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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降臣在線閱讀 - 11-15章

11-15章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蔣氏便來了,她看著沈眉君紅腫的雙眼,笑吟吟地說:“不知夫人考慮得怎么樣了?”

    沈眉君哼了一聲,道:“還能怎么樣?哪有這樣仗勢欺人,強媒硬保的?這倒不是在說媒,簡直是在搶親了!”

    蔣氏聽了她這話,不但不惱,反而大喜過望,眉開眼笑地說:“夫人可真會說笑話,天子腳下,哪個還敢明搶不成?夫人也別著惱了,您現在雖不愿意,可將來保準您老人家喜歡!”

    說完便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到了中午,蔣氏又腳不沾地地趕了回來,她累得坐在椅子上不住喘氣,又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端起茶杯連喝兩盞茶,這才笑瞇瞇地從抹胸內取出一幅五男二女銀箔花箋紙,雙手捧了遞給沈眉君,道:“這是王爺的定帖,請夫人過目?!?/br>
    沈眉君接過來只略看兩眼,便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說:“蔣娘子辛苦了?!?/br>
    蔣氏笑道:“夫人既然滿意,便該也寫個帖兒,交我給王爺帶回去?!?/br>
    沈眉君忍著氣,拿過一張素箋紙,提筆草草寫了幾行字,便交給蔣氏。

    蔣氏接過帖子看了一遍,笑道:“夫人這帖子倒極合您家門風,素雅得緊,王爺一見,定然高興死了!”

    蔣氏又跑回蘭陵王府,將沈眉君的帖子呈給司馬青侯。

    司馬青侯邊看邊笑,道:“怎么只寫了父母的名諱,祖父曾祖都不寫的?想來是不好意思,還惱著呢?!?/br>
    蔣氏笑嘻嘻地說:“可不是嗎!今兒夫人還說這是強媒硬保,是搶親呢!瞧夫人那眼睛哭得桃兒一般,真是可憐??!”

    司馬青侯失笑道:“丹榮鄙棄男風,夫人又端方守禮,哪能一下子接受這種事?她將來就會知道將兒子嫁與我是多好的一件事了!你現在回去葉家,告訴她們,明天辰時在宜園會面相看,不可以不去!”

    蔣氏皺了皺眉,道:“王爺不是早就相看過了嗎?怎么又要相看?這恐怕會讓夫人公子比較為難,不如直接下了聘,一頂轎子就抬了來,您也可以早些如意?!?/br>
    司馬青侯笑道:“本王偏要依著普通官宦娶親的程序一步一步來,讓她們認清楚自己的處境。再說這些天沒見他,我還真有些想他了?!?/br>
    司馬青侯說到這里,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蔣氏沒法子,只得又往葉家趕,但她這次實在走不動了,想著反正說成這門親事定然賞錢豐厚,便破費著雇了一頂小轎,匆匆來到葉家,陪著笑臉將此事說了。

    沈眉君果然氣得臉色煞白,怒道:“都到了這種地步還要戲弄我們,有什么好相看的?他若是不中意,趁早了了這樁事,不要五次三番來逼我們!”

    蔣氏一聽忙解勸道:“啊喲我的夫人,其實是王爺想念公子,想借此機會見一面的,否則以王爺對公子的心意,哪里還用得著相看?今兒便洞房了。您明兒還是將公子打扮一下,早早過去吧!”

    沈眉君縱然滿心窩火,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樣?只能回房好好勸著兒子,要他明天跟自己去宜園。

    葉明櫻一聽是去相親,便又怕又委屈,哭泣著不肯去。沈眉君違心地好說歹說,才勸得他答應了。

    但這一晚葉明櫻卻幾乎沒有睡著,一想到明天自己要叫男人相看,心中就一陣惶恐不甘。迷迷糊糊之間到了早上,葉明櫻起來草草梳洗了一番,穿了一件半舊的、洗得發了白的青布衫子,便跟著母親出了門。

    從葉家到宜園頗有些道路,沈眉君本想雇車,但一打開門,王府的車子已經停在門外,道是來接夫人公子的。路旁的行人都駐足議論著,都說人還沒娶到家里,就這么體貼了,葉公子可真是好命。直臊得葉明櫻滿臉通紅,急忙鉆進車里,再不敢聽外人說些什么。

    車子一路駛向宜園,葉明櫻坐在車中,一顆心怦怦直跳,十分的委屈不安,沈眉君只得將他摟在懷中,不住低聲安慰。雖然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葉明櫻覺得今天的車子走得特別快,仿佛轉眼間便到了宜園,看著園子的大門,葉明櫻只覺得那寬大優美的門樓卻像一張血盆大口,等著將自己吞噬進去。

    見兒子縮在車里不肯下車,沈眉君只得硬起心腸,將他拉了下來。

    王府的仆役在一旁看了,都在肚子里暗暗偷笑。

    這時大侍女曼殊迎了上來,笑道:“夫人和公子可來了,王爺已經問了幾遍了,快請隨奴婢進去吧?!?/br>
    曼殊引領著葉氏母子進了園子,迤邐而行,不時評點解說園中的景物。但縱然園子里風景美好,樓臺館閣精致,母子二人又哪有心思觀賞,只是郁悶地跟著曼殊來到荷塘邊。

    曼殊笑道:“王爺見公子喜歡蓮花,便命安排在這蓮池見面,借著水池還能涼快一點。湖心水閣中已擺下酒菜,夫人公子快隨我來吧?!?/br>
    沈眉君聽了她這些話,心道這蘭陵王還真用心,但即使你再殷勤,也不能讓這種事情顯得光彩一些。

    進入湖心閣,便見一個頭戴蟠龍冠,身著淡紫色繡云紋錦袍,英偉俊逸的男子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迎了上來,向沈眉君深施一禮,道:“好久未見沈夫人了,夫人仍是那么端莊文雅,令人感慨。明櫻,怎么板著臉?見了我不高興嗎?來,過來這邊坐吧?!?/br>
    司馬青侯伸手便拉住了葉明櫻。

    葉明櫻的柔荑被他寬大的手掌握在手中,令葉明櫻頓時覺得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立刻打了個冷戰,條件反射似地便用力將手往回抽,但司馬青侯身手何等高強,手上稍稍用力便令葉明櫻掙扎不出,胳膊再輕輕一帶,便將那可人兒拽到自己懷里,另一只大手還扶住他的腰,笑著對沈眉君說:“夫人請入席吧?!?/br>
    然后就不顧葉明櫻的掙扎,挾著他走過去,硬按著坐在自己旁邊。

    沈眉君見司馬青侯這般強橫,只氣得直翻眼皮,冷冷地說:“王爺請自重,這樁親事可還沒成呢?!?/br>
    司馬青侯按住掙扎不休的葉明櫻,抬頭笑道:“既然還未成親,那么便是朋友了,朋友之間親近一下也屬尋常,夫人切莫想歪了?!?/br>
    沈眉君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滿腹怒氣地入席坐了。

    司馬青侯伸手去摸葉明櫻的臉,卻被葉明櫻死命躲開了。

    司馬青侯笑了笑,道:“你當初在我王府里住著的時候紅潤得很,怎么現在卻這樣蒼白消瘦?想來是未曾好好調養。真該快快把你接回府里才行?!?/br>
    這幾句話說得葉明櫻又急又恨,差點落下淚來,自己這兩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寢,還不都是他害的?現在卻來充好人。

    司馬青侯見他要哭出來了,忙哄勸道:“好了,別使性子了,我現在放開你,但你不可以亂動亂鬧,我們好好坐著說話,你肯答應么?”

    葉明櫻的腰肢被他一雙大手鉗制著,半點掙扎不得,尤其是當著母親更加羞愧,聽司馬青侯說可以放開他,他心中縱然悲怨,卻也只能點頭答應。

    緊箍住腰間的一雙手剛一松開,葉明櫻下意識便想站起身逃到一邊去,但當他抬頭一對上司馬青侯那雙如寒星般的眸子,所有的力氣立刻就全都消失了,只稍稍挪了一下屁股,便再不敢亂動。

    沈眉君見兒子那副老鼠畏貓般的懦弱樣子,心中暗自嘆氣,兒子這般軟弱,今后落入這惡魔手中,定是任憑人家擺布。但此事已成定局,又能有什么法子?

    司馬青侯見葉明櫻安分了下來,便不再緊盯著他,轉頭斯文地同沈眉君談論起學問來,還不時說些大夏的風土人情,云京的熱鬧去處。司馬青侯言辭風雅,舌燦蓮花,雖然沈眉君一直冷著臉不太答話,他卻照樣說得興致勃勃,旁邊又有曼殊晴薰等女孩子跟著湊趣,因此倒也不至于冷場。

    沈眉君暗里品他的言語,倒是胸有氣象,不同凡俗的,又見他雖顧盼神飛,但眼神卻是不經意地圍著葉明櫻轉,頗有些憐惜之意。

    等酒菜都上齊了,司馬青侯便請沈眉君用飯,對于葉明櫻,他則是親自照料,撿了那精致鮮嫩的菜品夾到他碗里,不住地勸著他多吃一些,那副溫存體貼的樣子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但葉明櫻此時哪有心思吃東西,勉強吃了幾口,便不肯再動筷子。司馬青侯微微皺眉,卻也沒有硬逼,只貼進了他說著笑話逗他開心。

    最后見他實在不肯吃了,司馬青侯便取出一枚鑲著紅藍寶石的金釵,輕輕為葉明櫻插在發間,輕笑著貼耳低聲說:“明櫻,我是中意你的,你可中意我嗎?”

    葉明櫻聽著他這似是情話又似是調笑的話語,不由得滿臉緋紅,尷尬至極,無措地揉搓著衣角,幾乎要將原本就敝舊的衣服揉爛了。

    司馬青侯轉頭笑著對沈眉君說:“本王明日便差人去下定,后日便下聘禮,六月十八是個吉日,婚典便定在那日舉行,您也為令公子好好準備一下吧。明櫻身子弱,莫在外面待久了,早些回去吧?!?/br>
    沈眉君聽他說到“定禮”、“聘禮”,心中就一跳,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再看兒子發插金釵,倒真添了一種明艷之色,只是他既然插了這釵,便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第十二章

    第二天,曼殊便帶人送了定禮來,禮單上開列著鴻雁兩對、羊四只、珠翠環佩、金銀器皿、錦衣繡服、茶餅湯藥,還有四瓶御酒,林林總總一大串。這么一堆東西堆放在院子里,引得周圍的鄰居都趕來觀看,望著那些金光燦燦的首飾,色澤鮮艷的錦緞嘖嘖稱羨。

    按規矩,女方是要回禮的,但沈眉君哪有心情張羅,況且葉家也沒錢置辦太昂貴的回禮,于是在蔣氏的幫襯下,拿了兩只空酒罐注滿清水,投入四尾活魚,一雙筷子兩棵蔥,做成“回魚筷”,送往蘭陵王府,表示葉家已經接受了這門親事。

    曼殊來的時候帶了幾個侍女仆婦,臨走時便把她們留了下來,說是讓她們服侍未過門的王妃。

    沈眉君本想拒絕,曼殊笑著搶先開口道:“昨兒王爺見公子臉色不好,只怕公子又病了,到時不能拜堂成親,特意撥了幾個靈巧精細之人前來服侍,從今兒開始,府上的茶飯也由王府供了,免得虧了公子的身子。公子可要養好身體,高高興興等著出嫁才好?!?/br>
    果然從這天開始,一日三餐外加茶點夜宵川流不息地送來,一日倒要送上五六遍。

    葉明櫻本來心情抑郁,什么也吃不下,但那些女孩子都是嬌俏可愛、千伶百俐之人,她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帶來的帳幔被褥、簾幕茵席將葉明櫻的臥房重新布置了一番,煌煌然便有了些富貴氣象,每日里則變著法子哄葉明櫻玩樂,下棋投壺,猜謎唱曲兒,還有許多葉明櫻從來沒想過的花樣都玩過了。

    葉明櫻縱然再難過,但對著這些天真爛漫,活潑美麗的女孩兒,卻也不好總作出那愁苦之態。有她們在一旁嬉笑打鬧地陪伴著,心頭的悲傷便消去了一些,再加上那些菜肴點心都做得色彩鮮艷,精致好看,葉明櫻不知不覺便多吃了一些,身子便沒有再壞下去。

    蘭陵王府下聘那天更加熱鬧,成箱的紅素綾羅綢緞、銷金緞子、江南繡作、珠玉首飾、鏤金雕銀的日常器具、珍奇藥材、珍饈野味、異花香茶、時鮮果物、龍鳳喜餅,一箱箱一擔擔抬進葉家,幾乎將院子都占滿了。外面圍觀的真是人山人海,都道葉家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今后便有好日子過了。

    沈眉君心中百味雜陳,葉家已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但這種熱鬧繁華卻是另一種味道。

    送走了下聘之人,沈眉君一個人坐在房中出神,她又取出司馬青侯的定帖,終于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見上面寫的甚是詳細,最令她高興的是司馬青侯沒有有名分的姬妾,也沒有子女,兒子嫁過去暫時不會受氣。

    再看他的年齡已有二十七歲,沈眉君自言自語道:“這個年齡處事應該已經很老練了,但愿能妥善安排我兒?!?/br>
    御書房中,司馬睿笑吟吟地望著司馬青侯,道:“現在滿京城都傳開了,聲名赫赫的蘭陵王為了娶一個男人花了大本錢,鬧得轟轟烈烈的,不知道的人還當你是納正妃呢,你現在弄這么大的排場,將來對你的王妃可怎么交代呢?”

    司馬青侯抿了一口差,輕輕一笑,道:“我本來就是立正妃,當然要熱鬧一點,否則不是有損皇家的顏面?”

    司馬睿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瞪大眼睛望著這個我行我素灑脫不羈的弟弟,驚愕地說:“什么?你要立他為正妃?他不但是個降臣,還是個男人,就憑這兩點,他是決不能做蘭陵王妃的!我朝還沒有男子做王妃、命婦的先例,男子適人只能做妾,你怎么可以這么胡鬧?縱然你行事常常出人意表,但也得有個譜兒,這件事若真做了出來,才真正丟我們皇家的臉面!”

    司馬青侯淡淡一笑,道:“皇兄,你什么時候也開始顧忌那些老古董的陳詞濫調了?這是天子該有的氣概嗎?我喜歡他,為什么不可以立他為王妃?他雖是降臣,但個性軟弱純良,連花花草草都不忍心折損,你還擔心他會有害于大夏嗎?至于說他是男人,只要我喜歡他,管他是男是女,我絕不肯委屈了心愛之人!”

    司馬睿急得團團轉,氣惱地說:“不單單只有這些問題。他是男人,便不能為你生兒育女,若是你的其他姬妾生了孩子,他的地位終究難保,將來處境會很為難。為了他好,也為了皇家的面子,你還是納他為妾吧,這樣對大家都好?!?/br>
    司馬青侯從容不迫地說:“多謝皇兄提醒,我早已考慮好了此事,那些姬妾我不會再碰她們,還會給她們嫁妝將她們好好嫁了,免得她們爭風吃醋吵吵鬧鬧的,也不會耽誤她們的終身大事。夫妻兩個膝下無兒也的確冷清,”

    見司馬睿眼睛一亮,司馬青侯狡黠地一笑,道:“所以我想從二哥那兒過繼一個兒子過來,這樣就不會寂寞了,也免了將來的后患,你說對不對,皇兄?”

    司馬睿氣得一撣袖子,道:“赤城王現在也只有一個兒子,是要立為世子的,怎么能繼養給你?至于朕的兒子,你就別想了!”

    司馬青侯悠然道:“二哥年富力強,身強體壯,姬妾眾多,兼又不好男色,現在雖然只有一個兒子,但將來十個八個的絕沒問題,相信以他與小弟的情意,絕不會吝惜送一兩個給我的,皇兄的兒子我還真不敢要呢!”

    司馬睿氣得直抖手,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倒是謀劃得細致,滴水不漏的,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早跟朕商量?讓朕一點準備也沒有,朕可該怎么去和那些大臣解釋?”

    司馬青侯哈哈大笑,道:“我怎的沒有同皇兄說過?那天我便說要堂堂正正風風光光娶他進門,這自然是要立他作王妃,只是當時皇兄疏忽了,未曾留意而已。至于那幫老臣子嗎,相信皇兄這般英明神武,一定會有辦法對付他們的。臣弟家中事忙,先回去了,等臣弟抱得嬌郎歸,再和他一起向皇兄道謝!”

    說著深施一禮,竟揚長而去了。

    這下把司馬睿氣得幾乎七竅生煙,望著司馬青侯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好小子你等著,我定要派你四處攻伐,讓你們夫妻聚少離多,看你還敢這樣張狂!來人,召赤城王入宮見朕!”

    當天下午,司馬青炎便去拜訪司馬青侯。

    進入蘭陵王府,便見仆婦下人們忙碌著灑掃揩抹,將庭院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還有許多仆婢捧了精細物品小心布置著,一副大cao辦的樣子。

    司馬青侯聽說他來了,忙迎了出來,笑道:“二哥來了!瞧我這府里亂的,沒個下腳的地方,我們到松風軒去吧,那里還清靜一些?!?/br>
    松風軒是個清雅寧靜的院落,司馬青侯平時常在這里看書。

    兩人坐下,侍婢奉上茶水點心,司馬青炎拈起一小塊玫瑰酥,道:“你府上的廚子越來越會做點心了,倒做得比宮里的還精致,我記得你原來是不喜歡這些甜點的?!?/br>
    司馬青侯笑道:“明櫻孩子心性,喜歡吃精巧的糕餅點心,做來哄他罷了。二哥明明知道的,卻偏偏又要問我?!?/br>
    司馬青炎笑了笑,故作不經意地說:“三弟,你真的要立他做王妃嗎?”

    “哥哥不是都看到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王妃也有王妃的責任。先不說生育子嗣,這偌大的王府都要他主理,他擔得起來嗎?那樣的身體,又是那樣的性子,只有別人管他,他哪里管得了別人?難道你這王府里仍要個丫頭管著嗎?那么他這王妃當得也實在尷尬?!?/br>
    司馬青侯淡淡一笑,道:“曼殊跟了我很多年了,她的為人我是了解的,很能干也很忠心,絕不是那等欺心之人,有她管著王府,我很放心,明櫻只要安心跟我過日子便好,反正二十年后就會有一位小王妃了!”

    看著司馬青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司馬青炎無奈地一笑,道:“我若再有一個兒子,自然愿意給你,多一個王爵可以繼承有何不好?但你若娶了葉明櫻,今后的生活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他膽子小,身子骨又弱,風吹吹就倒了,恐怕你和他說話都不敢大聲。每日你公務勞累,回到府中不但不能指望他安慰你,你還要哄著他,況且他那個身子,你也很難讓他常常服侍,對于一個男人來講,這是最難以忍受的。這哪是娶妻子,分明是請了一位菩薩回來供著,你莫非要做苦行僧不成?這樣的日子怎么會和美?”

    司馬青侯緩緩放下茶杯,道:“我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會比較辛苦,但我卻無法不喜歡他。本來他這樣的個性,我是不會欣賞的,我征戰沙場多年,喜歡的是鐵骨錚錚的男兒,開朗健美的女孩子,但他那個樣子倒比女子還要柔弱,和我所欣賞的類型一點也不搭邊,我本來只是對他感興趣,想嘗個鮮而已而已,但接到府中住了一個月后,我卻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他一不在我的眼前,我就牽腸掛肚,擔心他吃得好不好,絲羅衣服夠不夠薄,會不會著了暑氣。我從來沒有對哪個人這么掛念過,如果不把他娶過來,我就休想得到片刻寧靜。二哥你說,除了納他為妃,我還有什么辦法?這門親事非成不可!二哥,你幫我在皇兄那里說說好話吧!”

    司馬青炎不由得為之動容,凝神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盡量幫你說說,哥哥只怕你將來后悔?!?/br>
    司馬青侯笑道:“或許吧。但我不娶他會更后悔?!?/br>
    第十三章

    六月十八果然是個黃道吉日,前幾天還在下雨,到了這一日便放了晴,本來炎熱的天氣經了這一場雨,便清涼了許多。

    晴薰一邊為葉明櫻梳妝,一邊笑道:“老天這般眷顧公子,今兒公子好日子,事先就先下幾天雨,讓公子清爽舒服地出嫁。您看今兒一早可就放晴了,外面藍藍的天,艷艷的太陽,連鳥兒都叫得特別歡呢!公子成親之后,一定每天都這樣快快樂樂的!”

    葉明櫻見她調了脂粉要往自己臉上涂,慌得他忙用手遮住臉,驚惶地說:“我是男人,不要涂脂抹粉的!”

    晴薰耐心勸道:“公子別鬧,男人適人之后便當執女道,這梳妝打扮便是一項,成親這一日必須妝畫起來,以示今后遵從婦道之意。只要過了今天,王爺那么疼公子,自然不會勉強您畫眉涂粉的,今天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公子快放下手,這是上好的東洋蜜粉,倭國貢來的珍珠碾成粉,和著五種花蕊調成的,色澤很自然,又不會傷了肌膚,公子涂了一定好看!”

    晴薰百般哄著,葉明櫻只是不聽,最后弄得晴薰實在沒辦法,只得示意兩個小丫頭將葉明櫻的手拉下來。

    葉明櫻見她們要用強,便掙扎了起來,但他身體柔弱無力,幾個女孩子完全可以制得住他,當下一個高大一些的丫頭抱住他的腰,兩個女孩子一左一右架住他,令他躲閃不得。

    晴薰嬌笑著哄道:“公子別怕,奴婢定將公子打扮得美美的,保準王爺一見便喜歡!”

    晴薰將蜜粉淡淡地勻在葉明櫻臉上,又為他點了一抹桃紅的的胭脂,用朱蜜在唇上細細描涂了,又用螺子黛彎彎地畫了眉。

    晴薰弄完這些后,往后退了一步,仔細打量著,滿意地笑道:“公子這一打扮可真好看極了,這種味道是哪家的貴婦都沒有的?!?/br>
    說著便將一面菱花鏡舉在葉明櫻面前。

    葉明櫻見鏡中的自己眉兒彎彎,朱唇一點,白嫩的臉上染了一抹紅暈,真真一副嬌羞柔媚、待人垂憐的模樣,不由得又羞又氣,抬手便想用袖子抹掉臉上的妝,兩個小丫頭忙拉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晴薰放下鏡子,嘻嘻笑著說:“公子別亂來,若是弄花了臉再重畫,那樣公子會更不高興的?!?/br>
    葉明櫻聽了,無力的垂下頭去,若是再上一遍妝,他可更受不了。

    晴薰在葉明櫻發髻上插了一支云頭鳳凰釵,又簪了一根七彩寶石步搖,然后將一串瑪瑙水晶墜子金瓔珞給他戴在項間,最后將一枚翡翠腕釧給他戴在腕子上,然后扶著葉明櫻站起來,仔細審視著自己的作品。

    葉明櫻本就身材纖細,現在穿了大紅的裙袍,面上涂了脂粉,又襯著這些女子的首飾,愈發顯得像個美嬌娘了,而青年男子那一種清新純凈的氣息沖淡了脂膩粉香,整個人流露出甘甜而不粘膩的氣韻。

    晴薰心道,王爺若見了公子這副樣子,只怕立刻會忍不住呢。

    妝扮完畢后剛剛休息了一下, 外面便鼓樂喧天,絲竹盈耳,迎親的隊伍已到了門口,晴薰忙將紅綢蓋頭罩在葉明櫻頭上,兩個喜娘牽著他出去了。

    葉明櫻被扶入轎中,轎子被八個人穩穩地抬了起來,這一路倒并沒有顛著他。

    轎子進了王府正門停了下來,喜娘將葉明櫻從轎子里攙了出來,輕輕將蓋頭掀起一角,只聽一個婦人喜氣洋洋地說:“王妃,請開口接飯!”

    但葉明櫻的嘴唇卻緊緊閉著,不肯張開一絲縫兒。他知道這一“含飯”的習俗,是表示新人入了門,從此吃夫家飯,成夫家人。他心中百般委屈,自己好端端一個男子,今后倒要寄人籬下,行妾婦之道,只這樣想著便已滿腹不甘,幾乎要落下淚來。

    蔣氏叫了幾遍,葉明櫻卻只是沒有反應,陪嫁的王嬤嬤瞧得真切,心中又是擔心又是難過,她知道葉明櫻不愿嫁,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又有什么辦法?她本想上前去勸,卻被曼殊拉住了。

    蔣氏心中暗暗叫苦,暗道小祖宗,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使什么性子?若是惹惱了王爺可不是玩兒的!

    她正著急,忽聽背后有人問:“怎么,王妃不肯含飯嗎?”

    蔣氏回頭一看,竟是蘭陵王,嚇得她支支吾吾地說:“王妃想來是不了解大夏婚慶的風俗,所以才……”

    司馬青侯打斷了她的話,道:“把碗給我?!?/br>
    蔣氏一聽,忙將這燙手山芋遞了出去。

    司馬青侯來到葉明櫻身邊,聲音溫厚醇美地說:“明櫻,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不可以這么任性的,這碧粳米飯中摻了好多果子蜜餞,很香甜的,你嘗一小口,然后拜了堂,便送你到洞房歇息,不會讓你太辛苦的?!?/br>
    說著便用銀匙舀了一點蜜餞米飯送到葉明櫻口邊。

    葉明櫻聽見他的聲音便有三分害怕,待得那匙子碰到自己的嘴唇,便如刀架在脖子上一樣,哪敢再拒絕,只得慢慢張開了口,將飯含了進去。

    喜娘放下蓋頭,扶著葉明櫻向里走去,

    蔣氏從司馬青侯手中接過銀碗,看了看碗里的飯,上好的江南貢米,一碗飯倒有半碗是蜜餞,只看著就知道香甜可口,可這小王妃就是不肯吃。百姓家成親,有時會喂粗糧,以示將來新娘要勤儉持家,王爺喂這碗甜飯,顯然是要告訴葉明櫻,他今后的日生活會比蜜還甜,可這小郎君卻仍委屈得什么似的,真是個別扭性子。

    “含飯”之禮過后,王府門前便有法師拿著一笸籮五谷雜豆、果子銅錢向四處拋撒,一群孩童圍了上來爭搶,甚至有些無賴男子也擠了上來,專門撿那銅錢,場面極其嘈雜熱鬧。

    葉明櫻蒙著蓋頭,被人扶著走了好一段路,這才到了高堂之上,拜過天地父母,又交拜過之后,蓋頭被一柄玉如意挑開了,他抬頭一看,見司馬青侯正含笑望著自己,現在自己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今后便要以他為天,事事聽從擺布。想到這里,葉明櫻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司馬青侯見狀,忙挽了他的手,溫言道:“來,明櫻,給皇兄和赤城王兄奉茶?!?/br>
    葉明櫻被他領著來到司馬睿和司馬青炎面前,從侍女手中接過茶杯,躬身遞給二人。

    兩人作為兄長,自然不能吝嗇,司馬睿賜了一件珠褥,司馬青炎則送了一座玉妝臺,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司馬青侯在葉明櫻耳邊低語道:“這兩樣可都是你的私房呢,現在你可比我都有錢了!回去讓晴薰給你收好。好了,現在回房好好歇息一下吧,我應酬完了客人,就去陪你?!?/br>
    司馬睿和司馬青炎對望了一眼,眼見得這位蘭陵王妃滿臉悲傷,做事都要司馬青侯指點,該說些什么也要他教,兩人不由得暗暗搖頭。

    喜娘和幾個侍女將葉明櫻送回洞房,這里就是司馬青侯原來的臥房,但卻幾乎全都重新布置過了,粉紗帳銀紅被褥,水晶簾瑪瑙燭臺,除了那面屏風外,一切都重新換過,一片香艷的粉紅之中雜飾著水藍與乳白,旖旎而又透著清純,當真是燁燁煌煌美奐美輪。

    尤其令人注目的便是那張大床,這張床極其寬大,竟占了房中將近一半的地方,鋪金鑲玉自不必說,卻又分為兩層:下層是寬闊的榻板,上面鋪滿錦墊和薄薄的絲褥,想來是供日常起坐的;上面一層才是安歇的床鋪,床架上偶許多隔板,上面放著書冊茶具果品棋盤各類物事,儼然是一個小房間了。里外兩層都籠著紗帳,放下帳子便自成一個小世界。

    但葉明櫻看著這華麗別致的婚床,卻不知為何只覺得害怕。

    兩個婢女給葉明櫻除去鞋子,扶著他走過榻板,坐在床上,笑道:“王妃累了大半天,快好好歇歇。王妃餓了吧,婢子給您拿些點心,您先墊補一下,過會兒王爺來了,再陪您用晚膳?!?/br>
    很快幾樣精致點心便擺在桌上,但葉明櫻此時心亂如麻,只顧著傷心難過,哪里吃得下,只呆呆坐在那里出神。

    第十四章

    葉明櫻在房中坐了一個多時辰,他本就滿懷愁緒,白天勞煩了一天,又坐了這么久,早就腰酸背疼,真想馬上躺下才好。但洞房之中哪有新郎沒回來,新娘卻先躺下的道理?因此只得硬撐著坐著。

    一旁的婢女見他臉有倦色,便勸道:“王妃身子嬌嫩,這會兒定然勞倦了,您快躺下養養神,否則王爺回來了定會怪罪我們的?!?/br>
    葉明櫻卻只是垂首不語。

    幾個婢女面面相覷,心道都說這王妃柔弱膽小,現在看來倒是有些性子的。

    終于簾櫳一挑,司馬青侯神采飛揚地走了進來,晴薰緊跟在后面。侍女們連忙施禮,此時司馬青侯心情極好,笑著讓她們免禮。

    他來到葉明櫻身邊坐下,摟住他柔聲道:“你身子弱,還這么硬挺著做什么?回了房就躺了休息好了,瞧那臉色白的。有沒有吃點東西?

    一個丫頭伶俐地說:“回王爺,婢子們拿了點心來,王妃不肯吃,請王妃躺下,王妃也不肯,想是一心等著王爺呢!”

    葉明櫻聽了,心中百般冤枉,卻又偏偏不好做聲,只得將頭垂得更低。

    司馬青侯雖明知她是在巧言奉承,卻也不由得歡喜,笑道:“哦?原來明櫻這樣深情,不過今后卻不必這樣拘束,自己家里便該自在安樂才好,哪兒來的那么多規矩?瞧你累成這個樣子。來,坐到我懷里吧!”

    司馬青侯輕巧地打橫將葉明櫻抱在自己膝蓋上,讓他半躺半坐著。葉明櫻見自己竟像個嬌柔的女子一樣被他抱在懷里,頓時難堪已極,掙扎著想要下來,但司馬青侯的手臂卻像堅硬的囚籠鐐銬一樣,半絲掙動不得。葉明櫻已經累了一天,因此只掙了幾下就沒了力氣,喘息著不動了。

    司馬青侯見他安分了,便輕聲笑道:“被丈夫抱著有那么不好意思嗎?待會兒我們還要做更讓你害羞的事呢。晴薰,吩咐傳膳吧?!?/br>
    晴薰忙出去傳話,很快晚膳便擺了上來:百合羹、龍鳳碗、棗兒糕、栗子糕,這些婚宴上必有的菜式自然在列,還有其他羹湯小菜,都是按著葉明櫻的口味烹制的。

    司馬青侯掰了一小塊棗兒糕送到葉明櫻嘴邊,哄勸道:“這棗兒糕里放了一點山楂,酸酸甜甜一點也不膩口的,來,吃一點吧?!?/br>
    葉明櫻被他這樣抱著,雖覺得窘迫,但卻著實舒服了許多,便覺得餓了,見了那紅紅的棗泥山楂糕,便有了些想吃的感覺,就張口慢慢吃了。

    司馬青侯微微一笑,又拈了一塊栗子糕喂給他,見他乖順地就著自己的手吃東西,心中異常滿足,只想天長地久都能這樣照料他。

    司馬青侯心中暗道:“棗栗子,早立子。明櫻,你若能為我生個孩兒該有多好!”

    司馬青侯挑了些清鮮的菜肴喂葉明櫻吃了,見他吃進了一些東西,不會再餓著了,便示意晴薰倒酒。

    司馬青侯接過兩杯酒,遞了一杯給葉明櫻,道:“該喝交杯酒了,喝了這杯酒,我們就要洞房花燭了,今后就是真正的夫妻?!?/br>
    葉明櫻看著自己面前那杯酒,仿佛看著毒藥一樣,閉緊了嘴不肯喝。

    司馬青侯早料到他會如此,也不以為忤,仰面將自己那杯酒喝了,又將葉明櫻那一杯含在口中,捏開他的嘴,便哺進他口中。葉明櫻嗚咽了兩聲,那甜酒便順著喉嚨溜了下去。

    葉明櫻從未飲過酒,怎料到這第一次飲酒竟是這般飲法?他被人連番強逼,這些天一直壓抑著的悲傷痛苦便一起涌了上來,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便哭了出來。

    司馬青侯笑著一邊拍哄,一邊用帕子為他擦去淚水。

    葉明櫻哭了好一陣,這才覺得心里好受了一點,慢慢止住了悲聲。

    司馬青侯輕輕快快地說:“哭完了?那我們可要共效于飛,做夫妻了!”

    說著便將葉明櫻放躺在床上。

    婢女們忙撤去酒菜,放下紗帳,忍著笑出去了。

    葉明櫻心中疑惑,他當然明白“共效于飛”的意思,那是指男子與女子行夫妻之事,但兩個男子怎能做此事?他正腹誹司馬青侯用詞不當,卻發覺對方已將自己的外衣脫去,正在解自己的褻衣。

    葉明櫻心中一驚,忙捂住自己的衣服,氣惱地質問:“你要做什么?”

    司馬青侯好笑地看著他,道:“與你圓房??!穿著衣服怎么做那事?”

    葉明櫻又氣又怕,怒道:“你……你胡說!男人和女人才可以圓房,兩個男人不可以的!”

    司馬青侯笑道:“我的好明櫻,一會兒你就知道兩個男人也可以圓房的,而且別有一番滋味。你乖乖的別動,我來做就好?!?/br>
    葉明櫻一聽,一顆心立刻被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雖不知男人之間要如何作,卻直覺地知道那對他而言絕對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立刻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身子,不讓司馬青侯脫自己的褻衣,驚慌地叫著:“我不要!你別碰我!我要回家!”

    司馬青侯輕輕拉開他的手臂,一邊褪著他的絲綢內衣,一邊哄孩子似地勸道:“你現在就是在家里??!還要回去哪里?明櫻別怕,為夫會慢慢來,不會傷著你。雖然開始會有一點難受,但后面就會很快樂了。等你習慣了,就會喜歡的?!?/br>
    葉明櫻怎肯信他的花言巧語,拼命掙揣不肯讓他得逞。但司馬青侯的力氣豈是他能夠抗拒的?片刻之后便被剝了個干干凈凈,白生生的身子委在紅色的被褥間,便如獻祭的羔羊,只等神主享用。

    司馬青侯愜意地笑著,從容地脫去自己的衣服,將葉明櫻那蜷成一團的身子扳開,讓他仰面躺著,然后分開他的雙腿,將身子覆了上去。

    葉明櫻見自己雙腿大張,下體裸裎在男人面前,不由得又羞又怕,便哭了出來。

    但司馬青侯此時卻絕不會讓步了,他口中仍是哄著,手卻從壁上的暗格里取出一個玉瓶來,從里面挖了一塊藥膏送到那羊羔的后庭。

    手指慢慢刺進下體的感覺很怪異,葉明櫻呻吟了兩聲,驀地明白過來,原來是要自己用這里承歡,那種地方怎么能交合?

    葉明櫻又屈辱又害怕,竭力扭動著想逃開,但他的細腰被司馬青侯用一只手牢牢按住,整個身子猶如被釘在床上一般,只有四肢能夠掙動,但又有什么用,只能無助地忍受著下體那難堪的抽插。

    司馬青侯將藥膏細細涂抹在葉明櫻甬道的內壁,一根根增加著手指,耐心地為他擴張著。其實司馬青侯心頭已經像火燒一樣,那嬌嫩身體無力的掙扎,那委屈懼怕的媚人哭泣,都像是烈性春藥般刺激著他,令他渾身發熱,陽物更硬得如鐵棒一樣,直直地豎了起來。

    司馬青侯強自忍耐著,只怕貿然進入會傷了他,更令他今后永遠恐懼性事,只得用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一點點擴充那緊致嬌嫩的腸道。

    直到終于令那甬道松弛了一些,司馬青侯這才抽出手指,扶著那挺直的陽物緩緩刺了進去。

    葉明櫻感覺到一個異常灼熱的東西一點點撐開自己的腸道,向身體深處插了進來,他雖看不到那是什么,但卻從司馬青侯的姿勢上本能地猜到,那正進入自己身體的東西是男人的yinjing。這一下可把他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過去十八年,他接受的一直是正統的禮教訓導,這件事是連想都不敢想的,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怎么能讓另一個男人的性器進入身體呢?

    葉明櫻頓時驚駭欲絕,便尖叫了起來,他既無法反抗,又不知該如何面對,只能這樣發泄自己的恐懼。但他的叫聲反而讓司馬青侯更加興奮,進入的速度竟快了起來,葉明櫻感到自己的身體內仿佛被捅進了一根鐵棍,也不知它有多長,葉明櫻驚恐地以為,那東西會刺穿自己的腸子,從自己的嘴里鉆出來。

    司馬青侯的男根完全沒入葉明櫻體內,他擦了擦頭上的汗,略休息了一下,便慢慢抽插起來。

    葉明櫻本見那硬物停住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但哪知它竟突然又動了起來,磨得自己的內壁火辣辣地疼,仿佛有一把鈍刀子在割裂自己一樣。

    葉明櫻哭叫著道:“不要!好疼!求求你,放過我吧!??!……”

    但司馬青侯這時哪停得下來?他也根本不想放過葉明櫻,只有徹底占有這個人,才能讓他死了心順從自己。這嬌柔細嫩的身子真是太美妙了,宛如初生的羔羊一般讓人想一口吞進肚子里,那灼熱緊致的內壁就像一個欲望的深淵,吸引著自己不住索取,漸漸沉淪。而這可人兒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無論怎樣對他都是名正言順的。

    一想到這里,司馬青侯的熱情便分外高漲,動作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葉明櫻開始是還能完整地要求,但到了后來卻只能流出破碎的語句,斷斷續續的哀叫,分外凄慘可憐,再后來便連話也說不出了,只剩下軟弱無力的呻吟。

    幾個婢女坐在門外的小板凳上。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好奇而又擔心地問:“晴jiejie,王爺把王妃怎么了?王妃叫得好慘??!從前王爺寵幸男子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樣子的,都快活得很呢!”

    晴薰笑著敲了一下她的頭,道:“小妮子懂什么?王妃這么干凈清白的人兒,怎么能跟那些人相比?王爺自然是極疼愛他的,只是王妃一時接受不了罷了,日子長了就好了?!?/br>
    小丫頭挨了一下,用手揉著頭,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弄得跟強暴一樣?!?/br>
    晴薰又好氣又好笑,笑罵道:“你要作死了,敢這樣說王爺!小小年紀知道什么叫強暴?若讓王爺聽見了,非得拿鞭子狠狠抽你一頓。還不快去看看參湯熬得怎么樣了,再讓她們燒好熱水,估計很快就要用了?!?/br>
    小丫頭答應著飛跑出去了。

    第十五章

    司馬青侯抱著裹了一張絲被的葉明櫻走出來的時候,葉明櫻已經被折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更加沒力氣哭泣,臉上只殘留著之前的淚水,看上去分外可憐。

    晴薰暗自咋舌,心想王爺虎狼之軀,又忍了這么久,這一番暴風驟雨可夠王妃受的了。

    司馬青侯抱著葉明櫻進入水池,溫熱的池水令葉明櫻哼哼了兩聲,卻仍是有氣無力地伏在司馬青侯懷里。司馬青侯知道他已疲累欲死,溫柔地一笑,便為他清洗起來。

    葉明櫻真的已經沒了一絲力氣,連根小手指也不愿動,因此就連司馬青侯為他清洗里面時,他也只呻吟了兩聲,并沒有反抗。司馬青侯細致地服侍著葉明櫻,他動作輕柔,滿眼愛意,就像照顧一個孩子一樣,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對葉明櫻不單負有丈夫的責任,而且還須承擔父兄的慈育之責,今后實在是責任重大。

    沐浴之后回到臥房,司馬青侯將參湯給葉明櫻喂了進去,便安撫著他睡了。

    葉明櫻之前雖飽受驚嚇疼痛,但歡愛之事實在很耗力氣,現在一切都平靜下來,他自然要盡快入睡,在睡夢中逃避這一切。

    司馬青侯輕輕撫摸著葉明櫻的臉,一場性事竟將他累成這個樣子,他的身體真的很差,今后必須好好調養,房事也須節制。還真讓司馬青炎說著了,自己果然要做苦行僧。

    司馬青侯輕嘆了一聲,摟著葉明櫻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葉明櫻很晚才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日頭高掛,花光燦爛。他揉了揉眼睛,一時還分不清這是在哪里。

    他迷糊地看了看旁邊的司馬青侯,又看了看懸著明珠遮著粉羅紗帳的大床,猛然間想起了昨晚的事,立刻“啊”地驚叫了一聲,向里邊躲去。

    司馬青侯一把便擒住了他,將他帶到自己懷里,含笑問:“你大清早的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嗎?新婚夫妻該親近一些才是,怎么那么疏遠?”

    葉明櫻聽他說到“新婚夫妻”四個字,真覺得羞恥萬分,自己若是早知道兩個男人成親是這個樣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的!

    他眼圈兒立刻就紅了,哽咽著道:“你……你這惡人,那樣的羞辱我……”

    司馬青侯好笑地說:“哦?我疼愛你還來不及,怎么會羞辱你呢?你倒說說我是怎樣羞辱你的?”

    葉明櫻臉上立刻像火燒一樣,又氣又羞,卻只說了幾個“你”字,再說不出別的來,伏在床上就失聲痛哭出來。

    司馬青侯見他惱了,忙笑著勸道:“明櫻別惱,這樣對身子不好。古人云‘食色性也’,云雨之事乃是順著人的本性,陰陽調和了,情志才會舒暢。否則你以為世上那些夫妻關起門來都在做什么?莫非都是子曰詩云地討論學問不成?情欲之事是人之常情,沒什么好害羞的。昨兒你是第一次,所以會有些兒難過,今后做慣了就好了,保你會食髓知味,纏著我要呢!”

    葉明櫻想到昨夜的痛苦和恥辱,便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拼命搖頭道:“我不要!我再也不要了!你不可以再碰我!”

    司馬青侯見他那驚惶失措的樣子,知道一時不能再勸,便柔聲哄道:“好,今天不再碰了。別不高興了,日頭這樣高了,你一定餓了吧,起來梳洗一下好不好?然后就用早膳?!?/br>
    他這樣一提,葉明櫻才發覺自己果然餓了,昨晚被他欺壓了那么久怎么會不餓?偏偏這時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葉明櫻又羞又臊,連忙低下了頭。

    司馬青侯笑道:“這可真是餓了。我扶你去梳洗吧?!?/br>
    司馬青侯半扶半抱地將他放在榻板上,親自服侍他凈面漱口,又在榻板上支起一張小桌,上面擺著銅鏡牙梳和幾盒滿滿的簪佩瓔珞首飾。

    司馬青侯扶著葉明櫻坐正,用梳子慢慢將他的一頭長發梳順,圓潤的梳齒輕柔地刮著他的頭皮,令他十分舒服。

    司馬青侯看著那柔順光滑的烏發,心中十分喜愛,調笑道:“頭發這樣順滑,人卻這般別扭,若是能想開了,成天開開心心才好呢!”

    葉明櫻偷偷瞪了他一眼,心道明明是你欺負我,卻說是我鬧別扭,和這樣的壞人果然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司馬青侯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卻只作不知道,靈巧地給他挽起了發髻,以一枚玉簪固定住,端詳了一下,笑道:“明櫻真好看,瞧這眉眼楚楚可憐的叫人心疼,你這個樣子天生就是要嫁人的,只有這樣你才能幸福好了,用早膳吧,膳房燉了杏汁雪蛤湯,很養身體的,你先吃了這個再用飯?!?/br>
    司馬青侯將一只玉盞遞給葉明櫻,看著他一口口吃下去,心頭漾起了一陣甜蜜。雪蛤本是給女子補益身體的,又可以潤澤肌膚,男人不會吃這種東西。但葉明櫻的身子倒比女子還嬌弱幾分,司馬青侯本來也根本沒把他當男人看,便盡給他吃些滋陰補血之物。好在葉明櫻不通藥理,更加不懂得這些名貴補品的功效,便將那燉雪蛤當做冰糖豆花一樣吃了。

    這時早膳擺了上來,司馬青侯便殷殷勸著他吃東西,但葉明櫻對著他,心中只有害怕和恥辱,哪里吃得下去?只隨便用了一點,便不肯再吃。

    司馬青侯見他吃不下,也不勉強他,自顧用完早膳,便陪著葉明櫻說些私房話。

    葉明櫻在這錦繡華麗的王府之中,卻只想到自己洞房花燭的可怕遭遇和今后無邊的黑暗日子,縱然這里美得像仙境一樣,他心里也只有愁苦,無論司馬青侯怎樣體貼婉轉,葉明櫻也只是更加傷心,吃了早飯就縮在床上,蒙著頭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就是三天。

    到了第四天,司馬青侯實在看不下去,便硬拉著葉明櫻到院子里陪他看花逗鳥,笑著說:“哭了這么多天,還不夠么?人家新嫁娘臨出娘家大門哭一哭也就是個意思了,哪有這么戀家的?我這些天對你如何,還不知道嗎?你不想讓我碰,我就不碰你便是,好了,別擔心了,我們到外面玩兒去!”

    葉明櫻乍一聽他說不碰自己,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真的可以逃脫這種噩夢,如果真的能夠這樣,這王府里的日子倒也不難過。他心里一放松,心情就好了一些,有心思去看看別的了。

    廊子里掛著一只紅羽翠頸大鸚鵡,著實鮮艷靈巧,學話很快,極得丫頭們喜愛。

    司馬青侯在葉明櫻手心中放了些點心渣,托著他的手湊到鸚鵡面前。那鸚鵡一下一下地啄食著,甚是有趣。

    葉明櫻原本見鸚鵡的嘴又尖又硬,只怕啄傷了自己,直想把手縮回去。司馬青侯不住安慰著要他別怕,說這鸚鵡是自幼馴養的,極通人性,不會啄傷人的,若是這樣膽小,反而會被鸚鵡笑話。

    偏巧最后一句話卻被鸚鵡學了去,清脆地叫道:“鸚鵡笑話!鸚鵡笑話!”

    羞得葉明櫻臉色緋紅,鼓起勇氣大著膽子將手湊了上去。

    鸚鵡歪著腦袋,沖他眨了眨眼睛,便低了頭在他手心里啄食起來。它所使用的力氣果然輕重適度,不但不疼,反而讓葉明櫻覺得手心很癢,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司馬青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笑。

    司馬青侯又陪他教鸚鵡說話,看著侍女拿了一盒潔凈雪白的細沙,將鸚鵡放在盒子里洗沙浴,鸚鵡又扇翅膀又啄羽毛,把白沙撲騰得到處都是。

    葉明櫻看得新鮮有趣,便忘了懼怕旁邊的司馬青侯。

    司馬青侯見他轉移了精神,有了些開心的樣子 ,便低聲讓侍女拿過一碟點心來,撿了一塊掰碎了喂給葉明櫻。

    葉明櫻正看小丫頭調弄鸚鵡看得高興,香甜的糕兒這時送到嘴邊,他下意識便張開嘴吃了進去。

    司馬青侯的手指碰觸到他柔軟嬌嫩的嘴唇,不由得心中一蕩,真想在那柔嫩如花瓣般的嘴唇上細細撫摸,但現在葉明櫻好不容易移開了心思,歡喜起來了,怎能再嚇著他,便耐著性子慢慢喂著點心。

    眼見他將一塊點心都吃完了,又送了一盞茶到他嘴邊。葉明櫻吃了點心,果然有些口渴,便將茶水也喝了??吹脙蓚€正在逗鸚鵡的小丫頭抿著嘴直樂。

    一個上午,司馬青侯就引著葉明櫻逗鸚鵡,斗蟋蟀,看小丫頭們斗草,趁著他高興了,不時喂他些東西,因此葉明櫻早上吃得雖少,卻沒有餓到。

    午間用了午膳,葉明櫻有些困倦,司馬青侯便帶他回房休息??粗铝?,自己便在一旁讀書。

    下午葉明櫻醒了,司馬青侯便教他下一種“打馬棋”,這種棋本是大夏國的閨房雅戲,用五十六條之間,行九十一路之內,賞罰規矩分明完備,但一般是閨閣女子用來打發時間的,男子少有下這種馬棋。司馬青侯滿心把他當女子疼寵,便教給了他。

    葉明櫻哪里知道,只覺得這打馬棋十分有趣,玩兒得興致盎然,加之司馬青侯又不斷說笑,時間便過得飛快,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晚上司馬青侯摟著葉明櫻坐在床上,娓娓和他說著閑話,問他喜歡看什么書,喜歡吃什么東西,高興到什么地方去玩兒等等。

    葉明櫻雖然不愿同他講話,但司馬青侯此時一脈斯文,溫雅和煦,半點也沒有那一晚強暴自己時的兇惡樣子,令他不由得有些恍惚,仿佛現在和那晚同自己在一起的是兩個不同的人。

    司馬青侯雖見葉明櫻不怎樣講話,卻連一絲著惱的表情也沒有,反而更加溫潤柔和,一句句體貼溫存的話就像涓涓細流浸潤著葉明櫻,消減他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葉明櫻果然漸漸平靜了一些。

    司馬青侯見時辰不早,便柔聲說:“天已經晚了,該休息了,明天我再陪你玩兒。來,寬了衣服吧?!?/br>
    說著便去解葉明櫻的衫子。

    葉明櫻見他的手伸了過來,立刻想起他那晚強剝了自己的衣服,凌辱自己的情形,嚇得他“啊”地一聲驚叫,緊緊抱住自己的身子向床里躲去。

    司馬青侯臉上露出最溫暖無害的笑容,道:“明櫻,不要怕,我是你的親人,不會傷害你的。之前已經說過這些日子不會動你,我一向是一言九鼎說話算話的,否則怎么統帥三軍?現在真的只是想給你寬去外面衫子而已,難道你要穿著外裳睡覺嗎?快過來讓我幫你脫衣服?!?/br>
    司馬青侯半哄勸半強迫地將葉明櫻逮到自己懷里褪去了外衣,然后安撫著重又驚惶不安的葉明櫻睡覺。

    葉明櫻想到又要與他同床,心中便懼怕不已,哀求道:“我想要嬤嬤?!?/br>
    司馬青侯笑著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有我還要嬤嬤作什么?夫妻兩個本來就該睡在一起的,有外人在象什么話?王嬤嬤年紀大了,這會兒只怕已經睡下了,何苦勞動她老人家。你安心睡吧,需要什么,我自會拿給你?!?/br>
    葉明櫻見司馬青侯堅持不允,他毫無辦法,只得滿心不安地勉強睡了。

    司馬青侯見他眉頭微皺,知道他心中惶亂,便輕輕拍撫著他,口中不住柔聲哄著,總算讓他睡著了。

    兩人的新婚燕爾就是這樣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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