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二部 彩云追月 第二章 昨日今朝
【嫐】第二部彩云追月第二章昨日今朝 「啪」、「啪」 的聲音很慢,但卻很有節奏,一下一下的,在這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夜晚,在 這滲透著腥咸的潮濕屋內,顯得特別突兀刺耳。 楊書香睜開了睡眼,迷迷糊糊聽了下動靜,兩秒之內就從床上跳了下來,肚 子里悶雷似的響徹著,由不得他過多思考去研究那道奇怪的聲音出自哪里,甚至 都沒來得及穿上褲子就奔到了門外。 涼風習習,一通豪爽,生蠔和啤酒就從谷門傾瀉出來。 當晚吃的是海鮮,本來沒喝過酒,但啤酒還是專門給他來了兩扎,那是他大 大特意給他點的,說是「扎啤不叫酒」,當冰鎮白開水喝。 而那個所謂的一扎,楊書香看了,他也說不好到底有多少,就看一個大號罐 頭瓶子那樣的杯子被服務員端到自己身邊,斟滿了發了霉又冒著泡的尿液,一旁 忙碌的老板還說這酒是這里的特色,但喝起來的味道卻澀澀的,印象中還不如喝 茶味道好呢。 . 不過這場合可不是喝茶的日子口,白天玩得大汗淋漓,洗過澡之后嗓子眼都 冒煙了,口干舌燥之下還管你到底是啤酒還是馬尿,喝起來看吧。 「涼陰兒的一喝,多痛快,大不了一泡尿就解決了?!?/br> 端起扎啤杯子楊書香咕咚咚就灌了一大口,感覺涼刷刷的,聽大大一說還真 有那么一絲道理。 三個人圍在一張小圓桌前說說笑笑,稍待片刻,燈影竄動下一道道誘人脾胃 的白霧瞬間繚繞起來,四周圍穿插著笑聲、碰杯聲、吆喝聲,就看那穿著竹簽子 的八爪魚一排排地碼在了鐵板上,過了油,呲啦呲啦的,這就是所謂的鐵板油炸 ,隨后毛豆、煮花生、海鴨蛋,碗口大的海貝依次端了上來,擺在桌子上。 「三兒這一天可玩瘋嘍,來,喝一口再吃?!?/br> 這登山玩水已經不是次了,上回跟大大去的是首府,爬了長城,這次說 是為了消夏,又來到了北戴河戲水。 . 「海水夠澀的,苦咸苦咸,我在海邊淺水區打了個底,差不多有七八米深, 再往里沒敢去?!?/br> 灌了一口啤酒,抹了一把嘴頭,楊書香拿起墨斗魚邊嚼邊跟楊剛說:「還別 說,大,這玩意嚼起來還夠得勁兒!」 「滑溜溜的東西就是得勁兒,耐吃咱就多吃!」 看著自己的親侄子大快朵頤,楊剛一臉興奮:「你盡顧著玩了,喊你過來跟 你娘娘拍合影都沒工夫?!?/br> 楊書香吃得滿嘴流油,嘻嘻哈哈地說:「這不得玩好幾天,還跑得了?是不 是娘娘!」 說著話,楊書香挪著凳子就湊到了陳云麗的身邊,抓起竹簽子把魷魚送到了 她的嘴里,問道:「我大來時跟我說的一百邁車是個啥意思?」 陳云麗是個高個子女人,沒有書香mama高也差不太多,聞聽此說,眼睛笑成 了月牙:「我的傻兒子呦,咋啥都信你大的話?!?/br> 「來的道上都跟我說不下十遍了,我能不問嗎!」 楊書香一抬頭,大大正饒有興致盯著自己,就嬉皮笑臉地問:「大,那你給 我解釋那一百邁是個啥意思?」 楊剛忽而一笑,指著自己婆娘,說:「云麗,這個問題我覺得由你來解釋更 好!」 這說的就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了。 「凈拿我們家三兒開涮?!?/br> 這話落到楊書香耳朵里時,他這身子便靠在了陳云麗的身上,滑溜溜的身子 香滑一片,聲音也是說不出的媚人:「三兒你少喝點,喝多了可別尿炕?!?/br> 「你以為還是小前兒扎你被窩里呢?你要是怕三兒尿炕,要不今晚上咱爺仨 擠一張床上得了,我看那地界也富余,睡得下仨人?!?/br> 楊剛喝了口酒,吧唧著嘴顯得很舒服,他提了這個建議后,看到侄子跟自己 的婆娘說說笑笑的樣子,又指著楊書香笑瞇瞇地問:「三兒,還記得你小前兒跟 你娘娘一被窩睡的事兒嗎?」 楊書香卜楞著腦袋點了點頭,其時一天下來他這胳膊早就酸了,下腹也是緊 緊巴巴,不過玩心上來之后早就把那些東西拋到了腦后頭,見陳云麗端起了白酒 ,照貓畫虎也把身邊的扎啤端起來了:「娘娘,我跟你喝一口?!?/br> 「咕咚咚」 好幾口酒下來,楊書香的臉就成了染布,尤其倆眼圈。 他這剛落下罐頭瓶子,耳邊就響起大大的聲音,「你娘娘穿的這身衣服漂亮 嗎?」 「啥衣服?比基尼還是這透紗裙子?」 楊書香不知道大大問的是哪一件,見他喝得挺美,趕忙把臉轉過去上下打量 陳云麗,見其身上那條若隱若現的及膝短裙,笑嘻嘻地用手摸了摸。 見侄子膩乎在自己媳婦兒身邊,楊剛的眼睛瞬間瞪大。 陳云麗掃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抖了抖披掛在脖子上的防曬圍巾,解下來給楊 書香擦汗,抬頭去看楊剛時,見他瞳孔都放大了。 「你娘娘漂亮嗎?」 剛要說一聲「我己個兒來吧」,大大又問了一句。 . 楊書香不解他話里的意思,絲巾在手香氣繚繞,滿是娘娘身上的味道,就把 那絲巾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揚起嘴角時哼了句:「真香?!?/br> 擺弄著絲巾反過來給陳云麗擦拭額頭上的汗時,沖著楊剛說:「我娘娘向來 不都挺漂亮嗎,這還用問?」 又恰巧迎上了楊剛的目光,那如炬的眼神又精又閃,獅鼻闊口嗓音也是特別 響亮:「三兒,你娘娘身子更香,哈哈。來,跟大喝一個?!?/br> 那第二杯酒可就半杯沒了,說話間楊剛把魚串海鮮往楊書香跟前遞了遞,用 手點指著楊書香,笑呵呵地問:「大大疼不疼你?」 楊書香嘻嘻一笑,卻把臉對著陳云麗:「那還用我大說嗎!」 看著侄子和自己媳婦兒之間幾乎rou挨著rou,楊剛急忙掏出煙來,叼在嘴里拿 起火機「吧吧」 點了好幾下,猛地嘬了一口之后,他又把目光盯了過去,只覺得這口煙特別 舒服,充斥于肺腑之間就跟那酒似的順著自己的血液流淌全身,噴出煙花時好像 自己一下子就年輕了,瞬間就變成了二十歲。 二十歲是個什么概念?那是一夜七次郎不知啥叫累的歲數,趴在媳婦兒身上 能把她cao服了的概念。 不錯眼珠地盯著妻子和侄子,見他倆舉手投足間融入到了一處,楊剛心里撲 騰撲騰亂跳,心靈深處也在蠱惑著他,冒出那個念頭:「三兒這身子板跟我年輕 時不差分毫,這要配他娘娘,還不得把云麗cao美了?!?/br> 當他看到侄子把臉扭轉過來時,急忙端正身子,指著楊書香說:「三兒啊, 大問你,你娘娘愛不愛你?」 楊書香順勢一摟陳云麗的身子,脫口而出:「除了我媽,就得數我娘娘疼我 了?!?/br> 陳云麗摟住了楊書香的身子,捏著他的鼻子寵溺地說:「這嘴兒真會哄人, 叫你大一攛掇,這小臉兒喝得都紅啦?!?/br> 楊剛端起酒杯悶了一口,開懷大笑道:「疼你還不跟你娘娘碰一個?你干了 ,你娘娘來一大口?!?/br> 楊書香知道大大能喝,也知道娘娘會喝酒,見陳云麗已經喝了一杯白的,汆 著酒嗝問了句:「娘娘你還行嗎?」 陳云麗二目盈亮,璀璨夜空般忽閃著說:「喝不過你媽,跟你喝娘娘還是有 根的?!?/br> 娘娘的話音剛落,這邊又聽到大大說:「聽見了嗎?你要是不陪你娘娘喝, 她都不樂意?!?/br> 酒隨話至,陳云麗身前的第二杯酒滿上了。 楊書香似乎忘記了,這是自己次碰酒,兩扎啤下去肚子里就咣當當的, 走路都晃起來了,那心口處怦怦亂跳,而且耳朵里跟塞了棉花似的,嗡嗡的盤繞 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南巡貫徹了思想,咱就得跟著時代節奏走」、「比基 尼給你娘娘穿身上,要哪有哪,別提多豐滿了」、「三兒,大大拿你當親兒子, 你就告大,一筆寫得出倆楊來嗎?」 「你把三兒摟緊著點,對,搭緊著點?!?/br> . 模糊著雙眼,楊書香覺得腦袋快扎褲襠里了,踉踉蹌蹌走出去,高一腳低一 腳也不知到哪了,忽覺得自己的手給人抓住,就隨著那股子勁抱起了什么,鼻子 聞道一股香噴噴的味兒,手心上也是軟綿綿一片,好像還聽到了娘娘發出來的笑 聲,清脆悅耳。 「你看他摸...我就說絕對...?!?/br> 手不知抓在哪里,又軟又滑,白茫茫的一片楊書香就又抓了兩下,抓揉著感 覺衣服被脫了下來,他哼哼兩聲照著那軟翹的地界兒來回胡擼幾把,也不知現在 是幾點了,再往后似乎躺在什么地界上,來回翻滾著身子,意識漸漸模糊。 . ...從廁所出來后,楊書香晃悠著暈乎的腦袋瓜子,心說這大半夜亮著燈 不睡覺,大大和娘娘在干啥呢?一步三搖走回臥室,那奇怪的聲音再度響起,或 者說始終就沒停下來。 「啪」 的一下,伴隨著哼唧,振聾發聵。 楊書香心說話,抽嘴巴子呢?怎么那么響!不解之下楊書香就湊到門前聽了 聽。 「真肥!」 聲音低沉渾厚,這道聲音發出來幾乎能夠讓人瞬間想到海螺號,不,應該是 那種悠長嗡鳴的海螺號聲,很奇怪,而那真肥又不免讓人惦記起吃過的墨斗魚, 又彈又勁道。 「啊~嗯」 其間夾雜另一道淙淙流水的聲音,遲緩悠揚,像伸懶腰時發出來的,慵懶無 力。 可能有一分鐘,也可能不足一分鐘,隨著啪嘰之聲的再度響起,清脆的碰撞 便忽扇出來,變得密集,而最令人感到困惑的是,密集的碰撞聲中還夾雜著篤篤 之音不時打著拍子,肯定是有誰在嫌灶火不旺,拼命拉起風箱,于是哮喘聲便隔 著門縫xiele出來。 「早就濕了吧!」 就在楊書香納悶之時,他聽到里面傳來了大大的聲音。 大大的音兒很怪,楊書香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從來沒聽過大大說過這樣的話 ,那喘息間問得很急,不過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用那種尖銳調子說出來讓人總 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拍擊聲停止后便是連續的嘆息,像是將死之人吐出了最后一口氣,死沉壓抑 ,最終化作水霧在劈開的縫隙中消弭于無形。 他們在干什么?楊書香的心底不禁產生出一絲疑問。 接下來是斷斷續續有如拉面一樣的擊拍案板聲又悄然響了起來,同樣斷斷續 續的還有呻吟,從娘娘的嘴里發了出來:「嗯~啊,好硬...加油,愛死你了?!?/br> 好硬?菜刀好硬還是搟面杖好硬?娘娘的聲音聽起來抽抽搭搭的,說哭不哭 說笑不笑,哼唧起來像發燒似的透著一股酸軟,仔細一聽好像還不止,還有言語 上的鼓勵,像是在幫著大大吶喊助威。 「啪」 的一聲重擊,突如其來下娘娘婉轉清脆而又嘹亮的聲音沖天響起:「啊~」。 緊接著就是大大的一道厲聲喝問:「他~摸~你~咂兒~了?!?/br> 回應他的是娘娘的尖叫聲,怪異絕倫,而大大所說的話更像是從他喉嚨里摳 出來的,一字一頓、崎嶇顛簸,瞬間切斷了楊書香的思考,也把他的盹兒給攪和 沒了。 這院落不大,改造一番就成了帶有兩個臥室一個茅廁的獨門獨院。 兩個臥室中間給一道門隔開,盡管木頭門上的小窗戶給報紙糊裱上了,仍在 邊角泄出了一縷刺眼的強光,同時印透出報紙上的一行黑字「老槍今年滿六十」 ,是那樣的黃,黃得沒有根據,黃得沒有道理。 「這大rou屁股!」 . 聲音急促低沉,像是剛沖刺完一百米,猛地剎住了車,倒著氣喊出來的。 楊書香揉了揉眼,只覺周身從里到外憋著股氣,那莫名其妙的聲音讓他心里 膨脹,五脊六獸。 遲疑中,尋脧著報紙縫隙朝里張望起來。 屋子里確實黃茫茫一片,那模糊的玻璃極度礙眼,叫人看得不是特別真處。 凝神仔細打量,好半天才看了個朦朧,當那景致盡收眼底時,楊書香倒吸了 口冷氣。 . 另一間屋子里,娘娘的裙子掛在腰上,上面扒脫下來的裙領隨著胸前兩團大 rou的晃擺不斷摩挲著床鋪,下面的裙擺干脆直接給撩到了屁股蛋上,腿上還套穿 著洗過澡之后的那條黑色絲襪,整個人撅起大屁股,胳膊肘撐著床鋪,正在那里 哼哼唧唧,而那個篤篤之聲原來是因為高跟鞋來回錯位所發出來的。 目瞪口呆之下,楊書香還看到了自己的大大,他渾身赤白,兩只大手掐住了 娘娘的腰,像磨埝子一樣正對著她那碩大的屁股來回蹭著。 「嗯?」 大大和娘娘擠在一起在干啥?崩鍋兒?他們在崩鍋兒!楊書香的心里大吼一 聲,屋內也大吼一聲:爽不爽?「就知道你...來,使勁...」 「難道不刺激?」 后面說得支支吾吾聽得含糊,不過這卻印證了楊書香心里的猜測。 「哎呦,云麗你卡得真緊?!?/br> 急促的碰撞聲再度響起,就看朦朧中大大挺著身子猛地碓起了娘娘的屁股, 瘋狂撞擊起來。 原來他們真的是在cao屄,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楊書香聽到大大又喊了一 嗓子:「他摸了你的...」...感覺誰在碰著自己,楊書香睜開了惺忪睡眼 ,猛地驚覺:我怎么睡著了?胳膊肘支著浴缸,坐起身子。 他看到mama穿著背心褲衩站在自己身前,嚇了一跳。 跳肯定不是真跳,只是心里覺得太過突然,與此同時發覺自己褲襠正硬撅撅 挑在身前,就急忙用手遮攔自己的襠下,而自己下面的狗雞越發堅挺,較著勁似 的對抗,這讓楊書香覺得特別尷尬。 「我給你搓搓澡吧!」 觀察兒子足足有半分鐘了,泡澡睡著了不說也不知他都夢見了啥,那不害羞 的樣子,睡夢里都不安生。 楊書香嘿嘿了兩聲,偷偷看了mama一眼,眼神碰撞急忙躲閃,老老實實挺直 了腰板。 他說不清楚自己這陣子為何總做些稀奇古怪的夢,覺得挺不是滋味,咧了咧 嘴:「媽,你說懷孕是咋回事?我又是怎么來的?」 . 話說出口,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睡懵了,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問這些糊涂話。 柴靈秀站在兒子身旁,摸著他后背上的抓痕印記,問道:「后脊頸怎么破了?」 「???哦,后院炕上有蛒子(跳蚤),我撓的?!?/br> 「瞎說,哪來的蛒子?!?/br> 搞不好兒子后背上的傷是怎么來的,也不知他為什么會問懷孕的事兒,「咋 想問這個事兒,」 稍作遲疑便笑道:「你是媽從三角坑撿上來的?!?/br> 那扶搖略晃的樣子令楊書香沒法定住心神,明知此時不該去看、不該去胡琢 磨,卻怎么也經不住考驗,看了再看就亂了分寸。 空氣里蘊含著一股濃郁的母性氣息,柔柔的、黏黏的,隨著那白色緊繃彈來 彈去,飄進楊書香的鼻孔中,被眼睛放大。 「這腦子成天都琢磨個啥?老實點!」 偷窺被mama逮個正著,還給她戳了一指頭,這叫啥事,不過這吧唧著mama嘴 里所說的話,怕她追問,就拐了個彎,心口不一地說:「我就隨口一問,也沒別 的事兒?!?/br> 「咱們都是普通人,做人做事要腳踏實地?!?/br> 這句話暗含了「十六字真言」,被柴靈秀搬出來,她在說教,內心期許著, 望子成龍但不好高騖遠。 「媽,一會兒我也給你搓搓吧,就手給你把頭洗了?!?/br> 費盡心思抬起頭來,看著媽胸前印透出來的兩個點,楊書香抽搭著吸了下鼻 子,點在mama的奶頭上,「一棵樹上長倆梨,小孩見了笑嘻嘻」。 柴靈秀躲著身子嗔怪:「越大越沒出息,見天摸也摸不夠,叫人看了不臊得 慌?」 「他摸了你...的一百邁車?!?/br> 冷不嘰從腦子里蹦出了大大所說的話(大大所說的「一百邁車」 意思指的是,摸娘娘咂兒的感覺就和汽車行駛一百邁時手伸到車窗外的感受 一樣),不知為何,楊書香這心里咯噔一下。 「好了,就著水沖沖吧!」 就在這時,柴靈秀推了推兒子的身子,楊書香「啊」 了一聲,趕忙撲騰著從浴缸里站出來,他赤著腳來到mama身后,見那浴缸里 也有污垢,沒頭沒腦說了句:「媽,你身上也有皴兒(泥)?!?/br> 這不廢話嗎,說得柴靈秀直翻白眼:「傻兒子啊,你媽也是人?!?/br> 「那我給你把頭洗了吧!」 . 白膩膩的膚色透著紅潤,楊書香咬著牙忍住了臉紅心跳,他這勤快讓柴靈秀 有些慌亂,轉身下意識掃了一眼,心里一松:還以為他又要對我...于是楊書 香擰開了水龍頭,手腳麻利地給媽搬把凳子落座,掬一捧水揉搓在那頭秀發上, 打過了洗發水后,滿臉柔情:「媽,路上你也不說給我唱首歌聽,要不趁著這前 兒你給我唱一曲‘mama的吻’吧,兒子想聽?!?/br> . 「不唱?!?/br> 「兒子想聽也不給唱?」 「我嗓子干?!?/br> 「哼哼兩聲兒也成?!?/br> 「就是不給唱?!?/br> 這娘倆就跟過家家似的,說說笑笑,一直到九點半左右,澡也洗了頭也理了 ,一身輕松。 而后柴靈秀帶著兒子來到了東方紅照相館,哪知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兒 mama似的站在布景樓梯上晃來晃去,攪得人心亂。 「緊著點吧,還得去華聯給顏顏買身衣裳吶!」 「誤不了事兒?!?/br> 楊書香鼓秋著身子挨在柴靈秀的身邊,總覺著差了點啥,見拍照師傅舉起相 機直示意,就往mama身邊擠了擠,只覺香氣繚繞中那一抹櫻桃分外惹眼,心里頭 一陣發空,就把臉扭了過去。 給兒子弄得心神紛擾,正要說他兩句,一張細呼呼的臉貼了上來,她也在這 時扭過臉來。 快門咔嚓一聲響起,柴靈秀的腦子一蕩,飛彩含春明眸善睞,溫熱中她瞪了 兒子一眼,聲音幾不可聞:「胡鬧!」 那猴子卻沒羞沒臊地挽起了她的胳膊:「媽,咱再拍一張,你坐著,兒子站 著?!?/br> 兩張相片最終拍了下來,時間永久地定格在一九九四年的一月二十六號。 往后的歲月里,那一罕見又難得的親吻照被楊書香珍藏起來,他還給弄了個 塑封包上,一直帶在身邊,用他的話說:「有媽在我就有家!」 伴隨著他頭半生乃至到了異國他鄉。 華聯商廈是繼百貨公司之后,在良鄉鬧街戳起來的第二個醒目的標志性 建筑,上下攏共三層樓,帶電梯,總部就設在省城渭南,楊書香記得四年前還跟 媽去過呢,那外國品牌琳瑯滿目,東西是好,但一件衣服動輒就一二百塊,難免 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接受得了的,不過這里沒有省城繁華,價格相對來說也便宜 了一些,跟外貿轉內銷的商品不相上下,據說偶爾促銷,爭搶而來的人還不少呢。 「顏顏穿這件衣服一定鮮活?!?/br> . 柜臺前,柴靈秀用手比劃著童裝,付了款,挽上兒子的胳膊邊走邊說,走進 電梯時又尋思過年該給自己男人買件襯衫裝點一下,這打晃兒的功夫,似乎看到 個背影,柴靈秀忙沖兒子比劃:「快看,那是不是你爸?」 電梯的門都合上了,人來人往哪看得到,楊書香就說:「離著文娛路那么近 ,要不咱先去一中看看,省得你惦記?!?/br> 甭看這話他說得輕松,卻在失重的瞬間腦子里跳出了個北伐夢,楊書香很想 把夢里的東西告訴給媽,可船上的那段鏡頭又讓他臉紅心跳,實在張不開嘴:怎 能把我和媽一起睡覺的事兒抖露出來,她還不把我的「里簾兒」 擰爛了?從電梯里走出來時,差不多快十點了,柴靈秀朝著門外一指:「先 去你大大家吧?!?/br> 她這心思楊書香不明白,卻另有計較,若不是母親提到了父親,他甚至都把 楊偉這個人給忘了,只覺得此時跟母親在一起是自己人生最快樂的事情,如果可 能,如果再加個條件,他希望永遠永遠,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怎么又不言語了?」 見兒子總一副神神道道、心神不寧的樣兒,柴靈秀碓了他一下。 楊書香摸了摸脖頸子,下意識把手放在了柴靈秀的腰上,見她臉上飛閃出一 抹浮霞,楊哥的嘴角就輕揚起來:「媽,咱們走吧!」 于人來人往的鬧街之中把車子取來,少年拍了拍后座,雖然媽沒有給他唱, 他卻哼哼起來:我要實現一生的包袱,摘下夢中滿天星,崎嶇里的少年抬頭來, 向青天深處笑一聲。 我要發誓把美麗擁抱,摘下閃閃滿天星,俗世偏偏少年歌一曲,把心聲唱給 青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