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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輝夜之城·天生一對在線閱讀 - 第十章 每個人都有過去(2)【海棠拉燈,在線缺德,清水劇情章,有攻不潔,慎入】

第十章 每個人都有過去(2)【海棠拉燈,在線缺德,清水劇情章,有攻不潔,慎入】

    J推開家門的時候,房屋頂落下來一大片灰。

    房間與當年的模樣一致,只是四處爬滿了蛛網。粉紅色的簾布已經褪色,里頭的床可能被動物啃咬過,棉花翻了出來,外頭的電視機無人整修,老舊而斑駁。

    墻上的日歷,掛著2010年5月3日。

    他最后一次離家的那天。

    那年他十五歲,從一個不懂事的男孩長成了一個少年。他的母親依舊風華正茂,歲月似乎在她臉上留不下痕跡來。

    她還是每日與男人廝混,掙來的錢變成了更多的包包和化妝品,她對J驕傲的展示他的庫存,并看著逐漸與她一樣高的兒子開口:“你知道嗎,我就是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遇見了你的父親?!?/br>
    J知道她在說醉話,因為愛蓮娜根本不知道J的父親是誰。

    少年有同樣金色的長頭發,湛藍色的瞳孔如同西西里島外深不見底的海洋。愛蓮娜點燃了一根香煙,她最近身體似乎很疲憊,在家的時間也變長,因此開始與J聊天。

    “J,你最近在做什么呢?”她的話像是在問一個久久不見的朋友,J將其理解為她在某些時候,也會試圖重整一下母親這個身份。

    “在打工?!盝的生活費從來自給自足,他也沒上過學,愛蓮娜能養活自己已經不易。

    “哦?!睂υ捑痛酥兄?,愛蓮娜也不清楚如何問下去。她半攏著衣服,起伏溫柔的rufang毫不避諱的對自己的兒子展示,她靠在窗邊,煙圈從窗戶飄出去,她看向J,問了他一個突兀的問題:“你有多余的錢嗎?”

    J抬起了眼睛,愛蓮娜從來沒問過他這種事,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明明流著一樣的血,卻永遠像兩條交織的平行線。老實說,他聽見愛蓮娜那么問內心有一絲緊張和雀躍,他握緊了手,點了點頭:“有?!?/br>
    雖然他事實上只有一張余額不到五十塊的銀行卡,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他看見愛蓮娜笑了起來,那副笑容像是一個最可愛的姑娘,她撫摸上自己的小腹,溫柔的看向了J,說了一句讓J終生難忘的話。

    “J,我懷孕了?!睈凵從日f:“我想把他生下來,可以嗎?”

    那是2010年1月7日,元旦剛過,風還很冷。

    J微微抬起了眼睛,他看見自己母親還沒有太大動靜的肚子,走過去,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它。

    雖然事實上胎兒還太小,但他似乎真的能感覺到里頭傳來的蓬勃生命,他聽見愛蓮娜的聲音從未有過這樣溫柔:“是一個男孩兒,是你的弟弟?!?/br>
    “弟弟?!盝微微彎起了嘴角,他蹲下來,把耳朵附在母親的腹部。

    “他生下來一定會很漂亮,像你一樣?!睈凵從日f:“我好想看他長大的樣子?!?/br>
    J在這一瞬間有些恍惚,光陰會讓人長大,但不會讓愛蓮娜從小姑娘變成真正的女人,他看著愛蓮娜微卷的頭發,仿佛看見了十五年前她懷上自己的模樣。

    “我也想看?!盝回答自己的母親,他笑的極其燦爛。

    J從這天起開始打兩份工,花銷卻開始變少。他在老舊的網吧里搜索著資料,從如何照顧產婦到怎么照料出生的嬰兒。

    回家的時候,他還偷偷把母親的酒和煙都扔掉,母親一邊醉醺醺的抱怨一邊對他笑:“哎呀……你也是這么出生的,長的不也挺好看嗎?”

    “除了好看還得聰明點?!盝對此尤為認真。

    “當一個漂亮的笨蛋不好嗎?”愛蓮娜捏住了他的臉。

    不太好。J這么想,但他沒說出口。

    愛蓮娜的身體不太好,多年的濫交讓她身上爬著各種各樣的病毒,如果不進行阻斷治療,就會遺傳給嬰兒。

    她還患有各種各樣算不上大但也談不上小的妊娠疾病,治療這些,要花一筆不小的錢。

    “把它們賣掉怎么樣?”J看著一柜子的包包和名牌衣服皺眉。

    “賣掉也不夠呀……”愛蓮娜躺在床上,幾天沒有喝酒讓她心情煩躁:“要多少?”

    “至少三萬?!盝報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養不起呢……”愛蓮娜在床上輾轉反側,她的肚子已經逐漸大了起來,J能看到一個微微隆起的弧度:“要不這樣吧,我們把他送掉,克里斯太太一直想要個兒子——”

    “不行!”J斬釘截鐵的拒絕:“他是我弟弟?!?/br>
    “J,你以后或許還可以有別的弟弟?!睈凵從冉K于找到了一根煙,她把煙點燃:“而且在我們這兒,他說不定長到兩歲就死了?!?/br>
    “他是我弟弟?!盝把煙一把搶過來,在地上用力的踩滅:“他是我弟弟,絕對不能跟別人走?!?/br>
    愛蓮娜看著J,咯咯的笑了起來。

    J得去搞錢。

    他以前都不太缺錢,因為自己用得少,球鞋是二手的,兩條牛仔褲互相換,洗的發白。愛蓮娜的高級高跟鞋一排一排的放著,她偶爾會冒出一點給J也買一雙好鞋子的念頭,但也僅限于念頭。

    J沒什么朋友,更沒有應酬,話少到孤僻,唯一的娛樂項目是坐在廣場上,聽樂隊的演奏聲。

    他想過去學小提琴,但看著提琴的價格和書里頭成排的字,他就開始止不住的頭疼。

    J自認為自己不是搞藝術的料,也的確看不懂書,他沒什么上進心,也并無任何想要出人頭地的打算。

    但是他現在必須有錢。

    三萬塊錢,是他能夠讓自己弟弟生下來的基準線。

    J想過偷,也實踐過,他在集市上和超市里能掏到兩個錢包,但錢不多,杯水車薪。

    他第一次偷到東西的時候心臟跳的極其的快,一個人躲到箱子里去,將那個發霉了的皮夾克翻開,里頭只有十塊錢。

    還不如他老老實實打一天工。

    J想著自己得改變策略,有錢人應該會去最好的地方,于是他謊稱自己已經十六歲,用那張已經長開,開始變得異常漂亮的臉,在西西里最大的圣瑪利亞酒店里尋到了一個門童的工作。他判斷,如果在這里掏錢包的話,一定能掏出一大把鈔票來。他的判斷沒有大錯,但他如他自己和母親認知的那樣,是個并不聰明的笨蛋。

    最大的酒店也有最好的防盜系統,攝像頭將他的身影拍的一清二楚。

    他站在一個客房的床前,一層冷汗從背后冒出來,大堂經理抽著煙看他的“贓物”,一枚鉆石戒指,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

    “對不起……我是第一次……我mama懷孕了,她沒有錢……”他低著頭,纖瘦的身體看起來像一只在風中發抖的獸,大堂經理對他擺了擺手:“我不在乎你第幾次,也懶得聽你家里的鬼話。如果這是在外頭,你就算殺了人我也不會管,但你居然在圣瑪利亞酒店偷東西——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J對此并不理解,或者說,他從未深入想過。

    “卡特亞?!贝筇媒浝韽乃媲白哌^:“如果你以前不知道,那從今天起,你就忘不掉這個名字了?!?/br>
    卡特亞家族,西西里島最大的黑手黨。

    J只是依稀聽說過他們的名字,沒有真正的深入了解過。

    他在房間里坐立不安的待了二十分鐘,門很快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在人群的簇擁下走進來。

    那個男人有著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鷹鉤鼻下頭的嘴唇薄而細長,他只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話是:“小偷是你?”

    說第二句話前,他把一把鋒利的刀放在了J的面前:“把手留下,自己剁?!?/br>
    沒有一點余地,也似乎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的必要。

    J看著那把刀,嘴唇嚇得發白,他想往后退,被一個手下按住肩膀站在了原地。

    “敢偷卡特亞家族的東西,通常兩只手都留不下,少爺是看你年紀小,才只要你一只手?!?/br>
    “對不起……”除了道歉,J什么都做不了,他慌亂的喊著,恐懼從腳底蔓延到頭頂,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哭的一塌糊涂。

    “如果你讓我們動手,就是兩只?!笔窒侣曇衾渚木?,高大的男人微微皺著眉,似乎為耽誤這些時間感到厭煩。

    J只能接過刀,幾乎發抖著把他放在了自己左手手腕上,刀鋒落在手腕上的時候,就將皮膚劃出一道紅痕,可就在這個時候——

    門被打開了。

    愛蓮娜,穿著永遠漂亮的高跟鞋,永遠婀娜的套裙,小腹因為懷孕隆起,導致下方有一顆扣子詭異的扣不上。

    但她還是精心裝扮了自己,卷發閃著光,混著甘菊一樣的香水味沖了進來,她迷蒙著眼睛,沒有酒精也沉溺在醉酒中:“J,你怎么還不回家?今天說好了要去看醫生?!?/br>
    手下們看見闖進來一個漂亮的瘋女人有些錯愕,大堂經理在后頭哭訴:“抱歉,我實在沒攔住,她又有我們酒店的黑金卡……”

    J看見愛蓮娜如同找到了救星,扔下刀朝她沖過去,可愛蓮娜卻從J的身邊擦過,站到了那個高大的男人身邊。

    “席勒?”愛蓮娜喊他的名字。

    高大的男子轉過頭來,低頭看這個不到自己肩膀的嬌小女人,一瞬間就理解了人物關系:”他是你兒子?“

    愛蓮娜這才注意到站在一邊茫然無措的J,但她只瞥了一眼,她海洋一樣漂亮的眸子里全都是這一個鷹一樣的男人:“是呀,我跟你提過一次,他長得很漂亮?!?/br>
    “你的兒子是小偷,也很正常?!蹦腥税l出了一個嗤笑的音,瞥了愛蓮娜一眼,愛蓮娜如同一只漂亮的小貓一樣在男人面前轉了一圈:“我好看嗎,席勒?!?/br>
    “你懷了孕?!毕湛匆娏藧凵從鹊男《亲?,只略略的瞥了一眼,他說話時嘴唇幾乎紋絲不動,仿佛一個出聲的石像鬼。

    “是的?!睈凵從鹊拖骂^,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但我沒有告訴別人這件事,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你是孩子的父親?!?/br>
    J得以全身而退,他沒有失去手,一個人出了酒店。

    離開的時候外頭正在下大雨,廣場上的樂隊已經不見,他的門童制服被扔掉,口袋里僅剩的十五塊錢被母親拿去點了一杯金酒。

    她跟弗朗西斯進了房間,J試圖抓住她的胳膊,十五歲少年的臉上寫著不安和慌張,他想了許多措辭挽留他的母親,最后只能說出一句:“你懷孕了,不能zuoai?!?/br>
    “超過三個月了,沒有關系?!睈凵從葘笑了起來:“席勒懂得怎么照顧我?!?/br>
    她雀躍的進了酒店的套房。

    男人魁梧的身影將她籠罩住,J聽見了愛蓮娜最后咯咯咯在笑。

    他現在在雨里一步步往前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淺的傷痕在一點點結痂,他還得去下一家店打工掙錢。

    他走過悠長的巷子,雨太大,路上的行人鮮少,隔壁蛋糕店里冒出來一只大狗看雨,對路過的J大聲的叫。

    “不好意思?!蹦赀~的老奶奶對J鞠躬道歉,把大狗從外頭拽進去:“它不是對你有惡意,它是喜歡人,看見誰來都很高興?!?/br>
    J轉過身去,看見那只黑色的大狗吐著舌頭,看見J過來拼命的搖著尾巴,J伸出手,它立刻把舌頭卷了上來,將J的手甜的濕噠噠。

    “它是德國牧羊犬,以前的軍犬?!崩夏棠毯艿靡獾慕榻B它:“幾年前我屋子里起火,是他把我救了出來,他退役之后,我就收養了它,它一直陪在我身邊,是個乖孩子?!?/br>
    “狗會一直喜歡人嗎?”J問老奶奶。

    “會呀?!崩夏棠倘嘀侵淮蠊返念^,大狗呼哧呼哧的往外噴著熱氣:“你在隔壁餐廳打工吧?你可以多來看看它,它會一直喜歡你的?!?/br>
    J一直去看它。

    每天下了班,他都會跟德牧玩一會兒。這只看起來有點兇的狗腦子并不靈光,就算J不給他帶東西,也依舊在他腳邊打轉,甚至偷自己家的面包遞給他。

    “不行,我不當小偷?!盝輕聲說,德牧就拱著他往座位上座,老奶奶從里面端出一杯茶,一碗蛋糕:“沒關系,你吃吧,是它送給你吃的?!?/br>
    老奶奶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天氣好的時候,J就帶著德牧去遛彎。德牧抬著自己的脖子,被J牽著繩子就瘋狂的搖尾巴,它有著良好的血統和漂亮的線條,每次走在路上都有人側目夸贊。

    “這是你的狗嗎?真漂亮?!甭啡说淖放踝孞有些得意,他會點頭嗯一聲,然后指揮德牧或站或坐,它每次都能聽從指令,完成任務。

    走到廣場,J就坐在地上聽樂隊演奏,他買來一根熱狗,德牧吃,他看,很多時候德牧都會嗚嗚的把熱狗叼還給他。

    “沒關系,給你的?!彼嘀履梁诤鹾醯墓奉^,只覺得手心里很暖。

    但告別了蛋糕店回家,J還是要面對發霉的房間,只能發出聲音的電視機,和斑駁的墻皮。

    母親已經走了一個月,這幾年她常常這樣,消失一陣又重新出現,問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J對此有所擔心,可擔心也無從下手,只能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啃一塊便宜賣的過期面包,算著母親的產期。

    她預計在九月生產,現在已經六月,西西里島的夏天逐漸熱了起來,他打開電風扇,風扇剛傳來嗡嗡的響聲,他就聽見家里的電話響了。

    他從床上彈起來接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他聽了半天只聽出來一個詞:中心醫院。

    J瘋了一樣往醫院趕,他終于在急救室見到了下體一片血的愛蓮娜。

    她倒在床上呻吟,兩個護士才把她的身體按住,J看見血液從她的雙腿之間不受控制的流出來,他聽見主治醫生對他急促的質問:“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又懷著孕,為什么要進行這么激烈的性行為?”

    “我……我不知道……”J手足無措的搖頭,只能問:“她怎么了?”

    “先兆流產大出血,但胎兒已經成型了?!敝髦吾t生深吸了一口氣:“搞不好就一尸兩命?!?/br>
    “兩……兩個……”J沒辦法完整的措辭,他感覺心跳快要沖破了喉嚨,只能問出一個詞:“怎么辦?”

    “她沒有登記社會保險,手術費十萬,今天晚上之前必須開始手術。運氣好能救下來一個?!敝髦吾t生說。

    “能不能救下來兩個?”J哭著問他:“她是我mama,肚子里的那個是我弟弟……”

    “先交錢?!敝髦吾t生扔下一句話走了。

    J跑出醫院,但他沒有任何可以詢問的對象,他回到家里,把那些昂貴的背包和高跟鞋從柜子上拽了下來,東西散落一地,但來不及換成現金。

    他路過蛋糕店,德牧還在喊著他,他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老奶奶在旁邊疑惑的看著他:“J,怎么啦?”

    他簡單的將前因后果表述了出來,老奶奶在柜臺里翻了半天,翻出了厚厚的一沓錢:“這里是一萬五,可能還差一些,你再想想辦法?”

    他看著老奶奶,還有那只依舊企圖叼面包送給他吃的德牧,微微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有辦法,把錢留著吧,多給它買點rou,你看它都瘦了?!?/br>
    J伸出手糊了一把德牧的狗頭,匆忙的向另一個方向跑。

    他有辦法,是有的,他得去找一個人。

    他敲開卡特亞莊園的大門,門童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他把自己卡進門縫里防止被趕出來,大聲的喊著:“席勒!你的兒子在醫院快死了!”

    后面還跟著一大串他從母親那里學來的臟話。

    沒有兩句,有手下就匆匆忙忙跑出來捂住了他的嘴。

    他被連拖帶拽的拉進了莊園一個房間里,墻上是鍍金的花紋,臺子上擺著古老名貴的大鐘,有著鷹鉤鼻的男人喝著下午茶,用冷峻的眼神看著他。

    “救救她,她快死了?!盝看著這個男人,他看他的時候依舊感覺到恐懼。

    “她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席勒漫不經心的詢問,他顯然更在意另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么喊,很容易讓我想殺了你?!?/br>
    “她懷的是你的兒子?!盝看著他。

    “誰知道她懷的是誰的兒子?!毕锗托σ宦暱聪蚺赃吿嫠共璧闹?,助手也笑了起來。

    “求您救救她?!盝的聲音又戴上了哭腔。

    “別這么喜歡哭鼻子,這沒什么用?!毕辗畔铝瞬璞?,冷靜的看著J:“你跟你母親長得很像?!?/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J頭一次能猜到人下半句 要說什么。

    “你母親太不檢點,很臟,個性么……你很清楚?!毕照f:“我們家族會喜歡購買一些性奴,干凈好用,但他們有的時候也不太喜歡那種被訓練的太乖巧的東西,所以,我也喜歡一些漂亮的,不諳世事的男孩子?!?/br>
    “你要我……”J的喉結動了動,他正在長大,像是從水里打撈出來,還藏在扇貝里的珍珠。

    席勒點了點頭:“如果你同意,我不介意把你母親治好。不過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養的狗了?!?/br>
    J想了想,他只追加了一個條件:“你得養活我弟弟?!?/br>
    “沒問題?!毕胀?。

    婊子的兒子一定會成為婊子嗎?

    J不知道。

    可能是吧。

    十五歲的愛蓮娜躺上了不知名男人的床。

    十五歲的J走進了席勒的臥室。

    他把洗的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脫下,露出跟愛蓮娜一樣漂亮的,白皙的身體,他忍不住問席勒一個問題:“為什么……你去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不更好嗎?”

    “人是會背叛人的?!毕論崦狭怂驳慕鸢l:“但狗不會,只要把狗養好了,它就會你指哪兒,它去哪兒,永遠聽話?!?/br>
    J躺上床的時候,腦子里閃過那個傻乎乎的德牧。

    席勒進入他身體的時候,J不知道他在想誰,是高興于自己有了一條聽話的新狗,還是厭惡于自己的舊狗不聽話。

    陽光燦爛的西西里島,蛋糕店的門口,德牧叼著面包在等一個金色頭發的少年。

    可他再也沒有來過。

    J重新穿上衣服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所有的關節都在疼,后面可能撕裂了,也可能沒有。他并沒有為此感覺到多難過,分開腿給人插幾個小時就能換十萬多,這筆賬是劃算的。

    席勒滿意他的溫順,要給他安排一個房間,并表示要送給他一份驚喜當做第一夜的禮物。但J執意要去醫院看望他的母親,席勒心情很好,帶著他新的小寵物前去。

    J在病房外面看見了被妥善照顧的愛蓮娜,他走了進去,愛蓮娜正醒著。

    她掛著藥水,旁邊擺著許多J也不認識的機器,J在她的身邊坐下,把臉放在了愛蓮娜冰冷的手背上。

    “mama?!盝輕輕的喊她。

    “我還以為我要死了……”愛蓮娜疲倦的開口,但她還在笑。愛蓮娜特別喜歡笑,J總是能看到她輕輕上揚的嘴角。

    “你不會死的。你和弟弟都會好好的?!盝沒敢告訴愛蓮娜自己答應了什么,但對于他拯救了母親這件事,他內心有些小小的竊喜。

    “弟弟?”愛蓮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輕輕的笑了出聲:“沒有弟弟?!?/br>
    “沒有?”J腦子嗡的一聲響,他緩緩抬起頭,伸手摸向了愛蓮娜的小腹。

    她的小腹平坦如初,那個幼小的生命似乎從沒有來過。

    “是呀……沒有了,取掉了?!睈凵從嚷唤浶牡拈_口:“懷孕本來就很麻煩,做什么都得小心,也沒辦法去玩。生下來了更麻煩,怎么養活呢?還得照顧他……”

    “是沒保住嗎?”J在試圖挽救一些什么。

    “也不算吧?!睈凵從认肓讼耄骸笆俏页缘乃幇??!?/br>
    “什么藥?”J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哎呀……你一個小孩子不懂啦,就是,讓寶寶沒有的藥?!睈凵從容p輕笑起來:“本來藥效是十二小時以后,我就以為可以多玩一會兒,誰知道——”

    “你把他流產了?”J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小小的塑料凳啪嗒一聲倒在地上:“他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已經成型了?醫生說,都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動……”

    “我也是想看看運氣,吃了藥萬一沒用,那就只能生下來?!睈凵從忍痤^看向他:“你就是呀,你不就活下來了?!?/br>
    J的怒火和委屈,難過和失落,在一瞬間突然消失了。

    不是被安撫住,也不是消散,而是如同一個小小的泡泡,吧嗒一聲,破開。

    門被推開,門外的席勒聽見了他們的爭吵,試圖進來阻止他們。

    并不需要席勒說什么,愛蓮娜一看見他就甜美的笑了出來:“席勒,你來看我?!?/br>
    “嗯,好好休息?!毕辗笱艿恼f了一句,對J抬了抬下巴。

    “我后悔了?!盝突兀的說了一句。

    “可你已經答應了,我的錢也花了?!毕諠M不在乎的把雙手放進口袋里:“你不會希望由我來教你什么叫信守承諾?!?/br>
    “嗯?!盝并不打算反抗,反正現在走不走,被誰牽走,他也沒有很大的所謂。

    J繞過愛蓮娜的床鋪,看見愛蓮娜的眼睛里只有席勒,她歪著頭,輕輕卷著的頭發散在枕頭上:“醫生說我下禮拜就可以出院,到時候我去找你玩?!?/br>
    “好?!毕拯c點頭,J覺得他并沒有答應的很認真。

    “你可得來啊……”愛蓮娜看著J的背影,呢喃著開口:“J剛生下來的時候,你父親也說他還會來,可惜他沒有?!薄?/br>
    沒有人給J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他在那一瞬間,察覺到了驚恐。

    他看見席勒的眼神也出現了復雜的變化,他把J帶回了那個屬于他的房間,連續幾天都沒有來,一周后,他派人來給J下了一個簡單的通牒:離開西西里,最好離開意大利,永遠不要回來。

    他們踢了一個白色的行李箱給J,J低頭收拾自己根本塞不滿箱子的行禮。

    他從房屋前一路往前走,要坐上卡特亞的轎車,就看見一個英國中年人用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英國人穿著偏紫色的西裝,頭發梳在頭頂,優雅又令人覺得森冷,仿佛一個古老的吸血鬼貴族。

    “他是什么人?”英國人問席勒,席勒對他的態度非??蜌?,只是輕飄飄的回答:“要處理掉的狗?!?/br>
    “奴隸?”

    “自己養的,算是個孤兒?!?/br>
    “還很漂亮,為什么要處理掉?”

    “私人原因?!?/br>
    英國人打量了一下J:“他很好看,看起來也很懂事,孤兒這一點更好——我在意大利北部開了個俱樂部,現在需要一點人手?!?/br>
    英國人看著席勒有一點猶豫,補充了一句:“您知道我的俱樂部需要高度保密,他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這樣或許比趕他走更保險?!?/br>
    “好?!毕障肓讼?,同意了。

    英國人邀請J上了飛機,一路向北。

    這個英國人叫艾爾克,是輝夜之城香檳區的首席調教師兼負責人,同時也是輝夜之城四大區的主要管理者。他來西西里是為了給自己私下悄悄建立的俱樂部尋找人手。J這種被黑手黨通緝,沒有父母,看起來又漂亮的男孩最合適。

    “有兩條路給你選?!卑瑺柨丝粗媲暗腏:“一個是當男妓,不用多做什么,每天打扮得漂亮給人上就行,我保你以后五年后就能住上別墅,如果傍上什么富翁,說不定還能去當電影明星。另一個是當調教師,你得先學三年怎么捆人怎么拿鞭子,很累,前期掙的錢剛夠生活,干好了,可能會送你去一個更危險的地方?!?/br>
    “當調教師有什么好處?”J問他。

    “好處么……可以養狗?!卑瑺柨巳绱嘶卮?。

    “我要養狗?!盝毫不猶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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