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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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除了抓死胖子費了些時間,后頭抓的鬼都挺乖,洛景被怨氣弄得煩躁不已的心情平順了許多。 天亮了,洛景回到了南關城。 干了一晚上的活,白天他還得干。 稍微有些不同,晚上給地府干活,那是為了活命,白天干活,那是為了糊口。 洛景回到身體里,打了把傘去了茶館。 茶館里頭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風塵仆仆的,看樣子有些像趕路的。 洛景也不在意,取下腰間掛著的玉佩,化了柄折扇就上了臺。 六寸的驚堂木啪地落在桌上,驚得那幾個客人都看了過來,各個面露不耐的神色。 掌柜的這是怎么了?小二跟管賬先生眼神交流。 管賬先生習以為常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洛景。小二瞬間懂了,掌柜的這是又犯病了。 這幾位客人怎么辦?往常掌柜的犯病,在場的都是南關城本地的百姓,鄰里鄉親的都知道掌柜的時不時地會犯瘋病,無論掌柜的怎樣犯病,他們都可以應對。 但是現在時候有些早,都沒什么人,就他和管賬先生在場,萬一掌柜的跟這幾人鬧起來了該如何是好? 小二趕緊跟管賬先生商量對策,管賬先生邊撥算盤邊道:“先看看掌柜的會如何發病吧,以往這個點發病他都不會太瘋,最多,最多也就是罵罵老熟人啦?!?/br> 老熟人不是什么真的老熟人,而是常常出現在掌柜的故事里的一個???,長寧王楊凌。 “你嘛,去安撫一下那幾位客官,讓他們不要動手便好?!惫苜~先生有些心憂,“不然這個時候的掌柜不曉得會把茶館砸成什么樣,唉~” 小二趕緊上了茶水,道:“客官您慢用?!?/br> 然后解釋道:“那是我們掌柜的,平常沒什么喜好,瞧您幾位來了,剛巧就想說段書……” 這話挺管用,三言兩語就把人安撫下來了。 而臺上的洛景轉了兩下扇子,看著下面的聽客,溫和一笑:“色色色,”邊說邊敲桌沿,啪啪啪,一共三下。 又道:“千古一過,君子失德小人常樂,大丈夫也難把美人關過!”嘩地一聲,折扇展開,露出扇面上的題字——南關說書人。 洛景手腕一轉,折扇收回,空點幾下,他朗聲道:“今日我們就來說一說那長樂王少時難過的美人關!” 這個做派,看來掌柜的今日是要說書嘍! 管賬先生看著場面一派平和,暗自松了一口氣,之后便投心到賬本上去了。 —— 長樂王其實就是老熟人長寧王。 城南洛老板,要說瘋吧,也沒瘋那么徹底,好歹知道不能指名道姓的罵當今王爺。 可拐著彎編排皇室,往重了說不免有性命之憂,到了他們洛老板這,一點事都沒有不說,為了防著南關城的城主知道了給告上去,鄰里街坊的都會幫忙遮著掩著。 大約是洛老板行事太過乖張,得罪了城北街頭的幾個少爺,那幾個少爺家里跟城主有那么幾分關系,于是他們便把洛老板編排長寧王這事捅到了城主那。 城主一聽這事,二話不說便派了幾個官兵將洛老板押進了大牢。 洛老板進牢房后,一條街的鄰居都在想怎么把洛老板給救出來,急得焦頭爛額。 可洛老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叫人傳了信出來說,不必心憂,住上幾天就出來了。 信中語氣頗為輕松。一條街的人見信之后更急了,牢獄之災這般說笑,洛老板說不定又發病了,很可能比以往哪一次病得都要重。 這一條街的人都是些神人,他們細細謀劃了一番,找了幾個比較粗糙點的漢子去劫獄,一切準備就緒。 沒想到,洛老板真如他信中所說的,只是住了幾天就出來了,那個城主之后也沒再對他編排皇室有什么異議,甚至還時不時地從城北的住宅走個幾條街特意來城南聽洛老板說書。 所以啊,住在這條街上的人,包括洛老板在內的都是神人。 小二邊擦桌子邊想著洛老板往事,心中又不禁感嘆,洛老板不僅才學似神人,這張周正清俊的臉,也跟神仙似的。 —— 臺上洛景講得津津有味:“那長樂王被那紈绔一砸,眼冒金星,都有些找不著北了?!?/br> “那紈绔道,你不就只看得上溫婉可人的小姐么?這位絕色佳人不妨就讓給我罷?!?/br> “長樂王不肯,欲沖上前來搶那姑娘,說時遲那時快,紈绔帶著姑娘輕輕一退,順帶一掃腿,長樂王就摔了個狗啃泥?!?/br> “絕色佳人見狀,想笑但又礙著他皇室身份,只好憋著?!?/br> “但那紈绔看見他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帶著佳人施施然走了,任由那長樂王留在原地吃泥?!?/br> 洛景又砸一道驚堂木:“欲知長樂王與那佳人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書一說完,洛老板的瘋病差不多就停了,小二聽到驚木聲,趕忙倒杯茶給洛景潤嗓。 幾位客官興致缺缺,在洛景說書的時候走了個干凈,洛景也習慣了。 這些年,茶館愈發冷清,專門來聽書的沒多少了,倒是來來往往打尖住宿的多。 洛景走到管賬先生那,問道:“今日進賬如何?” 大清早的,也就洛老板會這個時候查進賬了。 管賬先生也習慣了,如數稟報:“今日來了幾位留宿的客人,開了三間天字號房,一共十兩碎銀?!?/br> 以往早上的進賬幾乎沒有,今早還好,來了幾個人。 洛景心道,果然說書比不過開客棧,宰鄰里鄉親的也不大厚道,只能逮著來往的商客大俠什么的往死里宰。 幾年前,茶館的生意有些蕭條,他開的這專門說書的茶館就漸漸改成了客棧,但是原先那說書的木桌還放在那,他也會時不時地上去說一說。 洛景心平氣和道:“過幾天,這茶館就徹底改成客棧吧?!?/br> 他指著他剛剛說書的那個高出一截的臺子說:“過幾天,你就找木匠把那兒拆了,重新捯飭捯飭?!?/br> 小二有些愣:“掌柜的,您不在茶館說書了?”那也后犯了瘋病豈不是都得砸東西??! 洛景撫了撫自己的胡須,道:“不說了,說十多年了,聽客們都聽膩了。這幾日我會讓疏影接手這家茶館,就勞煩你多看著點那丫頭了?!?/br> 疏影,全名洛疏影,是住在洛景隔壁那個賣紙鳶的婆婆的孫女。 那婆婆喪夫又喪子,兒媳早跟著兒子一塊去了,洛景看老婆婆一人帶著孫女孤苦,也總照料她們。 婆婆也不知道怎么報答洛景,洛景自己就說,不用報答,把疏影給他當女兒就好。也剛巧,婆婆的夫家就姓洛。疏影就成了一個姓氏的兩家女。 洛景真把那女娃當自家女孩,手里的茶館自然留給洛疏影。 小二問道:“那您呢?” 洛景“我”了一聲,音調上揚,帶著疑惑,隨即落下:“我嘛,說了那么多年的書呢也累了,想歇歇?!?/br> 其實則不然,再過個十來二十天,他也要送婆婆走了。 洛丫頭跟張家的那小子也算青梅竹馬,婆婆走了,洛丫頭的歸宿差不離就是張家了。十年說書,攢的身家也夠了,把茶館改成客棧交給洛丫頭傍身,他也沒啥事,就想換個城呆呆。 洛景走出茶館,小二下意識喊了一聲:“掌柜的,去哪???” “去張家看看?!?/br> 小二撓撓頭,自言自語:“我還以為您今天走呢?!编止玖寺?,就干活去了。 ____ 他知道他身上有瘋病,其實那跟他這具rou身有關。 最近地府冤魂有些多了,他身體上的怨氣與忘川怨氣相連,身上的功德隱隱有壓不住的趨勢,甚至影響到了他的心緒。 先前只是半瘋半醒,之后可就不好說了,很可能會波及人命…… 趁著如今還算清醒著,且婆婆尚未走,得趕緊給洛丫頭cao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大婚才是。 洛丫頭打小就是個小霸王、女土匪,總給他惹事生非,他也不敢跟婆婆說這死丫頭,總幫著遮掩,在婆婆眼里,這丫頭乖巧得很。 猶記當初那個小女孩躲在婆婆身后不敢見人卻又好奇地探個頭出來望他的模樣,多么的可愛。 后來養著養著怎么就成了現在的霸王花呢? 城南的那群孩子也總唯她馬首是瞻。這么一個從里到外都散發著匪氣的丫頭,張家那小子是怎么看上她的? 洛景想了許久,只得出一句話:都是命啊。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往城北走去。 南關城不算小,一頭城南,再一頭城北,二者相隔七八條街,這還能碰到一起,不是命是什么? 城北張家,其家主就是南關城的城主,家大業大,洛丫頭嫁進來難免不受欺負。 洛景出身京城,見過不少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且不說京城,他前幾年還被這些狗東西弄進過牢里,雖然最后是這位城主親自送他回去的,但是他得親自來張家給洛丫頭撐腰。 他不怕洛丫頭得罪人,就怕她嫁進張家后,吃暗虧。后院里的明爭暗斗可一點不少于朝堂,有他做洛丫頭的靠山,洛丫頭再怎么被牽扯進去,張家人想的絕對不會是動她。 最初他教她武功是為了防身,卻不想女土匪學得不錯,身上不只有匪氣,更有俠氣,她想做個行走于江湖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俠。 那時她仰著臉對他說:“洛爹爹,疏影想做大俠,很厲害很厲害的大俠?!?/br> “話本里都是男人做大俠,我想做個女大俠,一點也不比男大俠差的那種,我還要比男大俠還厲害,做最厲害最厲害的大俠!” 他想,依洛丫頭的土匪性子只會上山當個土匪,再搶個相公回來壓寨,一輩子瀟灑恣意,也挺好。 萬萬沒想到洛丫頭會被一個富家公子吸引,洛景有些無奈,按說富家公子吧,這城北張家算不得頂富,在南關城或許有些看頭,到了京城那些世家眼里也不過爾爾。 洛景自個兒就是個富家公子,也看不上張家公子,在他看來,找個富家公子嫁進他家還不如找個山頭當土匪來得爽快,那種有書生氣的小白臉肯定招他閨女喜歡。 就是沒辦法,他閨女還沒見過多白嫩的小白臉兒呢,就被姓張的臭小子給勾住了心。 但愿姓張的家里沒那些污糟事兒,雖然張家小子不曾有妾,但是保不準有個什么紅顏知己的來糟心。 洛景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張家。 他叩了叩門,沒想到門立馬就開了,門后站著倆人,一個稍胖一些留著長須,臉上一水溜得褶子,另一個面貌周正,臉也算白,勉強當得小白臉一說。 門口站著的,正是張家父子。這位張城主他先前見過了,也挺熟,畢竟自他入獄出來后,這位張城主偶爾會來茶館坐坐。 雖然不知他們為何站在門口,但大概也不是等他的。 他來張家連拜帖都沒送,帶著東西直接就過來了。 姓張的小子對他行了個晚輩禮,咧嘴問了聲好,他爹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趕忙說:“洛老板呀,里面請!” 洛景回了個禮,問:“城主這是要出門?洛某來得好像不是時候了?!?/br> 張城主滿臉笑容:“哪有?正想去找洛老板,沒想到洛老板就到了,太是時候了!”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洛老板,不妨入府再說?” 洛景頷首:“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