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越達帶著許敬亭找黎川說理，虞家大少奶奶躲在許老板棚子里偷看，被他們發現，不僅出言不遜，還損毀許老板許多戲服、行頭、妝面，那可是人家吃飯的家伙。

    黎川聽罷也是一驚，千夜竟然惹怒馮司令。馮越達沒有直接找虞老爺要個說法，已經很給虞家臉面了。況且，溫大夫還是馮司令舉薦的，是虞家的恩人，虞府擺宴唱戲也是為了酬謝人家。大少奶奶做出這種事，實屬不該。

    黎管家溫言勸慰馮司令和許老板，好話說了一籮筐，先安撫住事主。此事可大可小，他不敢替千夜隱瞞，急匆匆奔向老爺的主院。

    那廂，虞老爺正和二太太桂花喝茶敘話。桂花雖是二房，卻是虞府實際掌權的主母，也是通曉虞鳴燁親自懷胎的知情人之一。

    黎川不敢造次，斟酌詞句稟報道：“大少奶奶路過慶云班許老板的戲棚，不知怎的，與馮司令發生口角，打壞了許老板的行頭?，F在，馮司令與許老板找虞家要個說法……”

    二太太聽了，睜大眼睛吃驚地問：“千夜路過許老板席戲棚，怎的與馮司令口角？既然與馮司令口角了，為何又去動許老板的行頭？”黎管家的話，實在禁不住推敲。

    虞老爺卻一反常態，沒有立刻發怒，仍舊四平八穩坐著喝茶，看不出異樣。

    再說十五姨太詩韻回去之后，越想越后怕，是她攛掇千夜與卿曼偷看許老板的，這事傳出去，老爺非得打死她們。一盞茶沒喝完，她立刻去找十四姨太，央求她去老爺院里看看，馮司令絕不會善罷甘休。

    蘇卿曼倒是不怕虞老爺，也有些好奇后續發展，便帶了參茶去主院，還同剛從柴房放出來不久的八姨太相遇，便一起進門。

    虞老爺還未做決策，便見小八、小十四一同到來，吩咐黎川，請大少奶奶過來。

    黎管家應下，親自去請。他心下狐疑，老爺傳大少奶奶，什么時候用過“請”？大多不分青紅皂白先罵一通，買來的沖喜媳婦，不用講情面。難道因為大少爺懷胎，老爺連大少奶奶都看著順眼了？

    到了虞少爺院子，虞鳴燁正挺著大肚散步，聞聽父親又找千夜過去，實在不放心，非要一同前往。黎川拗不過他，也深知此次千夜兇多吉少，便推大少爺去主院。

    二太太見了虞少爺，驚道：“鳴燁，你怎么來了？”

    虞鳴燁臉色紅潤，“許久沒來給父親和二姨娘請安了，聽黎川說，爹找千夜有事，就一起過來?！?/br>
    旁邊的十四姨太盯著大少爺看，心里頗有感慨：大少爺變了許多，不再是意氣風發的俊朗模樣。如今他身材臃腫，四肢消瘦，看著可憐又可怕。枉費她一直惦記著他年少時的英姿，如今真是時過境遷面目全非了。

    虞老爺面上沒什么表情，甚至眼皮都沒抬，撇著茶葉沫子，說：“說說吧，下午怎么回事？人家馮司令找上門來了?！?/br>
    千夜條件反射般，擼起袖子扭頭四下觀望，“他人呢？”那架勢好似如果馮越達在她面前，她就要立刻同他動手。

    黎管家低聲咳了咳，“馮司令沒來……”

    虞老爺終于抬起頭，看她要說什么。

    其余幾人，也都露出好奇的神色。這個反應，似乎另有隱情。

    千夜看看虞少爺，對虞世安說：“老爺，上次遇到馮越達的事，你可信我？”

    上次？虞老爺想起千夜惟妙惟肖模仿馮司令的神態、口吻，如今想來都覺有趣。心念一轉，難不成這次也是馮越達調戲了她？倒不是沒可能。

    虞老爺：“那又怎樣？”

    千夜：“姓馮的敢來與我對峙嗎？他不敢。做出見不得的事，只敢使陰招?！?/br>
    虞老爺不咸不淡地問：“你去許老板的戲棚，做什么？”

    黎川心下奇怪：老爺轉性了？發生這么大的事，他竟沒生氣。話雖不多，卻有種對小輩的寵愛。難道是他聽錯了？

    千夜語塞，又看了眼虞少爺，“就……看看?！?/br>
    虞老爺：“看什么？”

    千夜咬住紅唇，有點說不下去。

    虞鳴燁握住小媳婦的手，安撫地捏捏，意思是：大膽說，有我在。

    終于，千夜說：“看……許老板男裝的樣子……”

    桂花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八姨太瞪大眼睛，仿若銅鈴；蘇卿曼用帕子掩住嘴角，心下佩服千夜：真敢說，一身皮rou怕是不打算要了。

    虞老爺倒是沉穩，“看到了嗎？”

    千夜：“嗯……剛看兩眼，姓馮的那廝就來做齷齪事，我便退出去了……”

    虞老爺看向黎川，似笑非笑：不是說路過嗎？退出去，那就是進去了。

    黎川心虛地低下頭。

    虞老爺又問：“那又為何打砸了許老板的行頭？”

    千夜：“我還沒出去，被姓馮的發現，他出言調戲，我便罵了回去。他惱羞成怒來抓我，我只好見什么扔什么。興許那時弄壞了許老板的東西……”

    黎川閉了閉眼，心道：我的大少奶奶啊，你倒是實話實說，一點不懂迂回！

    虞老爺：“你罵的什么？”

    千夜語塞，沒敢照實說。

    蘇卿曼心提到嗓子眼：祖宗唉，您別千萬別說！

    千夜沒供出自己與小十五，她多少有些感激。但罵馮司令的話一出，誰也救不得她。

    虞老爺一拍桌子，茶碗跳了跳，嚇得二太太和八姨太同時一抖?！巴悼磻蜃?，行為不端，還與城防司令口角。虞府盛不下你了！”

    虞鳴燁趕緊說：“爹，您消消氣！”一拽千夜的袖子。

    千夜：“老爺，千夜知錯！”

    二太太側身，也打算替千夜求情。

    虞老爺卻說：“你下次還敢嗎？”

    千夜低頭，“不敢……”

    虞老爺：“罰你禁足一個月，不許出鳴燁的院子！”

    黎川一愣：老爺看著嚴厲，卻沒多少怒氣。千夜身為虞家大少奶奶，偷跑進戲子私棚，怎么說也有私相授受的嫌疑，老爺輕飄飄一句行為不端。她與馮司令動手，也只是“口角”。鬧出這么大的事，只禁足一個月？老爺沒有女兒，就算有位嫡親小姐，也就這樣了！

    八姨太驚得合不攏嘴，這就完了？老爺轉性了？

    虞鳴燁：“還不趕快謝謝爹?！?/br>
    千夜也沒想到一場風浪，就此了結，“謝謝老爺，千夜領罰?！?/br>
    黎川為難地說：“那馮司令那邊……”

    虞老爺：“備份厚禮，你親自送去請罪。慶云班那邊，損失多少，照價賠償就是。虞家還不缺這點銀錢?！?/br>
    說到這里，就連十四姨太都驚疑不定，此事就這么就此揭過？老爺真是愛子心切，愛屋及烏了。

    虞老爺揮揮手，讓眾人散去。末了，又說：“千夜，你留下?！?/br>
    虞少爺見事情已了，父親不會再為難妻子，便讓黎川送他回去。

    黎管家將房門關上，最后看一眼透著古怪的公媳二人。夕陽的余暉里，虞老爺與千夜一坐一站，影子被光線拉得纖長，在某一處重合到一起。他無由來一陣心驚。

    人盡散去，吵鬧的花廳只剩下千夜與虞世安。

    千夜低著頭不說話，虞老爺也沒出聲。

    良久，她抬頭看過去，只間虞世安盯著自己出神。想起他們之前糟糕的越界，讓千夜沒法像曾經那樣理直氣壯。

    虞老爺嘆口氣，“馮司令畢竟對鳴燁有恩，以后你不要與他正面沖突?！?/br>
    千夜低頭小聲說：“是他對我居心不良……”

    虞老爺：“久聞他浪蕩成性，以后不許他進內宅就是?！?/br>
    千夜：“嗯?！?/br>
    虞老爺：“你與鳴燁好好的，讓他安心生下孩子?！?/br>
    千夜：“知道了?！彼ь^發現虞世安已經近在咫尺。

    虞老爺摸了摸千夜的頭發，“以前……我對你苛待了，你……”

    千夜后退一步，拉開安全距離，“老爺，那日的事，是千夜沖動。請您……”

    虞老爺：“你回去吧！”

    千夜覺得他對自己，終究是不一樣了，點頭告退。

    黎川將大少爺送回去，并未回自己住處，而是去了二太太的院子。

    他甫一進屋，便自覺接替捶腿丫鬟，蹲下身，力道適中的幫桂花按摩小腿。

    二太太揮手遣退仆從。

    二太太：“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

    黎川神情乖順，似是撒嬌，“這不是來了嗎！”

    二太太：“方才，我若不同你使眼色，你能想起來？”

    黎川低笑，“最近府里事多，我還沒捋清……”

    二太太：“有事不同我說，你還把我這個當家主母放眼里嗎？”轉而又問：“大少奶奶是怎么回事？”

    黎川：“她呀，看著溫順，其實最是魯莽不過?！?/br>
    二太太：“我瞧著老爺對她縱容得緊?！?/br>
    黎川：“畢竟她能讓大少爺懷胎，老爺也全賴她為虞家開枝散葉?！?/br>
    二太太：“唉，老爺最大的心病就是子嗣?！?/br>
    黎川：“其實今日，同千夜一起鉆戲棚的還有十四、十五姨太?！?/br>
    二太太：“哼，年輕姑娘有哪個不愛俏的?！逼谴笊倌棠淌刂鴤€病秧子，小十四十五守著個修身養性的老爺。偷瞧戲子也不算什么大事，怕就怕她一個人去。

    黎川：“千夜竟沒牽出她們?！?/br>
    二太太：“老爺寵愛小十四，說了倒也沒什么。前段八姨太被關了柴房？這是為什么？”

    黎川：“她在老爺的參茶里，下了點藥?！?/br>
    二太太一驚，“那賤人，耐不住寂寞，凈干些偷雞摸狗的事?！?/br>
    黎川：“今天萬幸十三姨太沒在老爺那，不然加油添醋細描一番，大少奶奶就要遭殃了?！?/br>
    二太太：“那是個惹事精。上次千夜挨打，也是因為她？”

    黎川：“是?！?/br>
    二太太：“像八姨太、小十三這種不守本分的女人，虞府留不得……”

    黎川：“八姨太好處置，芒夏年紀還小，怕是老爺舍不得?！?/br>
    二太太斜睨他，“恐怕是你舍不得吧？”

    黎川：“二娘，你說什么呢？”說著，他枕在桂花的腿上。

    二太太伸手撫摸他的頭發、臉頰，“多照看著鳴燁和大少奶奶，那是大姐唯一的骨血?！?/br>
    黎川：“川兒知道?！?/br>
    千夜回到大少爺院子，虞鳴燁問：“爹對你說什么了？

    千夜：“他說姓馮的對你有恩，讓我躲著點他?！?/br>
    虞少爺：“爹說的是?！彼男∠眿D心野了，父親命她禁足，也是想收收她的心。

    千夜：“老爺讓咱們倆好好的?！?/br>
    虞少爺撫摸高聳的胎腹，“他是顧念我肚子里的這個，不愿苛責你?！?/br>
    千夜覆上虞鳴燁的手背，笑道：“那我就承下你們父子的情了?！?/br>
    虞少爺：“你便多陪陪我?！?/br>
    千夜：“好?！彼皖^在虞鳴燁頸間嗅，“你洗澡了嗎？我給你涂雪花膏?！?/br>
    虞少爺：“你跟我一起洗……”

    千夜與虞鳴燁洗了個鴛鴦浴，弄得虞少爺氣喘吁吁。

    回到床上，屏退丫鬟小廝，千夜撩起虞鳴燁單薄的褻衣，露出一只滾圓高挺的肚腹。她挖出些許雪花膏，在掌心搓熱融化，均勻涂抹在孕夫的肚皮上。

    日漸漲開的皮膚得到滋潤，沒有先前那么緊繃了。

    虞少爺呼吸漸重，身體不自覺后仰，雙肘撐著床榻，只將肥碩柔軟的孕體袒露出來。

    千夜聽到他的喘息，加快推揉的速度，“馬上就好……”

    虞少爺：“嗯……”他喉間蘊滿細碎的呻吟，小小的，想一把鉤子，勾住千夜的神經。

    千夜附身含住虞鳴燁的rutou，手下繼續揉肚皮。

    虞少爺：“啊哈……”他繃緊腳趾，“嗯……”不自覺張開雙腿。

    千夜探手下去，隔著褻褲揉他xue口，將那塊潮濕的綢緞嵌進去，“鳴燁……你好香啊……”

    虞少爺再也撐不住身體，躺進被褥，夾著千夜的手，擺動臀部，“別吸了……”他頭皮發麻，連肚子上都有些酥麻。

    千夜恨不得將那塊布捅個窟窿，揉肚子的手，不自覺加重力道。

    虞少爺：“啊……”他抬起上半身，像是躲避又像是迎合，“不要……”

    虞鳴燁一動，千夜的唇落在肚臍上，繼續啃噬吸吮。

    虞少爺差點把持不住，當場繳械，直覺上不能，他拼命向后退，扶著肚子向床里爬。

    千夜覺得有趣，追著蹂躪他。

    虞少爺小聲啜泣，“別……別摸了……”沒爬幾步，被千夜追到，頂開雙腿，兩人又吻在一處。

    千夜：“燁兒，別哭……”

    虞少爺：“啊……不要……”他的眼淚和蜜液同時涌出。

    千夜：“你哭起來，很好看?！?/br>
    虞少爺：“不……”還沒進入正題，自己就被小媳婦摸哭了，也太丟臉了吧！

    千夜：“可我就是想把你弄哭……”她終于捅破那層褲子，兩指伸了進去。

    虞少爺激動得劇烈扭動孕體，“啊……嗯……”

    千夜手指如一尾靈蛇，不?？弁?，另一手按住虞鳴燁的肚子，不讓他掙扎，“燁兒乖……”

    蜜液打濕千夜的手指，虞少爺脖子、胸口、孕腹逐漸紅透，“你別玩了……嗯……”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塊軟泥，任妻子扭圓揉扁。

    千夜再次捉住虞鳴燁的嘴唇，手也輾轉到他胸口揉捏。xue中的兩指越來越快，在褻褲破口進進出出。

    虞少爺渾身震動，“嗯……嗚嗚……啊……”

    臥房外，站著僵直的溫晏之。他過來送藥，沒想到遇到尷尬的一幕。

    釧兒不明就里，“溫大夫，您怎么不進去？”

    溫晏之將藥碗放到桌上，撂下一句：等會讓虞少爺趁熱喝。說完，快步離去。

    釧兒嘟囔著，“每次擦雪花膏都不讓我進屋！大少爺疼得哭爹喊娘的，大少奶奶手里沒個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