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束縛車
蘇言心情很好,他拎著一大堆食材推開門,滿心期待能看見屋子里明亮的燈光。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在下一瞬間就消失了。 屋子里沒有開燈。 安靜地就像昨天之前的每一個夜晚一樣。 食材跌落在地上。 他屏住呼吸,靠著落地窗外那微弱的城市燈光,慢慢走到了屋子最里面的那扇房門前。 手指微曲,在門上敲了敲,沒有回應。 他只好旋轉把手,推門,打開房間的燈。 里面沒有人。 他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關燈,闔上門。 他拖著僵硬的步子走到了沙發旁。 躺下,手臂覆在了眼睛上。 好冷。 明明是夏天,卻還這么冷。 他想起母親出殯的那天晚上,也是這么冷。 繼父把他臉朝下按在沙發上,罪孽的欲望隔著衣物在他的臀間摩擦。 那一晚,他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他。 今夜,那很久都沒有再嘗過的感覺又再一次出現了,冰冷刺骨,令人作嘔。 他蜷起身體,任由某種液體沿著他的手臂滑落。 就在此時,門外一陣清晰的觸摸密碼鎖盤的聲音。 “咔噠?!?/br> 門開了。 緊接著,白色的水晶燈也亮了起來。 “你在家啊,怎么不開燈?” 熟悉的聲音想起,蘇言呆住了。 門邊人似乎被什么絆了一下。 “喂,食物怎么能就扔在門邊?” 蘇言放下手臂,就看見司遠正把自己買的食材一樣一樣往冰箱里塞。 等司遠關上冰箱的門,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人從背后抱住了。 他頓了一下,隨后問道:“怎么了?” 蘇言并不回答,只將臉深深埋入司遠的脖頸之間。 意識到蘇言的情緒不太對勁,司遠安靜地由著他抱著自己。 幾分鐘后,蘇言抬起頭,松開了對司遠的桎梏。 司遠轉過身,看見了蘇言的臉,然后他愣住了。 “你哭過了?” 他的語氣不復平時的冷靜,多了些慌亂。 蘇言不答話。 他只好自己猜。 “你是不是以為我走了?” 蘇言把視線偏向了一旁,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司遠勾了勾嘴角,這才放下心來。 “我去見了下家人,你沒看到我在茶幾上留給你的便箋么?” 啊,當時情緒太激動,忘了開燈了。 有點丟臉,蘇言想著。 司遠也不愿意看他窘迫的樣子,趕緊轉移話題。 “餓不餓?我做飯給你吃?” 這十年以來,國外的黑暗料理硬生生逼得他練就了一身好廚藝。 蘇言這才開口。 “不要,我想先吃你?!?/br> 司遠還以為蘇言在跟自己開玩笑,剛準備調侃一句,就猝不及防地被蘇言拉著走到了客廳里的一把椅子前。 “坐?!?/br> 蘇言語氣強硬地下達著命令。 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也不覺得蘇言會為難自己,所以他很聽話地坐下了,一臉無辜地看著蘇言。 “你知道這是把什么椅子么?” 司遠搖了搖頭。 蘇言彎腰,俯身在司遠耳邊輕聲道:“你還記得我說過只要看到有趣的東西,想著能嚇你一跳,我就會買么?“ 司遠點頭。 蘇言笑了笑,手指在椅子側面的cao作臺上按了幾下,椅子邊緣就有數根鐵環探出,緩緩轉動,將司遠的身體牢牢束縛住。 司遠無法移動分毫,但卻并不覺得害怕。 他敏銳地感覺到眼前的金發的男人情緒依然有些不太對勁,脆弱又帶著些神經質,像被困在籠子里的幼獸,想逃離但又無能為力。 無論讓自己做什么都好,得讓他發泄出來。 被司遠用很溫柔的眼神注視著,蘇言一直沒停止微微發抖的身體終于稍稍鎮靜了下來。 但是還不夠。 蘇言心里清楚,他必須讓司遠處于完全被自己掌控的狀態。 要像現在這樣被鐵環完全鎖住,他才能安心。 但總感覺還是缺了點什么。 他微微皺起眉,想了想,而后從一旁茶幾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卷黑色膠帶和一條黑色的綢緞,在司遠眼前晃了晃。 “可以嗎?” 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司遠點了點頭。 “可以?!?/br> 蘇言笑了,很感激司遠對他的包容。 眼睛被蒙住,嘴被封住,全身都被牢牢禁錮在椅子上。 自己就像是一個供人玩樂的器具。 沒有必要看見任何東西,沒有必要發出任何聲音,也不需要任何迎合的動作。 他只需要全然接受就可以了。 黑暗中,他感覺有刀刃割開了他的衣服,冰涼的刀鋒在他的肌膚上劃過,帶來絲絲寒意。 他卻絲毫不覺得緊張,甚至因為那種引頸待戮般的獻祭感而有些微微的興奮。 劃傷了也沒關系。 但那刀刃卻很小心地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蘇言這次沒有先用手指給他做擴張,只在分身上抹了足量的潤滑劑,下一刻就長驅直入地頂了進來。 司遠的身體劇烈地顫動,將內里的東西絞得死緊。 但體內的欲望卻并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已然不管不顧地狠狠抽動了起來,每一下都精準碾過他身體里的那一點。 他已經分不清是疼還是爽了。 意識模糊間,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蘇言今晚這樣對他的原因。 他在害怕,這是他極度缺乏安全感之下所做出的反抗行為。 到底是什么讓他產生了應激性反應? 司遠開始好奇。 他不認為僅僅是因為蘇言誤認為自己已經離開。 必然還有其它的原由。 他一定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