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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癮在線閱讀 - 第一章 荒唐夢

第一章 荒唐夢

    “聽說了沒?剛下葬的尸體又不見了,這次是城北羅家的!”

    洛陽城北的羅家可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大爺外出行商走貨遇到劫匪丟了性命,這不,風光大葬剛剛結束,第二日尸體被盜的消息便已傳遍洛陽大街小巷,人們除了對此事的恐懼之外,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誒,這么說起來,這半年還真見了鬼,是第幾次了?”

    “可不是?邪乎得緊,都是剛下葬沒多久的尸首不翼而飛,死了好些年的反倒沒事,若不是尸變,就是有人偷盜?!?/br>
    “這可不好說,聽說洛道亂得很,大壇子里泡著尸體,還有惡鬼吃人,往來的商隊現在不搭伴都不敢過呢,是不是那些東西跑過來了,有獵戶說在風嘯林能聽見鬼叫?!?/br>
    “不管是人是鬼,羅家大爺的尸體這事,羅家不會善罷甘休?!?/br>
    一位茶客耐人尋味的笑了笑?!靶值?,這話你可說到點子上了,此事一出,羅家還真花了大力氣請了人來?!?/br>
    “哦?莫不是把天策府的將軍們給請來了?”

    “哈哈,除暴安良找天策府還有得說,捉妖收鬼這事兒可就沒邊了啊,自然不是他們?!?/br>
    “依著你說,這事就得找和尚道士才對??晒苡脝??便說咱們城內那些道士吧,錢銀收了好多,成效卻半點沒有,連鬧鬼的風嘯林都不敢去呢?!?/br>
    “這你可不知道了吧,羅家請來的可是真正的活神仙,純陽宮的?!?/br>
    純陽宮之名眾人皆有耳聞,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一旦多數人心服口服之時,不乏好事者的質疑。

    “純陽宮雖聲名在外,卻也弟子眾多,若來的人沒些資歷,只怕也管不下來!”

    先前說話的那人喝了口茶,不急不緩的說道:“來的是心隱道長?!?/br>
    “哇,羅家果然好大的面子,還真把活神仙請來了,咱們洛陽城可算能太平了!”

    純陽宮的心隱道長,師承上官博玉門下,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卻修為精深,劍法高強。他兩年前奉師命下山入塵,四處斬妖除魔,可謂無往不利,因此聲名大噪,那柄靈霄劍,白日能斬不義之徒,夜晚能殺害人之鬼。

    羅府之中,兩名嬌小的身姿正在忙前忙后,又是布陣又是貼符,瞧得人眼花繚亂。

    老太爺經歷了喪子之痛后心情尚未平復,又逢愛子尸首不翼而飛,一病不起,在羅家二爺未歸之前,諸多事宜暫由管家張伯代為打理?!岸恍∠晒?,心隱道長不是說尸體乃是人為偷盜,為何又布下符陣?”

    下山歷練不久,頭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兩位小姑娘愣住后相視一笑?!袄喜疅o需多禮,喚我們名諱便是。師兄說尸首雖是人為所致,但府內這股子陰邪之氣卻是厲鬼作祟,若不設法除去,家宅難安?!睆埐爜硎趾ε?,怎么好像一不留神還會死人的樣子。

    “放心吧老伯,我們既來了,定不會讓你們有事?!崩罨坌阋粡垐A臉,頗為可愛討喜,十分顯小,實際上她才是師姐,而另一個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名喚宮素,平常打殺惡人的事她曾做過,但驅魔捉鬼還是第一次,十分緊張。

    張伯畢竟在羅家當了幾十年的管家,這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三言兩語幾句話怎么可能哄得住他,便只是含糊著點頭,眼睛卻盯著在山石旁那間緊閉的房門,自被下帖請來,心隱道長只吩咐他的兩個小師妹做準備,再未現身。

    心隱道長聲名在外,大家都知道他年輕有為,但乍看的時候依然會嚇一跳。此人俊逸出塵,銀發如雪,自入府以來,不知多少丫頭被他迷得少魂失魄,恨不得多生幾只眼睛,天天瞅他,只怕是把道長看得膩煩了,才閉門不出吧。

    她們師兄曾言今夜極為兇險,需萬分小心,但入了夜,也未見有什么動靜,倒是宮素手握寶劍整個人跟雕像似的,哪里還有半分靈巧勁,李慧秀在驅邪捉鬼有過兩次經驗,比宮素鎮定得多,想說兩個玩笑話逗師妹開心,好叫她不必如此緊張。

    李慧秀咯吱起宮素好一陣嬉鬧,如常的夜晚伴隨著小姑娘銀鈴似的笑聲,兩人年紀雖小卻生得十分清秀,此番美景引得院里的小廝們不覺駐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怪異的聲音,立即將兩個小姑娘從打鬧后的亢奮拉出,不覺持劍屏息而待。

    聲音從門后傳來,越來越大,隨著吱嘎一聲,滾出一顆圓球,二人定睛一看,竟是個人頭!因頭骨太硬,所以只將上頭的皮rou啃食撕扯下來,血rou模糊的樣子,讓院里的人尖叫著慌了神。

    “快到符陣里來!”如此恐怖的光景,早已尖叫四起,將兩個小姑娘的聲音卷得無影無蹤。

    食人毒尸不畏符陣,步步靠近,異臭撲鼻而來,宮素強行忍下胃部的不適,正要持劍上前將其砍殺時,周圍卻響起了刺耳鬼叫,密密麻麻的黑影圍攏而來,好似在自言自語交談一般,那種堵在喉嚨的粘稠聲調,聽起來無比惡心。

    先前還溫馨寧靜的宅子,此時已rou沫橫飛,血光四濺。

    李慧秀只驅過幾只小鬼,從未見過如此極其兇煞可怕的陣仗,腐臭的氣味和令人發毛的叫聲,將她的神經一點點擠壓斷裂。她是見過死人,聞過尸臭的,但這間院落彌漫的臭味,根本無法與之前的同日而語,強烈得讓腦子都能抽搐!

    人在極度恐懼之下,往往會拼死一搏,李慧秀握緊長劍,縱身越出符陣,想將那毒尸斬成rou塊,哪曉得剛出符陣就被黑影纏住足踝,猛地拖向密密麻麻的鬼影中。宮素尖叫了一聲,立刻要沖出施予援手,只見緊閉的房門突然大開,銀光所致殺退大半鬼影,卻是顏子覺的佩劍——靈霄。

    一白衣道人立于劍畔,手結道印,道:“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兇穢消散,道炁常存!”重重疊疊的鬼影爭先恐后的從他身邊逃開,逃避不及的尖叫著散為煙塵,李慧秀跌倒在地,嚇得變了臉色,顫聲道:“顏師兄……”

    顏子覺從懷中取出兩枚符咒貼在李慧秀身上,再把人提起來丟回符陣,一氣呵成。

    接著便是手握靈霄往西屋房頂落去,借著靈霄發出的銀光,兩個小姑娘才注意到那邊坐著一個人。今夜無月,他又穿著萬花谷的深色服飾,存心斂了氣息,的確難以發覺。

    面對顏子覺冷冽的眼神,那人卻是溫和有禮的一笑?!安焕⑹羌冴枌m的心隱道長,我藏得這么好,還是叫你找著了。不過道長,你只護著自家人,院子里的老老少少便不管了么?”

    “此間厲鬼,只尋仇主,未做無辜屠戮?!闭珙佔佑X所說,黑影或嚇或撲,未曾對丫頭小廝動手,凡是命喪黃泉的都是羅府里有頭臉的人物。先前對李慧秀有所行動,皆因她身負道法,以為要阻他們復仇。

    萬花弟子手中墨筆一轉,將靈霄的劍鋒從脖頸間卸除,使得十分漂亮。男子將筆尖指向那具亂走亂殺的毒尸,道:“不管你是要度化,還是讓他魂飛魄散,怎么都行,我只要尸體?!?/br>
    顏子覺眉頭一皺,冷冷道:“煉尸?!碧煲唤掏档媒g,為禍四方遭中原武林不齒,全力追殺,這萬花門人竟也同流合污。

    針扎般的殺意男子如何不知,卻依舊笑意盈盈?!靶碾[道長,若真要相斗,只怕你一時半會兒也拿我不下,而那些為復仇殺紅眼的厲鬼們,可就不講道理了?!?/br>
    顏子覺知他所言不錯,放任下去不止禍及無辜,這些鬼魂也將無法再入輪回,將靈霄擲于羅府中央,飛身上前以玄力祭之,凈天地神咒隨之而起?!疤斓刈匀?,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滿院的鬼哭狼嚎霎時停止。

    “多謝啦?!蹦敲f花弟子在顏子覺念咒時,早已甩出尸袋將毒尸籠住,待大功告成,扛著便跑。

    “你們留下善后?!睂蓚€小師妹簡單的交代之后,顏子覺立刻追上。他雖后至,但那人還扛著一具尸體,你追我趕之間,他已入了風嘯林。到了此地,顏子覺便知所料不錯,四陰之地,最適合養尸。

    “散讖益壽紋?!?/br>
    “哦?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可見不錯?!蹦敲f花弟子將尸袋放下,好似追上門來的顏子覺似毫不相關的路人一般,徑自擺弄起來?!傲_家大爺是陰時死的,這樣的材料最好不過?!?/br>
    顏子覺看此人相貌并非窮兇惡極之人,一把握住男人手腕,斷了他的動作?!瓣幮爸g,定遭天譴?!币娔凶硬灰詾橐?,他又指了指那人身后方向?!澳阋驯灰恢粩z青鬼惦記?!?/br>
    男子掙脫了顏子覺的鉗制?!拔抑?,我聽得懂他們講話,更別說看見了?!?/br>
    此言一出,顏子覺頗感詫異,若非根骨靈力絕佳,便是開過天眼,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看得到,如何聽得懂。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常在生死間徘徊,救我性命的老者說,我是喝兩界水活下來的,所以能感常人所不知,聽常人所不明?!币婎佔佑X皺眉沉思,萬花弟子竟笑了笑?!斑@通瞎話,你還是第一個沒有笑,反而認真思考的人?!?/br>
    “八字奇弱,更不該沾惹陰邪之事?!笨茨凶幽樕n白,神思倦怠,可見被攝青鬼擾了好一陣,現在顏子覺來了,那鬼遠遠溜了去,只死死盯著。

    “你在這里他們便不敢離得太近,圍著又陰又冷不說,還又笑又叫的,著實難受。心隱道長,你好人做到底,讓我靠著睡會兒,待醒了再同你說?!敝恍杩茨凶由n白的臉色和發青的眼睛,便知他很久未能睡個安穩覺,這人既答應了要把事情說清楚,他再等上一些時辰也無妨。

    好不容易可以睡上一覺,卻噩夢連連,直到白衣道人入了夢。

    萬花門人是在煉尸窯的石床上醒來的,不知睡了多久,但顏子覺遵守承諾,寸步不離。自他研究禁術開始,便是與尸體鬼魂相伴,能在世間徘徊的魂魄,不是身負冤仇,便是橫死他鄉的孤魂野鬼,不來哭叫糾纏都是好的了,哪里指望能說上話。也或者是方才夢里的緣故,讓他對顏子覺生出幾分親近感。

    “我叫花語堂,因研究煉尸之法被萬花谷逐出,現在算是小有所成吧?!彼屏艘谎壑車辉覊牡墓拮?,還有七零八落的尸塊,不覺揉了揉泛疼的太陽xue?!安?,又變得一貧如洗了,這個安穩覺的代價還真不小?!?/br>
    顏子覺本是閉目打坐,聽到此言睜開了眼,目光如劍鋒般冷冽掃視著花語堂?!澳阋绾??”

    花語堂順嘴說道:“請我喝酒,此事便算了?!彼戎搭佔佑X怒斥胡鬧的樣子,畢竟潔身自好的名士,如何會……卻沒想到顏子覺將腰后掛著純陽葫蘆遞給了他。

    花語堂拔開塞子聞了聞,酒香撲鼻?!靶碾[道長,你可真有意思,據我所知,純陽的葫蘆一般都是裝丹藥的?!被ㄕZ堂也不客氣,咕咚咕咚喝下兩大口,感嘆這酒醇香味美,果然不錯?!耙獊韼卓诿??待會我喝光了,你可別心疼?!鳖佔佑X伸手接過葫蘆,面不改色的喝下兩口又遞回去。

    顏子覺如此爽快,花語堂既詫異又高興,比起刻板說教,還是這樣的人有意思?!巴纯?,一起喝過酒便是朋友了?!?/br>
    “如此,可否問你一個問題?!鳖佔佑X為人干脆,花語堂也不愿落于人后,點頭道:“你問吧?!?/br>
    “學此傷天害理之術,何故?”別看顏子覺年紀沒比花語堂大多少,但眉宇間的威勢以及說話的語氣,卻像老人家似的,無形壓迫著你,但對花語堂來說無關痛癢,他早已沒了歸處,心無所依的人怎樣都是可以的。

    “自看到你在羅府的行為,我便知你與眾不同。你的悲憫,同樣給予了那群受盡屈辱而死,化為厲鬼的姑娘;你的衛道,也是等該死之人罪有應得之后,才出手收服?!被ㄕZ堂舒展了眉眼,在這一片荒涼破敗的詭異之地中,仿若溫柔的春風,好看又溫暖?!皩σ粋€確實在煉制毒尸的萬花棄徒,沒有直接用劍說話,而是追問清楚……說真的,我很佩服你,這般的耐心,我是沒有的?!?/br>
    望著五彩斑斕的藥汁滲入地面,半年的心血毀于一旦,花語堂多少還是灰心的,卻沒有要怪罪顏子覺的意思,畢竟是他自己心大,放著人不管,徑自睡了。

    “我從小受噩夢所擾,藥石無靈,本來活不過十歲,后來遇到高人救回性命,卻不得不與家人分離,那高人說我六親緣薄,想要長命百歲唯有離家。爹娘信了,便將我送到了萬花谷?!被ㄕZ堂唇邊的笑意漸漸消失,整個人散發著的冷意,并不比這鬼氣森森的風嘯林少?!拔议L大后實在想念他們,哪怕遠遠看一眼也成,輾轉四處打聽,才知道我的家人都被天一教抓走了。爹娘和兄長落得尸骨無存,魂飛魄散的下場……而我的小妹還在,我得救她,不是么?”

    顏子覺明白,花語堂的小妹若是活人的話,出手救人便是,不惜學習此術,只怕那小姑娘已經被制成了兇暴殘忍的毒尸,花語堂希望有一天讓meimei清醒過來。

    許是被門派所厭棄,又獨住在兇地,周圍盡是鬼哭怨念,花語堂雖心志堅強,還是受到了影響,提到心里最痛苦的事,早已心神大亂。他這樣天生的身體,乃是惡鬼最為渴望之軀,稍有不慎,便會被趁虛而入。

    自顏子覺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花語堂大為不妙,長期受到尸霧鬼氣侵染,已偏向陰世那邊的居民,極易被蠶食魂魄,奪了身體。

    不過瞬息,周圍的惡鬼們已向二人撲來,顏子覺立刻奪過葫蘆,將酒揮灑而出,周圍鬼魂一陣慘叫,被酒澆淋之處呲呲冒著青煙,白袍道人迅速割破手指,血抹靈霄,插入土中衍為結界,就著流血的手在花語堂眉間一點?!澳袷招??!?/br>
    花語堂聞著酒香,聽著周圍鬼魂的蠱惑,腦袋開始昏昏沉沉,有幻化成他父母兄長的,有幻化成他小妹的,極盡所能的誘使他掙脫顏子覺,離開靈霄劍形成的結界。那是他慘死的親人,日夜思念的家人,聽著他們呼喚,看著他們受苦,花語堂心如刀割?!邦佔佑X……”

    顏子覺驚異于花語堂此刻還有神識,不覺把他的胳膊捏得更緊了些?!拔以??!?/br>
    “真該慶幸你不是個和尚?!鳖佔佑X反應過來花語堂所言何意之時,柔軟的唇也侵襲而來?!跋衲銈冞@樣的高道,不止妖鬼覬覦,連人也是一樣的啊?!?/br>
    顏子覺眼中的寒意有一兩分的松動?!澳阋病J覦我么?”

    “對啊?!被ㄕZ堂攬住顏子覺的脖頸,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因為你能救我?!?/br>
    花語堂清楚自己的情況,他并非修行中人,不過看得見鬼魂,聽得懂他們說話而已,在四陰之地住了那么長時間,與陰世之魂接觸太久,鬼氣侵染了身體,還煉尸損了陰德,遲早會落個魂飛魄散,身體被奪的下場,但前幾次洛陽百姓請來的人,不是純粹的江湖騙子,就是修行不夠,沒膽子入風嘯林的。

    符合所有條件的,唯有顏子覺一個,更何況情勢已容不得花語堂多想了。修道之人的元陽,精怪鬼魂無不想要,尤其是顏子覺這樣修為精純,根骨絕佳的人?;ㄕZ堂若是得了,能驅除諸多鬼氣,再撐上一陣子。

    顏子覺將人按倒在石床,那張如霜雪般冰冷的臉色之中,融著怒意?!澳?!”

    花語堂浮起笑意,輕輕道:“我們不是朋友么?”

    “朋友不會做這樣的事?!鳖佔佑X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但他臉上痛惜的神情,很讓花語堂受用。不過萍水相逢,了解一些過往,顏子覺卻在為他痛心,不管是出于同情、憐憫還是怎樣,能重新與人擁有交集,總是好的。

    “……你當做了一個噩夢便是?!?/br>
    花語堂的衣服已散開了來,蒼白的身軀讓周圍的魂魄發瘋一樣不斷撞向靈霄結界,在顏子覺的撫摸下,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膚浮起一層紅暈,從而有了生氣。即便花語堂早已下了決心,該痛還是得痛,那堅硬的器物不過推入頂端,就已經讓他痛得冷汗連連,身體打顫,眼睛更是浮起一層水霧。

    比起撕裂的痛感,身體被侵入的感覺更為糟糕,更何況顏子覺仿佛報復一般,并沒有對他的身體認真開拓,他就是故意要他痛,可顏子覺又好到哪去呢?進退兩難,彼此傷害。

    顏子覺俯在花語堂耳邊,說道:“很緊?!?/br>
    他總是能讓他措手不及,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倒八輩子霉來洛陽遇上了他,現在兩人在諸多惡鬼的眼皮下做這種事,顏子覺還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顏子覺自然知道花語堂在慢慢放松著身體,但柔軟的內壁包裹著他,實在溫暖無比,躥升出的瘋狂讓顏子覺再也無法克制,一入到底。

    花語堂驀地睜大眼睛,痛呼封在了顏子覺的唇中。

    又大又兇的器物狠狠捅入身體,xue口被撐到一絲褶皺也無,將狹小的甬道塞得滿當,花語堂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屏住呼吸,他甚至能感到體內的巨物的脈動。

    顏子覺忍下馳騁的沖動,靜待他適應,并伸手撫上了花語堂的唇。

    許久未曾被如此溫情的對待,花語堂有些失神,他明知他在利用他,在褻瀆他,可這白衣道人還是愿意救他……繼續擺出這副模樣實在沒出息,花語堂將頭往后一仰,逃離了顏子覺的手,扯出一絲笑意。

    “我沒事?!被ㄕZ堂一邊說,一邊擺動起自己的腰,內壁包裹住的器物隨之抽動了一下,花語堂不禁悶哼出聲,仿佛是得到了信號一般,顏子覺破開吸附上來的柔軟壁rou,往深處穿鑿。

    顏子覺的頂撞溫柔又不乏力度,花語堂伸手扶住自己的下腹,以減輕那種快被捅穿的感覺,卻不知自己這般受不住的模樣,無一不在撩撥著身上的人。

    碩大在甬道里不斷地翻攪,更時不時在xue心猛地一杵,非要花語堂出聲才肯放過,不知不覺間脹痛已被奇異的感覺替代,從二人的結合處一波波侵襲而來。

    先前花語堂因疼痛而萎靡的前端已重新挺立,顏子覺見狀一怔,隨即用手圈住摩擦,常年使劍的手布滿老繭,算不上柔軟細膩,但花語堂卻在他的搓揉下漸漸興奮。

    顏子覺將花語堂的一條腿折起,盡情撻伐,花語堂被弄得眼含春色,眸帶水霧,明明在那么多惡鬼的注視下,卻顧不得什么了。

    見花語堂得趣,顏子覺將人抱起,再度吻了上去,雙唇不過剛剛接觸,濕滑的舌便撬開唇齒鉆了進去,淡淡沉香從顏子覺身上傳來,十分好聞,誘使花語堂將舌頭也探出,可剛一碰到就被顏子覺卷了過去,糾纏不放。

    “嗯……”花語堂從鼻腔發出輕吟,顏子覺抓住他的臀rou往上一抬,坐到了他的腿上,碩大更是頂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引得花語堂一陣呻吟。

    “抱住我?!被ㄕZ堂依言而做,顫抖的手緊緊摟住了那人的脖頸。

    顏子覺托住花語堂的腰,自下而上的穿鑿,舔弄那弓起身軀的兩點突起,引得花語堂不斷顫抖,本能的縮緊了花xue,顏子覺則更加大力地捅干到花xue中心,激得蜜液淋出,這般的刺激讓花語堂到達極限,熱液隨著動作猛然噴灑在二人腹部。

    烏黑與雪白長發相互交織,炙熱的喘息不分彼此,顏子覺望著懷中失神的漂亮面孔,再度挺動起來,釋放過一次的身體極為敏感,花語堂幾乎是懇求一般看向顏子覺,后者卻不為所動,于是花語堂在顏子覺肩頭上狠狠一咬,此舉終于讓顏子覺轉過臉來,他雖在行色欲之事,面色卻冷淡依舊?!澳慵纫?,便該想想法子?!?/br>
    花語堂聞言一怔,隨即一笑?!暗篱L所言甚是?!庇谑撬麑⑸碜臃诺固上?,后腰往后一抽,終于擺脫了心隱道長胯下的器物。

    只見花語堂一頭烏發在石床上散開,發尾滑落在地,將自己修長的雙腿向兩邊敞開,讓股間的景致在顏子覺面前一覽無余,手指則引領般來到股縫,輕輕撥開紅腫的花xue,誘人的xue口仿佛不滿般一收一縮。盡管花語堂神色如常,可微微顫抖的身體,已將他的內心的動搖展示開來。

    顏子覺細細欣賞著眼前春色,倒是半點也不避忌,對準xue口將碩大一送到底,有了潤滑再不像第一次時那般艱難,溫暖的內壁急不可耐的包裹住堅挺,而顏子覺不受軟rou誘惑,破開甬道直達花心,不斷輾轉研磨,惹得花語堂星眸半瞇,一邊呻吟,一邊問道:“唔……道、道長……可還滿意么?”

    顏子覺將人半抱在懷,以行動回答,只在花語堂的極樂之地摩擦,舒服得令他發狂,身子隨著顏子覺的動作不斷顛晃,花語堂從未想過這心隱道長在情事上會如此霸道,一度讓他產生了內臟都要被捅穿的錯覺。

    眼前人的軀體與周圍的鬼影相互交替,花語堂不知道他是能撐到顏子覺釋放元陽,還是撐不到那個時候,在心隱道長身下一命嗚呼。

    激烈的情事,所剩無幾的體力,還有周圍鬼影的誘惑,讓花語堂如同溺水之人一般,看不見,捉不到,所以當他摸到某樣東西的時候,便會緊緊抓住不松手,那正是顏子覺的肩膀,有了支撐,飽受撻伐的花xue開始無意識的收縮緊絞。

    情欲是修煉之人禁錮在心的野獸,而此刻,正是它解開禁制的時候,顏子覺反手將花語堂的手腕扣住,像是要將他釘在石床上一般用力穿刺,終于將熱液灌注到深處。

    隨著顏子覺的元陽傾灑,圍得漆黑一片的鬼影霎時消散,畢竟鬼魂十分直白,對于此時無法奪取的軀體,得不到的元陽,那是掉頭就走的,但花語堂就很狼狽了。

    “……被那么多厲鬼盯著,還能做到這個地步?!彪S著顏子覺投來的銳利目光,花語堂也不再說什么,抓過衣袍開始艱難的穿戴。

    “何去?”

    “半年心血已毀,洛陽百姓還請來你這樣的高人,我的毒尸自然煉不下去,該挪地兒了?!被ㄕZ堂本已走出一截,忽而回頭笑道:“愿道長與花某再不相逢,今日種種,不過一場荒唐夢罷了?!?/br>
    顏子覺望著花語堂離去,直到沒了蹤跡。

    陰風瀟瀟,彌霧茫茫。

    荒唐夢中深情人,錯把深情當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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