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假嬌嬌裝瘋賣傻,真軟紅如魚得水
第二回 假嬌嬌裝瘋賣傻,真軟紅如魚得水 用罷早飯,大郎將牛車趕了出來,兄弟兩個一趟趟從屋后把貨物搬上車,大郎擺擺手趕著牛車就走了,走之前還把嬌嬌叫過去,要叮囑幾句。 賈嬌嬌剛剛對著老嫗覺著像他娘,想著自己出了遠門也沒有同自己的親娘告別,遭逢變故,孤苦無依,只得忍氣吞聲,故而也是好聲好氣的,對著大郎反而沒有好臉色,直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今日把家里的換洗衣裳都洗了,屋前屋后的雜草也高了,一并除了,前前后后掃掃地?!?/br> 見賈嬌嬌臉色一變,大郎趕緊笑著遞過來一塊手巾,賈嬌嬌將信將疑地捏著。 大郎又說:“我曉得你是大家小姐,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可是你如今入了我家門,吃了我家的飯,難道想白吃不干?” 賈嬌嬌臉色變了變,“又不是白吃你的!” “你給我什么?” “一塊軟玉,我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家當,都給你了?!?/br> “哪里來的,你會有這么好的——”賈嬌嬌忽然想到什么,住了口,“你不怕我拿著它跑了?” 大郎促狹一笑:“你盡管試試?!?/br> 賈嬌嬌這兩日是腰酸背痛,不可言說,莫說跑了就是想回家去,聽到大郎轉述給他大哥把他賣了,心里就暗恨,遲早把賈大的家產奪過來,賈大定是因為擔心他再來搶奪家產才趁他不備把他打暈了賣給鄉野村夫。如今是身子也壞了,清白也毀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憐見,也不曉得此處是哪里,附近的人見他是生人,是幫村夫還是幫他? 賈嬌嬌哪里掃過地,掃帚在哪里他都不知道,想問問老嫗,老嫗擺擺手說隔壁的催她過去打葉子牌,走了。找了半天,才在門口樹下找到看書的二郎。 “二郎,你大哥讓你把衣裳洗了,把屋前屋后的雜草也一并除了,清掃干凈?!辟Z嬌嬌說謊話是一點不打草稿。 二郎兀自又翻了一頁,“我大哥沒跟我說?!?/br> “跟我說了,讓我轉述與你,你快去吧?!?/br> “哦,”二郎點點頭,“等我看完半本書?!?/br> “有什么好看的?”賈嬌嬌心想,小時候他被爹娘按著讀書識字都快吐了,還是當女人快活,不用讀書,每天在閣樓里繡繡花寫寫字就成。 見二郎似乎答應了就會去,賈嬌嬌便想回房補覺了,昨夜大郎發瘋不讓睡覺,早上又早早被叫起來打下手做飯,還被耳提面命記得按時做飯,他母親和弟弟都不太擅長,小心把灶都燒了。賈嬌嬌勉強記住如何生火,當然會不會又是另一回事。 “等等,”二郎叫住他,“你前日不是告訴我你叫軟紅嗎?怎的又叫嬌嬌?” 賈嬌嬌吃了一驚,我何時與他說過話,自己全不記得,又怕他記混了故意試探,難道要找由頭趕我走?賈嬌嬌心里自然是巴不得的,但是他現在居無定所,在外人看來一個弱女子,這不是上趕著讓別人欺負么? “軟紅,是我的,是我的小名?!辟Z嬌嬌遲疑地說道。 實際上他哪里認識什么軟紅,聽起來就像個窯子里不三不四的女人的名字。 他雖然現也朝著男人張開腿了,也是買來的,可是頂多算家妓也只有一個恩客,終歸不是窯妓。 “曹二哥!”遠處跑來了一個少年,后頭跟著一個十五六的女子,嬌美若花,女子含羞帶怯地向曹二郎看過來,偏偏曹二郎熟視無睹。 “原來是詹小弟,有何事?” “曹二哥,”詹小弟興奮地遞過來一封對折的書信,“我爹讓我來告訴你,附近幾個村的人打算一并辦一個族學,除了原先的兩位先生,還有再尋一位講詩的先生。我爹曉得你善詩,又做過西席,便極力舉薦你。你打開看看,這是族學承辦人給你寫的信函,你若是有意,這兩日便可去新蓋好的族學看看。我這兩日將牛車停在塘口,你來找我便是?!?/br> “多謝詹世伯了,”曹二郎也有些動容,小心地拆了書信,匆匆瀏覽后朝著詹小弟道,“多謝詹小弟和小妹特來告知,我明早便去,可否合適?” “這是自然!”詹小弟拍著胸口保證,“我已經提前去為姐——啊,曹二哥你打聽好了,族學先生啊虛位以待!” 曹二郎又謝過詹家姐弟,邀請他們進屋去,詹小妹這才插得上話,“多謝二哥盛情,只是我和小弟還得去下家送信,便不叨擾了?!?/br> 詹小妹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朝賈嬌嬌說,“方才小弟著急,沒有顧得上向jiejie問好?!?/br> 賈嬌嬌剛說不妨事,曹二郎便解釋這是他大哥新娶的媳婦。 詹小妹笑容愈發燦爛了,埋怨曹大郎也不告訴大家,“要向曹大哥討杯喜酒喝了才是!” “嫂子,我姓詹,名萃,就住在村頭的第二家,要是有什么用得著我的盡管告訴我,不要客氣!” “先謝謝小妹了?!?/br> 詹家姐弟又匆匆走了,賈嬌嬌根本沒放在心上,回房倒頭就睡。 曹二郎等眾人散去,坐回樹下又看了半本書,太陽剛好快升到頭頂,他打了水回來放在陰涼處,便找出鐮刀割草,屋前屋后的草剛到腳腕子,他與大哥住著倒是沒什么,近來端午將至,蛇鼠出沒,家里有老人,還是把草除盡為好,免得草里藏有蛇鼠,著了道。 等割了草,又把屋前屋后的石板清洗了一遍,娘常躺的竹椅、昨日的衣物,一不小心就洗了。曹二郎不常做這些,大哥在一般是他做,不在就是娘做,不過娘最近迷上了葉子牌,家務便沒有管了。 等到了晌午,娘也沒有回來,隔壁家的小娃娃笑嘻嘻地跑過來,“二叔二叔,曹奶奶在我家吃飯啦!” 熱好了早上的菜,左等右等也不見嬌嬌出來,在門口喊了兩聲,也不見人應。于是曹二郎便自己做飯自己一個吃了,回屋睡午覺。 睡到一半,不得了,有人胡亂在他身上摸,甚至還不安分地掠過他的下體,他正分辨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現實,男根便叫人捉住了。 曹二郎一個激靈,徹底醒了,偏頭一看,一個人披頭散發地伏在他身上,眼睛含笑地看著他。 “二郎,好久不見?!?/br> “嬌嬌?” 曹二郎覺得午睡睡得頭疼,捂住了額頭,“快從我身上下去?!?/br> “妾是軟紅呀,”那嬌嬌不僅不照辦還有意無意地撩撥,“郎君一個人睡覺多寂寞,不若讓妾陪著,可好?” “你,你快回房去了,要是讓我大哥看見,叫什么樣子——” “郎君好絕情,”身上人噙著淚,抽抽噎噎地拿臉去貼無情郎的胸膛,似要聽聽他的心是不是也是石頭做的,“那夜郎君搗弄妾可不是這樣無情的,全身都是火熱一般,還止不住要妾求饒,郎君,污痕猶在而郎心易變——” “我——”曹二郎百口莫辯。 “二郎,二郎,快起來,你哥哥回來了!” “二郎,快出來幫我搬東西!” 老嫗拄著拐走過門口的草地的聲音漸漸傳近,稍遠一些的大哥的聲音也傳來了,本來不大的房前屋后,似乎沒有什么可藏匿的。 “你去吧?!鄙砩先私K于放過了他,坐起來擦干凈眼淚,從門口出去了,不一會兒便聽見她與老嫗的對話。 “娘,小叔醒了,東西多嗎,我先出去搬吧?” “一些貨物,你怎么搬得動?叫二郎去?!?/br> 長兄為父,曹大郎說的話曹二郎向來不敢不從,趕緊下床穿好衣裳出去幫忙。 曹大郎早晨拉了一車貨出門不到晌午便賣了干凈,下午便又拉了一批別的貨回來,等今夜做些粗加工,明日再去市集售賣。 “有飯吃嗎?餓死我了!” 曹家兄弟兩個本就是留著絡腮胡十分粗獷,近日曹二郎要去學堂了,今日便刮了臉,而曹大郎行走于市井,絡腮胡反而是個標志。 市集上常有欺負外來的,早年朝廷打抑經商,諸般活計都要入行會。而各行會多權貴壟斷,入會費極高,小攤販苦不堪言,又有各種賦稅巧立名目,民不聊生。 幸而后來有遠識之士諫言民為邦本,國之安需民之安,這才削減賦稅,自由通商。 “我的兒,下回在外面吃了就是,何必餓著回來!”老嫗心疼得趕緊去灶臺熱飯。 曹大郎撓著頭,把眼睛瞟向事不關己的人。二郎這會兒正忙前忙后,曹大郎搬了一半,剩下的留給弟弟,見賈嬌嬌無所事事,十分詫異。 “早晨出去交與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辦妥了?!辟Z嬌嬌不假思索地說道。 “哦?”曹大郎抱著臂,挑著眉看他,“我叫你做什么?” “你叫我——”賈嬌嬌哪里曉得,眼睛一轉,把曹二郎叫住了,“小叔,方才我去你房里叫你,好像把手帕放在桌上了?!?/br> 曹二郎:“那你去找吧?!?/br> 曹大郎:“什么手帕?你去叫我弟弟為何要進門?” 賈嬌嬌懶得理他,一路去了曹二郎房間,找了半天,才在床邊撿起了掉落的手帕,沒想到曹大郎一直跟著他,賈嬌嬌回過頭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嚇死人家了?!辟Z嬌嬌拍拍胸口。 曹大郎面無表情地靠著墻,“昨夜讓你睡太早了?” 賈嬌嬌心里一驚,暗罵男人不是東西,他醒來渾身酸軟,骨頭像是被打斷了重新接上一樣,不曉得昨夜是做了什么事。 “大郎——”賈嬌嬌依偎過來,腰身貼著曹大郎的手臂,“人家困了,回去再睡會兒?!?/br> 曹大郎這才笑起來,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快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