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最后一個弟子(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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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酥糖 字數:17078 第十章、征途開始() 在船長的轟趕下,眾人紛紛作鳥獸散,陸陸續續的往船艙里走。阿奴也扶著 王胖子步履蹣跚的往里走。 夕陽西下,甲板上原本還零零散散的滯留著幾人,大約是受不了傍晚的寒風, 也都罵罵咧咧的往回走。見到小白卻仍倚在欄桿旁,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遠處的天 空,兩眼深邃而凝重。幾個閑人縮著脖子一邊抵御著寒風一邊竊竊私語道,「這 少年裝的一手好逼啊?!辜娂姄u頭直嘆,「真是老了,」年少不裝逼,老了空惋 惜「?!?/br> 坐在船頭喝酒的老船長鄙夷的瞥了一眼那說話的閑人,又往嘴里狠灌了一口, 老船長仰起脖子倒立葫蘆,吝嗇的壺口不情愿的滴出幾滴。又沒酒了,cao。老船 長醉眼朦朧的側望,瞥見了小白那毅然不動的身影。突然,他迷離的視野中似乎 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那個熟悉卻又難以捕捉的身影慢慢的跟眼前小白的身影 重合。他不禁愣了好一會。緊接喪氣的搖了搖頭,似乎想要甩開那個幻影,他自 嘲的喃喃道:「怎么會想到那人呢,真是老了……」他吃力的扶起身來,拖著沉 重的身軀大搖大擺的走向小白。 「喲,勇敢的少年,在看什么呢?!勾L醉醺醺的出現扶在小白旁邊的欄桿 上。 「暴風雨要來了?!剐“滓琅f盯著遠方。 「哦?你會看氣象?」船長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海鳥們告訴我的?!?/br> 「你能……跟他們交流?」 「會一點,以前在山里的時候他們偶爾會飛過來棲息?!?/br> 船長久久的望著小白,笑著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叫我小白?!?/br> 船長踱步回身,側臉道,「小白,我現在要去掌舵,要跟來么?!?/br> 小白猛的回頭,沒說話,但眼里滿是閃爍的光芒。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哈哈哈,跟我來吧?!勾L一步一步朝著駕駛室走去,小白緊跟其后。 坐在門口旁的黑衣少年收回了望著小白的目光,輕輕的起身,轉身進入倉內。 倉內的眾人百無聊賴,瞌睡的瞌睡,聊天的聊天,看書的看書,下棋的下棋, 喝酒的喝酒,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用著各自的手段消磨著抵達彼岸前的時光。 王胖子內心興奮不已,感受著這nongnong的人煙氣息,離這所城市越遠,他的內心就 越激動。他側身想找阿奴說話,發現阿奴已經背靠著他睡著了,嬌小玲瓏的身軀 隨著那輕微的呼吸聲微微起伏著。王胖子掃興的也躺下,楞楞的盯著阿奴的后背。 船艙內十分悶熱,阿奴穿的不多。一件綢白小褂外套,經過半天的折騰早已 污跡斑斑。她后背流著汗,浸透了外褂,那薄綢便貼近了肌膚。后背近乎透明的 展現在王胖子面前??梢郧逦目匆娔俏⑽⑼蛊鸬募棺倒?。阿奴后背的線條柔順 而纖細,從后肩胛處微微弓起,一路滑下,到后腰處進入最低谷,到了臀部處又 峰回路轉一躍而上。如此線條更顯得腰細臀翹,讓人浮想聯翩。 這種身材后入的話……王胖子禁不住暗想,下體不知不覺硬了起來。 他向前挪了挪,用發硬的下體緩緩的靠近阿奴的臀部。剛觸碰到一個柔軟的 部位,阿奴「唔」的一聲,身子微微扭捏了下,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王胖子只 覺得guitou差點被融化,「這……這要是插了進去,那不得shuangsi……」一陣激動, 色膽包天,正想朝著兩腿中再深入一點。突然一個小腦袋從阿奴的懷里伸了出來。 金剛冷冷的盯著王胖子。 王胖子頓時渾身一僵,接著訕笑著往后退出一段長長的距離。金剛紋絲不動。 王胖子無奈,只好轉過身去,假裝睡覺。過了好久yuhuo才消停下來,一天的疲勞 一擁而上,竟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倉內的聲音漸漸的平復下來,那混合在一起的雜音仿佛 被時間慢慢的消磨干凈,剔除糟粕,只余下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和富有節奏的 鼾聲。人們一天的疲勞這個時候才發作起來,在這擁擠的船艙內,連空氣都被傳 染,變得慵懶無比,窒息而閉塞。 忽然只聽「嘭嗵」一聲巨響,仿佛世界末日般,將眾人的睡意砸個粉碎。眾 人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卷起,睡在一側的人猛地被高高拋起,甩向另外一側。 另一側的人剛被推至船壁,便被拋甩而來的其他人狠狠的砸成一團。眾人還 未完全清醒,正「唉喲」的準備起身,又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卷起,大家又齊齊被 甩向另一邊。如此幾個來回,眾人學了乖,紛紛緊緊的彼此結成一簇,分成一個 個不同的團體,每個團體緊緊的圍著船艙的一根支撐柱抱住。這樣一來硬抗了幾 個來回,眾人這才漸漸的習慣和平復下來。 幾個熟知海洋氣候漁夫打扮的人大聲喊道:「大家!別慌!是暴風雨和巨浪! 都堅持??!一定要堅持到暴風雨離去!」 倉內頓時一個聲音弱弱的問道:「那要是堅持不住呢……」 無人回答。整個船艙內一片死寂,只聽得到船外嘩啦嘩啦的雨滴拍打聲。 「哇!媽呀!我不想死??!……」一聲嘶吼傳來,艙內頓時亂成一片,哭聲 鬧聲叫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這時,一個船員模樣的少年匆匆的出現在走道門口處,喘著氣嚴峻的望著倉 內眾人大聲喊道:「上面需要幫手!能行的就跟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他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身影就跟著輕掠出去。接著幾個漁夫模樣的青年也 大大咧咧的跟著往外走。 幾人走到甲板上,赫然發現已經一片狼藉,仿佛此地剛剛被什么兇猛的野獸 蹂躪過。寬廣的甲板上布滿了斷掉的桅桿碎片和木屑。一眾船員亂成一團。駕駛 艙處船長一臉的粗曠和興奮,他大口大口喝著酒,大聲的呼喊道:「都給老子各 就各位站好了!該排水的排水!該維修的維修!該救護的救護!亂什么亂!亂個 雞吧!」說完眼睛閃著光芒望著前方,「他媽個逼,好多年沒遇到這么痛快的天 氣了!真是痛快!哇哈哈哈!」 船員中幾個年輕的早就嚇的站都站不穩,這時一個大浪襲來,他們一個趔趄, 滑向船的一側。他們本能的想去抓住欄桿,卻赫然發現欄桿早已被海浪擊碎。 眾人錯愕之間已經開始被甩出船外,墜向黑洞洞的大海。 突然一根藤蔓飛一般的伸出來,仿佛有生命般的繞過幾人的身體,接著藤蔓 緊緊的一勒,眾人「唉喲」一聲慘叫。彼此被牢牢的拉攏集成一捆,懸吊在半空 中。藤蔓的另一側被小白緊緊的拽著,他的臉色被狂風暴雨打磨的蒼白而疲憊。 他用力的一寸一寸的將藤蔓往回收。 「我來助你?!挂粋€低沉聲音從旁響起,一身黑衣的少年不知從哪兒出現。 他一把拽住藤蔓前方一段?!肝艺f三個數,我們全力施展!」沒等小白回復, 黑衣少年默念道:「一,二,三!」 說完兩人心有靈犀似的猛的后拉。下方的一捆人只覺得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 力量將他們迅速的拉升起來,下一個瞬間眾人便狠狠的摔在甲板上,劫后重生, 幾人來不及感激,便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發佈. . 小白扭頭就奔向另外一邊,搖晃的船只似乎絲毫不影響他的敏捷。只見他迅 速的跳躍在高處的桅桿上,將斷掉的木頭綁好,散落的風帆收起。接著他迅速的 跳下,又抓起幾個被斷木砸傷或者跌倒摔傷的船員扔向艙門內。黑衣少年緊隨其 后,不發一言,默契的幫助小白完成種種行動。 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大浪,也不知道被雨水浸泡了多久,也不知道經歷了 多少個輪回的顛簸。當所有人都開始麻木和放棄的時候,樓船竟然慢慢的平穩下 來。打滿補丁的大笨船在這時刻竟顯得如此的靠得住。雨水也漸漸的由豆大變得 細膩起來。絡腮胡子船長將頭上破頭巾隨意的摘下用力一揮,「呵呵呵,臭老天, 你也就這點本事??!小的們!暴風雨滾蛋了!現在開始,迅速給傷員療傷!」 此時的船艙內已經一片狼藉。眾人的行李箱像是被偷賊翻亂過,里面的物件 凌亂的布滿在地上。大部分人都臉色蒼白而虛弱,趴在角落邊上嘔吐不已。少數 的若干人即使沒有身體上的不適,經過這一番風雨,也心有余悸的在地上打坐。 幾個年輕的船員來不及休息已經開始熬起湯藥,小白和黑衣少年則幫忙給人 遞藥和包扎傷口。 當縷陽光用力的穿透烏黑的云朵時,船艙內的人才逐漸有起色起來。小 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嘆道:「這群人身體素質真差呀?!拐f完搖搖頭從一臉正 準備搭話的黑衣少年面前走過。 黑衣少年面色難堪,繼續跟在后面,見他停了下來,正準備開口。 「死胖子,你還行么?!剐“讓χ粋€胖子冷淡的問道?!赴盐业膵屟?,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阿奴,救我,阿奴救救我呀?!拐f完把臉埋在阿奴豐腴的 大腿里渾身顫抖。王胖子瞇著眼往阿奴雙腿的縫隙中望去,那褲子被水浸濕,此 時緊貼著肌膚。雙腿中若隱若現著一小塊隆起。 黑衣少年一陣尷尬,好不容易等到小白對話完胖子,覺得是時候閃亮登場了。 「阿奴,你怎么沒事?」小白突然又問向一位俏麗美貌的少女?!感“咨贍?,我 也不知道,小金剛塞給我吃了點小果子,好像沒什么事了?!股倥∧樓渭t,想 把腿上的豬頭推開卻發現豬頭過于沉重,自己似乎拿它沒什么辦法。 小白又搖了搖頭,嘴里叨咕著什么,從一臉愣住不知如何是好的黑衣少年面 前擦過。阿奴怯怯的好奇的問道:「小白少爺,你后面一直跟著個人,是誰呀?!?/br> 黑衣少年感激的望著阿奴點點頭,一臉期待的望著小白。 小白停住腳步,卻未回頭。阿奴見黑衣少年生的俊俏柔美,不由的心生好感, 有意多為他說幾句話?!感“咨贍?,這位小公子是你的朋友嗎,我適才見他與你 一同行動,好默契啊?!挂娦“讻]搭話,阿奴對著黑衣少年說道,「我家少爺叫 小白,我叫阿奴,躺著的這位叫王胖子少爺,我該怎么稱呼你呀?」黑衣少年感 動的答道:「稱呼我為」江央「即可,能有幸與諸位一起共度難關,是我的榮幸?!?/br> 王胖子本將臉埋在阿奴腿上,貪婪的嗅著阿奴兩腿中散發出的淡淡的處子的 幽香。聽到此話扭頭一看,頓時精神一振,「哈,又來個美女!」忽然眼睛一瞇, 將其上下一打量:「麻痹,我對男人沒興趣?!褂謱⒛樎窳讼氯?。 江央臉一紅,說道:「此去路途遙遠,不如我們一起結伴而行?!?/br> 「好啊?!埂覆灰?!」阿奴天真的聲音和小白緊張的聲音同時響起。 小白這才緩緩的回過頭來,那是一張苦逼的臉,眉頭都皺成「八」字形。他 苦嘆著說:「就不能放過我么,別給我隨便開后宮團隊??!我特么就想一個人靜 靜的不行么。我低調還不行么?!?/br> 江央堅定的答道:「沒用的小白兄,無論你怎么低調和隱藏,你就像黑夜中 的螢火蟲,閃著耀眼的光芒……」 「臥槽!」小白和王胖子同時大叫。小白飛一般的奔出去,王胖子將頭埋的 更深。 江央低頭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阿奴笑著說:「沒有沒有,只是小白少爺生性灑脫自由,不好約束。你多跟 他接觸幾次就習慣了。對了,聽你的口音,看你的打扮,你是異族人士?」 江央微微點頭:「是的,我來自南部周邊的一個小部落?!?/br> 阿奴天真的問道:「看你這么年輕,一個人出來這么久,不想家嗎?」 江央淡然道?!肝以缫褯]有家了?!?/br> 阿奴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發佈. . 江央微笑道:「沒事,我自幼家道變故,我早已獨身一人習慣了。你呢,怎 么認識你家小白少爺的?」 于是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仿佛多年未見的好友般聊得不亦樂乎。 眾人相安無事又過了幾天。小白依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日,只見一個年輕 船員沖到門口處,興奮的大聲吶喊:「到岸了!船到岸了!」整個船艙的人這才 沸騰起來,眾人幾日內累積的壓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紛紛涌向甲板上。 甲板上擠滿了人。絡腮胡子船長已經站在高高堆起的木頭箱子上,他左手拿 著酒葫蘆,一臉醉醺醺的吼道:「聽好了!船還有一刻鐘就到岸了!你們這群癟 三要去參加的什么狗屁考試,上岸后自會有人接待??偹惆涯銈冞@群王八蛋送走 了!去你們麻痹的!」 過往幾日來,眾人與船員們相交甚歡,皆知道這位船長外表粗曠但內心俠義。 聽了這些粗話也不生氣,皆哈哈大笑,深知船長近日來的付出與艱辛。 絡腮胡子待眾人笑畢,忽又冷冷的說道:「我們的船只會停留兩周,記好了, 只有兩周。兩周后你們再想上船,哼,可就得自己想辦法了?!?/br> 下面有人問道:「聽說太行古山上的太古學院離港口至少要兩周行程,停留 兩周是為了等考試落敗者嗎?就算我等眾人中有人不幸落敗,再回到港口,時間 似乎也來不及呀?!?/br> 絡腮胡子冷笑道:「你們上岸后呆上兩天自然就明白了。都給我聽好了,兩 周,過時不候!」說完大口喝了一啖酒。又繼續說道:「接下來我會叫幾個人名, 都是之前暴風雨時幫助過大家的好漢。老子要親自感謝下他們。其他的人,都他 媽滾!」說完懶洋洋的用手指點了幾個人名。其他眾人一哄而散,收拾行李準備 下船。 岸邊有個簡陋的小村莊,村莊后方可以望見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再遠處便 是茂密的森林,接著便是丘陵山峰。在天際的盡頭,隱約可以望見一座高山上的 塔狀建筑物。那便是「太古學院」了。 眾人下了船后,岸邊果然有幾個穿著青色單裝文雅的中年人在歡迎和接待。 不一會,船上便只剩下被船長點名的寥寥數人。這數人中除了小白一干人等, 還有黑衣少年,兩個漁夫打扮的壯漢,和一個身材高挑膚色黝黑的青年人。 船長斜眼睥睨著阿奴和王胖子,兩人一陣不寒而栗,緩緩的挪向小白身后。 船長問道:「小白,你的朋友?」小白想了想,答道:「算是吧?!?/br> 船長意味深長的說道:「有朋友是好事。接下來一路,你可要好好」照顧 「他們了?!蛊渲小刚疹櫋箖勺执L加重了音量。 船長一步一步走到臺階處坐下,揮手招呼眾人過來。 「你們是之前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們這艘船上,凡是出過力的,就必定有回 報。我這老骨頭從不虧欠任何人東西!小六!把我準備的禮物給他們!」船長一 個眼神。旁邊一個年輕的船員拿出一疊卷軸,每個人手里塞了一份。 「這是通往太行古山的一條捷徑,多年前由一位受過我照顧的太古學院畢業 生畫給我的。今天我贈與你們,算是我的一點心意?!?/br> 小白和黑衣少年均面無表情。兩位漁夫打扮的壯漢面面相覷,欣喜若狂。高 挑的青年人則若有所思。 「那么,就此別過。大家請吧?!勾L一揮手,扭頭走向船艙。 幾人紛紛拱手道別,下了船去。只有小白一干人等還停留著,黑衣少年見小 白未走,也站在一旁。小白回頭對眾人說,「等我一下?!拐f完快速的走向絡腮 胡子,真誠的望著他說道:「一路上非常愉快,學到了不少航海技巧,謝謝你老 船長?!?/br> 絡腮胡子難得的一笑:「這只是你的緣分之一而已。用不著說謝。天色不早 了,你不快點下船,可就會延誤了行程?!?/br> 小白問道:「你我還會再見嗎?!?/br> 老船長笑笑:「放心,一定會的。但會是很久以后?!?/br> 小白點點頭,轉身領著一干人等往下走。 「小白!」老船長突然從后邊喊住他。小白回頭一看,只見老船長一臉的緊 張和欲言又止。 「怎么了?」 老船長愣了一愣,瞬即又恢復平靜道:「呵呵,沒什么。你們一路順風?!?/br> 老船長盯著小白的身影遠去,恍惚中又不知不覺的跟多年前的那個身影重疊。 「唉?!顾麌@了口氣,又喝了一大口酒。 發佈. . 船邊的欄桿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著青衫的儒雅中年人,他留著淺淺的羊角 胡,一手拿著一本帳目,一手拿著毛筆,聚精會神的寫著什么。 「這邊情況就是這樣?」青衫問道。 「你自己不都聽到看到了么?!估洗L頭也不回。 「老伙計,別那么散漫好不好。稍微認真點嘛,畢竟你也是太古學院的考官 之一。對這些考生你也是有責任的?!?/br> 「我已經盡到我的責任了?!?/br> 「哦?是嗎??晌覄偛乓娔闼坪醪铧c露餡了?!?/br> 老船長嘆了口氣不說話,良久,才緩緩道「唉,那個小白,不知為何,見到 他,就想起那人來了?!?/br> 青衫也沉默了。緩緩道:「不要被私情影響,考官犯了規矩,你可是知道后 果的。幸好你最后一刻沒出什么差錯?!?/br> 老船長喝了口酒說道:「是啊,差一點就忍不住告訴他,太古學院的招生考 試,從上這條船就已經開始了?!?/br> 十一章、征途開始(2) 小白等人下了船,見大部分人群已洋洋散散的沿著村莊蔓延出去的筆直大道 向外走。而幾人拿到的地圖卻是指向旁邊的一條林蔭小道。 王胖子挖著鼻孔道:「這地圖會不會是假的?那老頭子看起來不像是好東西?!?/br> 小白冷冷看他一眼,王胖子趕緊閉嘴。 「應該不會?!菇胱屑毜目粗貓D?!?,這地圖畫的很精致,很多細 節和路況都標注出來了,若要作假,作假成本未免太高了。第二,那老船長沒有 理由騙我們。就算真的要欺騙我們,其實最簡單的做法是告訴我們捷徑的存在, 然后浪費我們的時間和精力去摸索。用不著繞一個大圈子來給我們地圖?!?/br> 阿奴贊嘆道:「江央少爺腦子好聰明?!雇跖肿右荒樀牟环?。 小白什么也沒說,大步朝著林蔭小道走去。眾人沒走幾步,便見到前方熙熙 攘攘的有著為數不少的其他考生。阿奴好奇的問道:「怎么有這么多人知道捷徑?」 江央答道:「既然老船長能受贈于這地圖,外面自然有人也有辦法拿到。而 且,你們看?!拐f完朝后方指了指。剛才那個獲贈地圖的高挑青年正在向周邊的 人兜售捷徑的信息?!高@里可不僅僅是考場。來這里的,不光是為了考試,也有 謀生?!?/br> 阿奴「哦」的點點頭。心里覺得江央真棒,什么都知道。她開心的說道: 「江央少爺,有了你后就覺得我們當中多了個文人,說話既有道理又好聽?!?/br> 江央立馬感受到了兩股冰冷的視線。一個來自王胖子,一個來自阿奴肩膀上 的小金剛。一人一獸忿忿的想到,老子才是二號位!你丫的充其量輔助位。 江央不由的打了個哆嗦,趕緊湊近小白?!感“?,你覺得情況怎么樣?!?/br> 小白淡淡的回答:「有問題?!?/br> 「哦?什么問題?」 「前面的人變少了?!?/br> 阿奴和王胖子使勁往前瞄去,揉揉眼睛,紛紛說道:「哪兒少人了?我怎么 沒看到?人不還是這么多?」 江央凝視著一會前方,說道:「少了五個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完全沒 注意到?!?/br> 小白沉默不語。良久才說道:「我們去前面看看?!?/br> 阿奴和王胖子嚇得畏畏縮縮的跟在他們身后。 眾人突然發現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們加步往前趕去,反 而暌隔的更加久遠。人群逐漸散開,慢慢消失在視線的外圍。前方蔥蔥郁郁的樹 木和遠方薄薄的霧霾,讓一切都顯得愈加寂靜。仿佛剛才的一大堆人都被吞噬了。 小白不發一言,徑直從樹木間穿過,眾人只好跟在后面。王胖子走在最后, 苦不堪言,只見小白繞來繞去,明明前方便有一塊看似好走點的草坪,可小白偏 要繞道左邊去走一個滿是荊棘的灌木叢。在身上被樹枝毒刺和蟲蟻侵蝕了遍后, 王胖子終于忍不住,叫嚷道:「小白!你帶的這是什么路啊,好的路你不走,偏 走這些爛路!」 小白冷冷看著他,不說話。江央耐心的解釋:「小白帶的路雖然不好走,但 是很安全。我能感覺到剛才我們避開的那些路,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還有死人的 味道?!?/br> 阿奴顫顫的說,「你是說剛才那些人……」 江央點點頭,「恩,很有可能?!?/br> 王胖子立刻喊道:「小白!我們跟定你了。但是,小白,你是怎么認路的?」 小白不搭理,繼續前行。眾人曲曲折折繞了許多彎路,總算走出了剛才那片 蔥郁的樹林。此時展現在前方是一片彌漫著薄薄霧霾的草原。小白皺了皺眉頭, 繼續往前走去。 「聽好了?!剐“壮谅曊f道,「等下緊緊的跟著我。腳下凡是新鮮的草地, 不要踩,遇到鮮艷的花,避開走,遇到蘑菇不要摘,盡量不要發出聲音,見到奇 怪的東西就當沒看見?!?/br> 江央和阿奴紛紛點頭。王胖子哭喪著說:「你說的太快了,再說一遍好不好?!?/br> 小白依然不走直線,歪歪扭扭的走著。眾人小心翼翼的跟著他的腳步,盡量 踩著小白走過的腳印。王胖子本來一直低著頭,老老實實望著前方的腳后跟,緊 緊的跟隨著。突然他眼角處的視線瞄到一個身影。他抬起頭來,見到一個滿臉流 淌著汗水淚水的青年男子就站在離自己的不遠處??礃幼邮莿偛乓淮系目忌?/br> 一。王胖子好奇的看著他。那青年男子也注意到王胖子,眼神凄涼眺望過來,嘴 巴顫顫的抖動著,神色恐懼。他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沒發出聲音。王胖子做了個 用耳朵傾聽的動作,揮了揮手,表示什么都聽不到。那人急了,微微的擠出點聲 音,那聲音飄飄渺渺的傳進王胖子耳朵,「救我?!菇又侨四_下突然出現一張 血盆大口,從小往上一個吞噬,僅僅眨眼的功夫,那人便不見了。那張口又縮了 回去,原地恢復成一抹新鮮的綠草。 王胖子驚呆了。嘴巴張的大大的,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望了望前方幾人, 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幕。他淌著眼淚,只懊悔干嘛自己要抬頭看見這嚇人 的玩意。接下來他便兩耳不聞,兩眼死死的盯著前面的腳后跟,一步也不敢走錯。 阿奴也是低著頭,突發現腳邊竟然有朵艷麗無比的花朵。她心情頓時一好, 只見這花朵亭亭玉立,花瓣上長著美麗的圓圈圖案,圓圈中還有一塊一塊黑色的 斑點,看起來像是長滿眼睛一樣。阿奴突然發現那「眼睛」好像動了一下,朝她 看來。頓時阿奴感到一陣輕微的目眩。忽然一只手伸來,擋住了阿奴的視線。阿 奴見小白出手,只好作罷,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 一路上除了小白外,眾人均有股莫名的詭異感。明明是那么美麗的草原,那 么清新的空氣,那么安靜的四周??墒敲恳徊蕉妓坪跄茈[約聽見遠遠的慘叫聲, 每一步都能看見奇怪卻充滿危險氣息的異物。大家都不敢抬頭,排成一條隊伍, 扶著前面人的肩膀,踩著小白的腳印。沒人有心情問小白是如何踏出每一步的, 大家只能默默的祈禱,祈禱可以走出這里。 隊伍走的很慢,也許是小白走的很穩當的關系。王胖子剛剛平復下心情,眼 觀鼻,鼻觀心,正逐漸沉浸在這緩慢但是相當有節奏的腳步中時,突然發現腳被 什么東西絆住了。他以為是雜草樹根,用力抬腳扯了扯,發現扯不斷。細細一看, 竟是一只潰爛的人手! 發佈. . 王胖子終于忍不住了,「cao」的一聲叫出來。 「嘖?!剐“装櫭己吡艘宦?,轉身飛速一腳把王胖子踹開。剛一踹開,王胖 子之前站的位置下方突然出現一張血盆大口,自下而上,撲了個空。然后大口迅 速的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王胖子忍著痛準備爬起來,雙眼一愣,正好盯著前方長滿斑紋的艷麗花朵, 那花朵似乎長著眼睛,眼珠骨碌一轉,死死盯著王胖子。接著花朵根部突然射出 數條藤蔓,死死的纏住王胖子,將他向根部的地方拖曳。小白一閃而現,飛速上 前,伸出兩指,猛的戳向那艷花的「眼睛」。只見那花竟流出紅色的血來,藤蔓 忽的一松。小白趕緊抽出王胖子,抓著往前跑。 眾人突然發現地面開始變得崎嶇不平,準確的說,是變得扭曲起來。地面似 乎軟軟的,可又不至于沉陷下去。只是每一步不是很好的使力。小白皺著眉頭冷 冷喝道:「都給我跑起來,它醒了!」 眾人不知道「它」是誰,也不想知道。拼了命的跟著小白往前跑。 「嘖,來不及了。只能這樣了?!剐“走呑哌呧饺轮?。只見小白突然將王胖 子扛起,迅速往前狂奔,雙手往前方遠處狠狠的一擲。接著王胖子「啊——」 的一聲,整坨肥rou便消失在霧霾中,遠方隱約可聽見「唉喲」的慘叫聲。下 一個瞬間,小白一把抓住阿奴,阿奴正想抗議,表示要與小白少爺共進退,話還 未出口,整個人已被用力擲出。遠方又傳來王胖子的「唉喲」聲。 「好了,這倆人暫時安全了。而我們,必須引開它了?!剐“淄氲?/br> 說道。 江央笑道:「舍命陪君子?!?/br> 王胖子皮堅rou厚,摔在草地上竟沒受重傷。他磨磨蹭蹭的爬起來,抬頭一看, 發現前方竟然有一條山路,而且是一條修葺過的山路。王胖子心里一喜,知道接 下來便可以踏踏實實的走路了。他趕忙回頭想告之眾人,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 走出了剛才那布滿薄霧的草原。他心頭一寬,正準備興奮的歡呼,忽然視線中的 高處出現一個人影,人影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跌落,人影越來越近。接著「唉喲」 一聲慘叫,那人影重重的砸在王胖子的肚皮上。王胖子只覺得五臟六腑似乎被砸 的碎成了一團,趴在地上干嘔了好久。 那人影爬起來,果然是阿奴。 阿奴迅速爬起,站在薄霧的邊緣,焦急的朝里面望去。那薄霧看似朦朧清透, 可視線卻很奇怪的難以穿透,可見度低的可怕。阿奴只能站在薄霧外等著,她急 得眼眶都紅起來?!感“咨贍?,你一定要快出來呀?!?/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薄霧中緩緩顯現出兩個人影。人影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 待看清了人影,阿奴這才破涕為笑,沖了過去?!感“咨贍?,江央少爺!」兩人 的衣服均沾滿了泥土,破損不堪,面上有些疲憊,可眼神卻依然閃爍著精神。 江央喘了口氣,道:「可算出來了,那些都是什么玩意???」 小白擰了擰脖子,邊往前走邊回答道:「都是些麻煩的動植物?!?/br> 王胖子剛剛緩過氣來,微弱的接話道:「那些也能叫動植物?也能叫麻煩? 簡直是妖物!是災難!」 小白淡然道:「剛才那片草原其實是片沼澤地,只不過被這些麻煩的家伙占 領了。那看似新鮮的綠草地,其實是巨型捕食螨,平時都在休息,根據聲音來捕 食。那長滿眼睛的花也是種奇異的生物,主體埋在根部下,長著眼睛卻是個瞎子, 但能察覺到人的視線,一旦跟他對上眼,就離死不遠了?!?/br> 江央輕輕的問道:「那最后那只大家伙?」 「那是我們腳底下的土地,其實是只在睡覺的大蟾蝓,我們一直都是走在他 的后背上。我繞著走就是不想踩到它的軟肋將它弄醒,所以盡量走在它脊梁骨上?!?/br>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過了好久,江央才弱弱的問道:「小白你怎么對這里如 此了解?」 小白突然皺緊了眉頭,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道:「因為這里所有的生物和環境, 都和我長大的地方一模一樣?!拐f完,他望了眼天際邊那高聳著的尖塔,「水鏡 先生,讓我越來越好奇了?!?/br> 十二章、征途開始(3) 王胖子顫抖著扶起身來,哭喪道:「我現在算明白老船長干嘛要等兩周了, 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兩周是讓我們可以回頭啊?!?/br> 「不然你以為呢?!剐“最^也不回往前走。 王胖子瞄了眼身后那片霧霾,只好哭喪著臉跟在后面,「阿奴,求安慰…… ……」 眾人行走的是條山路,路不寬,但是清晰而平坦,有著明顯的人為修鑿的痕 跡。小道彎彎曲曲的向山坡的盡頭遠處延伸,慵懶而隨意,遠遠望去,像是有只 淡淡的毛筆在漫山遍野的翠綠中輕描淡寫歪歪扭扭的抹了一下。 阿奴畢竟年幼單純,走了一段路便被周圍的風景感染,情不自禁的笑道: 「這里真美,我們好像在出來踏青一樣?!?/br> 王胖子說道:「你別這樣,有點緊張感好不好啊,誰知道這里會不會出現什 么鬼東西?!乖掚m如此,但語氣明顯放松了不少。 如果有神仙的存在,一定會驚嘆王胖子料事如神。小路遠處的一個山坡上, 一雙閃著血色紅光的眼睛在灌木叢中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幾人。良久,紅眼緩緩的 退進陰影中。陰影的背后,一群飽含饑渴的紅眼睛密密麻麻的閃爍著。轉過身來 的他,高傲而冷靜的往前走了幾步,幾縷稀薄的陽光透過樹杈照射在他的臉上。 顯現出一張滿臉傷痕,兇殘暴戾的狼首,接著,便是巨大的前爪和挺得高高 的胸脯慢慢從陰影中顯現出來。 它「嗷嗷」的低叫了兩聲,一群紅色的眼睛紛紛站立起來,喘著粗氣,似乎 在等待著號令。它們的身形尺寸相比領頭的這只,明顯要小很多。它們的眼里滿 是對獵物的貪婪和對狼首的敬畏。 狼首冷冷的睥睨著眾狼,內心十分滿意。作為這塊地盤上最強的群體作戰力, 它已經帶領和指揮這群手下勝過無數場戰役了。剛剛它已經觀察這幾個人類好一 段時間,只有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類少年頗讓狼首有點懼意,但它很肯定,在它的 帶領下,只要合理的運用戰術,一定能將他們美美的塞進肚子里。 它已經在心里盤算幾遍了,至少有了三個戰術能慢慢消耗和瓦解這幾個人類 戰斗力。它成竹在胸,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高傲與冷靜。接著,它「嗷嗷」的低哼 了兩聲,眾狼便慢慢退進背后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它現在需要的只是等待,一如既往的等待。跟平時一樣,等待下面出現那動 聽的驚慌的叫聲,出現異?;靵y的場面,出現群狼一波又一波的車輪式伏擊。 它忽然生出幾分慵懶,呆呆的望著天空好久,覺得天空中云朵的形狀好像昨 晚吃的羊腿。 它突然意識到下方一片祥和,毫無動靜。這點讓它很惱火,它記得它已經強 調很多次了,波攻擊意在給敵人造成心理壓力和危機感,所以必須越兇越好, 「嗷嗚」聲必須越大越好,否則怎么能嚇到敵人? 它深深的嘆口氣,覺得管理狼群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作為這塊地盤里最大 的幫派的老大,如何維護幫派的強盛和興旺,實在是門需要繼續研究的課題啊。 它從灌木叢中伸出狼頭,往下探去。于是它愣住了。它眨了眨眼,花了好幾 秒時間才吐出一口氣,確定了下方的情況屬實。幾個人類少年正慢悠悠的走在前 方,一群兇殘的惡狼排成筆直的線條跟隨他們其后,低著頭不吭一聲。 發佈. . 狼首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指導過這套戰略。頓時怒火中燒,因為它最不能 容忍的就是沒有紀律!紀律是狼群得以強大的根本!它猛的從灌木叢中沖出。在 心里惡狠狠的罵道:「一群不成氣的廢物!」 它的身形是如此巨大,但動作卻絲毫不遲鈍。從山坡上奔出一條這樣的龐然 大物,勢必能在心里上給這群人類造成恐慌吧?看來它只能自己親自出馬來帶領 這波節奏了。 果然,人類中站在后面的少女和胖子皆面露恐懼。前方的黑衣少年表情嚴肅, 做出戰斗的姿態。最前方的少年,面無表情的毫無動作的站在那兒。 幾個眨眼的功夫,狼首的巨大身影便魁梧的擋在眾人的前方,它有著大約成 年人類一半的身高,四肢粗壯的如同人類的大腿。站在人類面前,它覺得自己猶 如惡魔一般。它冷冷的盯著眾人,眼里閃著冰冷而鮮紅的光芒。 它緩緩的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獠牙上滴淌著因饑餓而分泌的唾液。它 決定先一口制服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看起來讓人十分不爽的少年,再呼喚跟在他們 后面的狼群,前后夾擊。 這時,一股強烈的寒意陡然從心里升起。它的牙齒竟不自禁的顫栗起來。等 下,這是什么?這危險的感覺?狼首四顧,先看了看眼前這個少年。不不不,不 是他,狼首心想。它又看了看其他幾個人,確定了危機感同樣不是來自他們三人。 它疑惑了,這股惡寒從何而起? 這時它突然注意到,站在后面的少女肩膀上有一只「猴子」。 這猴子什么都沒做,只是無聊的打著哈欠。見到狼首在看自己,猴子眨著大 眼睛對視過來。 這眼睛看起來晶瑩透徹,大大的圓溜溜的,似乎沒什么。狼首往這眼睛的深 處看去,這黑色的眼眸下,似乎有什么。 一個幻影突然開始顯現:巨大的如山般的身影,渾身上下滿是nongnong的鮮血, 一雙嗜血的兇殘眼睛…… 狼首如遭雷劈,整個身子四肢竟然顫抖著跪了下來?!腹帧治?!」 小白扭頭瞥了金剛一眼,冷哼道,「這畜生總算還有點用?!拐f完用手摸了 摸巨大的狼頭,淡淡的說道:「別怕,乖,它不吃狼?!估鞘最^都不敢抬起,只 是「嗷嗚嗷嗚」的點頭。 除了江央略顯驚訝,瞪大了眼睛外,其余兩人皆見怪不怪,淡然的看著一頭 巨大的惡狼對著小白「嗷嗚嗷嗚」的不停說著什么。而小白則皺著眉不停的「嗯, 嗯」的點頭。過了良久,小白扭頭對著眾人說道,「有用的情報太少。只知道這 片山頭沒有什么危險,哦,除了它們外。這條小路的盡頭有間小木屋,它曾見過 有偶爾從這里活下去的人類走進去?!?/br> 江央這時才恢復正常表情,沉思道:「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中轉站」。 提供給考生進行恢復,補給和休息的地方?!?/br> 小白「嗯」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江央又說道:「那為何狼群不去埋伏在木屋旁等到晚上再下手?」 小白沉吟道:「它說,因為無法接近木屋。而且,這里的夜晚,常常有不好 的事發生?!?/br> 「不好的事?」 「它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到晚上,這里的猛獸都會乖乖的休息,這是這片 土地的規則?!?/br> 江央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這時,狼首將四肢匍匐在地,「嗷嗚」了一聲看著小白。小白朝眾人招招手, 「這頭大笨狼要送我們去木屋附近,都上來吧?!拱⑴荒橀_心的跟著小白坐了 上去,王胖子拍了拍狼背,又用手戳了戳,畏畏縮縮,但看到阿奴坐了上去,立 馬貼在她后面也坐了下去。然后「嘿嘿」的笑著,心滿意足的感受著前方傳來的 淡淡異香和暖暖的體溫。江央最后一個坐上去,被王胖子恐嚇道,「別貼我太近 哦,我不好男人!」他苦笑了下,只好往后挪了挪。 眾人只感覺臀下的狼背坐墊毛茸茸的,舒服而溫暖,還未來得及細細享受, 狼首便已停在一個小木屋十丈外的距離處,不敢往前再逾越一步。 王胖子好奇的問道:「如果走進了會怎么樣?」 小白答道:「會被里面排斥?!?/br> 「???」 小白不再解釋,跳下狼背往木屋走去。江央緊隨其后。阿奴「哼哈」一聲緩 慢爬下來,不忘摸摸狼首的腦袋,笑著說道:「真是謝謝你了?!估鞘渍l作, 看到少女肩膀上的猴子,又老老實實的低下頭,然后轉身飛奔似的逃去,一個眨 眼便消失在草叢之中。 小白與江央來到木屋門口,只見門口處貼著一張碩大的紅色紙張,上面歪歪 扭扭的寫著什么,既不像符號,也不似文字,讓人捉摸不透。 江央看了好一會,微笑道:「果然是符箓。只是不知道作用是什么?!?/br> 小白皺著眉頭好久,吐出幾個字道:「強行在一個空間范圍內制定不可推翻 且必須遵守的」法則「?!?/br> 江央贊嘆道:「小白,你懂得真多,符箓本是這世間極難的幾樣學問之一, 隱晦難辯,別說去制作符箓了,就是會認會用的人,只怕在這世間也是極少?!?/br> 小白搖搖頭:「不,我認得它只因我家后面的幾座大山的懸崖峭壁上,刻滿 了這紋路。我爹媽告訴我,這是用來排斥山的另外一頭,進行絕對隔絕。我曾想 翻過那道懸崖險峰,看看另外一頭是什么??擅看蝿偺こ瞿沁吔缫徊?,便被」排 斥「?!?/br> 「被「排斥」?」 「是的。難以描述的感覺。仿佛整個空間都在與我作對。踏出步,便覺 得腳底有碎石,把我腳板上的軟肋xue位摁住了。第二步,竟然踩空了,那是個地 鼠洞,表面被草覆蓋,地下是中空的。接下來每一步,都是越來越慘重的代價?!?/br> 江央覺得匪夷所思,能讓小白「付出慘重的代價」而無法前行,他無法想象 那會是什么樣的畫面。 「所以我才明白,那紋路能讓整個空間,以所有的可能的方式,排斥空間外 的存在?!?/br> 江央弱弱的插道:「那你爹媽告訴過你,你那兒的符箓,是為了隔絕什么?」 小白想起了小時候,他媽回答道,是為了防止大灰狼。于是一年后小白就把 山里的狼王打趴下。之后他媽又改口道,是為了防止吃人的大老虎。從那以后一 年內,山上的老虎天天縮在洞里,靠吃地底下的腐蟲為生。到最后,他媽又說道, 是為了防止窮兇極惡的巨大猩猩。于是,金剛就跟著他來了。 發佈. . 「他們沒說?!剐“谆卮鸬?。 「哦?!菇氲暮闷嫘臒o法滿足,難掩失望之色。 王胖子從他們中間興沖沖的穿過,「借過借過?!雇崎T直入。木屋內干凈簡 潔,空空如也。 「啊,沒吃的么?!雇跖肿邮翗O。又自我安慰道:「不過總算有個地方 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br> 阿奴乖巧的從包裹里拿出冰涼的饅頭和面餅攤在地上,說道:「出發前我只 來得及準備這些?!?/br> 江央撿起一個饅頭,「多謝,有了這些便已足夠?!?/br> 王胖子賴在地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吃這些,真是比死還難受啊?!?/br> 小白扭頭往外走。眾人問,「去哪兒?」 「天快黑了,我去找吃的?!?/br> 片刻之后,眾人便見到屋外燃起了篝火,升起了炊煙。出來一看,小白已經 在搭木架和火堆,旁邊堆滿了雉兔和水果。此時的天色終于黯淡下來,使得點燃 的篝火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阿奴趕忙沖上前去幫忙,王胖子聞到rou味連滾帶爬,沖到篝火旁眼巴巴的望 著小白和阿奴在剝皮割rou。江央也慢悠悠的湊到跟前,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已把 啃了一口的冷饅頭悄悄的扔在一旁。 眾人此時才算完全放下一天的疲勞,在篝火旁大快朵頤,感受著這難得溫馨 的片刻時光。在王胖子的聒噪下,眾人話漸漸多了起來。 江央斯文的擦干凈嘴,問道:「小白,你從凌煙閣畢業后想做什么?」 小白答道:「回家?!?/br> 「???那你來凌煙閣是為什么?」 「大家不是來見水鏡先生的么,我見他有點事?!剐“讘醒笱蟮膫忍芍?。突 然感到空氣中一陣寂靜,他掃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冈趺?/br> 了?水鏡先生見不得?」 「不……」江央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小白,請容我弱弱的問一句,你是不 是不知道凌煙閣考試意味著什么???」 「好像……不知道?!剐“滓活^霧水。 其余三人皆倒抽一口冷氣,說不出話來。場面僵硬了片刻,突然三人瘋搶著 滔滔不絕的開口。 王胖子一馬當先嚷道:「凌煙閣的考試可是整個奇異大陸上規模最大,最有 影響力和最有含金量的招牌!能從這里畢業就意味著下半輩子有吃不完的美食! 喝不完的美酒!睡不完的美人!」 阿奴也跟著插嘴道:「能考中凌煙閣并且順利從里面畢業的人,就意味著能 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能賺好多錢!能請好多仆人!」 江央咳了咳,慢悠悠的說道:「讓我說的更詳細點。簡單的說,凌煙閣已經 是奇異大陸精神信仰般的存在。它意味著絕對的公信力,由歷代大陸王朝和周邊 藩屬眾國所認可和推崇。凡是能這里畢業的人,將成為整個奇異大陸最渴望的人 才。他們幾乎壟斷了整個奇異大陸的資源。普遍來看,現在上到諸國的內幕大臣, 下到各行各業的龍頭精英,無不是從凌煙閣畢業出來的。對很多人來說,凌煙閣 就是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的入門票了。就算最不濟的,也能作為食客入住到達官貴 人的家里奉養著,給他們增添臉面。當然,以上情況對一般人來說已是極好。 但也有極個別的存在,據說十年難出一人,那就是——成為水鏡先生的關門 弟子?!?/br> 說完這句話江央故意停頓了下,眾人皆盯著小白,心里感到莫名的激動。眾 人眼中的小白,一向是神秘莫測,似乎任何事都胸有成竹無所不知,如今難得抓 到一個小白的盲點,大家都激動的想要在他面前顯擺一下。 「哦?!剐“茁犃吮娙说脑捯廊槐砬閼猩?。其余三人微感挫折。 江央依然心平氣和的答道:「水鏡先生已然成為一個神明般的存在。據說已 經有十年沒有人見過他露面過了。民間傳聞很多,有的說他早已羽化登仙,有的 說他在閉關修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是世人心中最強大的存在。據說早些年 間他會根據心情或機緣來收取關門弟子,凡是成為水鏡先生親傳弟子的人,皆是 在某些領域內最頂尖最傳奇的存在了。這樣的人,可以想象,在奇異大陸里絕對 可以呼風喚雨,開宗立派??捎腥さ氖?,這些年間,幾乎沒有任何人明目張膽的 打著水鏡先生弟子的旗號,自然也沒有人知道水鏡先生到底收了多少弟子。目前 大家僅知的,便是當今大武王朝的武將,御賜」大通將軍「,人稱」武圣 「的武某,和大武王朝皇家科學院院長倪大夫。當然,這兩人的弟子名號曝光, 想必也是出于其他目的。要知道,同時擁有兩位」弟子「,這便是大武王朝統治 奇異大陸最強大的威懾力?!?/br> 小白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順手將眼角的一塊眼屎扣下。抬頭發現江央 正面目僵硬,欲哭無淚的望著他。小白說道:「哦,不好意思,你繼續?!菇?/br> 干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所以,水鏡先生是幾乎不可能見到的?!?/br> 「為什么,我成為他的弟子不就能見到了?!剐“诐M不在乎的說。 其他三人愣了片刻,王胖子瞬即哈哈大笑,「小白,你可能不太了解「弟子」這個名號的意義,在這片大陸上,水鏡先生的弟子,可是怪物級別的存在啊。 而你……」王胖子突然笑不出來了,表情變得很奇怪。其余兩人也都若有所思。 三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齊刷刷的望向小白,心里都在懷疑同一個問題: 「是這個家伙的話,搞不好還真的有可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