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門(全劇情,小美人回門,王爺氣人,被勾引,得到新的調查線索)
三朝回門的那天,周清坐在馬車上,有些困頓地枕著殷尋的肩,幾乎快要睡過去了。 他一身淺紅色的錦衣,稱得膚色更加白皙,整個人仔細打扮過一番,更透露出幾分俊逸瀟灑,清媚昳麗。只是他臉上一副半夢半醒的倦怠模樣,看起來不太精神。 殷尋笑著給懷里的小美人揉腰,周清覺得腰間的酸軟舒服了許多,便抬起眼來看了男人一眼,神情仍是倦倦的。 他今天剛把自己收拾好,就又被殷尋半抱著壓到了床上,好好親熱了一番,殷尋手上力道沒輕沒重的,連他原本穿著的青色外袍都給撕壞了,弄得他不得不換上這件顏色過于艷麗的衣服。 想到這里,周清側眼瞪了殷尋一眼,只是那雙貓兒似的眼眸里水光瀲滟,瞪人的時候也像是含情勾引一樣。殷尋悶聲笑了幾下,將少年攬入懷中低頭深深吻了下去,弄得他腦袋暈乎乎的。 他們今日出門的時候本就有些晚了,到達周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午時。周文鐘正在正堂里等著,連周軒明也難得撐著病體在病床上等了一個上午。正堂里家里還在的少爺小姐都在,只是表情各異。 當初周溪悅回門的時候,因為錢媛還在,當時只叫了周溪怡、周澤越和周曦恬出來見過。那些庶子庶女們根本就不被允許到正堂來,更別說讓他們見見蜀王了。 當時周溪怡年方四歲,之后又一直處在深閨之中,對蜀王印象不深,跟不用說她后來攀附上了五皇子,更是不想給蜀王當填房了。她此時想到王爺姐夫變成了弟夫,自己卻被五皇子厭棄,那個曾經被自己欺負過的庶弟卻攀上了高枝,臉色愈發陰沉,神情十分難看。 周懷看著周溪怡難看的臉色,心里無比開懷。她此時坐在周文鐘下手,穿著一件藕粉色的襦裙,因為心情極好,舉手投足的動作看上去落落大方。她雖說一開始謀算著想要勾引蜀王,但大部分原因還是為了和周溪怡較勁,不想如同其他庶姐一樣被隨便嫁出去,如今得知殷尋娶了周清做王妃,心里也就只有一絲不甘罷了。 想到今天出門前丫鬟說起的自己今日妝容極為亮眼,周懷心里一笑。雖然周清已經成了蜀王妃,但是也不是說她就不能勾引一下蜀王了。雖然錢媛犯了事,但是從蜀王愿意娶周清來看,他沒有遷怒周家的其他子女的意思。雖然有些對不住周清這個弟弟,不過兩人向來也不甚熟悉,這點愧疚也不太深切。 她此次若是能夠順利勾搭上蜀王,只要能進到蜀王府里,就已經算是把周溪怡遠遠甩到身后去了。即便沒能被蜀王看上,她動作自然一些,也自然有辯解的空間。 周懷這樣得意洋洋的想著,并沒有注意到周溪怡看過來時陰鷙的目光。 周清和殷尋被迎進了正堂,周家眾人表面上還是一片和樂融融,尤其是周文鐘,看向周清的時候臉上滿是熱烈關懷的表情。 周清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面上依然照舊。他食不知味的吃著飯,聽著周文鐘恭維著殷尋,試探著他的想法。 咬了咬筷子,周清心情有些黯然,雖然早就知道父親對自己沒有一絲情感,但此時也實在忍不住心生怨念。他暗自搖了搖頭,抬眼看了下一次也沒有看向自己的父親,徹底將內心深處對周家、對父親的向往和憧憬全然拋開了。 用過午飯,殷尋和周清便準備離開。卻被周文鐘百般挽留,只是他也再找不出一些借口的時候,突然抬眼看到了伺候周軒明的小廝,便匆忙開口道:“王爺此次來可還沒見過家父吧,家父今日難得醒著,不如王爺去和他說上幾句話?” “哦?”殷尋似笑非笑道,臉上表情有些譏諷,“說來也是,本王是時候要去見見周太傅去了?!?/br> 完全無視了周文鐘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殷尋吩咐侍從先帶著周清回王府去,自己則是去了周明軒屋子里。 周明軒自從得知殷尋前去平亂的消息后,原本就久病纏身的他立刻就病倒了,在想起同樣臥病在床的周溪悅,老而成精的他哪里不知道這是周家的謀劃已經泄露了呢。原本他還想著要將這件事告知兒子,卻沒想到自己已經病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周文鐘焦急于長女病重,怕失去蜀王這個依靠,不過呆在他身前侍疾幾日,就很少再來看過他了,自然不能從父親身上得到什么提示了。 時間久了,周明軒自己也逐漸放棄了這個廢物兒子,只想著在孫輩里找出了可造之材來,卻沒想到剛得知了家里庶孫考取了舉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知道這個孫子被家里人算計,白白送到了蜀王手上,當即就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此時病臥之上的周明軒看著坐在床前滿臉冷笑的蜀王殷尋,心里百味雜陳。 兩人對峙良久,還是殷尋先開了口:“本王可真沒想到,再次見到太傅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彼Z氣里帶著明顯的嘲意,“想來在太傅看來,再次見到本王應該是在叛亂之時吧?” 周明軒手指顫了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聽著殷尋接著說道:“太傅也算是被皇兄十分看中,卻怎么這樣不知足呢?若非是太傅這樣貪心,皇兄也并不是非要對您如何的……” “咳咳!”周明軒狠咳了幾下,從唇角流出一絲鮮血,被殷尋拿起床上的帕子拭去,眉眼間全是悲戚:若非是子孫著實不成器,他、他又豈會做出如此冒險之事! 殷尋看懂了他的表情,冷笑一聲道:“太傅不知道教養孩子,卻光想著要讓自家長久繁華下去,豈非是異想天開!要知道,便是皇家也不是不教養子嗣,便能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的?!彼粗芪溺姶藭r有些扭曲的臉,心情卻沒有原本以為自己會有的快意,倒是有幾分索然無味,“太傅當面靠著為先帝收集佳人討得先帝歡心,以此擢取高位,如今令郎光想著靠家中子女的婚事來維持家族地位,到也算是子承父業了?!?/br> “……”周明軒抬起手來指著殷尋,表情滿滿的都是痛惜和悔恨。殷尋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斟酌著語氣說道:“不過也是,令郎膝下的孩子實在是也沒有幾個出眾的,唯一一個未來可期的孩子還是被親自送到我手上來的?!?/br> “你、你!”周明軒氣得眼睛都紅了,只是顫抖著嘴唇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周清畢竟已經到了我手上了,日后他在如何,就與周家無關了?!币髮た粗苊鬈幠菑埮で睦夏?,輕聲冷笑了起來,“太傅可無比要長命百歲才好,不然可無法見證周家將來的凄慘下場呢?” “咳!咳咳!”周明軒氣得不行,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來,門外候著的侍女趕緊帶著水盆和藥物進來,扶起周明軒給他順氣。 一個身上帶著淡淡脂粉氣的女子湊到殷尋近前,端著一碗中藥款款坐在了床側,語氣里帶著擔憂:“爺爺這是又怎么了,快將藥用了吧?!?/br> 那女子一舉一動都著意展示出自己的儀態,并露出一張帶著淡淡愁容的臉來。她身著一身藕粉色的襦裙,能夠看出仔細裝扮過自己的樣子,正是周懷。 殷尋哪里看不出來周懷勾引的意思,他立在床側,在周懷的側后面,勾了勾唇角,朝著靠坐起來的周明軒露出一個滿滿都是嘲諷的微笑。 “……!”周明軒氣急,伸手一把把周懷手里還帶著溫熱的藥打翻,周懷不備,藥水全都被潑到了身上,她驚叫一聲,站起來后退兩步,正好撞到了殷尋身上。 “啊——!王爺,真是不好意思?!敝軕驯灰髮ね崎_,卻也沒有露出什么難堪的表情,而是很快調整好姿態,將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露給殷尋,看上去倒也算得上是楚楚可憐。 殷尋沒心思在乎這些女子的小心思,見此只不過是更加在心里腹誹了下周家的教養,抬頭看向周明軒,看上去心情頗佳:“既然太傅身體不適,那么本王也就不在這里添亂了,你們可要好好伺候太傅,可千萬別怠慢了?!闭f罷,便轉身離開了。 身后完全沒有被注意到的周懷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雖說本身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完全沒給蜀王留下一點印象可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她跺了跺腳,還是決定追上去。殷尋走得不快,周懷提起裙擺小跑幾步就追上了他。殷尋挑了挑眉,看向這個女子,問詢她有什么事情。 “王爺,小女子有件事情要告訴您?!敝軕颜f道,暗示地看了看殷尋身邊的侍從。殷尋揮手,讓那些人退到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 周懷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到底,她之所以想要勾引蜀王,都是為了給自己謀取個好姻緣罷了。之前錢媛為了送周溪怡進皇子府,生生將她也拖到了雙十年華。從之前蜀王對她不加顏色的樣子來看,他是個心性堅定之人,可是之前卻因為那場意外愿意娶周清,可見是對周清有一絲在意的。 周懷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周溪怡想要讓她當出頭梭子來撩撥蜀王,想著把她當傻子糊弄,卻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種算計的能力。她心思百轉千回,對著殷尋行了個禮,低聲說道:“之前小女子無狀,還望王爺見諒?!币娨髮っ鏌o表情,便接著快速說道,“此番嫡母入罪,家父雖然沒有表露出什么,但是周溪怡確實心懷不滿。王爺自然不必擔心這些,但是清弟重情,這點雖然是優點,但恐怕會被周溪怡所利用?!?/br> 她說著拿出一個荷包,遞給殷尋:“這是今日清弟身邊的小廝偷偷送給我的,應是被周溪怡所指示,要我借此物同清弟拉近關系?!敝軕涯樕下冻鲂┪⒑笈?,“里面上寫著一些關于清弟生母的事情,我不知道周溪怡用意如何,但是她肯定不懷好意,還望王爺能夠讓清弟謹慎?!?/br> 殷尋伸手接過那個荷包,神色高深莫測,詢問道:“你想要什么?” 周懷暗中呼出一口氣,笑盈盈道:“小女子如今已經年近二十,卻無人求娶,希望王爺能夠給我找一門親事,對方家境不必如何顯赫,只要能不在乎我的身份和年齡便好?!?/br> 像是感到有些意外,殷尋這才看了周懷一眼,答應了她的請求。 ———— 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殷尋手里把玩著那個荷包,目光沉沉。 他剛才已經看過了荷包里的東西,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是也覺得是周文鐘能夠干得出來的事情。 聯合這件事,興許之前調查周曦恬的事情的方向有些不對,或許周曦恬如此重視清清,多半是和這荷包里所說的事情相關。 不,應該是就是因為這件事。殷尋想到,再想起周明軒得知清清之事時真情實感的痛惜,殷尋冷笑一聲。 周文鐘這個廢物,在這種陰私事情上倒是能夠瞞得很好??!真不愧是周明軒的兒子,到也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