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借刀殺人/她真的瘋了
偌大的房間內視線昏暗,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大部分陽光,只有細微的光亮從縫隙中滲進來。如若不仔細看便發現不了黑色的大床上隆起的一個小小的鼓包。 神經緊繃的人兒高度集中,蜷縮在床上,緊閉雙眼微微皺眉,聽覺神經被刻意放大,有腳步聲! 埋在枕頭底下的手用力攥緊刀柄,心中思緒飛快劃過,她猛地睜開眼睛,迸發出精光。 只一瞬間她便想到了數種可能性。 硬拼?不可能,別說正常狀況下那幾個男人一只手便可以把她壓制住,何況她現在還“身受重傷”。 想必剛揮舞著尖刀刺過去便會被快速拍開,甚至還會被無情嘲諷。 那就只能“借刀殺人”了! 景可心不再猶豫,忍著肌rou酸痛的感觸,她裹好身上的床單,一點點往陽臺挪去,雖然步伐紊亂,但是卻格外堅定迅速。 拿著刀的手微微顫抖,用力到指尖發白。另一只手猛地拉開窗簾推開落地門。 他們來了! 撐住窗臺,一個用力便整個人坐在了窗臺上,身子努力往后靠,布滿曖昧痕跡的小腿輕輕勾住窗臺的柱身,只需要一點點的推動,整個人便會像斷翅的小鳥直直落下,頭破血流。 門開了。 ------ 聞墨琛是最后離開這個房間的,當他清理好自己和景可心,專門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所以他一進門便發現了不對勁。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小人兒不見了,窗簾也被拉開了。 顆粒感十足的光束照進屋內,一切的一切都被暴露在陽光下,包括他們暗流涌動的心思。 “寶貝,你怎么在那里待著?太危險了,快下來好不好?!?/br> 嘴角勾起迷人的角度,溫柔的嗓音低沉暗啞,其中壓抑著的陰郁暴虐情緒像是結成萬年不化的寒冰,冷得驚人。 那張極具魅惑的臉龐就在今天之前還能給景可心巨大的沖擊,但是現在卻看得她只想反胃,面善心惡,為鬼為魅! 看著不為所動的人兒,甚至露出嫌惡的表情,只一瞬間聞墨琛便勃然變色。 果然!真是有夠惡心的! 景可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隱藏在碎發下的雙眸死死盯著不聽話的老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著狂暴的怒意,陰沉得可怕。 墨邵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俊朗的面龐換上了爽朗陽光的笑容,眼底不明的流光飛逝,像是當初那個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陽光男孩,張揚明朗。 “寶貝,你先……” 可誰知,只小小的一個舉動便讓無比警惕的人兒下意識狂抖,風中枯葉般的瘦小身軀搖搖晃晃地讓人心慌。 “站??!我說站??!不準過來!” 景可心看著四個男人,不悲不喜,冰冷嘲諷的眼神從他們身上一一看過去。她不想知道墨邵為什么突然回來了,她也不想知道在她睡著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她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抵在脖頸大動脈處的鋒利尖刀上。 只是微微一用力,鮮紅的血液便順著嫩白的皮膚留下,很痛,痛到景可心想要放聲大哭。 通紅的眼眶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不平靜,但是她硬生生忍住了,她不能表現出任何遲疑,否則只會輸得一塌糊涂! 白皙的膚色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變得透明,暴露在外的皮膚在空氣中輕顫,烏黑的發絲凌亂,無路可逃的人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在景可心的注意力放在墨邵身上時,齊晏快速小心地轉動了拇指上的戒指,里面是緊急情況下的聯絡器。 ------ “嗯?” 喬左感受到口袋內的手機在不停震動,奇怪,二爺不應該在里面和未來主母親親我我嗎?這是唱的哪一出?情趣? 調侃歸調侃,他也不敢疏忽。吩咐著人安靜快速地圍住整個別墅。 另外幾批保鏢看見這一幕有點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得戒備起來,問喬左也不說,只是說得到吩咐。 不一會,傻大個保鏢王力腳步匆匆從側方趕來。 “喬哥,我看見昨天那女的在二樓窗臺上,還拿著刀。就是沒看見二爺?!?/br> 什么叫那女的?那可是二爺未來的妻子!你王力未來的主母! 喬左很想吐槽,但是他忍住了。瞇了瞇眼,冷靜地吩咐道:“快,去找棉被、救生氣墊和梯子來,有什么找什么!快去!” “???這才二樓,摔下來頂多骨個折,哪有那么嚴重?!蓖趿Ρ硎驹俑叩臉菍铀继^,這點高度都不夠他塞牙縫的,“況且我們為什么要管那個女人的死活?她誰啊她?” 喬左非常無語的瞪了一眼面前的大傻子,恨鐵不成鋼地低吼:“她是誰?她是我們齊家未來的主母,二爺的妻子!” “什么?!” 王力一整個震驚住,什么時候的事,他為什么完全不知道。 “什么什么?趕緊去!” “哦哦哦!” 王力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立馬找人去準備東西了。 而其他的幾批保鏢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二話不說的也幫忙去找東西了。 真要出什么事,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 真的是太不乖了! 果然,是他們太心軟了,竟然沒有把老婆的雙手雙腳廢掉,才讓她能夠做出如此傷害自己的事情! 那絲絲血液順著脖頸流入胸口,浸濕了床單??墒蔷翱尚南袷歉杏X不到一樣,仍舊用刀尖死死抵住,沒有挪動半分。 “我們不過去。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你都流血了?!?/br> 高高在上的人放低姿態,低聲下氣的懇求心上人不要傷害自己。 “我們錯了,我們只是太喜歡你了,對不起,以后再也不會強迫你了,你下來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學校?!?/br> 商人最擅長談判,他們的骨子里只有利益至上,更遑論步星玟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商人,嘴里說著抱歉,一顆被骯臟欲望腐蝕的內心卻想著該怎么把sao老婆騙下來,然后綁在床上cao到再也不敢做這么危險的事。 “呵,你覺得我那么好騙嗎?” 景可心笑得諷刺,是不是在他們眼里她景可心就是個蠢貨,不然怎么可能會說出這么搞笑的話,還是說他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輕而易舉的制服她? 她不服氣??! 憑什么擔驚受怕的是她這個受害者,而他們這些個加害者卻堂而皇之地來享受勝利的果實,憑什么?! 極力壓抑住內心沖天的暴虐情緒,一雙狹長的雙眼微微轉動,齊晏看著窗戶外面獨特的信號,眼底的黑沉又深了幾分。 “真的,我們不騙你。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步星玟舉起雙手向后退了幾步,真切又平靜地懇求道。 景可心看著他們一個個終于有了幾絲焦急,她勾了勾唇,笑得天真又殘忍。嫩白的臉蛋甚至帶著幾分稚氣,可是在這一瞬間像是有什么東西破殼而出。 “你們都有槍吧?”景可心歪了歪頭,刀尖更是深入了幾分,又一股鮮紅的血液流出,讓她看起來哀憐又妖異。 “你們有兩個選擇,要么我死,要么,你們其中的三個死,我今天只想和一個人走呢?!?/br> 嘴邊的笑容一點點放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場面,那張慘白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 如果今天之前有人告訴景可心說你會殺人,她可能會翻你無數個白眼,你又說你還會教唆別人自相殘殺,那你可能不僅僅能收獲白眼,還能額外獲得一個親切的稱呼:“神經??!” 但是,現在,就連景可心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覺得她已經瘋了,不然她怎么可能這么輕松地就說出如此殘忍的話,甚至沒有一絲愧疚,反而有一種詭異的愉悅。 她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