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憶
晨光中,病房上的人手指微動。 怕父母擔心,徐芷若用過早餐后猶豫再三,仍舊拔通了電話。 徐重聽到女兒的變相自首,嘆口氣,心念自己女兒著實單純,嫁給那花心的渠大總裁著實不值得,奈何他與徐母千番借口阻撓,女兒也只一心喜歡著渠池木。 徐重心里明白徐芷若現在是大姑娘了,她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他這時候再多做干涉太不合適。于是他沒在多勸,只是叮囑道:“你待在病房別亂跑,醫院里指不定有什么得著奇怪傳染病的人,你身子從小就不好,別因為去看你未婚夫一眼,兩人一起一躺不起了?!?/br> 察覺自己話說得重了,他將已十分柔和的嗓音又放緩了幾分:“芷若啊,我和你媽這就去看你……的未婚夫,你千萬聽話,別亂走,聽到沒有???” “聽到啦!”得到父親的讓步, 徐芷若的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像是童話故事里才有的被千萬人寵愛著長大、無憂無慮的公主。 沈安看著她,一直到電話結束也久久沒有回神。 “???”徐芷若張開手,并起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傻啦?” “……嗯……嗯?沒?!鄙虬不剡^神,低頭擺弄手機,發現未接電話以及微信里的消息居然還挺多,以洪憶辰和余惑的占大多數。 他正要點開洪憶辰的99+,徐芷若突然道: “…… 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br> “你不也沒告訴我?”沈安隨口說到。 洪憶辰發了一連串的“你是豬”的表情包,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翻上去。那二貨許是擔憂渠池木將沈安拐回家后會做出什么過激行為,先是問他怎么樣了,后來見沈安一直沒回復,在傍晚時發了個問號,一小時后又發了個問號,接著緊跟著問了一句“你睡著了嗎?” 十分鐘后便是“你是豬”表情包轟炸。 沈安覺得自己可能有病才會先點開洪憶辰的消息,浪費他大好空閑時間。 “我叫徐芷若,你叫我芷若就好?,F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徐芷若期待道。 “嗯。臭變態?!?/br> “啊?” “你昨天不就喊過了嗎?啊什么啊?” 徐芷若委屈巴巴,感覺自己有被欺負到。 沈安記仇,但也不會報復得太過,察覺到徐芷若的低落,他又道:“沈安,我比你大,你叫我安哥就行?!?/br> 徐芷若受寵若驚,笑著叫了一聲“安哥哥”。 “嗯……!”床上的人忽然輕聲哼了一聲,艱難地動了動胳膊,想 要起身。 沈安立即放下手機,按下床頭銨鈕,然后扶著渠池木坐起來。 徐芷若沒照顧過人,但勝在機靈,跑到床的另一側去,將沈安的動作學得有模有樣,還挺像回事。 醫生很快便到了,簡單地做了個檢查,沒什么異常,以是準備回頭再做打算。奈何渠池木語出驚人,直接叫已經出病房門的醫生們又折返回來。 “你是誰?”渠池木朝沈安皺眉, 雖然狀態不佳,但是仍能從他的語氣里聽到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沈安沒搭理他,轉而蹙眉問醫生:“這貨是不是撞壞了腦子?” 徐芷若的表現則是全然相反,她當下一驚,哭說:“渠哥哥你是失憶了嗎?嗚嗚嗚——我是你的未婚妻芷若呀!嗚嗚——你可千萬不要忘了我,你把我忘了,我就嫁不出去了嗚嗚嗚——” 因為太擔心渠池木的狀況,沈安沒仔細聽徐芷若說了什么,于是自然而然的也沒過問為什么沒了渠池木她便嫁不出。他頭疼道:“醫生,你之前沒提過會有失憶的可能性……這以后會不會還有什么后遺癥?” 為首那位醫生算是院里的權重,此刻也犯了難:“其實并不排除這種可能,出于對病人各方面的考慮,我們還是建議明天再做次更為精細的檢查,然后再做最終定奪?!?/br> 之前有簡單做過全身檢查,可是當時受渠池木的狀態影響,檢查并不全面,錢穆叫他照看渠池木,等于是在所有人面前認定了沈安對渠池木受傷期間各事的絕對權。 別無他法,沈安自然是答應下來,只是他仍然有一些細節想詢問清楚,當著渠池木的面不方便,于是他主動提出和醫生一起出去交談。 而這邊渠池木見沈安不搭理他,也動了小霸總脾氣,冷說:“呵,故意忽視我?誰給你的膽量?” 沈安被這該死的霸總語錄雷得抽動兩下嘴角,心下忖度渠池木失憶后不該有底氣這樣講話,因而試探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渠池木冷哼:“你也配問我?” 見他一直回避自己的問題,沈安見機行事:“之前你問我是誰?我現在告訴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你說我配不配問你?” 渠池木皺著眉頭,轉而看向徐芷諾。 徐芷若雖純不蠢,瞧見沈安使的眼色立馬反應過來,接了話頭:“大哥,渠哥哥什么都不記得了,這可怎么好???” “哥?”渠池木依舊心存懷疑。 “唉?!鄙虬矃s不容他多想,干脆利落地回應。 沒吃著渠大寶貝睡著時的豆腐,在他醒來后吃,簡直香的不要不要的。 在場的醫生見沈安戲弄渠池木,默契地沒吱一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聽沈安應聲,渠池木即刻黑了臉:“徐芷若,我不希望你欺騙我?!?/br> 這一聲“徐芷若”出來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的情況看起來沒他們想得那么簡單。 后來經過檢測發現渠池木確實是失憶了,但只丟失了對沈安一個人的記憶。 沈安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慶幸還是悲哀。 失憶意味著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筆勾銷,他有機會打破渠池木對他的固有認知,但是同時也代表著,以他的身份再想接近渠池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且為什么渠池木只忘了他一個人? 沈安禁不住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是只是巧合,還是說……因為他不想記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