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收拾了客廳，回到房間后不久，就去了機場去接姚樂，最后等過了點，給她打了電話，她卻說今晚住朋友家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在躲我...

    最后一個人打車回到了家，一路上給姚樂發消息她也沒有回，估計是睡下了，最后爬了樓梯，最后兩層的聲控燈還壞掉了。

    疲憊掏出鑰匙，剛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章?，他蹲在沙發邊，身邊都是雜物，和沙發上搭的些衣服，他好像是在收拾行李？

    我震驚朝他屋子的方向看了看，鋪被，什么細碎的東西基本都用紙盒，或是編織袋裝好了。床頭靠窗，床尾的矮柜上堆滿了東西。兩個行李箱靠在門口，床上還有一堆衣物。

    以我們的關系我的卻不該問太多，但猶豫了好久終于立在他面前問出了口：“是因為我嗎？”

    章?似乎在我進門后也一直在注意我的反應，幾乎是立刻就回道：“不是?！?/br>
    說完他仰頭淡淡解釋道：“跟你沒關系，今天白天就想好了，房租到期了，馬上又快要交下個月的房租，我沒錢，但是找好下家了，打算搬過去跟他一起住?！?/br>
    “是今天那個人嗎？”

    “嗯。你之前見過的，雨天那次?！闭?點了點頭，頭一直低著，不再看我。

    原來是雨天書店門口的那個人...

    part2

    “對不起?！蔽叶琢讼聛?，看著他垂下的眼睫，一字頓跟他道歉。

    章?支著膝蓋，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的尷尬，良久章?從一堆散物中抬起了臉，見我沒有識相讓地方的意思，淡淡問道：“怎么？你留著是打算為這幾天的幾次要給我錢嗎？”

    我不說話，這會冷靜下來后，其實想想真的真的，非常后悔。

    見我沒有回話，他抬眼平靜注視著我，神情似乎有些倦意，半垂著眼，問出來這樣的問題，露出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期待：“問你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這個樣子，你懂我指的什么，你會允許我這種人追你嗎？”

    我皺眉，有些搞不明白，不敢確定他這話的意思，他意思是他喜歡我？他是想追我？我只能回問：“什么？”妄圖他說說的再明白些。

    他又好像失去了回答的興致，直接跳出這個話題，伸出了手，平靜道：“沒什么，你要是愧疚，覺得剛剛是你欠我了，就給我錢吧，幾百都行，之前的是我自愿，不算?！?/br>
    說完漆黑的眼仁，斜斜上瞥，淡淡道：“只是這樣我們兩清后，就不要這副又是厭惡又是可憐我的樣子了?！?/br>
    我看著他，遲疑從口袋里摸出張卡，這卡是當初大學入學時學校統一辦的卡，當初一直沒怎么用也懶得去改成自己的手機號，今天帶在身上是最近缺錢打算把錢取出來，這是我轉存的大四最后一年里的獎學金還有助學金，一共一千多一點。

    遞給了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說，好讓他不要這么覺得我在可憐他，有些遲疑：“我承認，的確對你的確是有偏見，如果影響到傷害到你，我很抱歉，這里面應該有一千，密碼三個六三個八?！?/br>
    part3

    他接了過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笑了，手指夾著卡來回細細端詳：“還挺大方...”

    說著從口袋里摸出跟煙，細長的煙夾在指尖湊近。淺色的唇含住煙嘴，打火機啪嗒點著后，慢慢靠近，黑亮的眼仁光亮下映出了微微攢動的橙紅火苗，有光亮在他眼中熠熠閃動。

    淺吸了一口，煙又重新夾回指尖，他終于停下了動作，輕聲問我：“你還在上研究生吧？”

    我只沉默著點了點頭。

    他又噙著煙嘴，繼續道：“那我不能要你的錢，剛剛我說想追你，你別當真，只是打個比方，我怎么能禍害你們這種人呢，而且我的喜歡特輕賤，前陣子我還喜歡上我的一個客人，我也跟你說過，就是可惜他不是什么好人?！?/br>
    我不知道說些什么，只看著他遞卡的那只細長的手。

    他直接把卡塞回我的懷里，煙頭夾在指尖在左手無名指上輕磕，燃過的煙灰紛揚簌簌墜下，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問我：“你今年幾歲?！?/br>
    “23?！彼惶崮挲g，我不自主打量起他，其實之前就留意到了，章?看起來雖然瘦的嚇人，憔悴，但臉上卻還有未褪的嬰兒肥。

    因為瘦下頜線條流暢但又不凌厲，看起來很青澀。但是吞云吐霧卻很熟練，故作老成。

    他周遭有種說不出的矛盾氣質，臉暴露了他的年齡，可他的眼神還有他習慣下流露出來的表情卻又是一副樣子。

    當他看著你的時候，常常明明是笑意，但是眼睛的黑沉沉的讓人看不透。

    part4

    章?在我回答完笑了笑，又突然沒了正經，斜靠在背后的沙發背上，吸一口煙，朝著我的方向慢慢吐出，白煙似霧，他神情霧里不大能看得清楚了，只是口中念念有詞：“那我還比你小四歲呢...”

    說完好像是長嘆口氣，聲音輕飄飄的有些捕捉不住，他嘆氣道：“哥，你是應該看不起我的，你沒錯?！?/br>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問他：“你之前認識我嗎？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之前的那次，我記得他小聲叫過我的名字。

    他愣了愣神，側目似乎是在回憶，但好像很快就記起了，又重新看了過來：“你可能不記得了，你之前跟同學到過我們店里玩，當時你到的挺晚的，進來的時候，你同學很大聲叫你的名字?！?/br>
    章?頓了頓夾著煙，吸上一口，聲音漸漸放緩了下來：“我當時剛被指去了別的包廂，那群人歲數都挺大的，路過的時候見你長的好看，我還在想怎么不是你包的我，所以就記住你名字了，應該就在不久前，反正不久，要不然你就算長得再好看，我可能早就忘記了?！?/br>
    他自然沒提起后面喝醉后的那一段。

    “是嗎？”好像我之前來S市復試的那天的確被杜俊拉著去過一個夜店但當時好像坐了幾分鐘就走了，沒想到在那短短幾分鐘后就碰見過章?。

    我不知道章?他為什么走到今天這條路，對了，差點忘記了，他今年只有十九歲，甚至他可能未成年時就在干這個了，這個年紀的Omega，本應該是在校園里懵懵懂懂談著戀愛的。

    可章?，沉湎在墮落yin靡的紅燈區，老練的抽煙，攀附著其他人而活，時時刻刻學著諂媚的討好，出賣了自己，迷茫的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你沒想過換一份工作嗎？”我還是忍不住開口。

    章?愣神，似乎沒想著我會勸他，有些驚愕，點了點頭后長出口氣。

    細細手臂上抬慢慢舉過了頭頂，伸直，像貓一樣慵懶的舒展自己的身體，目光定定的瞧著我，良久扯了扯嘴角，輕聲又帶著些許嘲弄：“沒有，我就是這么個混賬的人，你別管我了?！?/br>
    說完垂下眼，直勾勾瞧著自己手里的半截煙，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眉頭皺在一處，又像是釋然，淡淡道：“沒必要了，都不重要了?！?/br>
    說完利落按掉了手里的煙頭，蹲的時候有些久，他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不穩，我未來得及去扶，他自己一把抓住了沙發的靠背。

    “我不需要幫忙?！彼回５膩砹司溥@個，我卻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他是在真的在請求我不要再插手他的事了。

    可他的反應騙不了人的，他在難過，他還是后悔的，可是又問什么他過得如此的悲觀，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他不讓我多管閑事，他是不可能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