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地重逢玉面公子 失手燙傷乍現玄機
“這怎么辦?” “無妨,今日看那店小二口吻,這柳刺史似乎是溢香齋???,咱們不妨借宿溢香齋,總有一天碰上?!敝貛n笑著,“現下,先回去歇息?!?/br> 第二日,刺史大人沒等來,只等來那位玉面公子。江離心下可惜,但看那重巒,卻是容光煥發,仿佛看見那位公子比見著刺史更令他高興。 他懷疑重巒根本是為了見那個公子才來的。 那白衣公子剛坐下,重巒這廂就搖著扇子作起了揖:“這位公子,咱們又見面了?!?/br> 那公子仍舊冷若冰霜,只回了個禮,點點頭??礃幼硬⒉辉趺礆g迎重巒二人。 重巒卻是厚起臉皮一臉笑盈盈:“公子是一個人?介意我二人與你同坐么?今日這溢香齋可是人滿為患吶……” 江離瞟了一眼周圍的空座,一臉黑線。 那公子卻是大方地點點頭:“但坐無妨?!?/br> 重巒從容坐下,也不點菜,一雙眼忙著在那公子身上游來游去,最后停在了他拿著茶盞白玉一般的手。 這家伙眼睛都快直了…江離不住扶額。 “你們不點菜么?”那公子終于是開了口,音色泠泠如泉。 “點呀,只是……”重巒把玩著茶盞,清澈的茶水中映出他深棕色的眼瞳,“初來江陵,還不知此地美食,不如,” 將杯中玉露茶一飲而盡,左手緩緩撐著下頷歪著頭低眉淺笑道:“不如公子給在下推薦一二?!?/br> 那玉面公子有些不耐煩地微微蹙了眉,只得作了一揖:“在下容瑾,二位喚我本名即可。至于菜品,不知二位喜甜,喜辣,還是……” “原來是容公子,在下重巒,這位是江離?!敝貛n笑著望一眼江離,眼神瞬間又黏回容瑾身上,“難得江陵一游,不吃些辣,不是白跑一趟嘛。要辣,還要重辣!” 江離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珠子瞪得老大:瘋了吧!你素日不是不能吃辣嗎?!那人壓根沒理會。 容瑾便揮手招了小李來,左右補了三四道菜作罷。眼見不一會菜上齊,江離餓得慌,正要動筷,大腿卻一痛,側頭一看,原來是重巒掐了下他,臉上卻仍是笑盈盈地波瀾不驚。 江離正在動怒之時,那重巒卻早已動了筷,吃得面紅耳赤,一個勁呼著氣,右手在嘴旁不住扇著:“啊呀啊呀,辣煞我也——” 江離沒忍住“噗”得一聲快笑出來,想他竟也有這樣荒唐滑稽的一幕,卻見重巒搶過正燙的茶盞往嘴中倒去,只聽又是一聲“噗——”,重巒舌頭正辣的慌,那guntang的茶剛碰到舌尖又盡數噴了出來,手中茶盞沒控制住,掉落在桌上,濺了容瑾半只左手,瞬間就被燙紅了,臉上一片烏云,渾身氣得發抖。 江離正想賠禮,卻見重巒似全然不顧自己打濕的衣襟,苦笑著拉過容瑾燙紅的左手,便開始擦拭,一邊擦一邊吹,嘴里還忙不迭地道著歉,那模樣可謂狼狽。容瑾仍是一臉黑線,氣得一言不發。 江離本當笑話般看這幕,然而當他細看容瑾手心,似乎暗藏玄機。 的確,重巒素日辦事穩重,方才舉動怎么想也不像是出自重巒之手,莫非是在演戲,想要讓他看到些什么? 重巒拉住容瑾的手,正好露出他左手手心——奇怪,他左手怎會布有如此多且厚重的繭子?那老繭深入rou里,將一只白玉般的手都染黃了。容瑾這人面如玉琢,手也本如蔥玉一般白嫩,可偏這左手卻是老繭密布,干枯皸裂,全不似個翩翩公子該有的手。如果說—— “哎喲哎喲,實在冒犯,在下太愚鈍,竟毀了容兄這么好看的一只手……” “夠了!” 容瑾心里怒火不打一處來,立即收回被燙紅的手,全沒了吃飯的心思,起身便走。 重巒忙起身要拉:“誒——容兄——”卻哪里還有那人的影子。 只得坐回來,牛飲幾口茶水,待得江離把茶漬收拾干凈,重新拾起筷子:“美食佳肴,棄之實在可惜,繼續吃吧?!?/br> 一邊吃,江離忍不住開口要問:“適才……“ “方才你都看到了吧?!惫黄淙?,重巒是故意為之。 “如何,看他的手,有什么收獲?” 江離難得皺起好看的眉:“從他手上繭分布位置來看,似乎是習武之人,且那繭又老又深,必然習武多年,或許,是位用劍高手——“ “嗯……”重巒闔眸,臉上表情竟已與方才滑稽模樣迥然不同,端是肅穆莊嚴,“還有呢?!?/br> “還有……啊,對了,常人皆用右手握劍,他卻是左手,這點也很稀奇。不過,未見其右手,也未可知是否所練雙劍?!?/br> “不會是雙劍?!敝貛n搖頭,睜開眼,眼中竟是銳利洞察,“我見過他右手,很干凈?!?/br> 江離正疑惑著重巒為何對那人這么上心,卻見其臉上表情倏地又換回原本一般溫潤,笑盈盈對他說道:“吃菜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br> 伴君如伴虎,這話說得一點不假。雖然與重巒相伴多年,江離心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吃過飯,他二人又來到御史府上,那寺丞大人不在,似乎是查別的線索去了。重巒便喚來府中大大小小的侍從,挨個盤問,那些侍從認認真真地答了,畫上一個押,就此結束。 江離不由得心生疑惑,好不容易等到盤問結束,湊上前去便問:“重巒,你問出來什么東西?” 重巒笑著攤開折扇搖啊搖,神秘地對他說:“天機不可泄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