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躺了十分鐘，才掙扎著坐起來，他的腿是麻的，又疼，身后疼的更是連知覺都沒了，但是后xue里黏糊糊的東西還是讓他感覺十分惡心，他坐起來緩了緩，下床的時候扶著床頭柜才沒讓自己跌倒。

    “干什么去？”陸曜躺在床上，他喝足了，這下也吃飽了，睡意來襲。

    “回學校?！背蹄孱^也不抬。

    陸曜一聽這話瞌睡都醒了幾分，帶了幾分慍怒，起身一把將人抓過來，壓在身下。

    “怎么？我技術不夠好？你既然有力氣，不如我們再來兩次?！?/br>
    程沐到底是怕了，再來兩次他還有沒有命都不好說，于是服了軟。

    “我明天上午有課?！?/br>
    陸曜哼了一聲，放開了他，拿起放在床頭柜的表看了看，快十一點了。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br>
    “不用”程沐想都沒想。

    陸曜有幾分不悅，又想想替這人cao心這么多做什么，不要拉倒。

    程沐起身，想去找衣服穿，才想起他的衣服還濕漉漉的躺在浴室里，他沒法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在深夜的街上走來走去。

    “柜子里有，都是新的，挑一身吧?！毕袷侵莱蹄逅?。

    陸曜睡意來了，也不管他了，兀自翻身睡了過去。

    程沐打開衣柜，里面大部分是西裝，這人似乎偏愛西裝，大概是需要經常在外面談生意。他挑了件稍微寬松的，穿上大了兩個號，好在他高挑，穿在身上也不算奇怪，反而空蕩蕩的能隱約勾露出身材。

    公交早就停運了，程沐無奈打了車，回到學校已經十二點了，進宿舍的時候還被宿管阿姨盤問了幾句，埋怨他回宿舍太晚，不安全。程沐進了門坐在床下的凳子上，幾乎想倒頭就睡，想想后xue里的那些東西，又撐著去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把朱昂弄醒了，他一臉模糊的看著程沐。

    “程同學，你這是干啥去了，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br>
    程沐不想說話，爬上床熄了燈就倒在床上。

    朱昂見他沒搭話又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幾天后，程沐給陸曜打電話。

    此時陸曜和沈覺正在一座高樓里喝下午茶，北山那塊地進展不錯，政府也給了扶持力度，最近沈覺被他父親念的不行，無奈只好口出狂言說自己也要闖出一番天地，沈父立馬給他砸了一千萬，讓他開頭，沈覺心想他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做生意他哪里會啊，無奈話都出口了，只好拉著陸曜來取經，他現在連想要干什么都沒想法。

    陸曜看到來電人的時候頗為驚訝了一番，這人可不像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人。

    沈覺湊過來望了一眼。

    “喲，這不是你那得手了的小情人嗎？怎么這么快就膩歪上你啦？看來還是拜倒在你的金錢誘惑之下?！?/br>
    “我倒是想呢，能用錢搞定的話倒是樂的省事?！笨上н@人油鹽不進，在床上還不聽話。

    陸曜劃了接聽，看沈覺一臉好事的樣子，干脆開了外音。

    “陸先生，我的衣服?！彪娫捘穷^傳來沒什么情緒的聲音。

    “什么衣服？”這種小事陸曜早忘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上次在你家，我的衣服濕了?！?/br>
    陸曜看了看沈覺捂著嘴忍不住笑的樣子，臉色都青了幾分，給他打電話居然就為了這種破事。

    “扔了！”

    電話那頭又頓了頓，“陸先生不會這么勤快，我沒有幾件衣服，還請陸先生高抬貴手?！?/br>
    陸曜想了想，他平時是不在蒼山別墅的，衣服他確實沒扔，但也沒管，不過他請了人定期打掃，應該會洗了晾起來。

    “我給你買幾身就是，你一會下了班來找我，地址···”

    陸曜看到被掛斷的電話足足愣了好幾秒。

    沈覺同樣處于驚訝之中，不過他驚訝的不是陸曜被掛斷電話。

    “我說陸少爺，你都把人拉上床了，居然連幾身衣服都不給人家買啊，這得是跟著你最慘的一個了吧？”

    陸曜臉色鐵青，“不會說話可以少說兩句?！?/br>
    沈覺干笑兩聲，“玩笑，玩笑，你這情人得手了，要不改天叫上兄弟們一起？聚聚？讓他們都看看你陸少的新人??！”

    “不想”陸曜想都沒想就回絕，把人弄到手里這么久才干了兩次，他自己都還沒看夠。

    “不想帶出來還是不想讓兄弟們看??？”

    陸曜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談正事，我就不和你浪費時間了?！?/br>
    “談談談”沈覺舉雙手投降。這么寶貝，說都不讓說，肯定是不想讓兄弟們看！

    程沐掛掉電話，將咖啡端到程希面前。

    “你的咖啡?！?/br>
    程希對他做了個鬼臉。

    “哥”

    程沐嘆了口氣，這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執著，程沐在他對面坐下來。

    “第六天了，你還不肯走?！?/br>
    程希一臉固執，雙手撐著下巴，“哥，你什么時候愿意理我了我就什么時候走?！?/br>
    程沐搖搖頭。

    “你面前這杯咖啡多少錢？”

    “??？”程希被他問的莫名其妙，他這幾天為了見程沐天天來喝咖啡，喝的都快吐了，為了讓自己好過點，每次都會點不同的口味，根本沒關注價錢，程家家境不錯，這種幾十塊的東西他根本不會在意。

    這家店開在學校附近，客流大部分都是學生，還算平價，程希記得第一次看價目表的時候好像大部分都是三十五左右。

    “三···三十五吧？”程希答的沒底氣，誰知道他哥居然會問他這種問題。

    “那你知道我在這里做一天多少錢嗎？”程沐的關注點不在價錢上，但還是知道他答錯了，這杯馬琪雅朵在他們店里算貴的，五十五。

    “額····”哥，你能不能問點正常的??！

    “三百？”程希猜，程沐要從早上九點待到下午六點，中途除了吃飯時沒有休息的。

    “錯了”程沐搖頭，“是一百二?！?/br>
    “什么！”程希驚的站起來，他對錢沒什么概念，即使是在初高中，他身上也能隨便掏出了萬把塊的，程父在錢這方面從來沒對他吝嗇過，他經常帶朋友出去玩，一場酒怎么也得小一千。

    一百二，那不是才兩杯咖啡錢，這個黑心的老板，敢這么欺負他哥！程希怒氣沖沖，恨不得給店老板來上幾下。

    “你不用覺得驚訝，正常的兼職就是這個價?！背蹄蹇粗?，聲音里有一絲苦澀，“現在你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了嗎？”

    他不是程希，更不是陸曜，沒有父母，也算不上有本事，不會有人在背后給他遮風避雨，他沒有退路，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要靠自己掙，所以他永遠不會花三五十只為在這里坐著無聊的看另一個人，這就是他和程希的差距。而面前的人也不會知道，因為他在這里一坐一天耽誤了其他客人，老板扣了他三天的工資。

    “哥，我····我····”程希只覺得喉嚨被噎住了，干澀的他說不出來，他從沒考慮過錢的問題，也從沒想過程沐的生活過的如此不易，他見到程沐的時候，看他研究生在讀，所以他默認了這個人過的很好，只是，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原來這個人吃盡了生活的苦。

    程沐站起來要走，程希一把抓住他。

    “哥，你是不是缺錢，我有！”

    程希將錢包掏出來，里面有幾千塊的現金，又摸出兩張卡，堆到程沐面前。

    “這些夠嗎？這兩張卡里有十幾萬，是我考上大學我爸獎勵我的，要不是不夠，我手機微信里還有?！闭f著又去掏手機。

    程沐攔住他。

    “哥，你別這樣?！背滔；帕?。

    “程希，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我光是活著就已經很難了，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父母，反而我很感激他們，至少給了我十二年遮風避雨的時光?！彼趺磿D謀程希的錢呢，他只是想告訴程希，他們不一樣，生活不一樣，人生也不一樣，他們理應各走各的，不再有交集。

    程沐撥開他的手，“你回去吧，出來這么久，你父母會擔心的?！?/br>
    “哥”程希叫住他，“我是真心想對你好的?！?/br>
    小時候，這個人無論有什么事，都是站在他前面。他和同學打架，程沐會幫他揍，絲毫不介意回家再被程父打一頓；他的書丟了，這個人會幫他去低年級的人那里一個一個借；他過生日，這個人會用唯數不多的零花錢給他買一個只屬于他的蛋糕，在所有人都睡去后躲在被窩為他慶祝，還有好多好多，他都記得，小時候他想，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對這個人好，可惜他還沒長大，這個人就被逼著離開了程家，他不止一次哭鬧過，為什么他父母容不下這個人，弟弟沒了又不是程沐的錯，更何況，他不想要弟弟，只想要哥哥。

    程沐沒回頭，他知道的，可惜他已經不需要了，現在他有他的生活，不希望被打擾。

    第二天，無聊間，唐古正在核算這個月的收入，這是他最喜歡的事，雖然錢不是他的，但是數錢的快樂能擁有一下也不錯啊。

    “程沐，你那個弟弟今天沒來耶？”唐古數完了錢，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人，他還蠻喜歡程希的。

    程沐環顧了一下店里，時間還早，店里沒什么人，顯得空蕩蕩的。

    “他以后應該都不會來了?！?/br>
    陸曜抽空親手挑了幾身衣服，叫程沐來取，畢竟是睡過的人，尺寸他清楚的很，這個人也不注重打扮，陸曜見他幾次來來回回就那么兩身，他早就看煩了。原本還期待這個人穿上是什么樣，誰知程沐沒領情，只跟他要自己那一身，程沐不聽話，陸曜身上那些暴力因子又冒了出來，拉著他又干了幾次，還特地把他拉到鏡子前，一邊干一邊在他耳鬢廝磨，“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多誘人，天生就是被干的貨?！标戧壮晒Π堰@人逼出了眼淚，還回了他一拳，最后結局是程沐被拷在床頭上拷了一夜。

    陸曜睜開眼，昨天把人折騰的狠了，他也累了。外面天太陽已經掛了半天，陸曜拉開窗簾，陽光透進來，他才想起昨天沒讓這個人走，還拷在床頭。

    陸曜回頭，就看到眼前的人將自己縮成一團，眼神空洞而迷茫，就這么靜靜的靠在墻角，這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陸曜去解他的手銬，才發現手腕上是一圈血痕，皮都破了，手銬上混著鮮血的味道。

    程沐抬頭，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眼中是冷淡的恨意。

    完了！陸曜皺眉，昨晚好像是狠了點，怎么沒喝酒也這么混！

    解了手銬，陸曜將衣服甩給程沐，給自己點了支煙。

    “床頭柜里有藥，擦一擦，另外”陸曜吸了一口煙，“明日起你搬到這棟別墅來?！?/br>
    他這段時間忙過了，接下來要閑一陣，已經不滿足于隔三差五的把人叫過來了，要是住下方便的多。

    “不可能”程沐穿衣的動作一頓。

    陸曜對他的回答置若罔聞，反正又不是在跟他商量。

    程沐從陸曜那里回了學校，站在寢室門口，他將衣袖扯了扯，這衣服是在街上新買的，現在已經入夏了，都穿著短袖，遮不了手上的傷，他無奈回校的路上半路下車買了一件長袖，買衣服的時候服務的阿姨盯著他的手看了好半天，大概以為他遭家里父母打了，好幾次欲言又止，估計是想問他要不要報警。

    確定不會漏出手上的傷來程沐才敲門，朱昂無事是不會出寢室門的，開了門朱昂見到程沐露出一臉驚訝。

    “程沐，你找好房子了？”

    “什么？”程沐一臉疑惑。

    “你不是要出去住嗎？剛剛導師給我打電話?！?/br>
    “我什么時候···”程沐看著自己被打包好的東西臉色煞白。

    朱昂也從他臉色中看出點不對勁。

    “我說你最近怎么回事??？總是神叨叨，白天見不到，晚上還經?；貋淼哪敲赐?？你是不是交女朋友??？喂，程沐，我跟你說話呢，給點反應??？喂，去哪兒啊你！”朱昂還沒說完程沐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