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修為低沒人權嗎?(蛋)
那之后很久,程如風和柳鳳吟并沒有找到第二個和尚。 程如風覺得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如果找高僧強行鎮壓行不通,那么如果全城的人都清醒過來,又會怎么樣? 既然她是因為聽到圓慧念經而清醒的,別人說不定也行。 于是他們便把侯府里的人一個個找來試。 效果并不明顯。 只有一兩人有過片刻迷茫,但依然想不起什么“真實的身份”。 偏偏這個只能靠自己的神魂強度與意志堅定,別人也幫不上忙,程如風也只能干著急。 但她也并沒有放棄,又拉著柳鳳吟商量,“如果他的念經和你的琴聲一起來呢?” 柳鳳吟也覺得可以試試。 他們從侯府里挑了個做事精明干練的小管事來實驗。 柳鳳吟覺得身份可以做假,但人的性格和能力卻不可能一直假裝。在這里表現出的能力,哪怕不能判斷是不是修士,至少也應該是心智過人的人,更容易有效果。 圓慧還是一見程如風就好像看到洪水猛獸,便依然在房間里不露面,專心念他的經,柳鳳吟就在門口撫琴,那名叫張貴的管事坐在旁邊聽著。 程如風就在那觀察他的變化。 她自己能感覺到柳鳳吟的琴聲對圓慧的頌經聲有一定程度的增輻,就不知道對張貴來說,效果怎么樣了。 張貴一開始表現得很不安,不知道三公子到底想做什么。他緊張地看看柳鳳吟,又偷偷地看看程如風,頗有些心猿意馬。 漸漸就平靜下來,眉目間似乎有一絲掙扎之色,但很快又化做茫然。 不行……還得再添把火。 程如風這么想著,拿出一個亮晶晶的寶石吊墜,在張貴眼前輕晃:“你看著這里?!?/br> 她聲音軟糯,語氣輕柔。 張貴不自覺地就照做了。 “對,現在閉上眼,放輕松……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來。對,很好,就這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你現在很安全……很舒服……你慢慢沉入自己記憶的深處……你將看到最真實的自我……” 隨著程如風的聲音,張貴果然露出了放松而愜意的表情。 程如風繼續道:“你現在在你最熟悉的地方,你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你能告訴我你身邊有什么嗎?” 張貴沒有睜眼,卻跟著她的語氣,輕輕道:“我在自己的房間里,躺在床上,旁邊是我的書桌?!?/br> 柳鳳吟本來對程如風的舉動有些不解,一直注意著他們這邊,聽到張貴這么說,不由驚訝地挑了挑眉。 張貴在侯府雖然是個小管事,但也只是住在侯府的下人房,不可能有什么書桌。 顯然程如風的引導真的讓他想起了自己真實的記憶。 程如風示意他繼續彈琴,自己也保持著輕柔的語氣,繼續問:“書桌上都有些什么?” 張貴道:“筆架,符筆,筆洗,鎮紙,朱砂,符紙……還有幾本書?!?/br> “什么書?” “?!?/br> 柳鳳吟再次動容。 會研讀應該是修士無疑。 他們……成功了嗎? 程如風卻在這時一聲清叱,“你是誰?” “我是……張貴……不,不對,我是徐晝!” “張貴”刷地睜開眼,卻又怔在當場。好一會才回過神,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就落在柳鳳吟身上,連忙起身行禮:“鳳琴公子?!?/br> 程如風這才算松了口氣,笑道:“認得人,應該算是都想起來了吧?!?/br> 柳鳳吟停下來,還了一禮,道:“不知這位……真實的身份是?” “張貴”不敢受他的禮,往旁邊避了避,道:“在下徐晝,無極門劉長永真人座下弟子?!?/br> 柳鳳吟沒聽過徐晝的名字,對劉長永倒還算有所耳聞,金丹中期,擅長符道。 徐晝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在這里這么多天的記憶也并沒忘卻,一時間滿面羞愧,“我怎么會……簡直是……” 柳鳳吟擺擺手,“現在不是糾結那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 徐晝一怔,“我不是被鳳琴公子救出來的?” 柳鳳吟:…… 一個兩個當他是救世主……他壓力好大啊。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們還在高寧城……不,應該說是進入高寧城之后,又被卷進了這個奇怪的空間。我在這里已經困了半年多,并沒有找到出路。而整座城里,所有清醒的人,都在這里了。你還是剛剛才被我們齊力喚醒的?!?/br> 徐晝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程如風一看他這樣子,就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個實驗雖然成功了,但結果并不是很理想。 圓慧念經,柳鳳吟撫琴,再加她的催眠,三管齊下,這才喚醒一個人。只有前兩者還好說,她的催眠術并不算精通,加上在欲靈宗學的雙修功法里的媚惑術,才勉強能用,也只能用于一個人。全城幾十萬人呢……怎么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去催眠吧?那得催到哪年哪月? 如果能認出本來身份的還好,但這么多人,他們也不可能全認識,費這么大力氣,結果只喚醒徐晝這樣的,也不知能不能派得上用場…… 程如風正沮喪著,眼前突然一花,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 她立刻警覺起來,叫道:“什么人?” 柳鳳吟和徐晝也看過來。 只見一道黑煙不知從何而來,在院中盤旋一圈,便落地化成一名男子。 那人一身黑袍,身材偉岸,氣度非凡。一頭長發銀白如雪,五官輪廓俊朗深邃,最讓程如風意外的是,他的瞳仁竟然是紫色的,就像最完美的寶石,璀璨奪目。卻又讓人不敢多看,只一眼,就似乎有無窮壓力當頭罩下,程如風幾乎要連站都站不穩。 那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白寄嵐的洞府,初次面對秦祖師留下的劍意一般。 而且這人的威壓遠沒有秦祖師那種煌煌正氣,反而充滿了各種血腥、暴戾和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就在一片形如實質的負能量中負手而立,有如世間主宰一般,高傲而輕蔑地掃過院中諸人。 “弱?!蹦抗鈷叩搅P吟時,他微微皺起眉,說了一個字。 到徐晝,變成了兩個,“太弱?!?/br> 到程如風…… 沒有程如風。 他根本都懶得看她。 程如風:…… 修為低沒人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