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安全的。你沒事，我走就是了?！鄙蛎娲怪^站起，轉身離開了洪家。走在街上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往百樂門地方向走了一會兒，就頓住了。

    沈面忽然發現他好像沒地方可以去，摸一摸自己的口袋里，居然一文錢都沒有！

    沈面在原地轉了兩圈，快中午了，他如果要解決午餐得先想個辦法賺錢。沈面之前在遲瑞府中受過良好的教育，他會彈鋼琴，也會用槍，會一些格斗技巧，沈面本意是想去書院看能不能暫時找個工作謀生，但這需要時間和運氣。

    沈面躊躇了一會兒，他摸了摸自己后背的灰白長發，顏色雖然是灰白的，但很濃密健康，或許他可以先去理發店看看會不會有人要他的頭發。

    于是，沈面就去了一家看起來比較高檔的理發店，因為那頭長發注目，他一走進去理發師就笑呵呵地迎了上來，道：“客人需要什么服務？染發、剪發還是……”

    “你們收頭發嗎？”沈面輕撫著自己的頭發，道：“雖然我頭發的顏色是灰白的，但沒有分岔也光亮，你們還有把頭發染成任意的顏色，賣給有需要的客人?！?/br>
    “這個……”理發師打量著沈面的頭發，似乎陷入了思考。

    “你的頭發很好看?！弊诶戆l店內的客人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那是一個戴著細框眼鏡，穿著灰藍西裝的儒雅男子，看起來很年輕，皮膚很白，五官立體卻很秀氣，他沖沈面一笑，道：“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么要賣你的頭發呢？打算賣什么價錢？”

    “我……只是覺得這頭發不錯，剪了算是和過去做個了斷，但直接扔了未免可惜?！鄙蛎孀匀徊粫f他是因為沒錢，因為如果這樣他知道他的價格會被壓低的。

    “這樣啊?！蹦贻p男人微微點頭，讓身后的理發師停下了剪刀，他道：“我想買你的頭發，不過已經快中午了。你愿意和我吃頓飯，聊聊價格嗎？”

    之前和沈面交談的理發師目露驚訝，因為他實在不覺得沈面的頭發有什么值得邊吃邊聊的。不過這畢竟是客人的事情，他不便摻和。沈面自然是樂得去蹭飯，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年輕人的反應不像只是對他頭發感興趣，但也沒辦法，能蹭頓飯總是不錯的。

    沈面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好看，確實好看，如果這個年輕人是別有所圖……再說吧。

    沈面等著年輕人剪完頭發，兩個人去了附近的一間西餐廳，這就更不像是理發店想買他頭發做的買賣了。

    “我叫沈巍，是來江東求學的學生。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順便做單買賣?！鄙蛭》隽讼伦约旱难坨R，道：“西餐你吃得慣吧？”

    “嗯?！鄙蛎嬖谖恢蒙献老?，熟練地點出自己喜歡的前菜、濃湯和六分熟的牛排，道：“所以，沈先生是不打算買我的頭發了嗎？”

    “買啊，不過如果你不是一定要剪掉你頭發的話，我更想雇傭你?！鄙蛭“巡藛谓唤o了服務員，道：“我看你的氣度、穿著，像是讀過書的。西餐也吃過，倒是符合我的需要，就是不知道你看不得上我提供的工作了?！?/br>
    沈面眼中露出了瞬間的喜色，他當然需要一份工作了，文職類的最好，道：“以前教我知識的老師，是南國大學的教授。我還會英文，也做過文秘，可以從事翻譯工作，還有速寫。收集資料、文獻什么的也沒問題，關于文學、歷史方面的教書工作也做得了?！?/br>
    “看來我沒找錯人嘛?！鄙蛭⌒α诵?，道：“我確實需要一個助理幫我謄寫我在江東收集的資料、文獻?！?/br>
    “那真是太好了?！鄙蛎骈_心地舉起了面前的檸檬水杯，沈巍笑道：“你喝酒嗎？這頓算是我請我的助理?！?/br>
    “可以?！鄙蛎嫘χc頭，前菜、例湯、紅酒很快上來，沈面最喜歡喝西餐廳里的奶油湯配焦面包，很快就吃光了前菜，沈巍卻沒怎么動自己的湯，道：“你喜歡喝奶油湯嗎？要不要再來一份？”

    “不用啦，一會兒還有小布丁呢?！鄙蛎鎷故斓厍懈钪Ｅ?，和沈巍閑聊著，道：“沈先生，你說你是來求學的，那你要在江東呆多久呢？我們工作的地方在哪兒？還有工錢和每天的工作時間怎么算呢？”

    “其實，我是北國人?！鄙蛭〉穆曇魤旱土诵?，道：“主要是南國近期的政策好，不反對我們北國的學生來這兒游學。我是學地理和生物的，對南國的風土人情很感興趣。不過我可能呆不了太久，學校開學后我得回去，也就不到一個月了吧。我們學校的圖書管理員工資一個月是八塊大洋，我給你十塊大洋，你看可以嗎？”

    “當然?！鄙蛎骈_心地彎起眼睛，他舉起酒杯，仰頭喝下一口，淡色的嘴唇被猩紅的酒水浸染，在燈光下亮晶晶的，看上去很想讓人咬兩口，沈巍道：“至于工作的地點，是一所我臨時租的宅子，工作時間嘛……其實，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包吃住，但可能需要隨時工作，你接受嗎？當然，也可能連著好幾天休息?！?/br>
    “好呀?！鄙蛎嫘睦锼闪丝跉?，這可是把他衣食住行都解決了呀。

    “只是有一點?！鄙蛭⑴Ｅ欧湃肟谥?，他注視著沈面，鮮美的rou汁在嘴里溢散時格外可口，他笑道：“我這次來，也是帶我弟弟散心的。他有些心理疾病，不喜歡見光也不喜歡看見人，所以平時都自己的房間里鎖著，你不可以去他的房間里，我怕他病情惡化，這點你可以做到嗎？”

    “嗯?！鄙蛎婢捉乐炖锏呐ou，眼睛已經瞄到了奶黃的布丁上，他暗想我才沒那閑工夫去看你弟弟呢，不過沈巍真不錯，要是呆的時間再長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