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拉著他做了兩次，熄燈后，程沐躺在床上，被使用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不過他已經快要學會忍受了。他望著天花板，上面只有無盡的黑。

    “明天晚上我有事，不能做飯?！?/br>
    陸曜將他帶到懷里，問了一句。

    “你能有什么事？”

    在他印象里，這個人的生活單調得可憐，更不要提夜生活，這樣的人能有什么事。

    “送個朋友?！?/br>
    懷中的人側過身去，這是他睡覺的習慣，會背靠著程沐，把自己蜷成一團。陸曜試著掰了兩次，結果這個人除會失眠的更久以外，沒什么其他效果，陸曜也不勉強了，畢竟他還沒有故意虐待人的癖好。

    “好”

    正好上次沈覺因為生日叫他聚聚，他一直推了，沈覺已經問了他幾次了。

    程沐蜷縮著身體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過去前，他想，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可怕到會讓他在一個男人懷里輕易睡過去。

    程希和他約在了一家中餐廳，昨天他接到了程希的電話，說他準備回家了，所以今天約了頓晚飯，算是送別。

    餐廳裝修的古香古色，桌椅都是古式的，天花板上吊滿了油紙傘，看起來很有韻味，這地方是程希挑的。

    程沐到的時候程希正在里面沖他招手。

    “哥，這邊！”

    程希挑了個四人座，靠窗的位置，這個點，人還不算多。

    程沐坐下，問道：

    “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程希給他倒了杯茶水，道：

    “我逛了逛A市，租的房子租了一個月的，我想退了也是可惜，就到處走走看看，順帶交了些新朋友?！?/br>
    聽了這話，程沐放下心來，他最近都在應付陸曜，也沒空管程希，到底還是有點擔心的，程希是為了他找來A大的，說起來，上次咖啡店之后他就沒過問程希，心里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也好，早點回去，你爸媽才不cao心?！?/br>
    “嗯，我知道的，這段時間確實是，也打擾你了?！背滔Ｄ闷鹱郎系牟杷攘艘豢诓旁囂街_口，“我去你們寢室找過你，師兄說你搬走了？”

    不會是因為他吧？程希想，卻沒敢問出口。

    “嗯”程沐盯著手中的水，回答的心不在焉?！拔矣终伊朔菪鹿ぷ?，有點遠，就重新租了房子?！?/br>
    “哦”原來如此的嘛，果然還是是自己想多了，程希有點沮喪，說不上失望還是高興，轉念一想自己沒影響到他哥，也算是件高興的事，當下又打起精神來。

    “哥，你找的什么工作??？你要上課，做課題還要兼職，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br>
    “嗯”

    程沐淡淡的應了聲，顯然不想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菜很快上了上來，程希還想和程沐聊聊，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還以為他哥仍然討厭自己，不想和自己說話，也沒敢再開口，只給好在一旁時不時的給程沐夾菜。

    一頓飯兩人都吃的有點食之無味。

    吃完飯程沐想去結賬，被程希一把拉住。

    飯錢程希早在程沐來之前就結好了，他哥賺錢這么不易，他肯定不想讓程沐破費。

    程沐將錢包放回去，轉頭對程希道。

    “那我送你回去?！?/br>
    “??？”程希愣了愣，他哥怎么總是這么一臉面無表情的做出些乎意料的事啊。

    “沒事，我···我一個人可以的?！辈皇撬幌氡凰缢?，而是他住的地方實在是有點·····。

    “走吧?！?/br>
    程沐無視他的話，程希心中嘆了口氣只得跟上。

    程希怕他哥回去的時候太晚，直接打了車，車子在黎明路一個老舊小區停下，程沐付了錢，二十七塊。

    下了車，程沐看著眼前的小區有點怔愣，這是九十年代那種老舊小區，現在A市基本都拆的差不多了，這塊因為房子密度大，又是靠江，一直沒有開發商愿意接手，聽說最近政府為了市容才在和開發商協商。

    “你住這里？”

    程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被房東坑了，他說的天花亂墜的，我就信了，看都沒看就簽了合同給了錢，到了這里才知道是這樣?！?/br>
    他被A大錄取后就跟父母編了個要出去游山玩水的借口，程父母高興的很也沒多想，畢竟他也是快十八的人了，就答應了他。來A市的時候程希心里有預感要打持久戰，所以到了先租了房子，誰知他沒什么經驗，見房東說的真誠就直接給錢了，又給了押金，到地一看他才懵了，但虧都吃了，不住只能虧更多。

    程沐跟在程希身后，這個小區不小，路七拐八拐的，都是小巷子，破舊的很，快要拆了，都沒什么人住。

    “我剛開始老迷路呢，”程希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往后面看一眼，“再拐兩個巷子就到了?！?/br>
    兩人一前一后，程希拐過一個路口，正打算回頭看看后面的程沐跟上沒，誰曾想一個人突然躥出來，程希猝不及防被撞了一個趔趄，扶著墻差點沒站起來。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包沒了，他跨的是那種單肩挎包，沒有斜跨在胸口，只搭在肩膀上。

    “我靠，搶劫??！”

    程希反應過來立馬起身去追，錢不說，他的證件都在包里，沒有那些，他哪里都去不了。

    程沐在拐角后面，事情發生的太快，他也沒反應過來，只聽到程希在前面怒吼一聲，人已向旁邊的道拐去，他心中一動，急忙跟上去。

    兩人都年輕，追起來人毫不含糊，跟著前面那人差距不大，追了幾個巷子后，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程沐兩人也停下來，兩人對望了一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見那人吹了口哨，巷子前后都夾了人。

    “看來你早被盯上了?！背蹄蹇戳顺滔Ｒ谎?，這個人從小衣食富裕，穿的戴的背的算不上多奢侈，但在這種小區也很顯眼了，加上這人根本不懂低調兩個字怎么寫，不被盯上才怪。

    程希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飄過，早不來晚不來，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碰上這樣的事??！

    “追??？怎么不追了？”

    那人晃了晃手中的包，前后的人都圍上來，兩人數了數，五個人，形勢不妙??！

    程希碰了碰程沐的手說道：“哥，要不算了，他們人多，我們只有挨打的份?！彼邕€在呢，本來以為是個單槍匹馬的賊，結果追上了發現是團伙作案，這一帶別說人了，連監控都沒有，他倆一會被搶了好說，萬一來更黑的，他不是害死他哥了嗎！

    “現在恐怕不是我們說了算?！?/br>
    兩人對望了一眼，神情都有點凝重。

    程沐摸了摸兜里的手機，想了想又把手拿出來，當著人的面呢，報警不知道會被怎么報復。

    那人打開了程希的包，里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喲，不錯嘛，看來這趟收獲豐富啊，哥幾個，晚上的酒錢有了?！?/br>
    一起的幾個人哄笑成一團，他們都是這一帶的小混混，偷盜、搶劫沒少干，因為沒成年，一直進去又出來的，沒怕過誰。

    “還有銀行卡呢？密碼呢？”

    那人一臉笑意的望著程沐兩人，又沖旁邊的幾人使了使眼神，幾個人見狀都圍了上來。

    程沐握緊了拳頭，被程希一把撰住，將頭湊近了幾分道：“哥，算了，錢財而已，犯不著挨打?！?/br>
    程沐看了程希一眼，程希沖他一個勁的搖頭，這是他爸媽教他的，出門在外萬事小命為重，能吃點虧就過去的就吃點虧。

    程希將他護在身后，沖為首的那人道：“密碼是980624，兩張卡一樣的，錢都可以給你，你大可以找人驗，附近就有銀行，只是你把我的證件留下，我要用它回家的?！?/br>
    程沐愣了愣，980624，這是他的生日，他望著程希，心里有點復雜。

    那人示意其中一個人拿了卡走了，看樣子是要去取錢，然后把包里的現金都收起來，。

    兩人被收了手機被迫蹲在墻角，這里附近安靜的很，半天了路過的人都沒有，看來他們是事先踩好點的。

    那人點了支煙，也招呼另外幾個人蹲在他們對面，這情形相當怪異。

    這幾個人閑來無聊就開始聊天，無非是又喝了哪場酒，泡了哪個妞，幾人說著說著就說道程沐兩人身上。

    “喲，劉哥，你看這人”其中一人指了指程沐，“還是個小白臉呢，你看著皮膚，比老子上次找的姐都白，不知道這男人干起來是滋味？”說完還猥瑣的笑了笑。

    “你他媽的說什么？”

    程希作勢就要起來，的虧程沐拉了他一把，程沐想的很清楚，錢既然已經搭進去了，就不要做這些無謂的事，白白受疼，雖然他心里也厭惡的很。

    這人也是個不服氣的主，挨了罵，臉上諷刺的神情更甚：“說的就是你哥，細皮嫩rou的，沒準就是個被男人干的主?！?/br>
    話說道這份上不管程沐忍不忍得住，程希是忍不住了，他見不得有人欺負他哥，也沒看程沐的臉色，想都沒想，一拳招呼了過去。

    那哥們也沒想到一句玩笑話這人反應這么大，挨了個正著，倒在地上痛的嗷嗷叫，一邊痛的直哭一邊叫：“兄弟們，給我揍！”

    其他幾人一見，都怒了，雙方頓時扭打了起來，程希沒啥經驗，比不上這些混混，也不管這些人怎么往他身上招呼，一個勁的扭著說他哥的那人，手腳并用，打的那人疼的直叫娘。程沐只能在一旁盡力護著程希，他也比程希好不到哪兒去，不過被打的發了狠，也不管疼不疼的，一通胡亂招呼。

    被這么一整，巷子里動靜不小，扭打了一陣，附近也不知道哪個過路的鄰居正巧聽到聲音過來看到，吼了一嗓子。

    “干什么的？報警了??？”

    那幾人一聽有人來了，事情也鬧大了，互相望了一眼，拿了錢轉身就跑的沒影了。

    鄰居走過來，看到被打的兩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們這是？”

    兩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

    “被搶劫了，叔，謝謝你啊”

    程希捂著生疼的臉回了一句，起身去撿地上的證件，的虧他們跑的急，這些東西給他留下了。

    “??？”鄰居一聽不得了，趕緊拿了電話報警。

    只一會，警察來了，看了兩人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一邊做筆錄一邊數落兩人。

    “你們倆也真是，看著人多不知道小命為重，那錢能有命重要？這得虧是他們沒帶什么兇器，不然對方狠起來，你倆命保不保得住還另說?！?/br>
    程希見了警察直犯慫，剛才那股狠勁全沒了，一個勁表示受教，另外千說萬說讓警察叔叔不要驚動他父母，并表示他哥就能做主。

    因為兩人帶著傷，警察簡單的問了后，就說有進展了會通知兩人，留了電話，讓兩人趕緊處理傷口去。

    天色很晚了，診所都關了門，兩人索性都是皮外傷，在藥店買了藥，回程希租的房子上藥。

    程希租的房子在八樓，外面雖然破舊，屋里被翻新過，是個兩居室，看起來還不錯，怪不得那房東都要拆遷了還想著租出去。

    程希本想先給程沐上藥，卻被程沐拒絕了，只能脫了衣服，先讓程沐幫他上藥，他的臉被打了一拳，有點發腫，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拳頭印。

    藥抹在程希身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為了減輕疼痛只好說話轉移注意力。

    “哥，對不起，害你丟了手機，還陪我挨打?！?/br>
    他心里是真的愧疚，剛剛挨打的時候這個人還是習慣性的護著他，本來是想保護哥哥的，最后還是要被保護，還害這個人丟了手機，如果他不這么沖動就好了，不過揍那個人他沒有絲毫后悔。

    “不必說這些，”程沐專心致志的給他上藥，他身上總共就幾百的現金，平時也不會帶卡出門，手機也是用了好幾年的，沒什么大的損失。

    “明天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別被傷了骨頭?！?/br>
    程沐幫程希上好了藥，扶著他把衣服穿上。

    “哥，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吧?！?/br>
    “不必，我不嚴重?！?/br>
    程沐將藥瓶蓋上，他身上還有昨晚陸曜留下的痕跡，沒有完全消退，不能讓程?？吹?。

    “那怎么行呢？你也挨了那么多打，不比我好哪兒去?！背滔Ｒ话牙〕蹄?。

    程沐拂開他的手，冷冷的說道；“我說了，不必！”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什么表情，程希以為他生氣了，嚇的他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再勉強了。

    “那今晚就在這里吧，這么晚了，你身上沒錢沒手機的，也不好回去?！?/br>
    “嗯”程沐點點頭，他也沒法回去，手機丟了，錢也沒有，又這么晚了。

    這房子雖然是兩居室的，但是床只鋪了一張，兩人躺在床上，都累極了，別說洗澡，連腳趾頭都不想動彈了，程希開了空調。

    “哥”

    程希叫了一聲，將頭扭過來看著程沐，見他盯著天花板發呆，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程希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哀傷。

    “哥”程希又叫了一聲。

    “睡覺”程沐閉上眼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