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刑偵大隊是看顏值招人嗎

    清晨，姜晚打開臥室的門，正巧對門也開了。

    “……”

    “晚jiejie，早?！?/br>
    姜晚不知道祁御是什么時候回來，又是怎么進門的。她剛想問，祁御趕時間地說：“我今天要去市公安局報道，先出門了?！?/br>
    祁御不給姜晚詢問的時間，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走出公寓，祁御松了口氣。

    他明明可以在姜晚醒之前離開，可他偏偏想和她打個照面，增進一下房客間的友誼。

    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因為過于年輕，祁御心里還有些驚訝。

    “你們好，我是刑偵大隊隊長，燕臨風。歡迎你們加入刑偵大隊?！?/br>
    他看上去怎么也才三十出頭吧，就做到一級警督了？

    祁御盯著燕臨風肩章上的三枚四角星花看。

    符元倒是很熱忱，握著燕臨風的手不松，“燕隊，久仰大名了。能在您手下工作，不枉我人生走這一遭?！?/br>
    喂喂喂，有點太夸張了吧。祁御瞥了一眼符元久久不舍得松開的手。

    燕臨風笑了一下，笑容化解了他原本嚴肅的俊臉。

    刑偵大隊是看顏值招人嗎……祁御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燕隊您好，我是祁御?！?/br>
    祁御向他伸出手，燕臨風輕握了一下，“早就聽說你在警校和區局的優異成績了，期待你今后的表現?！?/br>
    祁御能聽出燕臨風說的不是客套話。

    “你們第一天來刑偵大隊，先適應適應環境，看看幾份卷宗熟悉一下吧?！毖嗯R風把卷宗遞給他們。

    祁御翻看起卷宗，問：“燕隊，這是您現在追查的案子？”

    “按理說你們剛來，不會這么快給你們直接接案子，但是……”

    燕臨風頓了頓，唇角勾起一道無奈：“刑偵大隊人手不夠，現在是連貓的手都想借用了?！?/br>
    “燕隊，我們可比貓強?！狈{皮地朝燕臨風眨了眨眼。

    燕臨風手上主管的案子有三個，都是命案。第一樁是八年前的校園埋尸案，第二樁是五年前市圖書館員失蹤案，第三樁是近一兩年的連環殺人魔案。

    【叮，任務觸發?！?/br>
    這個時候??？

    祁御的瞳孔不覺放大了一圈。

    【系統任務發放：協助隊長解決三樁兇殺案?！?/br>
    【限時時間：七天?！?/br>
    【如宿主在限時時間內完成任務，獎勵系統技能：紅隼之眼?！?/br>
    【如宿主在限時時間內任務失敗，系統將收回所有發放獎勵，并將宿主遣返回原世界?！?/br>
    收回獎勵，遣返回原世界？

    好歹讓我帶個技能回原世界自救啊……

    祁御開始異想天開了。

    【任務限時倒計時，開始……】

    這三個案子看似難解，實際……白賺。

    “燕隊，這三個案子是同一個人作案吧？”

    燕臨風微瞇起眼，瞅著這個初出茅廬的大男孩。

    “我也發現了?！狈谝慌脏?。

    祁御勾起唇角：“哦？那你先說?！?/br>
    祁御挑釁的眼神符元在警校時沒少見，他束了束衣襟，“我先就我先?！?/br>
    符元輕咳了兩聲，開口：“首先三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是女性。其次前兩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和連環殺人魔的作案手法極其相似。嫌疑人的目標是獨居女性，先jian后殺，殺害后將受害人的眼珠挖出來?！?/br>
    “說完了？”

    祁御挑釁的眼神依舊，符元心中一愣：還有什么？

    見符元不說話，祁御收起挑釁的目光補充，“受害人死前都穿了紅色的衣服?！?/br>
    這么明顯，你不會沒發現吧？祁御的眼神里似乎在說這句話。

    “我發現了，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看著兩個小年輕人明里暗里地較量，燕臨風拍了拍手，“既然知道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br>
    “燕隊，我想跟你……！”符元第一個舉手站了出來。

    雖然新人都想要局里的老人多帶帶，但是祁御想不明白燕臨風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讓符元這么追隨。

    “那你跟我去學校和市圖書館，祁御……”

    “我去調查最近一次受害者的周邊?！?/br>
    沒等燕臨風下令，祁御自己就有了調查思路。

    還挺機靈。燕臨風心下一笑，想看看這個新來的幫手能發揮作用到什么地步。

    祁御只身查了連環殺人魔案中最后一個受害人的周邊。她是在下班回家路上遇害的，時間是三個月前，在晚上十點的小公園里。

    據受害者周邊的親友和同事稱，受害者性格內向，沒什么朋友，一個人上下班，過著普通的獨居生活。

    這只能說明她的生活習慣我行我素，并不能成為她被害的理由。

    祁御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了。

    不知道燕隊和符元查得怎么樣了。

    祁御其實也想去學校和市圖書館看看，見時間還充裕，他先去了躺市三中，八年前第一個受害人遇害的地方。

    燕臨風他們好像不在學校里了，只有校長親自迎接他。

    “剛才我也跟那兩位警官說了，小莉是在校外被殺害的。兇手喪心病狂，把她埋在了cao場的沙堆里。說來也可憐啊，小莉從小父母雙亡，被收養后沒幾年養父母也死了，只有養父母家的哥哥陪著她……”

    許小莉，校園埋尸案的受害人，年僅十五歲。第一目擊者是學校的清潔工，許小莉的尸體被草草埋在cao場的沙堆里。明明是一個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埋尸，但是警方卻遲遲抓不到人。這不科學。

    許小莉受害當晚，臨淵市下起了夏季最大的一場暴雨，把所有作案痕跡全部沖刷掉了，包括攝像頭拍到的畫面都是模糊一片，只能隱約看出一個扛著麻袋的人影。

    八年前不同現在，攝像頭還不像現在這么高清。

    圖書館那邊又是怎么回事呢？

    祁御來到市圖書館，燕臨風他們剛向館長取完證。

    “祁御，你怎么來了？”符元朝他打了聲招呼。

    “我有了些發現?！?/br>
    “哦，這么快？”燕臨風投來些許詫異的目光。

    祁御彎唇一笑：“燕隊，我請你吃晚飯？”

    做手下的剛來第一天，總得有些表示。

    符元見祁御搶了先，慌了，“燕隊，我請！”

    “行啊，排著隊請我，我不客氣了?！毖嗯R風玩笑參半，帶著他們離開了圖書館。

    三人來到一家面館前，點了三碗大份牛rou面。

    面館人很多，嘈雜，他們一邊吃面一邊談案子，旁人也聽不見。

    “說說，有什么發現?！?/br>
    “許小莉是受害者中年齡最小的，其他受害者都是二十歲往上，只有她是學生。而且據校長所說，她有一個哥哥和她同住，不算是獨居?！?/br>
    當然這些都是原本卷宗上都有的，祁御也不贅述。

    “有一點，她討厭紅色?！?/br>
    燕臨風停下筷子，瞇了瞇眼。他去學校了？

    “卷宗上并沒有寫許小莉討厭紅色，我是翻看她以往的美術課作業發現的?！?/br>
    “我剛才又去了趟她曾呆過的孤兒院，院長把她以前的畫拿給我看，她的畫里從來不會出現紅色，就連紅領巾都被她涂上成了黃色?！?/br>
    “一個討厭紅色的人，又怎么會穿上紅色裙子呢?！?/br>
    “卷宗記錄上說，這條裙子是許小莉的哥哥送給她的十五歲生日禮物。她的哥哥會不知道她討厭紅色？”

    燕臨風放下筷子，“我接手這個案子時也產生了和你同樣的疑問，可是她哥哥方豫有不在場證明。案發當晚，方豫在隔壁的阿姨家，幫那家人的女兒輔導功課?！?/br>
    案情就是這樣陷入迷局的。

    祁御咽下嘴里的薄牛rou片，說：“圖書館那個案子我也有些在意。根據受害者的照片，她應該是很喜歡紅色。包括我調查的連環殺人魔案的受害人，平時也喜愛紅色?！?/br>
    符元睜著探究的雙眼看向祁御，“你是想說第一起案件和后兩起有差異，或者是有模仿犯？”

    “不，我覺得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只是第一起是意外，或者可以說是兇手的激情犯罪。后幾起是兇手根據許小莉的受害過程還原行兇的?！?/br>
    燕臨風默默聽著祁御的分析，片刻才開口：“所以你還是想查一查方豫？”

    祁御肯定地點了點頭。

    三人來到許小莉曾經住的家的隔壁，以一位年過五旬的婦人打開了房門。見他們掏出警察證，她止不住詫異，但很快她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婦人請他們入座，提及當年的慘案，她還是心有余悸。

    “小莉是個很好的女孩，為人善良。她和我家茜茜同歲，總是幫助茜茜。方豫人也很好，主動幫助我們家茜茜輔導功課，是茜茜依賴的大哥哥。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他不在這里住了嗎？”祁御問。

    “小莉去世后，他就搬走了。那時他已經在讀大學了，在外頭打了份工，聽說賺了錢，還給小莉買衣服?！?/br>
    “是紅色裙子對嗎？”

    婦人一愣，朝祁御點了點頭，“茜茜說小莉想把那條裙子送給她，她沒好意思要，那是方豫送給小莉的生日禮物?！?/br>
    卷宗上并沒有詳細記錄這個消息，由此可見，許小莉并不想收下那條紅裙子。

    “案發當晚，方豫在你們家？”

    “是啊，當時警察也來問過。八點到十點，方豫都在茜茜房間輔導她功課?！?/br>
    “期間你有進去看過嗎？”

    “沒有。孩子在學習，我不好進去打擾?！?/br>
    “青春期的男女獨處一室，您這么放心？”

    “哎喲，你這是什么話，方豫是個正直的孩子，我家茜茜也是有節cao的女孩?！?/br>
    節cao這種東西，說扔就扔。扔了難道還能告訴你這個當媽的？祁御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阿姨，您別介意，祁御他沒有惡意?！?/br>
    太久沒接觸刑偵任務，祁御有些忘了查案的話術了。收到燕臨風投來的提醒的視線，祁御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

    “阿姨，我能進一下茜茜的房間嗎？”祁御不依不饒的。

    “那不行，沒有茜茜允許，不好讓你們進的……”

    話音未落，玄關傳來了開門聲，“媽，我回來了?！?/br>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出現在客廳里。

    看著三個穿著便裝，風格不同的帥氣男人，女孩頓了頓足。但得知他們是警察后，她那精致的細眉蹙了起來。

    “不能進?！?/br>
    “就看一眼?！狈榔べ嚹樀乩p著王茜茜。

    “我房間亂得很?！?/br>
    “那你收拾一下，我等你?！?/br>
    祁御不禁在心里吐槽：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虧得符元那天生死纏爛打的性子，王茜茜總算是松口了，“五分鐘，就給你們看五分鐘?！?/br>
    說著，她進屋收拾了一下，三人便進去了。

    女孩的房間是簡潔的少女風，一張單人床，一個米色衣柜，還有一張靠窗臺的小書桌。

    祁御走近窗臺問：“你房間的布局八年來一直沒變過嗎？”

    “沒有?！?/br>
    祁御將腦袋探出窗往下看。三樓，不算高。

    他再往隔壁看，窗外有一個可以搭腳的邊沿，但是很窄，十八九歲的男孩想要走上去有些困難。

    “隔壁是方豫的房間？”祁御指著一墻之隔的地方問。

    “對?！?/br>
    “你那天晚上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br>
    “沒有一刻離開，或者睡著？”

    “沒有?！?/br>
    說謊。

    王茜茜目光直率地看著祁御，但就是因為太過直率和肯定反而可疑。

    這么多年前的事情，倘若再被問起，被詢問的人多少會有些思考和回憶，但是王茜茜沒有一絲猶豫就回答了祁御。

    看來燕臨風和符元也發現了王茜茜的不自然，不過誰都沒有戳穿她。她在包庇方豫這一點，就已經是重要線索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看過方豫長什么樣呢。祁御看見書架上擺有一本相冊。

    “你有方豫的照片嗎？”

    “有啊?！蓖踯畿鐝臅苌夏贸鱿鄡?，翻開其中一頁給祁御看。

    照片是在小區里拍的，王茜茜站在中間，兩側分別是方豫和許小莉。

    為什么不和自己的meimei站在一起？祁御立刻產生了疑惑。

    他盯著照片上外型陽光的大男孩，撲面而來的青春感讓人無法將他和犯罪嫌疑人掛鉤。

    難道是我懷疑錯人了？

    五分鐘時間到了，三人離開了王茜茜的家。

    夜幕染黑了天際，祁御再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不算是無功而返，可是也沒發現什么比較明確的線索。

    “燕隊，你說王茜茜為什么說謊？”祁御想要直接聽取燕臨風的意見。

    “她喜歡方豫吧?！?/br>
    的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對方豫抱有些戀愛感情。

    符元表示不理解，“這么多年了，她也沒見過方豫，還會繼續替他說話嗎？”

    “感情只要一開始，想忘掉，很難吧?！?/br>
    “喲，聽燕隊這話，好像是有故事的人??？”

    “符元，第一天上班就這么沒大沒小的，我可以罰你看一晚上卷宗?！毖嗯R風故意放狠話。

    “別別別，燕隊，我知道錯了?！?/br>
    符元在一旁賣乖時，祁御仰頭看了看臨淵市夜空上高掛的圓月。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月亮。

    忽然，他想起了小公寓里的女人。

    不知道姜晚回家了沒有……

    祁御突然停下腳步，符元疑惑地回頭：“怎么了？”

    只聽祁御爆了聲粗口，“艸！”

    我說怎么這么眼熟！

    祁御又想起今天早上見到姜晚時，她穿了一條紅色雪紡衫配上白色直筒裙，普通的白領標準搭配。

    小姑娘，你可別出事??！

    祁御立刻撥打了腦中記下的一串號碼。

    見祁御站立不安地將手機貼上耳朵，符元和燕臨風定在原地面面相覷。

    不接……

    祁御掛斷電話，一把抓住燕臨風的手腕，語速十萬火急：“方豫就是兇手！燕隊快請求支援，馬上定位方豫的位置！”

    燕臨風無條件地信任讓祁御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好上司。

    警方很快就鎖定了方豫的大致位置。

    同事發來了城市里的監控視頻，祁御看清了監控里那個駝背的男人。

    要不是相冊里的方豫太青春陽光，祁御差點沒認出他。

    趕去找方豫的期間，祁御給姜晚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但都無人接聽。

    jiejie啊，你不是給了我假號碼吧……

    此時，祁御更希望姜晚是為了糊弄他，故意留了個錯誤的號碼。

    待祁御趕到現場，只聽同事說方豫跟丟了。

    “怎么可能會跟丟??？”祁御難得急了。

    負責提供定位信息的同事說：“他太熟悉這座城市的監控攝像頭了，這里是他最后出現的地方?！?/br>
    冷靜。祁御那雙深邃的眼眸逐漸將遠處的街燈光芒沉淀。

    燕臨風看了祁御一眼，此刻的祁御看起來不像是二十出頭的大男孩，老練、沉穩、鎮靜正包圍著他。

    有了！祁御的雙眼聚起了光。

    王蝶之翼，開啟！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別。