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
巫榭將蘇純澈扣在懷里便朝妄行宗御風而去,他來去速度極快,疾風烈烈刮在蘇純澈臉上,弄得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于是蘇純澈干脆把腦袋埋到巫榭的臂彎間,擋住迎面而來的狂風。 巫榭本以為抓來的爐鼎會大喊大叫的掙扎,沒想到對方冷靜的不可思議,甚至直接把腦袋埋在他手臂里就這么閉著眼睡了。 深感被冒犯的魔尊想都沒想的松開了手,將懷里這人從空中丟下去,想看看他驚慌的樣子。沒想到蘇純澈看似熟睡,實則清醒的很,感覺到箍在腰上的手臂一松開就立刻睜開眼,反手抓著巫榭的手臂。 “你干什么?”他瞪大了眼,顯然對自己作為人質的待遇非常不滿。 巫榭沒有理他,但好歹也沒把人直接甩下去,繼續拖家帶口似的任由蘇純澈扒著他的手臂往前飛。 蘇純澈在巫榭胳膊上吊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終于到了不囚山上的妄行宗內,一如蘇純澈記憶中一樣,整個妄行宗都被迷霧環繞,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修為越高,才能看的越遠,四年前的蘇純澈只能看到自己一臂遠的地方,而現在的他卻已經能看到二十多丈之遠,足見他修為增長之快。 落地時,他沒忍住問道:“你能看到多遠?” 但巫榭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蘇純澈吃了個閉門羹,也懶得再自討沒趣,便乖乖跟在他后面。畢竟這妄行宗四處都是迷障,他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就要迷路了。 …… 蘇純澈其實并不知道巫榭抓自己的目的為何,對方來到點星樓時他正在院子里閑的拔草,然后便感覺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的一暗,抬頭時只見黑壓壓的云層聚集在一起,以遮天蔽日之勢壓迫而來。 但對方既然是妄行宗的宗主,想必跟池閻脫不了什么關系。 仔細想來,蘇純澈已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見過池閻了。 那日對方一怒之下揮袖離開,在很久之后蘇純澈不是沒想過要不要去找他,但幾經糾結之后還是放棄了。一來是池閻當時的那番話實在叫他震驚,二來則是蘇純澈潛意識里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個世界,如果自己去追回了池閻,那這個世界之于他,究竟算是怎樣的存在呢。 他不愿細想,也不敢細想。 但他有意避開,卻不知道為什么妄行宗宗主巫榭會為了池閻找上他來,他最近倒是沒怎么聽到過池閻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蘇純澈又忍不住想開口問池閻最近的狀況如何,但他有過被巫榭冷眼的經歷,于是只能閉嘴,不敢多說。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后面的一處宮殿,有幾名侍者迎了上來,巫榭抓著蘇純澈丟過去,少年身姿輕盈,平衡能力又好,倒是沒過于凄慘的摔上一跤。但這被人當做玩具一般的扔來扔去的實在叫他惱火,只可惜他一抬頭,看到巫榭藏在面具之下的漆黑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又老實了。 “把他帶下去,洗干凈了再帶去主殿?!?/br> 巫榭丟下這句話后就離開了,幾名侍者上前將蘇純澈圍住,其中兩人正要駕著他的手臂,但卻被他叫住。 “等等,我自己來?!边@爐鼎做習慣了,連這種事都接受的很快,蘇純澈不想再被人駕著走,于是連忙喝住幾人,表示了順從。 連幾個侍者都被他的過于乖巧的樣子弄得有些茫然,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放下警備,而是一路跟著蘇純澈,將他送去一間專門用來沐浴的房間洗澡。 蘇純澈并不習慣被人盯著洗澡,但此時也由不得他反抗了。好在侍者約莫也是知道蘇純澈身份絕非以前被送來侍奉之人那樣簡單,把沐浴用的東西和換洗衣服放下后就在屏風后面等候了。 這間房里的浴池大的驚人,而且極為奢靡,連這浴池里泡著的藥草在外面都是千金難求,可放在這里卻只是用來沐浴而已。 他放空自我的在池子里漂了一會,自我安慰一番后便如靈活的魚兒一般翻了個身,手臂撐著池子出來。巫榭命人準備的衣服薄如輕紗,穿在身上恍若無物,且極為通透,隱隱露出少年纖細的肢體,勾出他細韌的腰線。 比起最初來這里時連脫個衣服都要再三做好心理建設,這時候的蘇純澈穿著這身幾乎等同于沒穿的衣服走在幾位侍者之間也毫無芥蒂,他既知道自己的命運,自然也甘受這樣的擺弄,直到這時候,蘇純澈才第一次有種接近自己父親的感覺。 …… 侍者在迷霧之間往前走去,妄行宗內總是沒什么生機,蘇純澈第一次來時就知道了,這時候自然也是這么覺得的。但幾人行至半路,突然從前面悠悠飄來一盞宮燈,燈火漸漸靠近,侍者停下腳步,朝那提燈的來人行了個禮。 “安少爺?!?/br> 來者穿著一身紅衣,化著極為冶艷的妝,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行走時腰肢擺動如弱柳迎風。他披著頭發,神態慵懶,視線從蘇純澈身上掃過,恍若不經意般問道:“這是宗主這次帶回來的新歡?” 為首的那名侍者并不答話,安公子似乎也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規矩,便不多問了,只是側身讓開了路。幾人繼續前行,可等蘇純澈途徑安公子身邊時,卻聽他不高不低的說了句話。 “原來是個爐鼎?!?/br> 蘇純澈回過頭去,卻看到安公子提著燈又往他們來處去了,宮燈燈火明暗不定,影影綽綽,漸行漸遠。 他心里對這妄行宗的困惑越發多了,一個帶著面具的宗主,一個脾氣火爆的徒弟,一群安靜的侍者,以及一個對自己滿是輕蔑的安公子。 正想著詭異之處,侍者已經將蘇純澈帶到目的地,赫然是妄行宗的主殿。一進去就看到坐在高座之上的巫榭,他已換了個面具,看起來比初見時更加可怖,加上周身那威嚴嗜血的氣勢,更叫人不寒而栗。 幾名侍者將蘇純澈送進去之后就關門離開了,于是偌大的主殿只有蘇純澈與巫榭二人。少年站在原地,看著原本立于高座之上的男子朝自己走來,直至走到他面前,然后道。 “把衣服脫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