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張榜(全劇情,王爺回京,小美人榜上有名,也準備回京)
之后連著好幾天,周清都氣鼓鼓的,不許殷尋近身?;▁ue和zigong里感覺仍含著寒冷的冰塊,那種若有若無的被塞滿了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殷尋也知道自己這次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險些傷到了小美人的身子,因此受到冷落也不氣惱,只是尋來了各種東西哄周清開心。 而實際上周清又哪里舍得對愛人責備過多呢,他本來性子就軟得不行,被殷尋好好哄過后,心里那點氣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是仍對那一場兇殘得過分的情事有些害怕,因此才一直抗拒殷尋的靠近。 殷尋也不著急,他又不是精蟲上腦,光想著與人交媾,此時見周清實在害怕,也并不強求,反而決定趁著這段還未放榜的空閑時間帶著周清出去游玩一番。 殷尋已經收到了被他丟在京中的世子傳來的書信,說是自己在京中夙夜不休處理公文,都快累出病來了。話里話外都在提示他給早些回京了。更不用說他想要迎娶小愛人,還需要提前在京中做些布置,他已經離京三四個月,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將這件事告訴了周清,就見懷里的小美人眉頭微蹙,周清定神在心里算了下時間,大約是放榜前的十天左右男人便要離開了,說起來兩人仍能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七八日左右。想到這里,他的態度立刻就軟了許多,甚至在殷尋湊上來索吻的時候也沒有轉頭多開,而是微微閉眼,乖巧地迎合了上去。 殷尋只是輕輕在小美人微顫的櫻唇上啄了一口,他們此時正在乘船漂泊在城里的湖上,此時湖面上的荷花雖然沒有六月的時候那樣多,但是在碧綠的蓮葉之中,零星幾點粉色的倩影也是別有一番風姿。 他們此次出來是為了散心,倒是并不專門為了賞花而來,但是欣賞到這一片清新自然的湖景也算是個小小的意外之喜。兩人獨自乘著一葉小船在湖面上隨波飄了許久,直到天色漸黑的時候才乘上了一直在后面遠遠綴著的游舫。 經過這半天的陪伴,周清原本知道要與愛人分別的悵然消散了許多,但是心里仍想著要在著剩下的幾天里好好陪陪男人,因此在夜里殷尋試著湊上來索吻,試探著愛撫自己的身子的時候并未拒絕,而是微微側過頭,任由男人動作。 殷尋也知道小美人身子虛,并不執著讓他太累,只是動作溫柔的做過兩次,就將他放過,抱著少年一同睡去了。 這城臨近京都,周邊雖然沒有什么名川大江,但是還是有許多小的盛景。殷尋帶著周清將這些景觀一一玩過,其中有幾次還遇到了招呼著一堆狐朋狗友四處尋歡作樂的周澤越,殷尋知道周清不想見他,每次都帶著他遠遠避開了。 這樣輕松愉快的日子也就過了幾天,殷尋便不得不離開了。周清帶著前一天就被他送回了周家老宅,這回借口出門買書,從家里出來,帶著帷帽到碼頭上送他。兩人戀戀不舍地對視了許久,直到護衛催了好幾次,才依依分別。 看著那船遠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船的跡象的時候才將視線收回。周清用手摸了摸待在胸口的玉佩——是在殷尋自蜀地平亂回來后他的那個——像是要從中攝取一些男人帶給他的力量,明明是剛剛分別,卻已經開始思念了。 勢力在一旁的阿魏有些擔憂地看著周清,勸解道:“公子,您已經出來太久了,還是回府去吧?” 周清這才回過神來,低低應了一句“好”,便和阿魏一同回周家老宅去了。 在路上,阿魏見他仍是有些神魂不屬,知道他在掛念王爺,口中不住道:“公子不要太過掛心,不過幾日后,您不是就能回京去了嗎?若是您掛念王爺讓身子勞累了,那可不是讓王爺心里不安啊?!?/br> 阿魏是殷尋留下的王府里的侍衛之一,早在得知周清要回老家應試的時候就被殷尋派了過來,因為管家不重視周清,他只是略施手段,便被分配給了周清侍候他。周清不喜歡外人靠近,即使和是從小跟隨他的知雨,也不曾徹底交心,因此一開始的時候略有冷淡,還是殷尋來了告訴他阿魏可用之后才對阿魏放開了心扉。 ……說來也怪,在周家里相處十數年的人都不能讓他安心,反而緊緊是殷尋的一句話,便能讓他將全副身家托付…… 發現自己又想到了殷尋,周清抿了抿唇,努力將腦海里的男人揮開,他想了想,說道:“咱們之前出門的時候說是要買書,若是不真的帶本書回去恐怕會叫人閑話,不如先去一次書店看看吧?” 阿魏笑道:“公子不必擔心,我已經遣人去買過了。雖說只有我在公子身邊,但王爺可不是只留下了我一個人?!?/br> ……是這樣嗎?周清想著,道了一聲“好”。 ———— 沒有殷尋陪著的日子感覺過得格外的漫長。周清一開始的時候很是不適應,有時候讀著讀著書便會下意識地扭過頭想要對旁邊的人說些什么,往往卻會發現身邊并沒有殷尋在,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悵然。 明明從未遇到過殷尋的時候,他可以一個人在屋子里讀一天的佛經;和殷尋心意沒有相通的時候,也可以定下心來讀書??墒亲詮哪侨蘸鸵髮⒁黄鹫f開了之后,卻好像再也離不開了他一樣,此時光是分別不就,就已經覺得日子難捱了。 周清簡直是在心里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就等著什么時候才能放榜,好讓他回京與愛人想見。沒有殷尋陪著,甚至連外出都少了幾分性致,只是每天宅在家里讀書度日。 他獨自呆在家里,不曾出去參加過一些同年舉辦的詩會,自然不知道他在外面給人留下了個清高不知事的印象。 周清今年也不過十九,在院試里奪取高名,文章流出來后,即使是落榜的才子也不得不贊一句文采斐然,更不用說他緊接著便參加鄉試,被許多看過他文章的人在心里視為了一大勁敵,總有人想著邀他出來讓他默出自己的文章,好叫自己心里有個底,卻沒想到周清一張帖子都沒應下,而是一直在家中讀書。 因此,不少下了帖子的人心里都覺得周清不免有些目下無塵,怕不是覺得自己的文章拿不出手,才不來應邀吧?只是這些猜測議論里都不免帶著些酸意——周清在一眾三四十歲的秀才里面,無論是文采還是年齡都極為顯眼,先不說以他的文采有極大可能會被取中,就算他落了榜,也不是他人可以小看了的。 對于外面的這些心思,周清卻是全然不知的。他自己了解自己,根本就不是個做官的料子,原本執意想要考取了功名來,一方面是因為被嫡母壓抑地狠了,另一方面則是感覺自己沒有依靠,所以總想著要有個立身之所,他心里不安,總是想著若是將來被王爺棄置身后的時候也不至于落得個太過不堪的地步罷了。 如今他既然已經和殷尋心意相通,自然不再有那些擔心,如今考取功名想的更多是想讓自己能夠更加配得上愛人一些。因此對于那些已經開始勾心斗角,成群結派的同鄉們自然是湊不到一塊去的。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很快就到在張榜的日子,長久宿在了外面的周澤越也在張榜之前回了宅子里面,并且囑咐了小廝明日早早地去貢院門前讀榜——雖說自己答得不是甚佳,但若是考官松懈,沒準也能在榜尾錄上了呢? 只可惜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那小廝從頭看到尾都沒能看到自家嫡少爺的名字,反而在榜上第五的位置看到了“周清”二字。 這小廝一直長在周家老宅這里,自然不知道京中周家后院的波瀾壯闊,心里想著雖然四少爺沒能考上,但五少爺倒是取得了個好名次,也算是一件喜事,將這件事報上去也行吧。 于是小廝一路跑著回到了宅子里,倒是滿臉喜色。周澤越還想著難道我還真得考上了不成?心里高興,面色也柔和了一些,緩聲吩咐道:“不急,你慢慢說?!?/br> 小廝氣喘吁吁地,喜氣洋洋地將周清榜上有名的事說了出來,本來還等著領賞,卻發現房間里一片寂靜,抬起頭來就見周澤越和老管家都是一臉難看。 良久,還是老管家先張了口,說道:“少爺,不論如何,這也算是一件喜事,還是要放炮慶賀的?!?/br> 雖說周澤越本身就沒抱有什么希望,但是自己落榜,在他心里一向存在感薄弱、處處都不如自己的庶弟卻考取了高名,還是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正如老管家所言,這對自家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若是連慶祝都不慶祝一下,恐怕會讓自己名聲有損。因此他心里糾結了一下,還是吩咐下人在外面街道上放鞭炮慶賀,自己則是拂袖而去了。 正府的人又是放炮、又是慶賀的,就是沒有一個人去通知一下周清他考中了的,最后還是殷尋的人穿了消息給阿魏,阿魏才知道自家少爺榜上有名。 阿魏冷笑一聲,在地上呸了一口,眼睛里滿是譏諷:“怪不得周家這些年來愈發衰敗,這一代里唯一考取了舉人的少爺都能這樣冷待,真不知道這是家里的兒子還是仇人了?!?/br> 前來傳信的人一笑,“這不是更方便了咱家王爺把人拐回家里去嗎?” 阿魏哼了一聲,示意那人趕緊走,自己則是敲門,進到了周清的書房里。 周清正立在桌前作畫,聽見他進來,便撂筆抬頭問道:“外面這么熱鬧,是怎么了?” “公子可是忘了,今日放榜,外面放炮,自然是喜事到了?!卑⑽荷锨懊嗣芮迨诌叺牟?,發現已經涼了,便重新給他倒上一杯,同時說道,“公子此次考取了第五名的佳績,外面正是府上正在為公子慶賀呢?!?/br> “恩……恩?”周清心不在焉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阿魏,“我、我考上了?” “正是?!卑⑽盒τ?,笑道,“公子才高,那考官眼瞎了才會不錄上公子?!?/br> “唔、不可非議方先生?!敝芮逭f道。 阿魏笑著應了是,同時囑咐道:“過會兒府上估計就會有人來報喜了,公子可不能還是這樣一幅處變不驚的樣子了。四少爺此次落了榜,恐怕要看公子有些礙眼……” “好……”周清點點頭,剛要說些什么,就聽到院子里一陣嘈雜,知雨風風火火地傳進屋子,氣喘吁吁道:“少爺、少爺考上了!” 周清看著知雨滿頭大汗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放榜幾日過后,便是鹿鳴宴了。 方舒寧作為主考官坐在主位,對下手坐著的諸位學子一一叮囑了一番。 他作為名揚海內的名士、位高權重的官員,對于這些剛剛才算是半只腳踏入仕途的學子們仍是一番和藹的態度。讓許多與他年歲相近,如今處境卻如歌天海、心中酸澀難言的學子的嫉妒也消散了不少。 方舒寧就是有著這樣的天賦,凡是與他相處過的人,無一不感覺他待人和善,如沐春風的。哪怕是從未見過他的人,與他一番交談之后,也少有不心生仰慕的。 周清怔怔地看著仿佛在發光的方舒寧——方先生明明已經年近不惑之年,但是保養的極好,看上去倒像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他言談舉止中無一不透露著瀟灑出塵,感覺與那日在醉花樓涂家兄弟懷里媚意驚人的人是兩個人一樣。 他就這樣看著,已經心向往之——我未來,也能如同方先生這樣灑脫嗎? “這就是這次錄得的小舉人吧?”方舒寧清越是聲音喚回了周清的注意力,他起身執學生禮,被方舒寧叫到近前問道:“我看你的文字脈絡,甚合我的心意,卻不知道你可有老師?若是沒有,可愿拜我為師???” 周圍的人就是震驚,沒想到方舒寧居然如此直接的便要人拜師,不過想起往日方舒寧瀟灑的行事作風,倒也覺得這像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更不用說這樣一個乖乖巧巧的少年才子,放在自己身上,也是忍不住想要收為弟子的。 要說座下的新晉舉人,排名在周清之前的全都比他年長十余歲,看方舒寧的樣子,顯然是想要收個可以自己慢慢教導的弟子,無論如何也是看不上他們的;年齡和周清相近的往往排名靠后,文采遠不如他,自然也不會是方舒寧心里想要的弟子。因此也都只是在心里默默的酸上一酸罷了。 周清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是此時仍是大喜過望,當即便行了拜師禮,被方舒寧含笑扶起,抬眼間正正好裝進了他帶著笑意的眼睛里,弄得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鹿鳴宴后,周清被方舒寧一眼看中,收為弟子的事情就風一樣的傳開了。 周澤越自然是也聽到了這個“好消息”,想到自己此次鄉試事事不順,那個卑賤的庶弟確實直上青云,當即氣得不輕,又因為之前在外面放蕩形骸的狎妓玩樂,身子本來就有些虧損,立刻就病了過去。 周澤越自己知道自己,這就是急火攻心,才身子不適,害怕丟臉,自然不肯找大夫來看,而是囑咐老管家私下里煎了藥吃了,身體剛剛一恢復,便招呼侍從準備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