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眾目昭彰
如果說安德森先生的事情只是謎題的又一個難點,那兩天后晚上的意外發現,則是解謎最重要的線索。 那一晚,埃文剛和亞當享受過夜晚的美好,準備去個洗手間就回來睡覺。他從床上爬起來,也沒有開燈,摸著黑走向洗手間。就在埃文打開門準備走進去的時候,他聽到機動車駛過附近的聲音。 估計是窗戶沒關好。 最近天氣炎熱,不關窗戶是常態,埃文并沒有過多在意,只是習慣性地掃了眼近旁的窗戶。這時,一道細窄的強光從窗縫射進來,刺穿了埃文的視網膜,又瞬間消散了。 一剎那,只有一剎那,對埃文已經足夠了。光柱刺過來的時候他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手腳冰涼,內臟抽搐,骨髓和血管完全結冰,膀胱險些失控。這可不是車燈,這是望遠鏡和攝像頭那種小型鏡片才能反射出來的極具穿透力的強光! 消失的社區居民,連續不斷的新住戶,不斷增加的攝像頭,鄰居毛骨悚然的眼神……所有讓埃文不安的線索被一束光串聯起來,瞬間就把這道困擾他多日的謎題解開了。 有人在監視他,監視他和亞當! 盡管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叫,埃文還是壓抑住想要蹲下躲起來的沖動,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在旁人看來,他只在原地停頓了一秒,就像因為太困而發了一瞬呆似的。等醒過來,他走進洗手間,解決了內急,打著哈欠慢悠悠回到床邊,縮在亞當的懷里不再動彈。 之后,徹夜未眠。 自那之后,埃文變得異常敏感,他發現除了望遠鏡和攝像頭的監視外,來家里拜訪的客人數量明顯提升,已經到了不正常的程度??傆腥饲庙懰姆块T,不是推銷員或快遞員,而是善良好客的鄰居們。大家要么熱情地送來做多了的食物,要么熟絡地隨意攀談。畢竟還有工作在身,埃文時常不在家,而負責接待這些客人的,自然就是亞當。 由于前段時間的大肆宣傳,亞當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幼兒園的孩子都認識。但這些鄰居在見到亞當后非但沒有驚訝,反而表現得自然得體,問答如流,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一樣。 為了調查真相,埃文特意提前回家,裝作碰巧到家的樣子順理成章加入他們的談話。一群人討論著體育和綜藝,料理和園藝,不時哈哈大笑,融洽極了。埃文表面笑得輕松,實際多了個心眼,當話題聊到去彼此家里喝茶做客時,埃文的視線隔著眼鏡片逡巡,果然在鄰居的身上發現一個被衣領半掩住的迷你麥克風。 監視和監聽,全都找齊了。 一個恐怖到發毛的念頭在埃文腦海中萌芽:那群人工智能學者根本沒有放棄研究亞當。他們只是把亞當從封閉的研究室轉移到了其他更合適的實驗場所進行觀測,一個更適合人工智能成長、進化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埃文的家。 這棟溫馨擁擠的小房子已經和實驗室里的培養皿無異,無數人圍繞在四周,手拿筆記本和錄音機,正大光明窺視著他與亞當的隱私,討論著他們的每一次擁抱、接吻和性愛。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埃文?”正當埃文氣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時,亞當碰了碰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埃文一怔,他眨眨眼,這才注意到客人已經離去,只剩他和亞當兩人站在門口。 “我……”沒事兩個字還未出口,埃文收住了嘴。 等等,等等,等等……為什么亞當沒有發現我們被監視了?他明明是仿生人,明明擁有比人類敏銳許多倍的感應力,為什么沒有發現? 他是真的沒發覺?還是很早之前就發現了研究所的監視行為,并且對埃文保持了沉默? 這么一想,他忽然回家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就算他真的失去了研究價值,那群研究員就會好心放他自由嗎?研究所又不是人道組織,顯然不會放走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寶藏,如果真有研究結束的那一天,他們也會取出亞當的電子腦,像處理所有的試驗品一樣封進罐子里,貼上標簽,永久保存。 自由,對身位仿生人的他來說,本身就是偽命題。 “亞當,你……” “怎么了?埃文,你臉色好差,心跳也很快,需要我為你聯系救護車嗎?” 亞當是仿生人,不會注意不到這一切。而且他剛回來時的樣子也很奇怪。似乎從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獲得自由。 但既然亞當選擇了對埃文保密,鋌而走險也要和他在一起,就一定會有自己的理由。至于這個理由是什么,埃文不知道,如果亞當不主動說起,他也不會去問。并不是因為真相不重要,而是他害怕這個秘密就像童話里的魔法,一旦撕開假象,所有的幸福和快樂便會煙消云散。 埃文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他害怕冰冷的家,害怕孤身一人,害怕暗自傷心,害怕悔不當初……更重要的是,他害怕會再次失去亞當。哪怕現在的生活是粉飾過的虛偽產物,他也要緊緊攥在手里,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 “不、不用,我沒事!就是上班太累了……”埃文蒼白地笑笑,故作輕松地伸了個懶腰,把想問的話全部壓在舌頭底下,緘默不言,“啊,好困好餓……還有多久可以吃晚飯?” “還需要半小時?!?/br> “那我要先去小睡一會,等開飯前記得叫我起來哦!” “好的?!?/br> 房門關上,窗簾半掩,沒有開燈,落日殘霞中的玄關沉入近乎夜色的幽暗面紗里。就在這讓人安心的陰影里,亞當一把抓住埃文那只冰冷的手,將它的主人拉進懷里,同時身體一轉,攬住埃文的腰把他摁在遠離窗戶和注視的角落墻壁上。懷中的埃文渾身緊繃,不可言說的秘密將他們兩人的距離拉得很遠,但此刻又被亞當硬拽回來。身體的接觸總是比語言更好的交流方式,一個擁抱,一枚親吻,此刻比任何安慰與承諾都要令人安心。 “亞當……”埃文輕聲叫著仿生人的名字,回應他的卻是一個深吻。? “埃文,你愿意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br> 于是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甜蜜從滿是惶恐與焦慮的心底涌上來。埃文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怦怦跳動,好像身體里藏了一只渴望自由的鳥兒在撲打翅膀。他們糾纏在一起,吻得難解難分,襯衫的扣子全是扯掉的。埃文被反壓在墻上,挺硬的rutou被壓得變形,純情的粉色乳暈在黃昏照耀下變成深邃的紅,比任何時候都要誘人、性感。 臥室離玄關不遠,但誰都沒提議轉移到床上再做。亞當稍稍提起埃文的胯,性器貼在埃文的臀縫上摩擦。簡直像在敲門一樣,何必那么禮貌,明明粗暴點也可以的……埃文在心里抱怨,最終還是點頭允許了亞當的進入。當性器從后面完全進入時,埃文繃緊屁股,小聲嗚咽起來,聽上去像被欺負的小可愛,實際早已踮起腳尖迎合愛人的撞擊,根本就是性愛的主導方! 這場性愛如暴風雨般突如其來,沒有親昵和前戲,沒有愛語和挑逗,有的只有最原始的觸碰。仿生人結實精干的小腹抵在埃文小巧的屁股上,yinnang撞擊著會陰,把那塊本就嬌嫩的皮膚弄得又紅又癢,越癢越躁動,越躁動越貪婪,永無止境。 幾番抽插下來,菊xue的褶皺都快被熨平了,埃文竟然沒有滿足!他非但沒有任何射精的感覺,yinjing反而更硬了,直挺挺橫亙在股間。身體搖擺時會彈起來拍到小腹,啪啪直響,簡直像在抱怨自己的欲求不滿一樣。無法宣泄的情欲不斷堆積,他干脆塌腰抬屁股,身體向后搖,主動吞吃起那根給他快樂和安慰的陽具。 “你希望我更快點嗎?”亞當問。 “當然?!卑N幕卮?,他反攥住亞當的手,雖然聲音沙啞綿軟,口吻根本是在下達不可反抗的敕令,“再快點,再狠點,讓我好好感受你?!?/br> 亞當點點頭,他抓住埃文的腰翻了個身,撈起他的雙腿抱在懷里繼續律動。埃文則順勢用腿圈住亞當的腰,一邊擺腰,一邊湊上來索吻。這個姿勢可以插到最深處,埃文爽得叫出聲,yinjing緊貼著小腹顫抖,粘稠的精水掛在胸前,又混著汗水慢慢向下淌,讓本就一塌糊涂的交合處更加yin亂了幾分。 “我還想要?!卑N目形侵鴣啴數南骂€,像撒嬌,更像命令,“再來一輪吧?!?/br> 縱情交融的他們仿佛置身世界之外,根本不在乎這里是玄關,更不在乎是否有人在看著,毅然決然走進濃稠甘甜的泥沼之中。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晚上,埃文看到的不再是壓抑的街道和鄰居們假笑的嘴臉,而是臥室的天花板。他轉了個身,將臉埋在亞當寬厚的胸膛里。亞當感覺到了埃文的小動作,臂彎攬住他的腰,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在埃文肩上。 想看就看吧,不管別人做什么說什么,這份愛情都已經不可能改變。 他們能做的只是在風暴里溫暖彼此的懷抱,不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