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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的羈絆,千夜來苑副市長家的次數多了起來,恨不得一周來七次。苑思行上班的時候,由育嬰師照顧囡囡。他家在市委家屬大院,王書記就住樓下。王春芳早年丈夫去世,沒有子女,現在獨身一人,有空的也會過來看看小孩兒。 千夜雖然來得勤快,但能遇到苑副市長的次數卻不多。他剛接手副市長的事務,工作堪堪理順,比市委書記還要忙一些。 千夜知道囡囡的存在后,多少也能理解苑思行對她的猶豫。他曾經一個人面對懷孕和分娩,就連他熱愛的事業也不得不按下暫停鍵。當時,他去醫院了嗎?按他的性格,多半是躲到沒人的地方獨自生產。他倔強而內斂,肯定對她失望之極,才會寧死也不去聯系自己。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她又出現攪亂他的生活。他與自己破鏡重圓就是場賭注! 通過上次的事,千夜也認識到自己的劣根性。話沒說明白,問題尚未想清楚,就枉下結論,醒過來還出口傷人。她有時都覺得苑副市長離開她,才是最好的出路。但是,為了他們父女,她愿意改正性格里的缺陷,洗心革面。 前幾次和王書記相遇,基本只是淡淡打招呼。見的次數多了,兩個年紀相差十來歲的女人,偶爾也會坐下來聊幾句。當然,聊天內容無外乎苑思行父女。 王書記:“小苑跟我一起工作快十年了。那時,我在閩源市,他在閩西縣。我知道這個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他身上有股官場上少有的執拗與正氣?!?/br> 千夜:“我也是被他那種獨有的氣質吸引的?!?/br> 王書記:“最難得的是,他這么多年初心不改?!蓖nD片刻,她看看面前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的女子,又繼續說:“可是,三年前他急流勇退,突然失蹤。過去整整一年,他抱著孩子找到我。他當時的樣子……真的是形容枯槁,瘦得只剩一副骨頭架子了?!?/br> 千夜還是第一次聽到苑思行生完孩子的事,心里狠狠一痛。 王書記嘆口氣,“他這個人太較真,認死理。這樣的性格,讓他在工作上樹敵太多。情感生活中,也苦了他自己?!?/br> 千夜攥緊自己的手掌,“我以后會好好對他的?!?/br> 王書記:“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他始終承認你是囡囡的母親。以后,不論他做出怎樣的決定,希望你能尊重他的選擇?!?/br> 千夜鄭重的點頭,“您放心,我會的?!?/br> 嬌嬌軟軟的小孩兒爬上千夜的大腿,“mama……抱抱……” 千夜摟住rou乎乎的小女兒,在她臉上親了親。 王書記摸摸囡囡的頭,“給他些時間,讓他考慮清楚?!?/br> 千夜同意,談話告一段落。 晚上,千夜給小孩兒做了混合瘦rou、魚rou、西蘭花、胡蘿卜的面條,囡囡舉著兒童筷子,將盤子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凈凈。飯后,母女倆玩了一會。 千夜一般會在9點多離開,這天,育嬰師不在,她只好等苑副市長回來再走。 晚上9點半,囡囡困了,千夜先給她洗澡。一大一小在浴室里笑鬧,弄得千夜一身水。小孩兒想要和mama一起洗,千夜便脫掉衣服,陪小女兒洗了個親子浴。 倆人洗干凈后,千夜裹上浴巾抱著粽子似的已經睡著的小寶寶,從浴室出來。彼時,一陣開門聲,司機將腳步踉蹌的苑副市長送進家門。 年輕的小伙子跟隨副市長大半年時間,有時領導應酬被灌酒,他也送過苑思行上樓。這還是第一次,撞見嚴謹禁欲的苑副市長家里有女人,而且還是從浴室里出來。 司機看到露肩露腿的千夜,猛然轉身,快速說:“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家里有人。今天苑副市長喝得有點多,勞煩您照顧一下?!?/br> 相比之下,千夜淡定許多,“謝謝你送他回來?!?/br> 司機忙說,不客氣不客氣,關門跑走了。 千夜先將囡囡放回她房間床上,又出來看歪倒在沙發上的苑副市長。湊近他,才聞到一股并不濃烈的酒味。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半闔眼簾,長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因為喝了酒,他鼻息有些重。 千夜問他,“要洗洗再睡嗎?”她知道苑思行有些許潔癖,睡前一定要洗刷干凈。 苑副市長意識不太清楚,哼唧著說:“我暈……” 千夜:“那我給你擦擦?”她去拉男人,“還站得起來嗎?” 苑思行卻貼上她的手,用臉輕輕蹭。 千夜很想將朝思暮想的人吃干抹凈,但是現在不行,她不能在他做出決定之前,并且神志不清的時候與他發生關系。他曾經說過,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是睡一覺就能解決的。下半身不能決定上半身。 千夜忍著內心的煎熬,將人扶進臥室。她抱著他勁瘦的腰,讓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兩個人搖搖晃晃倒在床上。千夜解開他的襯衣,翻動他的身體,將上衣脫下。又去解他的皮帶,被昏沉著的男人一把拽住。 千夜哄道:“脫了褲子再睡!” 苑思行仍舊吭哧吭哧喘粗氣,死也不肯脫褲子。 千夜:“思行乖,脫掉衣服才能睡得舒服……” 苑副市長兩頰酡紅,像是呻吟又像是抽泣,“不行……” 千夜:“為什么不行?” 苑思行:“就是不行!” 千夜還在同他的褲帶抗爭,便聽他低低說了一句,“會懷孕的……” 千夜一愣,鼻子瞬間酸澀。她也不再勉強他,去浴室拿了熱毛巾,幫他擦上半身。 苑思行:“我想尿尿……” 千夜摸了摸被他嚴防死守皮下帶的小腹,已經鼓起小包,又費勁將他半抱進浴室。他悉悉索索扯開拉鏈,將半硬的yinjing掏出來,身子晃啊晃,就是無法痛快釋放。 苑思行用了半天力,只滴答出幾滴,半帶哭腔,“漲……” 千夜從后面抱住他,撫摸他的帶囊和柱身。苑思行靠在人家身上,仰頭喘息。千夜手指技巧地刮過他的鈴口,手掌擼動他的硬挺,不大一會,他便射在她手里。 苑副市長一陣陣地抖,喉嚨滾動著舒爽的悶哼。千夜按壓他的小腹,口中發出“噓——”的聲音。終于,淅淅瀝瀝的尿液噴涌而出,尿了足有三分鐘。 千夜就勢脫掉他的褲子,將人扒了個精光,用熱毛巾擦拭他下身。擦到下體的時候,看到半張的陰xue,忍不住用手揉了揉。xiaoxue的主人發出一聲黏膩的呻吟,他回身抱住千夜,并扯掉她身上的浴巾。 兩個人滾到床上,苑思行雙腿纏上千夜的腰肢,像要將她揉進身體。 千夜輕撫愛人的背,“不能做……不能做……等你想好了,我再滿足你!”像是說給他聽,更像是在告誡自己。 第二天早上,苑副市長清醒的時候,懷里還抱著赤裸柔軟的軀體。他的四肢瞬間僵硬,與此同時,伸手摸了下自己的xiaoxue,干的。他微怔,難道昨晚什么都沒做,只是抱著睡覺? 他一動,千夜也醒了。迷迷糊糊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閉著眼說:“早啊,寶貝兒?!?/br> 這一聲“寶貝兒”,在苑副市長聽來,真是恍如隔世。分別后想起這個稱呼,簡直諷刺至極,既輕佻又適用性廣泛。他不明白當初自己是怎么忍著窘迫接受這個愛稱的??墒?,如今再次聽到,竟又憶起曾經的甜蜜。她左一聲“小傻瓜”,右一聲“小笨蛋”,讓他沉溺而不自知。他現在又要犯傻了么? 苑思行冷臉推她,“起來?!?/br> 千夜徹底清醒,看到他的臉色,趕緊說:“我什么都沒做!” 苑思行:“你為什么在我床上?” 千夜:“呃……”這可怎么解釋?說,你喝醉了,我幫你擦身體,你就纏著我,我克制住沒碰你,于是兩個人抱著睡了一宿?這話和上次有些雷同,千夜擔心對方脆弱的面皮承受不住。 苑思行神情更加陰郁,“為什么你,還有我,都沒穿衣服?”說好給他時間考慮,她怎么總想睡他? 千夜:“那個……你先別生氣……你昨天喝醉了……” 苑思行:“你的衣服,也是我脫的?” 千夜:“是啊。不是,你回來的時候,我只裹了浴巾……” 苑副市長有些煩躁,“這么多年了,你怎么總是這樣?你以為,我以前吃你這套,現在也會吃嗎?” 千夜:“不是,我沒有……我就老老實實被你抱著睡了一覺!” 苑思行:“你要弄清楚,現在你和我只是囡囡的父母,不是夫妻情侶,甚至連普通朋友都不是!這樣的關系,抱在一起睡覺,正常嗎?” 千夜:“正常啊。首先,我還愛著你,你喝醉了,我總不能不管吧?你抱我,我也不想躲。我忍著沒冒犯你,已經付出最大的意志力了。如果是你很愛很愛的人,光著在你身邊,你能忍得了嗎?” 眼下的場景,正如千夜所說,她光著身子坐在苑副市長旁邊。苑思行思及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別開臉,“詭辯!”他扯扯被子,“你快點穿衣服!” 千夜:“浴巾被你仍到地上,臟了。我的衣服晾在陽臺,你穿好幫我拿一下?!?/br> 苑思行噎住,用被角掩住重點部位,彎腰撿地上的內褲,露出流暢的背脊與性感的股溝。 千夜小聲說:“你別穿臟的了,換件新的吧?!?/br> 苑副市長耳尖紅透,心里嫌棄臟內衣,但也實在沒辦法,自己總不能像個女人一樣,用被子包住身體,再翻箱倒柜找衣服吧。那樣的話,身后的千夜就徹底裸露了。 千夜卻大方得很,從另一側下床,赤腳走到衣柜前,回頭問:“內褲在哪一格?” 苑思行的臉徹底紅了,他不敢盯著眼前白花花的軟rou看,但那些美好的弧度卻在他腦子里亂轉。他扭過頭,喉頭上下滾動,他想說:你既然不害羞,還不出去拿衣服?又或者:你在色誘我嗎?最終憋出一句,“地上涼,把鞋穿上……” 千夜從善如流走到他面前,踢踏上拖鞋。苑副市長趁機快速起身,準備擁著被子去找衣服。千夜的腳又離開拖鞋,踩到對方的腳面上。 苑思行嚇了一跳,既怕摔到千夜,又覺得她光著身子在他眼前晃不太好,于是,他將她也裹進被子。 千夜:“……” 苑思行:“……” 千夜都傻了,他倆鬧了半天,竟然又赤身相貼了。而且,苑副市長的男根不可抑制的脹大起來。 千夜想:這個口不應心的家伙!或許她早該霸王硬上弓! 廳里的手機響起,拯救了羞愧至死的苑副市長,他慌忙披被出去接電話。短短數語,再回來時,已是滿臉肅蕭,“新陳縣的化工原料廠爆炸,我去看一下?!?/br> 他快速穿好衣服,將自己整理妥當,就往大門走。 千夜在他身后,說:“思行,你小心!我在家里等你?!?/br> 苑副市長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點點頭,開門出去。 苑思行走后,千夜一直惴惴不安,隔幾分鐘就刷新一下有關新陳縣爆炸事故的新聞。 六個小時過去了,千夜看到朋友圈里傳播出化工原料廠二次爆炸,大量消防員與市里領導身陷火海的視頻。 她徹底慌了,拿上車鑰匙下樓,直奔新陳縣。 路上,她不停撥打苑思行的手機,一直是無法接通。她絕望到崩潰,超速闖紅燈,50分鐘的路程,她只用了20多分鐘。 事發地點經歷兩次爆炸,已被消防和武警封鎖,禁止任何人進入。 千夜跑下車,瘋了一樣大聲問:“傷員在哪?里面還有人嗎?” 有人告訴她,受傷人員都送到縣醫院了。 千夜又奔赴縣醫院,車還沒到附近,那邊就堵得水泄不通。她等了5分鐘,實在等不到疏通,扔下車跑向醫院。 千夜發足狂奔,雙腿好像不是她的,肺里的空氣快要消失殆盡,大腦血管膨脹,她感到無法呼吸。但是,不能停,她的愛人生死未卜。 她憑著一口氣,跑完最后三公里,飛奔進醫院。見人就問,化工廠傷員在哪?經人指點,她跑進急診區。攔住一個小護士,“看見苑思行了嗎?”小護士一臉蒙逼。 千夜又說:“市里的……苑副市長??!從化工廠送過來的!”小護士猶豫的指向一邊。 千夜立刻往那個方向蹣跚而去,拉開一道簾子,她看見苑思行孤零零躺在床上,臉上身上纏滿繃帶,仍舊往外滲血,形容慘不忍睹。千夜的心都要碎了,想到那人早晨還與自己發脾氣,沒過幾小時就全身燒傷。她走過去,不敢碰他,舉著雙手不知該如何是好,“思行……苑思行……”她哭得不能自已。 宣傳部侯處長看見千夜,趕忙過來,“千夜老師!千夜老師……哎呀,你先別哭??!”他回頭看看只是輕微擦傷的苑副市長,這怎么說的,這個女作家追人的方法真是另辟蹊徑,怪不得他們領導始終不同意。這腦回路……不愧是寫的…… 千夜喊著苑思行的名字,市委跟過來的人忍不住往這邊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女人哭得披頭散發、一塌糊涂。 侯處長看不下去了,就算不答應人家,也沒有這么損的!他忍不住拍拍千夜,小聲說:“千夜老師,你往后看!” 千夜轉頭,便看到苑副市長完好無損立在幾步開外。 侯處長以為女作家會惱羞成怒,或者大發雷霆,至少因受到愚弄而生氣。沒成想,她一個健步,緊緊抱住他們英明神武的副市長。他們領導不僅沒推開她,而是反手抱住她。 一切只是虛驚一場,千夜的心臟猶如過山車般急轉直下又柳暗花明。這個人沒受傷,太好了。她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雙唇。 旁邊或明目張膽或偷偷觀望的人,集體跌掉下巴。苑副市長被瘋女人輕薄,不但沒生氣,還與她吻了足有一分多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