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算了,他的直覺一向不準(劇情章)
“方將軍?!鳖櫡前捉恿送ㄓ?,這名年輕的聯邦將軍臉上帶著嚴肅。 一個年輕有為的Beta; 顧非白想道。 他收到了對方的消息,是關于之前圍剿星盜的戰場狀況的; 看來那個視頻的影響很大呀…… 所以說、這就是辦事不徹底的后果。 “親王,我之前給您發過……” “唔?!?/br> 顧非白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一聲,視頻對面的人微微蹙了蹙眉,隨即迅速恢復了表情。 “要開視頻會議嗎?”他說道。 方戰宏沒想到對面會先提出這件事,心下有了幾絲放松,至少帝國方面比他想象的配合。 “可能需要,資料由我們這邊整理,還有之后的方案……”方戰宏有條不紊的說著,聽起來聯邦接下來的計劃似乎非常有可行性; ‘?!櫡前椎慕K端閃了一下,他打開看了一下,是剛剛方戰宏關于戰場報告的一部分內容,他瞄了幾眼,關掉了文件。 “關于視頻的事情,聯邦大可不必擔心,這種煽動民心的東西我們不會讓其大范圍傳播的?!鳖櫡前椎卣f道。 方戰宏被哽了一下,便開始繼續傳達聯邦的第二個合作意愿;上次作戰帝國用最快的速度追蹤到了星盜母艦的位置,幫他們騰出了解救人質的時間,雖然過程有些遺憾但結果大抵是好的。 雖然他自認為聯邦的科技水平不比帝國的差,但多日來的監測卻毫無動靜,那些行蹤詭譎的星盜完全沒有冒頭的意思,如果不趁著他們元氣大傷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卷土重來。 顧非白靜靜聽著,表情平靜無波,若不是偶爾眨眼,方戰宏甚至會以為自己面前正在播放靜止畫面; 一時間,他心里有些沒底。 “……具體合作,可以在視頻會議當天……”他說著,顧非白突然出聲打斷: “這都無所謂?!?/br> “……?”方戰宏頓住了,一時間有些搞不懂顧非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試探的說:“您有事請講?” “我要之前那次行動的名單,包括運輸艦上和留在礦星基地的?!鳖櫡前椎?。 “這不符合規定;”方戰宏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名單上都是一些研究人員和學者,帝國要這些干什么? “之前說好的那份土質檢測報告,帝國需要它的檢驗機構具有權威性,而不是你們單方面做判斷下結論?!鳖櫡前谆氐?。 一時間,方戰宏有些語塞; 土質鑒定發生在星盜劫持運輸艦之前,意外發生后每個人都焦頭爛額,肖詠思為了救援不得不提前離開礦星,聯邦也在第一時間派人接回了留在基地的那些研究人員;而在他接手這個任務的時候,上頭并沒有給他任何與土質檢測相關的指示,沒有一個人提醒他。 “這件事我會向上面請示,還請親王見諒?!笨吹筋櫡前姿查g變得陰沉的臉色,方戰宏覺得自己莫名的落在了下風,似乎在不知不覺被對方壓了一頭。 “隨你,記得會議的時候、讓上次行動的負責人肖將軍也到場?!闭f罷,顧非白單方面切斷了通訊。 方戰宏一頭霧水,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自大無禮到這個地步,完全沒有一個親王該有的風度。 他看著已經切回到主界面的終端,小聲抱怨了一句:“傻逼?!?/br> 切斷通訊后,顧非白在那個寬大的座椅上端坐了幾秒,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踹了一下桌子,上面的儀器和資料晃動著摔到了地上,巨大的聲響讓門外的護衛急忙沖了進來,卻看到他們的主人此時雙眼赤紅、盛怒的模樣像古書上炸了鬃毛的獅子。 “滾!誰讓你們進來的!”顧非白暴呵一聲,幾個守衛嚇得一激靈; 親王一直以來都是病懨懨沒什么精神的樣子,與人談話甚至從來沒有提高過音調,此時巨大的反差讓他們感到恐懼,幾個人行了禮之后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顧非白用手指揉了揉太陽xue,撿起掉在地上的全系投影扔在桌上,不小心觸動了投影的開關,一個巴掌大的、小小的胎兒的影像出現在了空氣中; 他冷眼看了那個投影幾秒,抄起外套摔門而去。 他在想什么呢,林知城那副殘破的身子…… 顧非白回到宿舍,將自己扔在床上,他現在在帝都星,現今這個剛上位沒幾年的新皇疑心病相當之重,時刻提防著底下這幾個親王,尤其是自己。 那個窩囊廢皇帝一邊讓年僅六歲的小太子與自己的弟弟訂婚以對顧家示好,另一邊對他充滿了猜忌,只有在皇帝的監視下他才可以與聯邦那邊進行會話。 剛才他與方戰宏的通訊估計已經被一秒不差的匯報給新皇了。 下一秒,一道強制通訊便接了進來; “圣子?!鳖櫡前灼鹕硇辛硕Y,面若冰霜。 “親王辛苦了,感謝您為我分憂?!被实塾幸浑p笑眼,瞇起來十分好看,他像是完全不介意顧非白對他的稱呼一樣繼續跟對方打著招呼。 新皇是太陽教的圣子,大主教的學生,年齡略長顧非白幾歲,但極其親民的氣質讓他看起來與時刻打不起精神的顧非白看起來相差無幾。 “您過譽?!?/br> 顧非白及其厭惡強行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僅僅是投影出來的畫面就氣得他想砸壞終端。 這個惡心的、低賤的東西…… 而皇帝像是完全看不出來對方的厭惡一樣,像個關心小輩的長輩一樣寒暄了幾句便自然地結束了對話。 顧非白知道皇帝的意圖,那個窩囊廢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同時也在變相的提醒,不要忘了他的爵位是怎么得到的。 他當然不會忘。 皇帝掛斷通訊后,開心地瞇了瞇眼睛,隨機又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跑到寢宮沖著床上的人抱怨: “老師、老師!非白對我好冷淡……” 被鐵鏈限制住自由的大主教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不愿意給對方任何眼神。 “老師……您說句話呀……我還沒告訴您呢、我讓太子與顧家三少爺訂婚了哦……” 大主教又驚又怒,顧家二少爺是顧非白以前撿回來的那個雜種,皇帝口中的三少爺、自然是他幾年前生下的那個Omega。 “你、你敢???” “放心,老師您知道的,太子不是我親生的,我怎么會讓自己親生的兩個孩子結婚呢?”皇上笑瞇瞇地說著,好像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再說些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他的手伸到被子底下,手指輕輕插入那個還沒有完全消腫的yindao里,攪動著其中的蜜液;大主教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軀在他眼里那么弱不禁風,他另一只手按著大主教的后腦,強迫對方仰起頭,羸弱的Omega臉上帶著憤怒和厭惡,他又想起剛剛那個在視頻里對他橫眉冷對的小子,兩張相似的臉,在面對他的時候倒是可以不約而同的露出厭惡。 “老師,再給我生個孩子吧……” 他輕輕說著,自動忽略了大主教那點微不足道的掙扎,解開自己軍褲的扣子便對著自己肖想了一上午的那處挺身而進…… ------------ 那天與顧非白聯系之后,方戰宏就陷入了無限的忙碌之中,肖詠思的停職帶來的問題比想象的要多得多,在聯邦管轄的多個星域里,第一星團軍中只有他們兩個將軍是在首都待命的,其余的全在執行任務; 再加上聯邦的情報部門一直被歸屬于文職,方戰宏在與議員們交涉的時候受到了不少刁難,各個軍團間相互交錯的勢力給他平添不少麻煩。 他一想到研發部門后面的第三軍團就焦頭爛額,一會還要為了那份土質檢測報告與那些領導們扯頭花;他站在會議室外,看著前一秒還人模人樣在座位上侃侃而談的議員們、下一秒開始捋袖子互毆,第三星團軍的軍長不愧是受過訓練的,直接從會議桌上翻了過去,抓住對面政黨的議長壓在地上打,等到眾人把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可憐的議長滿臉都是被打出來的鼻血。 “呸!”軍長臉上被抓出幾道血痕,但他毫不在乎,而是沖著還沒回過神的議長狠狠地啐了一口。 方戰宏看了看時間,會議馬上結束。 他在心里默念著時間,電子門發出滴滴的聲響,下一秒那些議員們走出門,除了有些人臉上帶著傷以外,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剛剛在會議室里進行了一場小型的“戰斗”。 “師兄?”林竹和跟在軍長后面,他是第三星團軍的會議記錄員,對于方戰宏出現在這里感到驚訝,因為第一軍團基本不會參加這種會議。 “竹和,有些事我需要問你?!狈綉鸷暾f道。 林竹和看了看手腕上的終端,還有十五分鐘,第三軍團內部的會議就要開始了,他面帶歉色的說:“我接下來還有會,可以先將東西發給我,等會議結束了我會馬上看……” “竹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臉上帶著抓痕的軍長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倆,四十多歲的Alpha帶著歲月沉淀出來的氣勢,這讓身為Beta的方戰宏感到有些不適,他向對方敬了個軍禮,軍長也回了一個,猶豫了一下,方戰宏開口道: “之前我與帝國方交涉,對方要求聯邦公示林教授之前在礦星采集的樣本的鑒定報告、和檢測機構的名字?!?/br> “很著急么?”軍長面色不虞的問,方戰宏沒有來的一陣煩躁,這幫人為什么一個兩個的都這么軸呢? “是的,這關乎接下來的合作?!彼鸬?,看到對方輕哼一聲,然后漫不經心的嗯了一下,轉頭向樓下走去。 林竹和一臉尷尬,他猶豫了一下,用終端授予了方戰宏他辦公室的臨時權限:“抱歉、師兄,你先去我辦公室呆會兒,兩個小時之內一定結束?!闭f罷,快走幾步跟上了軍長的步伐。 方戰宏百無聊賴的向師弟的辦公室走去,這種隱性的歧視他早就習慣了,來自性別的、和來自職位的,雖然他真是的身份是情報機構的負責人,但表面上,政府對外宣稱的卻是——安全部; 在其他部門眼里,打仗不用安全部、財政用不到安全部、教育更輪不到安全部,他們的作用就是監督公眾,在其他黨派看來,他們沒有任何實權。 他坐在林竹和辦公室的沙發上,這間屋子沒有窗戶,在電子門關上之后像個閉合的牢籠,阻斷了室外的聲音,安靜得都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方戰宏下意識的觀察著周圍,卻一無所獲;除了書架上那些林竹和收藏的紙質書以外,整間辦公室都表明它的主人是個無紙化辦公的忠實擁護者。 這個師弟,性格與自己完全不同,兩個人竟然能在多年后依舊保持聯系,也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緣分。 他走到書架前,發現上面的書如自己預料的,基本沒有拆封。 林竹和是個線性的愛好者,遇到吸引他的書可以一口氣從頭看到尾,所以他買紙質書單純的是為了收藏;而方戰宏不一樣,由于他的思維很發散,習慣性的將故事主線拆得七零八碎,所以他經常需要跳到前面去回顧劇情,他這種點式的行為曾經被林竹和嘲笑過,因為效率太低。 他想起兩個人在社團里的日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卻又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醫院,師弟哭泣的樣子。 方戰宏由皺起眉頭,他從終端里調出那兩名犧牲的學生的資料,目光落在林致的資料上,入學資料上顯示的是Beta,而在任務申請書上的性別卻是Alpha。 這太奇怪了; 他看到批準人的名字是肖詠思,對方應該不可能犯下這種低級錯誤,畢竟一個可能會被信息素影響的Alpha在某種意義上是個未知數。 但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唔…… 方戰宏將這件事情在心里記下,又開始瀏覽唐子鳴的資料,這個人是馬弗洛失蹤之前處過的那個小男友,據說兩個人在一場舞會上鬧了別扭后就分了手,唐子鳴繼續上學念書、馬弗洛在基地里訓練,然后某一天人就消失了。 他想起那天肖詠思說的,馬弗洛突然出現在運輸艦上、襲擊了他們,而犧牲者里恰好就有這位前男友,太巧了點吧…… 方戰宏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思路已經偏離很遠了,他打開一個私密備忘錄,將這些疑惑挨個錄了進去,密密麻麻的目錄表明他這個習慣持續了很多年,但大多數都是他毫無根據的猜測,基本沒有派上過用場。 終端里忽然蹦出一條信息,林竹和問他中午吃什么,可以幫忙帶飯;方戰宏回復信息后便把自己剛剛思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到一邊,他將自己一會要與對方交涉的內容一項一項的整理出來。 正當方戰宏沉浸于自己制作的思維導圖時,在不經意的某一眼,他將目光放在了顧非白這三個字上面,說來也奇怪,這三個字好像特別顯眼似的,讓他覺得自己抓住了某些東西,隱隱約約有些不安,但還夾雜著一絲不明的期待。 他打開自己剛退出的備忘錄,準備將顧非白這三個字填上時,忽然愣住了,他返回去看了看他之前與肖詠思交接時對方遞交的報告,星盜的坐標是由帝國方面提供的,對方的負責人是顧非白; 而幾年前,馬弗洛的任務對象就是顧非白。 在顧非白還沒有繼承親王席位的時候,馬弗洛作為副手一直潛伏在他身邊。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方戰宏的腦袋里漸漸成型,他新建了一個思維導圖,將前后所有的信息羅列出來,定神看了一會兒,然后關掉了。 算了,他的直覺一向不準。 方戰宏長吁了一口氣,隨手點開了顧非白的資料,對方的身份背景履歷這種公開的信息他在就背得滾瓜爛熟,光屏上的是一出生就在羅馬的人,而自己是在千辛萬苦抵達羅馬之后、還會被嘲笑的人。 “可惡的Alpha系社會……”方戰宏小聲嘟囔了一句,其實他很少有產生負面情緒的時候,但連日的忙碌和交涉對象們的不配合讓他難免產生了一絲疲憊。 如果自己是個Alpha,或者今天來的人是肖詠思,那個軍長還會是這個態度嗎? 就因為自己是Beta嗎? 方戰宏煩躁的向下劃拉著顧非白的資料,他那一向不怎么準確的直覺今天像是自帶導航一樣,一瞬間他就抓住了一個以前一直沒有太在意的點: 顧家二少爺顧知城是個Beta。 Alpha和Omega結合有可能生出Beta嗎? 有,但概率極低; 尤其是太陽神大主教這個級別、經過層層基因篩查、血統最為純正的Omega。 方戰宏切換了內部網絡搜索了一下顧知城這個名字,一無所獲; 他又去星網搜索了一下,依舊什么都沒有。 這就很不尋常了,帝國和聯邦、還有其他星系的聯盟共同使用星網,就算顧知城這個名字不常見,幾十億的人里竟完全沒有重名的嗎? 用‘顧知城’這三個字做關鍵字搜索出來的詞條竟然是0,甚至連相關推薦都沒有,這說明有人在有意識的屏蔽這個關鍵字。 就在方戰宏默默地又在自己的備忘錄上添一筆的時候,林竹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