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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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們托生的這戶家庭是家富戶,家中應有的物什什么也不缺,可在萬萬年來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們看待這個環境的時候,卻是格外令人難以忍受了。尤其是帝耀,只要一想到南星一個人在這種如此之差的環境中一個人生活了十四年,他就感到十分心疼。埋怨那人為什么當時腳下不留神,這么大人了竟然還會被絆倒,也埋怨自己為什么沒好好拉著他,怎么就放心由著這么粗枝大葉的一個人到處亂跑。 看看這是什么破棉絮啊,當初那人可是連自己姿勢變了他都嫌棄硌得慌的人!還有熏的這個香片子,沖的人頭昏,甚至還帶著股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口水味兒。 都是什么垃圾! 自打他能夠流暢地表達自己開始,他就沒有一天不嫌棄他們的住所。反倒是南星,可能是這副凡人身子沒那樣敏感了,現在這普普通通的上等絲綿竟也能睡得下,時常還勸他多加忍受,畢竟這是下界,不比他們住的九重天來的奢華。 他感到不滿。更是特別受不了有人竟在南星的頭頂上作威作福,哪怕是南星這具凡人身體的父母也不行! 他長到十五,適時正值天下大亂之際,他索性揭竿而反了。 一路順風順水,所打的仗就沒有不勝的,所攻下的城就沒有不人心所向的。在他二十二那年,他登基成了皇帝,封南星為太上皇。他終于過上了他覺得還勉強能夠湊合的生活。 他拉攏人心很有一手,沒幾年他竟讓朝廷的人認同了他和南星之間的那種畸形的luanlun關系,更不知用了何等手段,讓民間的人們更是把他們當成神仙一樣頂禮膜拜。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在他的治理之下,大棠一片繁盛之景,人人都稱他為千古難逢的明君,他的后宮之事更是無人膽敢置喙的了。 到了,南星心心念念的逃脫也沒能翻得出這人的手掌。 雖說因著帝耀小時只要看不見自己爹爹就哭鬧不止的緣故,他們一直同塌而眠,但直至帝耀長到十五歲上的時候,他們還保持著尋常的父子關系,沒有絲毫的逾越。 南星一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享樂主義人士,他覺得既然好不容易來了人間一趟,那就要好好經歷一下尋常人都會經歷的,正如同他在十四那年同女子尋歡作樂這才有了帝耀一樣,看著帝耀年紀到了,南星就開始很開心的為他尋覓良緣,萬萬不想他同自己一樣,稀里糊涂在樓子里就隨便尋了個女人。 可未曾想,這話還沒等告訴帝耀呢,就被他自己發現了,他生了很大的氣。南星本以為他是害羞,還笑著打趣,沒想到他更加生氣了,怒火有如實質一般噴薄。他們爭執了一晚,最后以帝耀讓南星好好知道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連帶著十四年前的糊涂賬一起清算了而告終。 南星第二天醒來,感受著身體上熟悉的痛楚,還以為自己是在九重天,發了半天呆后才意識到周遭的環境變了,這才想起來自己早已下凡。他的委屈與疼痛交織,拽著帝耀連打帶踹的狠狠哭了一場。 他們就這么繼續攪在了一起,一晃就這么過了六十多年。 面對著九十五歲的身體,南星是很稀奇的,他活了這么大,從未見過如此狀態的軀體,天上的人不乏須發皆白的,甚至因著原形的緣故,帝耀的化身就是白色頭發的男子,但是那些神仙,不論法力高強還是衰微,都是臉色紅潤皮膚緊致,從沒有如同鏡子里這人一般的松松垮垮。 與常人年老后就不喜再細細觀看自己衰敗身體不同,從六十歲后,南星就極端熱衷于賞玩自己的這副凡人身軀,每每因歲月而增添了新的皺褶,都能叫他新奇不已。 他可以說是期盼著自己身體上那些旁人避之不及的變化的到來,甚至因此對之前因為帝耀太過于激烈而使他不喜的性之一事都歡喜起來。他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稚子幼童,玩弄著自己就如同玩弄最心愛的玩具。 這天,帝耀去處理傳位前最后的政事了,他直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身體內兒臂粗細的陽具因為他的動作而轉了一個圈,他不禁呻吟起來。 這副身子是離不得男人的,越老越是如此。他身體強健之時沒獲得多少趣味的事,在現如今老邁之際竟咂摸出幾絲興致。他老后愛黏著帝耀,連體嬰一般片刻不得分離,帝耀不在之時就只能以這死物貫穿,填滿之后他才有力氣有勁頭去想著別的事,若是不去管它,只讓那里空著,他是真的會哭叫出聲的。 “嗯啊……” 凡人的身體真真和神仙不同,真叫人歡喜。 南星扯著床幃坐起身來。聽見了動靜的侍女從外面魚貫而入,伺候著太上皇洗漱。 晨間護理一般都是帝耀來做的,幾十年從不假手他人,要是哪一日得不著空閑,便會改了時辰,等他回來后再進行。今日也不例外。 可是晨間護理不做,別的清潔之事還是要進行的。首先便是清理一晚過后下體的污穢。衰敗的身體很難控制住自己,再加上他晚間睡得沉,很容易就是欲液橫流,有時候能將毯子都浸濕了。 清理結束是換玉勢的時間,晚間晨起及午后均不相同,需要一天三換。 晚間講究的是“穩,定,暖”三字,即首要就是在于一個穩定而溫暖,夜深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入睡了,需選取中等粗細的通體光滑之物,不需多粗,唯獨要不能胡亂跑動攪得太上皇他老人家不安寧才好,也不能選用那沁涼的質地,從藩國進貢來的上等暖玉最好,溫潤養人。 而晨間則大不相同,講究“滿”和“長”二字。這“滿”自不必說,這是太上皇醒后的頭等大事。而“長”則是要選取那略長出于花徑的,一則便于太上皇自己取樂,二則在于當太上皇久坐之時有所趣味。 帝耀是向來不反對他用這一應物什的,許是在九重天被他拒絕得狠了,總不能夠讓自己盡興,帝耀尤愛看他弄自己。 待換好了玉勢,這才開始潔面凈齒。南星張開嘴等人服侍。 上了年紀后他添了手抖的毛病,常常端水都會灑溢而出,帝耀再不肯讓他動手cao勞,每每自己在他身旁時,都是親手喂飯穿衣,甚至于因為疲軟而排泄困難時,都是帝耀在一旁幫助,他幾近被當做嬰孩一般對待。 雖是壽數增長,頭發也變回了南星熟悉的顏色,但是帝耀好像沒什么太大的變化。力雖不能扛鼎,但是抱起南星來卻是綽綽有余,肌膚松弛,肌rou猶在,耳清目明,牙口也沒見退化,不似南星一般成日里只能吃些軟得沒魂的食物。 南星睡在他的胸膛上的時候,摸著他的臉,總要嘆上幾句虧了虧了。好像不經歷一下令人無力的老年,就白來了一趟似的。 但實際上,他是很喜歡南星現在這幅樣子的,不僅僅因為他變得白蒼蒼的,和自己的本體很像,更是因為他變得百依百順起來,也愿意搞一些往年不愿意搞的新花式。 就比如那晚間的玉勢,說是有這么個物卻實際上沒真的用過幾回,每日里他都是含著他睡覺的,只在偶爾自己需要上早朝的時候用上一兩個時辰。這在三十年前簡直是他不可想象的,別說他纏著自己要了,哪怕自己只同他提上那么一提,怕是都會被打出門去。 南星洗漱完后,被左右兩個太監扶著走到了桌前去,把他安置妥當后,就順勢跪了下來按摩他的雙腿。他的大丫鬟是用了多年的老人了,最是心細,被帝耀安排為他忙碌的時候給南星喂飯。 剛被喂飯的時候南星是很不愿意的,但是無奈自己手抖得厲害,湯匙里的食物淅淅瀝瀝撒了滿身,一頓飯的功夫不知道要換出去幾套衣服,于是這才作罷。 今天的早飯是一小碗蛋羹。南星消化不好,御醫講少食多餐,他一頓吃不了很多,這些就已足夠??山袢談偝粤税胪?,他就把碗一推叫著不吃了,眾人惶恐,跪了一地。 “今日皇帝吃的什么?我要和他吃一樣的!”他欲起身,“成天就是蛋羹蛋羹,吃的我都要成雞蛋了!” “回太上皇的話,陛下還在前朝,朝會還未下……” 南星一聽這話,氣了;“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未下朝?今日皇帝身邊跟的誰?怎么也不提醒著點,再過會兒就該午膳了!” “去,打發個人給我傳話,叫皇帝別管那攤子事兒了,舒兒不都辦的妥妥當當嗎,趕緊回來吃飯,他不吃我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