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方打算(全劇情)
周澤越被甘松帶過來的時候,殷尋和周清已經在桌前坐好了。 殷尋抬手招呼周澤越入座,此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冷菜熱菜,和各色葷素咸甜點心。盤中的食物樣樣精致,擺的也甚是好看,色香味俱全。 桌上的菜色都有些清淡,身后有小廝專門布菜,周澤越一向喜歡吃些味重的,這些菜色雖說味美,但卻不怎么合他的口味,吃了幾口就對這些菜沒什么興趣了,只是身在王府,也不敢像在家里一樣提些要求,只是笑著夾菜,并不住的稱贊味道不錯。 周清低著頭,并不像周澤越一樣和殷尋攀談,夾了一筷子碗里的玉蘭片,覺得味道清甜爽口,桌上的菜色味道清淡,多是素食,都是他喜歡的口味。 抬眼看了一眼主座的殷尋,正見他皺著眉回答嫡兄的問題,像是感覺到了自己在看他,抬眼看了過來,挑了挑眉。 見嫡兄疑惑地朝自己看了一下,周清忙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見兩人重新交談起來,才不安的動了下身體,雖然椅子上墊了厚厚的一層坐墊,但是下身還是有些痛感,尤其是花xue里面,塞著浸滿了yin水的肚兜,xue道里就好像還包裹著男人的性器一樣脹痛。尤其最后的時候男人有些失控,cao弄得太過用力了些,周清此時的喉嚨還有些發癢,不由得輕輕咳了一下,身邊的小廝就送上來一杯溫熱的梨汁。 甜滋滋的梨水緩解了喉嚨的不適,像是順著喉嚨流到了胸腔里頭,心里也泛起了絲絲甜意。 飯畢,天色也就不早了。 “快要宵禁了,本王就不留你們了,早早回去吧?!币髮ばχ才诺?,又揮手帶上來了個侍女,道,“想來令堂掛心王妃的身體,但你們兩個小孩子說不清楚,反叫人擔心,便叫王妃的身邊的侍女同你們一起回去,將王妃的狀況一一告知府上吧?!?/br> 周澤越和周清點頭應下,在王府侍衛的陪同下回了周府。 “兄長可還有事,若是無事,我便回院子里去了?!敝芮鍐柕?。 “你先別走?!敝軡稍桨櫭?,但想起今天臨走時母親的囑咐還是吩咐道,“母親說要見你,你同我一道去母親那里吧?!?/br> 錢媛在家里坐立不安了一下午,既想著要是蜀王沒能注意到周清,那豈不是就一定要將宋賤人生得周懷送去蜀王府上;又想著若是蜀王真得看上了周清,那她的溪悅該多可憐……紛亂的思緒讓她連晚膳都沒吃幾口,尤其是聽蜀王府上的侍女到了后和她說的話,更是心里百味雜陳,此時聽到了周澤越同周清已經回來了,便立刻便叫他們過來回話。 兩人上前行了禮,錢媛拉過周澤越坐到身邊關切了好半天,才讓他離開回去歇息了。在這期間就讓周清一直站在前面,送走了周澤越,錢媛像是這才想起來周清還被她晾在了一遍,招呼他坐下,假意道:“不過是一時忘了安排,你這孩子怎么這樣死板,不知道自己坐下呀?!?/br> 堅硬的椅子沾到臀部的時候,周清疼得顫了一下,但還是強撐著聲音的平穩,說道:“多謝夫人關愛,是我太過小心了?!?/br> 假惺惺地說了幾句,錢媛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今兒個和越哥兒一同去蜀王府上,聽越哥兒說你曾和蜀王獨處了片刻,蜀王可曾對你吩咐了什么?” 之前在廳里,周澤越還沒來的時候,殷尋就和他說了若是回家后有人問起在府上干了些什么的時候應該如何作答,周清原本以為是殷尋為了掩飾兩人間的私情而編出來的話,除了心里有些黯然倒也不是太過在意,本以為家里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卻沒想到嫡母對此如此在意。 他自幼喪母,從小就在錢媛手里討生活,哪里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正說明她是無比的在意。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還是把殷尋教他的話說了出來。 “蜀王待人很是和善,不曾吩咐過什么,只是說聽說我有幾分畫技,便叫我畫了幅畫給他看,之后還賞了我一個玉佩?!敝芮寤卦挼?。 “……好、好?!卞X媛點頭,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沒事了,你退下吧?!?/br> 雖然不知為何,但周清還是恭敬行禮后退下了。 揮手叫屋子里的丫鬟退下,錢媛狠狠的把手里的茶碗丟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的小姐呀!你這又是生得什么氣?”周嬤嬤、也就是錢媛的陪嫁嬤嬤上來安慰道。 錢媛臉色有幾分猙獰:“小賤人!小賤人!真不愧是他那個婊子娘生得,天生就會勾引男人,這才見一面,就勾搭上了王爺!” 周嬤嬤不解,“小姐不是本就想要把五少爺送到蜀王府上嗎?怎么如今他被蜀王看上了,小姐卻如此惱火?!?/br> “呵!我原本只是想著小賤人長得有幾分像我的溪悅,將他送過去好讓蜀王對溪悅多憐惜些,若是蜀王看上他了,便將他送去給蜀王當個孌童也不算虧待了他,蜀王有了當哥哥弟弟的,自然不能再要jiejiemeimei去當填房,他若是得了寵,蜀王自然也會看顧府上?!卞X媛恨聲道,“家里這幾個本就只有我的溪怡的身份配得上蜀王,只是溪怡已經許給了五皇子。宋賤人生得就算送去給蜀王當妾都是高攀的,偏偏那個老東西還當周家是過去那樣有權有勢呢!竟想著要周懷去給蜀王填房,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小姐,可不能這么說姑爺?!敝軏邒呙Φ?,但還是不解,“按照您的打算,這蜀王看上了五少爺不是正中了您的計劃么,怎么……” 平復了下心情,錢媛道:“你道那王府的侍女同我說了什么,她說溪悅的身子已經無比不好了,如今只是硬撐著一口氣罷了。她還說、”說著話,錢媛的心情又波動了起來,周嬤嬤忙上前來幫她順氣,就聽錢媛學著那侍女的口吻說道,“她說,‘王爺喜歡府上五少爺的學問,想問問,怎么他還不去考取一個功名來;王爺一見五少爺便覺得欣喜,倒想知道五少爺的生辰八字,看看可是與自己的相合’。我的溪悅可還活著呢!” “這、這……”周嬤嬤說不出話來,這要去合八字還能怎么合,豈不是要去算算姻緣,這是直接向府上問名了??!更別說,本朝娶男妻的也不少見,若是五少爺能考個功名,那之前的身份懸殊之說也做不得數了。 之前小姐一直壓著五少爺不許他去科舉,如今蜀王特意問起,難道小姐還能再攔著不成…… “我當然不會再攔著,但是若是讓他生個小病,還是可以……” “你要讓誰生個小???”周文鐘走了進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聽了多久,錢媛和張嬤嬤都嚇了一跳,就聽他接著說:“王爺若是看上了清哥兒,那便將清哥兒嫁過去好了,橫豎也是周家的種,雖說他身份低些,但如王爺說的,他既然有這份才學,便讓他去考個秀才就是了?!?/br> 錢媛見他沒聽到多少,剛松了口氣,就聽他說這樣的話,張張口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周文鐘沒看錢媛難看的臉色,說道:“夫人,你過去的時候攔著家里的庶子不讓去賺取功業,我知道你是為了澤越打算,便也順著你了,只是如今父親致仕,周家到底不似過去一樣顯赫了。王爺已經派人來吩咐過了,我已經派人收拾好了行李,明日便將清哥兒送回老家去讀書備考吧!” “這怎么行!”錢媛脫口而出,見周文鐘眉頭一皺,便緊接著說,“老家離京城又不遠,不過一日的行程,那里的夫子哪里有家里請來的先生懂得多,便讓他在家里進學,臨考再回老家去也是可以的?!?/br> 躲開周文鐘懷疑的目光,錢媛手緊緊攥了起來,“老爺都這么和我說了,難道我還能不知理不成?再說了,之前不是還說待公公壽誕之時請王爺來府上嗎,若是王爺見不到周、清哥兒,豈不是會覺得失望。家里的孩子都是好學問,便是名次稍后,怎么也是能考個秀才的,想來不必如此緊張?!?/br> 見錢媛像是真心為周清打算,周文鐘捋須道:“那便由你安排吧?!?/br> “是?!卞X媛咬牙應諾。 ———— 這一廂夫妻二人各懷心思、貌合神離地睡下了,那一廂殷尋也叫來了世子,問起了周溪悅的事情來。 早在半年前的時候,殷尋在外面平亂的同時也替圣上吸引了幾個不安的哥哥的注意力,好叫圣上不動聲色的把藩王們留下的實力鏟除干凈,等他們回過神來,早已無力為天了。 沒了后顧之憂,周溪悅便沒了用處,這才有了冬日里她突然病重的事,殷謙本想著讓她就這樣“病逝”,給他無辜的哥哥賠命,卻沒想到周溪悅不知怎么突然開了竅,明白了過來謀害王府子嗣是多大的事,殷尋同殷謙恨極了她、肯定不會給她留下生路的,沒準還會牽連到周家。 雖說周溪悅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包天、心思狠毒,敢給當朝實權親王戴綠帽子還謀害他的子嗣,但卻是真得一心一意為周家謀算著想。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得,生生從嚴防死守的王府里送出去了自己的陪嫁嬤嬤,將自己的現況告訴了周家,好讓父母早作安排。 可她掛念著家里的父母弟妹安危,周府里確實全然沒有個掛念著她的人,只是想著她要是死了,周家就失了蜀王這個依靠,這是萬萬不行的,于是趕緊謀劃起了要送人給殷尋當填房的事。 殷謙發現周溪悅送了人離開,本來還有些緊張,得知了周府的謀算卻有些啼笑皆非——先不說周家不想著培養子孫成才,光想著往外嫁女來找依靠;單說周家都已經落魄了,還是不愿意將家里的嫡女嫁到蜀王府上,只一心想著要攀附皇子。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得,難道父王還不如那幾個堂兄嗎?”殷謙狀似為父親不平,忿忿不平道。 瞥了兒子一眼,不知道當初那個靦腆的小子怎么就長成了現在這幅混不吝的樣子,殷尋無奈道:“你也說了他們腦子不清醒了,何必去探究他們的想法?!?/br> “您當然是不想深究了,這不是正合了父王的意思嗎?!币笾t嬉皮笑臉地說道,殷尋之前一直想著要怎么把周清名正言順地娶到府上當王妃,又想著別叫人污了他的名聲,如今周府的做法正好給了他一個借口,往后人們說起,也只會說是周家賣子求榮,不會把周清想得太壞。 說起來,殷謙倒是對這個不過比自己大五歲的未來小后娘頗有好感,周清可以說是周府這一窩爛泥里長出來的不染淤泥的蓮荷了,或許是因為打小就不被在意,加上生了一副倒霉身子,自己跌跌撞撞地獨自長大,反而出落得干凈純潔。 要不是知道他心思純凈,即便是他生得這般絕色,殷尋一開始也不會在藥性下選擇強要了他來解藥,也不會與他糾纏到現在,更不會說對周清情根深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