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合作
花語堂說完捏著鼻子,拒絕著花香,面色鐵青的看著趴在行人身上蠕動的小小rou塊,那東西并不是正常的狀態,是半腐不腐的樣貌。 顏子覺以靈霄劍在泥土上寫下復蔭鎮三個字,接著在蔭字上劃了一道,將艸字頭與陰分開,看向了周邊花木,冷冷道:“花木是為了掩蓋下面的陰地,這里是死域,從未變過?!?/br> 顏子覺又以劍尖指了指“鎮”字,說道:“此字通“陣”?!?/br> 花語堂頓時明白過來?!澳敲?,滋養花木的自然是腐爛的尸體了?;ㄔ较?,死的人越多,陰地也就越昌盛,這里活人所享有的財運福氣,全是如此換來的?!?/br> 吃人。 這樣的詞匯再次從花語堂腦中閃過,不禁想起了,美麗女子支離破碎的場面,整個房間都是大量的血液,踩上去黏糊糊的,殘余的肝臟腸子被扔得到處都是,出了青樓的大門,便能聞見rou香,架起鍋煮熟了,將rou吃掉的人。 一想到這些,花語堂胃部抽搐,又是一陣干嘔。 “花師兄……”宮素也曾在夢里見過這里發生的慘劇,但始終和真正經歷過的人不一樣,她只是心底生寒,并未像花語堂那般直接建立與某些東西的共鳴。 顏子覺將烏金葫蘆解下,遞給了花語堂,待到了手,他頓時舒服多了,再看這葫蘆,他不禁笑出聲來。 老天,這是在純陽宮凈化了十三年都無法歸為正途的邪門法寶啊,吸收了眾多生命和怨念,只有顏子覺能駕馭的東西,此刻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咒語布條纏滿了,活活從個葫蘆裹成了粽子,好慘一法寶。 托它的福,花語堂舒服多了,靈霄劍與烏金葫蘆相互排斥,所以葫蘆上了手,就切斷了與靈霄的聯系?;ㄕZ堂也不客氣,將葫蘆往腰上一掛,頓覺一痛?!鞍⊙窖健碾[道長,你這葫蘆會咬人啊……” “師傅說你體質特殊,與烏金葫蘆十分匹配,再加上它在純陽宮十三年,戾氣已消除不少,只需每日滋養它一些血,便不會吞噬性命,也無需封印著了?!?/br> “你們純陽宮這是坑人呢!”花語堂聞言火冒三丈,正要把會咬人的葫蘆還給顏子覺,布條竟突然滑落,葫蘆頓時黑光大作,周圍立即刮起一股大風,不止吹散了花香,更刮跑了附著在路人身上腐朽的rou塊。 “搞什么鬼?”花語堂忙捏著葫蘆,別看東西小,其實挺重的。 仙門至寶本就具有靈性,靈霄是純陽宮托藏劍山莊所鑄之劍,淬有仙門靈氣,而烏金葫蘆乃連微真人所贈邪寶,二者根本無法和平相處,顏子覺要用靈霄劍,就得把葫蘆用纏滿咒語的布條纏起來,可憐它從認主之后就在純陽宮里待了十三年,天天凈化邪性,好不容易回到主人身邊,還得看靈霄劍的臉色,慘遭封印。 顏子覺解釋道:“它在投誠,讓你養它?!?/br> 花語堂看著手里的葫蘆,明明是坨烏金,卻能聯想到搖尾巴的小狗?!霸趺锤阒魅艘粋€德行,太不要臉了?!?/br> 宮素忙給花語堂順氣,安慰道,“花師兄,算了算了?!?/br> 三人準備先找客棧住下,卻遭到驅逐,掌柜在看到顏子覺與宮素的純陽宮打扮后,頓時變了臉色?!白咦咦?,這里不歡迎純陽宮的臭道士,沒有你們能住的地方?!?/br> 一連去了好幾家,都是同樣的結局,此時宮素建議道:“師兄,他們對純陽宮如此抵觸,看來我們只能去住青樓了?!?/br> “嗯?!?/br> 顏子覺如此也就算了,但宮素是女孩子,將來行走江湖,要是認知有偏差,只怕會耽誤名聲?!靶碾[道長,宮小姑娘,你們是不是對青樓有所誤解?真當客棧用啊?!?/br> “雖然比一般客棧貴,但服務和伙食也更好啊,只要不對姑娘們越矩就好了嘛?!睂m素摸了摸懷里的小錢包,為了方便攜帶,全換成了銀票,還有好厚一疊,房租完全不用擔心,更何況她師兄那里還有更多。 “……是這個問題嗎?” 宮素歪了歪小腦袋?!安皇菃??”花語堂惡狠狠看向顏子覺,后者卻覺得宮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宮素一個小姑娘家覺得沒有問題,花語堂也不再深究了,純陽宮怎么一個個都是些缺心眼,莫非是拜入門派的必備條件嗎? 三個初來乍到的人也確實會挑,選來選去,宮素甚至還用風水羅盤推演了一番,最后選了其中一家叫棠香院的,好不好花語堂不知道,但一定是最貴的,聲名在外的銷魂窟,多少人在里頭一擲千金。 美貌姑娘見一家三口逛青樓,心中雖知道對方大有可能是拿她們開玩笑,當消遣的,也還是笑盈盈的迎了上來?!白罱窃趺戳?,先是來了和尚,現在又……三位只怕尋錯了門,這里是青樓喲?!?/br> 兩個大男人帶著小姑娘上門,大多是人販子來賣人,但顏子覺與花語堂不像是干那行的,所謂行有行規,做皮rou生意的,一般和尚道士女人小孩上門都沒好事,其中兩人是道人打扮,她應對得也更加小心。 “誰那么不長眼來棠香院惹事?”一陣喧嘩過后,一位中年夫人走出,綾羅金銀加身,雖年紀大了些,但步態婀娜,倒像是貴婦。 顏子覺與花語堂長得十分俊美,容易叫人生出回護之心,那姑娘雖與二人剛見面,卻也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說道:“mama,哪有什么事呀,大約是找錯門了?!?/br> 哪知道中年女子一見顏子覺,臉色劇變,失聲道:“小……小道爺!” 花語堂和顏子覺一聽這稱呼便知,這位女子是當年瘟神慘劇后活下來的故人。 三人被領到了待客廳稍作休息,比起兩個長相絕好的男子,似乎宮素小姑娘更受歡迎,被一堆漂亮小jiejie包圍著。 其實從老鴇的反應,她們多少猜到花語堂與顏子覺來歷不俗,一看就不是混慣風月場的人,貿然出手反而壞事,倒不如從他們盲了眼睛的小師妹入手,探探虛實,說不定最后能有運氣兩人看中,贖身帶走呢。 花語堂看宮素窘迫,完全不如李慧秀應對得當,于是問道:“你純陽宮那么多師姐,該是見慣大場面了,怎么還臉紅得跟煮熟的羊羔似的?” “自懂事起我便一直修習太虛劍意,雖平常很團結,但只要在太極廣場切磋練功,就完全不一樣了。別說師姐們了,就是紫霞功的師哥也會跑得老遠,然后畫個圈,說我們人劍合一就跳下去,誓死保護鎮山河?!?/br> 花語堂算是懂了,修習紫霞功的女孩子相較太虛劍意要多很多,所以宮素真正的女性朋友,算下來只有李慧秀一個。 “可有什么辦法嘛,鎮山河的氣場實在太好看了,一見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顏子覺凝神看了看宮素,緩緩點了點頭,道:“我懂?!?/br> 原本溫柔嫻靜的小姑娘突然跳了起來,異常興奮的說道:“是吧是吧,師兄你也懂得吧?!所以師兄你雖然兩種心法兼修,但大多時候都使得是太虛劍意??!” 花語堂是萬花弟子,對使用人劍合一招式拆掉鎮山河,所激發的快感這種事雖然不清楚,卻能確定一件事,就是宮素將來找情緣,是個大問題。 待女子應酬完后,終于姍姍來遲,她滿懷歉意,屏退了所有姑娘們,親自給二人斟茶換水,幾次想開口,終是不知道該怎么起頭,許多事實在一言難盡。 畢竟是風月場的老手,顏子覺和花語堂是怎么回事,她瞧一眼心里便清楚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蘇小公子他……” “不在了?!鳖佔佑X的回答令女子倒茶的動作一滯,她幽幽嘆了口氣,說道:“蘇小公子那樣的好人,確實很難活得長久……”花語堂聽著二人對話,滋味難言。 女子輕輕一笑,眼角細紋隨之舒展,她怔怔望著顏子覺,十分羨慕的說道:“一別多年,小道爺越發俊朗了,哪里像我們這樣的凡俗之人,只怕小道爺已經認不出了?!?/br> 顏子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是誰?” 宮素和花語堂同時捂臉,感到腦殼痛。 顏子覺是不記臉的人啊,尤其是年輕時候,滿腦子都是法術劍招,哪里會去記人家的樣貌,除了天天見面的楠雨,他恐怕誰的名字都喊不出來。 女子一怔,苦笑道:“小道爺當真是一點沒變,我是楠雨姐的婢女之一,名叫秋棠?!?/br> 楠雨是樓里最能賺錢的當紅姑娘,她身邊的丫頭也比尋常姑娘多,至少三四個,不說顏子覺了,便是與樓內姑娘們相熟的蘇鈺都未過多留意,況且這么多年過去,樣貌有了很大變化,越發認不得了。 道理雖然是這么個道理,但當著面認不出,誰都會失落,但秋棠很快恢復了過來,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楠雨姐的事是整個鎮的隱秘,也是眾人不愿面對的罪孽,所以她的墳對大多數人來說,實在礙眼?!?/br> 花語堂聞言身體一僵,顏子覺覆上了他緊握的拳頭,說道:“她的安葬之地,我以前設了禁錮?!甭牭妙佔佑X這么說,花語堂才安下心來。 “果然是小道爺的手筆么?不過啊,有太多想毀去痕跡的人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甚至連楊大人身邊的高僧都請來了?!?/br> “楊大人,哪個楊大人?”這倒是出乎二人意料,本來只是江湖中的事,因為巨額的報酬,都牽扯上朝廷了。 秋棠斂了笑意,正色道:“還能是哪個楊大人?自然是長安城的那位楊大人。復蔭鎮對修道禮佛之人并不友好,外邊的人不知那位大師的身份,他同你們一樣,被攆得只能住在我這兒,誰知竟是一位貴客?!?/br> 花語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長安城里呼風喚雨的人,到這里卻連個落腳地都沒有,這位權臣身邊的高僧可真是太慘了。 “在利益和奢靡中腐蝕的人……不知這位高僧有多少斤兩?”花語堂絕對相信顏子覺的實力,否則楠雨的墳不會礙眼了這些人十三年,要去長安城找權臣身邊的人來解決。 “多少斤兩我不清楚,但他說過此事不難,解鈴還須系鈴人,而那個系鈴人……”秋棠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緩緩看向顏子覺?!斑@兩天便會到了?!?/br> 棠香院是整個復蔭鎮最好的青樓,有不少王孫公子甚至不遠千里,慕名前來,樓內陳設皆非凡品,夜晚如同白晝一般,墻上男歡女愛的木刻壁畫,全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而掛著的水晶琉璃燈,每一盞都價值不菲。 不知走了多久,秋棠撩開珍珠簾幕,往里面輕輕一指,低聲道:“能在里面玩樂的都是棠香院的貴人們,我也沒資格入內的,那位大師就在里面?!?/br> 宮素稚嫩的聲音在青樓里顯得格格不入?!叭魺o姑娘引領,我師兄如何認得人?” 秋棠輕笑出聲,團扇掩唇?!肮媚?,天底下能受到棠香院最高接待的和尚只有一個。小道爺,里頭的路全是藍田玉鋪成的,需要三位脫了鞋,方可入內?!?/br> 藍田玉暖,便是赤足踏上去也覺溫潤,長廊兩側懸著遍繡銀線的鮫綃羅紗,微風拂過,如同置身于云山幻海一般,歌聲與樂聲隱隱傳來,只覺得到了仙境。顏子覺與花語堂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凝神細看了好一會兒,久久不語,這里的奢靡,實在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江湖中人多和天策府有接觸,通過他們得知遠在北地的蒼云軍,軍餉一削再削,甚至吃不飽飯,而朝廷給出的理由是,國庫吃緊,自渡難關。 再往前走,穿過了白玉蓮花群,此玉巨大,花瓣根莖皆沿著玉勢雕刻得渾然天成,連花蕊都細膩可辨,萬花谷多不乏機關術,也有能工巧匠,所以花語堂于此道算是稍有涉獵,也不得不贊嘆鬼斧神工。 只見幾個錦衣公子,正摟著姑娘飲酒作樂,那些沉香木,青玉枕,夜明珠還有金銀,花語堂都看到膩了。其中有一個穿著黑白相間僧袍的和尚,正被一個跳舞的姑娘引領起身,他并未拒絕,輕托玉臂,配合姑娘的舞步,為她穩住身形。 西域打扮最講究金飾和寶石點綴,本就極其耀眼,此時白裙飛揚,如同盛開在和尚身邊的花朵一般,而那位長安城來的高僧,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種只屬于長安城的翩翩風度,即便是和青樓舞娘的互動,依舊優雅得無可挑剔。 姑娘皮膚雪白,鼻梁高挺,不是中原人士,一頭淺棕卷發,流瀑般披散下來,高難度的舞步,使她呼吸頗為急促,雪白的酥胸隨著節奏劇烈起伏,如此奪目的身形,自然吸引了在場數道炙熱的視線,唯獨抱著她的細腰,為整段舞蹈收尾的和尚之外。 和尚長得極其俊美,伴隨著不少艷聞,也有人說他是貴妃娘娘養的小白臉。西域舞娘一開始也認為他是個花和尚,此時卻知道那些傳聞不可信了,因為和尚望著她的目光,雖然溫柔,卻很遙遠,就像他唇邊總是的帶著的那抹笑意,好似慈悲,卻是無情,如同一尊古玉雕成的塑像,蒼白而冰涼。 和尚目光一轉,看向了三人,幾個錦衣公子亦笑道,“看來是大師一直在等的貴客到了,我們也不耽誤您的事兒,去別處玩去了?!边@個和尚的身份果真不簡單,同樣是長安城來的貴族公子反倒要給他騰地兒。 和尚雙手合十,對三人行了禮?!靶∩ㄌ柮魃?,原是少林寺僧人,現在于長安城修行?!?/br> 金玉鋪滿的奢靡之地,坐著格格不入的四個人,少林寺的和尚,純陽宮的道士,以及萬花谷的大夫。宮素因為看不見,反倒沒什么壓力,大方落座。 席間明善瞥了花語堂腰間的烏金葫蘆好幾次,花語堂看他如此在意,便將烏金葫蘆解下放在了桌上,讓和尚一次看個夠。明善說道:“此物甚邪,施主既能佩戴,定非尋常人?!彼h顧了三人,笑了笑,繼續說道:“小僧失言,并非施主一人,在座三位都不是尋常人?!?/br> “明善大師,你既能算出我們會來,大家不妨開門見山?!泵魃莆⑽㈩h首,示意花語堂繼續說下去?!伴旯媚锱c我們有舊情,不會眼看著大師去毀壞她的墓?!?/br> “那位姑娘長眠之地被設下了禁錮,咒法霸道,小僧可不想硬碰?!泵魃颇盍司浞鹛?,又說道:“小僧要的只是她不在復蔭鎮而已,讓這位姑娘早些離了風暴中心,不也是你們想做的嗎?” 復蔭鎮不是好地方,花語堂和顏子覺確實有遷墳的想法,和尚看得通透,只是他在長安城待得久了,說話做事也像達官貴人一般滴水不漏,圓滑得緊。 顏子覺不是個虛與委蛇的人,直接問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顯然明善也沒想到看似高深莫測,一言不發的顏子覺竟是個直腸子,短暫的驚訝后恢復了一貫的柔和笑意?!靶∩畞泶吮闶菫榱似脐??!币婎佔佑X仍有忌憚,明善抬起茶盞喝了一口,緩緩道:“三位施主破陣是為了蒼生,小僧則是為了名利,雖然所求不同,目的卻是一致?!?/br> 和尚不過二十五六的年歲,模樣俊俏,沒有出家人超然物外的出塵氣質,但談吐有禮,與其說他是個和尚,倒不如說他更像長安城里溫文爾雅的貴族。 顏子覺對花語堂點了點頭,后者心中了然,抬起面前茶盞,以茶代酒敬了明善一盞,算是達成協議?!凹热荒康囊恢?,我們多了個幫手,自然很好?!?/br> 宮素幾番欲言又止,明善看出她有話要說,便問道:“小道友,你可是有事想問貧僧?” 難得見宮素扭捏,低頭玩著花語堂給她的硨磲穗子,話也說得不利索了?!按髱煛莻€……你有沒有見過貴妃娘娘啊,她真的很漂亮嗎?” 一聽這個花語堂便懂了,小姑娘們對于傳說中的美女,多少都會有好奇和憧憬,畢竟貴妃娘娘艷名遠播。 和尚略微放低了身形,以便和嬌小的宮素溝通?!耙娺^的,很美?!?/br> “可是大家都說娘娘很胖,所以長安城的女孩子爭相效仿,個個想長胖,胖了才漂亮,還說娘娘胖得連脖子都看不見!”宮素心直口快,聽得大和尚輕笑出聲,習慣性的念了句佛號,免得繼續笑下去。 “小道友,娘娘極擅跳舞,若真的連脖子也瞧不見,走路都困難了,如何還能跳舞呢?” 宮素恍然大悟?!霸瓉碣F妃也喜歡跳舞啊,跟秀坊的師姐們一樣呢?!?/br> 聽到秀坊二字,和尚略微失神,茶盞里的水亦灑了半盞,唇邊的笑意越發溫柔,輕輕道:“是的呢?!?/br> 顏子覺凝神看了半天,說道:“你不像個和尚?!?/br> 雖然花語堂也有同感,但這么直接的說出口,會顯得十分失禮,好在明善不以為意,拾起一旁的白布將手上的茶水擦干?!笆敲??常有人這么說?!?/br> 回房的路上,本該推門就寢的宮素突然轉身說道:“師兄,那位大師,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呼吸均勻,氣息內斂,與師兄是一樣的?!?/br> 顏子覺微微頷首,并未反駁,花語堂只說難得,畢竟心隱道長話雖不多,其實傲氣得很,甚少服人。 “他在的地方,沒有花香?!?/br> 聞言,花語堂與宮素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