前不久跟了我爸的那個,他做了粥,我就吃了,誰知道有山藥?!?/br> 楊奕真心疼自己兒子,聞言就要給程錚瞿打電話訓斥,程緒言趕緊攔住,“算了吧,媽,他又不知道我過敏,不知者無罪?!?/br> 楊奕真給他蓋好被子,說:“當心點你那個后媽,我聽人說是個狐貍精,專門勾引你爸這種半身埋土里的有錢人,看著點你爸,別讓人把你錢騙走了?!?/br> 程緒言忍不住樂了,“媽,你這哪聽到的???什么狐貍精的?!?/br> 楊奕真說:“你當心點準沒錯,管我哪里聽到的?” 程緒言笑了,肖亭穿上旗袍后的確像個會勾引人的狐貍精,不過那晚穿著服務生衣服張開腿躺在他床上的時候,那可真的只是個任人乖乖宰割的小鴨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