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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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輪度過的一夜,兩人都不是很開心。 褚霧霧表現得像一只死魚,無論霍辭怎么弄她,硬是一聲不吭?;艮o肯定是沒盡興,回程的路上眉頭緊鎖。 褚霧霧發現自己是冷戰的高手,可以視對方如無物。 第二天早上七點,趁霍辭上廁所間隙,她獨自去了學校,連續兩周的時間,她每日早出晚歸,白天極少和他獨處。 得知李杰輝的實驗需要通宵記錄數據,褚霧霧求之不得,搶過他的活。 晚上十點半。褚霧霧在霍辭的車到來之前關掉了實驗樓一樓的大門,回到實驗室,把門也關的緊緊的。晚上,她一個人坐在電腦前啃蘋果。 十一點整,她聽見樓下傳來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霍辭來了,霍公子來的總是很準時。 褚霧霧沒有下去,吃完了從商店買的小零食。一小時后,記錄第一次數據。記錄第二次數據又過了一小時,時間凌晨一點。 她聽到跑車駛離的聲音?;艮o等了兩小時,終于走了。 她一邊打盹一邊等下一個一小時。將近二點時,夜里下起了雨,不到兩分鐘,大雨拍打著窗戶,聲音響的睡不著。 砰、砰、砰—— 聽到敲門聲,褚霧霧頓時困意全無,突然清醒過來。她把大門關了,沒人可以進來,為什么會有敲門聲?保安? 砰、砰、砰—— 砰、砰、砰—— 暴風雨夜里聽著這急促的聲音,寂靜無人的教學樓,只有她一個女生,褚霧霧膽子再大也害怕了,抄起師兄的球拍走到門邊,“誰???” 砰、砰、砰—— “你誰啊,說話!” “是我?!?/br> 聲音像霍辭。 “霍辭?”褚霧霧背貼著墻,依舊不敢開門,向門外人大聲說話,“你是霍辭嗎?” “是我?!?/br> 霍辭聽著里面傳出的女聲,站在一旁,不再泄憤敲門,“開門,霧霧?!?/br> 褚霧霧終于卸下了警惕,眉眼升起了怒意,她把門打開,看到了來人高大的身影,淋過了雨,渾身上下淋透了。 “你來干什么?”她快被他嚇死了。 “為什么不回去?”霍辭質問著她。 “我有實驗要做?!被艮o淋了雨,每走一步都是水。她擋在門口,阻止了他的進入,“我跟你說過了今晚我不回去。你還來干什么?” “我可沒同意。什么實驗需要你通宵做?”他湊近了一步,“跟我回去?!?/br> “你就是最大的危險?!瘪异F霧用力甩開他的手,“我待會還要記錄數據,你自己回去?!?/br> 霍辭幽邃的目光在夜里上下打量著她。安靜了十幾秒,他才緩緩開口。 “你在躲我?!?/br> “……隨你怎么想?!?/br> 一道閃電劈下來,照到霍辭那張嚴峻的臉,亮到慘白。 “跟我回去吧,霧霧?!彼恼Z氣突然低了幾個調,軟下了語氣。 這不是冷戰后霍辭的第一次服軟,他跟失憶了似的,像以前那樣屢屢低頭示弱,主動找她說話,卻全然不提游輪上發生的不愉快的事。 褚霧霧早已不相信霍辭的任何服軟,在她看來,他這么做只會顯得他更虛偽。 “不回?!彼谏祥T,“實驗室有規定,外人不能進來。你身上全是水,離我遠點?!?/br> “那你什么時候回去?” “實驗做完?!?/br> 他神色凝重,嘴唇動了動,轉身在走廊墻上靠著??礃幼邮且人?。 明明已經走了,為什么又回來,他到底想要什么。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孤兒,要錢沒錢,要色也給他了。他到底還想從她身上獲取什么? 她的這輩子,只會愛一個人。除了那個人,她誰也不會愛。 褚霧霧憤憤看了霍辭一眼,語氣惡狠狠,“你要等就去遠一點兒等?!?/br> 所以,霍辭濕身在走廊盡頭等了她一夜,吹一夜的冷風,回去高燒發到40攝氏度時,褚霧霧看著他放在床頭的體溫計,心里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冷眼瞧著剛換過衣服虛弱躺在床上的他,頂多給他倒一杯熱水,“你自己去醫院吧?!?/br> 霍辭咳嗽聲響個不停,咳得厲害,聽著就讓人難受。他慢慢起了身,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著那么健壯的人,現在站都站不穩,他啞著聲,“你睡會兒,我再去定一間房,不吵你?!?/br> 褚霧霧求之不得,看霍辭即將走出門的背影,她提醒他,“還有幾天就回去了,你這幾天睡別的房間吧?!?/br> 霍辭身體明顯僵了下,回過頭深深望了她一眼,一雙寫著茫然的眼眶突然間就紅了,眼白布滿像蜘蛛絲般的鮮紅血絲。 她看到他艱難咽了咽口水,努力在說些什么,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取代了他的話。什么也沒說,他走了。二十分鐘后,手機收到他的消息。 [有事叫我,我在隔壁,614。] 他還是沒有去醫院,四十度不去醫院等變傻子嗎。 褚霧霧躺在床上,看著天色一點點變亮?;艮o回頭的眼神,目光里的失望和落寞總是浮現在眼前。 褚霧霧孤枕難眠。 她完全睡不著,在床上睜眼到了下午,起來去給電視桌上的花兒換水。 兩周之前買的風鈴花在美美的綻放著,一朵朵淡紫色的鈴鐺似的花瓣,很美。 褚霧霧第一次養那么久的花,換了水,加了幾滴營養劑,再數一遍花朵數目時,不多不少,九朵。 她的幸運數字是九,每次買九朵??伤恢睕]找到那朵紫色中摻雜心形黃色的風鈴,那是她有意選的。 她找了三遍還是沒找到,才恍然大悟,風鈴花被換過了。 她曾以為是自己照料的好,讓它們每天都開的這么鮮艷,為此心情大好。 霍辭買的那九十九朵玫瑰花早已全部凋零,枯萎的花瓣落在桌面、地上。她曾暗暗覺得霍辭比她差勁,不好好養護。 他是什么時候把她的花換掉的,換了幾次? 褚霧霧去敲了敲隔壁的門,沒開。她又敲了三聲。 “霧霧,”霍辭打開了門,他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聲音像蚊子似的虛弱,“怎么了嗎?” 褚霧霧仰頭看著他,沒吱聲。 “要去學校?我去拿車鑰匙?!彼f。 褚霧霧跟霍辭進到房間,盯著他的身影,看他拿到手機和車鑰匙,接著,捂著嘴咳了好幾聲,硬停了下來,轉頭對她說,“走吧?!?/br> “我們去醫院?!彼艮o坐到車內,開口對他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