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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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落山,天空失去光亮墜下夜幕,周遭變得黑蒙蒙一片。 凌燃擦掉了嘴角的血,茫茫的身影在夜色的朦朧中跌跌撞撞,不像那些行色匆匆回家的人,也不像那些悠閑逛街的人,他們有目標,而他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應該去哪里,孑然一身的來到這個世上,像一抹游蕩的孤魂。 莫澤買了一瓶酒,不知道那是什么酒,也不知道付了多少錢,走一下喝一口,熏濃的液體灌入鼻腔沖淡了血腥味,順著食道一路冰涼的落入那個幾天都沒有進食的空蕩胃里,刺激著不久前才痙攣出血的黏膜,散發一陣酒香的眩暈。 眼前一片模糊,一片清晰。五光十色的光斑在周遭晃動,一明一暗。 真好,這種暈乎乎的感覺,像生病長睡不醒一樣。 “啪嗒!”清脆的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那一刻莫澤感覺自己的心臟跟著停頓了起來。 什么東西,摔碎了嗎? 莫澤揪著重重起伏的胸口,張著嘴巴混亂喘氣,努力分辨模糊地上模糊一片的東西,在街燈的照耀下隱隱約約,泛著光澤。 原來是,手里的酒瓶。 還剩一小半的酒也沒了,真可惜。 莫澤緩緩蹲在地上,撿起了它的碎片,呆呆的捧在手心,看著酒涼涼的滴濕了掌心干枯的紋路。 有路過的行人看著他一個人蹲在這兒,留心多看了一眼,忍不住停住,叫了一聲,“小伙子,你腿流血了,去醫院看看吧?!?/br> 莫澤聽了,眨了眨那雙在黑夜中泛著無神的眸子,低下頭,在旁邊商鋪的燈光下看見褲腳下方浸濕了一小片,一小節蒼白的腳踝被血染紅,鮮血順著鞋子流到地上。 是剛才劃到了嗎?為什么他不覺得疼呢。 “謝謝你?!蹦獫煞鲋慌缘臋跅U站起來,緩緩往前走,真的不疼呢。他知道自己可以一直往前走,無論受到什么傷害都可以。 只是他另一只手中始終沒有放下那塊玻璃碎片。 漫無目的,毫無緣由的走著,他不想停下,這一生都不想,盡管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覺悟,可還是會害怕。 害怕不能再看見這個也曾熱愛過的世界,不能再聞到青草的香味,不能再吃到好吃的食物,不能再見到想見的人,不能感受到擁抱。 自己就這樣消失在茫茫天地間,沒有人會掛念,也許沒有一塊墓碑,上面沒有他的姓名,清明節沒有人在他墳前放上一束花。 腳下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繁華鬧市的一片寂靜角落,連光都很少,他快看不清自己了。 莫澤坐在臺階上的時候,才發現是摔下去的,身體早沒有力氣。 攤開掌心,玻璃碎片上早已一片鮮紅,皮rou下都是玻璃渣子。 莫澤竭盡全力咬住了下唇,視線被灼熱的濕潤液體模糊得更加厲害,他顫抖的抓住了玻璃碎片,尖銳的部分開始在另一只手腕上劃。 手腕很纖細,皮rou因缺血變得脆弱。 他一下下的劃,尖銳的玻璃碎塊將薄薄的皮膚無情的劃開,露出里面鮮紅的嫩rou,溫熱濃稠的液體從撕扯處溢出,慢慢的滴在他的褲子上,再因液體浸透布料而落在臺階上。 莫澤額前劉海濕漉漉的,眼睛腫得像核桃,漂亮的眼睛只剩一條縫隙,淚水不住的流淌,鼻尖通紅,無法忍住哭泣的面容變得扭曲。 壓抑的嗚咽從繁華街道的盡頭深處傳出,卻又被風吹散。 莫澤劃了很多下,顫抖的手無法只對準一個部位劃,手腕那兒劃爛了一片,參差不齊的劃痕印在了小小的手腕,玻璃渣子鑲滿了溫軟的皮rou里。 黑色的褲子即便被血濕透依舊看不出顏色。 莫澤最近很愛笑,每天醒來都要笑,無論是痛著的時候,還是難過的時候,連護士jiejie都說他是不是開心了。 可這次他沒有笑,他的眉眼垂頭喪氣的耷拉著,他在哭,在啜泣,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兩只眼睛腫得看不清,像鬧脾氣哭了很久的小孩,他還在流淚。 他哆嗦的拿出手機,微信里打了一行字,[mama,你以后會想我嗎?] 然后一手揪著胸口,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手中的玻璃碎片清脆跌落,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身體的血液在漸漸流失,力氣也跟著流走,世界變得很冷,很冷。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撐自己走下去。他不想停下,盡管好累好累,停下自己就消失不見了。 “喂,那個人怎么那么眼熟?” 酒吧門前的等人的幾個青年,突然其中一個喊到。 其他人也尋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酒吧曖昧燈光下那個單薄的身影,盡管只是側臉,但那精致俊俏的五官還是讓人一眼認出。 “媽呀,讓兄弟們好找,莫澤,一起來玩唄!”林維青第一個興奮起來,走到發愣的男孩身旁,拽著他的手臂把踉踉蹌蹌的人往里帶。 人聲鼎沸的酒吧,激烈晃動的人群,香濃的酒氣,混亂的腳步。 心臟在隨著震耳欲聾的鼓點,“嘭,嘭……”的跳著,每一下都像坐過山車的那種離心力一樣,讓莫澤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存在似的,軟得下一刻就要飄去。 為什么會在這里呢?這些人又是誰…… 為什么呢? 莫澤看著那群精力旺盛的青少年們將自己拉進一個包廂,扔在了沙發上,里面昏暗迷離的燈光模糊了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