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的陽光透過窗簾下的縫隙無力的灑在地板上的時候，昏暗的房間內才有個人影稍稍的動了動身子，質量良好的軟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倒是布料摩擦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是那樣的響亮。

    劉聞醒來的時候簡直不知道今夕何夕，好像昨天昏過去之前就是一副這樣的情形，現在醒來好像并沒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他揉著漲漲的腦袋，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想及此，昨晚的事情潮水一般涌上了他的腦海，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么。

    他剛想踹一腳旁邊那人，就被摟上了腰。

    “早安，我的寶貝?！?/br>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說男人都有點不準確，說是男孩子可能更合適一點，深藍色的被子從他細膩的胸膛上滑下去，他向前湊湊，抱住了枕邊的男人。

    “又是新的一天了?！?/br>
    劉聞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并不搭理他，親吻使他的呼吸亂了，男孩揉著他的頭發，他在愛撫下溫順下來，有銀色的發絲在鬢間閃耀，他柔軟的像是一只老貓。

    唉。

    劉聞長嘆一聲。

    “你就折騰你哥吧，”那人艱難地支起身子準備下床，“也不看看我今年都多大了，肚子里還揣著一個，這么大歲數我容易嗎我？”

    男孩子像是一條剛剛斷奶的奶狗，挨挨蹭蹭的又跑到了老男人的身邊，他抱著他的腰，腦袋貼著男人隆起的肚子似是在聽里面的聲音。

    “寶寶在跟我打招呼呢?！?/br>
    “屁，”劉聞翻了個白眼，“這才幾個月？那是老子餓了?！?/br>
    男孩一聽這話，麻利的下床撿地板上的衣服：“想吃什么，煮點粥行不行？今天吃點好消化的好不好？”

    可能是年紀小的原因，男孩子不論干什么都有種撒嬌的味道，他強迫老男人坐回到床上，幫男人撿起地上扔著的男人不好彎腰夠到的家居服穿上，穿著穿著，那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明明是在提褲子，但是卻順著腿縫一直往深處去了。

    男人抱著肚子也不制止。在男孩手摸到了那仿佛還潮濕著的某處時，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男孩子好像被他今天的舉動嚇到了，手頓時就停下了，兩只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張曦?！蹦腥嗣念^發，溫暖的手掌并沒有摸完就離開，而是停在了男孩的脖子上，“你哥我今年已經四十五了，比你大了二十四歲。二十四歲，你知道這是個什么概念嗎？是整整兩輪，是足可以供一個小孩子成長為一個成年人的時光，是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你哥我都已經研究生畢業了?！?/br>
    男孩用腦袋去蹭那人的手掌，癟癟嘴不說話。

    “有時候我總想，你說有一天我要死了怎么辦呢？”

    “瞎說什么呢！”男孩子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拔高音調打斷了男人的聲音，“你不老，你還年輕著呢！”

    “哈哈哈哈，哄你哥也不是這么個哄法兒，睜著眼說什么瞎話，你騙鬼呢你？”老男人用手拍了拍男孩的臉，“別不高興嘛，笑一個?！?/br>
    男孩子眼睛里含淚，硬擠出來一個笑。

    “你不愛聽我也得說，這是事實嘛對不對啊曦曦?！?/br>
    男人用手撫著肚子，明明是昏暗的房間卻好像周身環繞著能看到的柔光，他接住撲過來的大男孩兒，像是在安撫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摸著他的頭發。

    “你看看你哥，頭發都快白啦，皮膚也感覺松啦，最近也常常覺得累得慌，走兩步都感覺在喘，你再看看你，多青春呀，那么活力，還是個不知道累的年紀呢?！蹦泻⑴吭谒募珙^，似是還有話要說，被男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打斷，“讓你哥說完?！?/br>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我難產啦，就是這個小孩兒，死活是不出來，累的我呀，真的是一點勁兒都沒啦。然后醫生問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兒，你怎么都不聽非要保大人，哎呀給我氣的，要不是還在夢里我真想把你踹下去?！?/br>
    “趁我現在還沒生，你給我聽好了，要假如萬一真的難產，你他媽一定給我保小的聽見沒？”

    男孩趴在那里不說話，男人感覺自己肩頭熱熱的，他聳了聳肩讓男孩看他：“聽見沒，哥跟你說話呢?！?/br>
    “……聽著呢?！蹦泻⒙曇魫瀽灥?，“你要死了，我也跟你一塊兒去?！?/br>
    “你他媽的說什么呢，快呸。真他媽行，小孩子家家的就成天死啊活啊的，你哥我活到這么大，什么都見過啦，也夠本兒啦，你還小呢，你知道個屁??？”男人的眉毛擰起來，使勁兒在懷里那人的后背上拍了一把，老大的聲音。

    “你非要叫哥，叫就叫吧，要真論起來我都能當你爹了，我是你長輩，你得聽我的?！蹦腥撕每吹拿济€是擰著，鬢邊的白發好像在幽微中閃著光，“我要哪天真沒了，你就給我捧照片，小的，小的你就別讓他去了，小孩子見這種事兒不好?！?/br>
    “抽屜里有存折，密碼你也知道，夠你倆花了?！?/br>
    “好好過，知不知道？”

    男孩子不想聽這些，一口咬上了那人的喉結，那人有點難受，推了推他，男孩反倒擁抱得更緊。

    不想聽不想聽不想聽他說這些不著邊際的狗屁話。

    男人的喉結難耐地上下滾落。

    “別……”

    都是這個小崽子，沒有他聞哥也不會這樣，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弄死他算了！

    男孩一口咬上男人的唇，手向下伸去，剛剛穿好的褲子又落在了地上，像無助的一片枯葉。

    “……別這樣，墜得慌?！蹦腥擞檬滞茐涸谒砩系哪泻?，男孩把他輕輕的翻過來，啄著他的唇，像是對待世間的珍寶，下身卻不容置疑的探了進去。

    男人悶哼一聲。

    男人是真的不年輕了，跟不上年輕人的體力了，更別提幾個小時之前剛剛結束的混亂的一個夜晚，他側躺在床上，任由男孩來回翻騰，時不時從牙縫里泄出來幾聲難耐的悶哼。他抬手蓋住雙眼。

    男孩把他的手撥開，強迫他看向自己：“你不老?！?/br>
    男人看著男孩清俊的臉龐，沒忍住，笑了。

    這一笑也就xiele氣，竟是瞬間軟了下去，內褲前洇開一片深色。

    男孩吃驚，轉而迷茫。

    “好好好，我不老，”男人竟哈哈大笑起來，“我不老，我不老，你這個臭小子?！?/br>
    男孩很快調整好了情緒，俯下身去，低頭含住，手還不忘在他敏感的肚子上打轉。好一會兒，男孩才感受到口中的硬度。

    “別弄了，還不夠麻煩的，還真當你哥是個小年輕??？”

    男孩吐出來，用手taonong著，認真的看著他，突而，湊過去舔掉了他眼角的淚花：“你不老。你給我好好活著，你沒了我就跟你一起去?！?/br>
    男人還想打他，卻看到了他眼底的認真，一愣，倏爾竟不知道如何動作了。

    “我說真的，你給我好好活著?！?/br>
    “嗯……”男人還想說什么，聲音卻在男孩猛地前挺下支離破碎。

    “這孩子，要不然打了吧?！?/br>
    “我不要他，我只要你?！?/br>
    男人又樂了，艱難地摸著男孩的頭發：“說什么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